第114章 酒醉的将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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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青莲在我的榻边绣着花,看我醒了叫菱角:“姑娘终于醒了,打水给姑娘洗漱吧。”
我坐起来委屈的说:“青莲姐姐一定要这么大声,让大家都知道我刚起来吗?”
青莲放下手里的活计说:“就是让大家都知道,大家才能体会出常二公子有多疼爱姑娘啊。”
我不明白的起身穿衣问她:“这能体会出什么疼爱?倒是都知道我睡了懒觉。”
青莲帮我梳着头说:“常二公子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不要叫姑娘起身,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起就行。”
我赧然问道:“他特意去找你们说的?”
青莲说:“没去叫醒我们,跟钱长生说的,我起来后转告给我,想必这几个亲卫是都知道了。”
菱角端着盆进来说:“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里的人都羡慕死你了,有位这么疼爱姑娘的夫婿。”
我洗漱完这里的小二就送来了饭菜,我看看天色,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呢?看向菱角用眼神询问她。
菱角会意说:“这也是常二公子嘱咐的,要是快中午时姑娘才起来,一定是会饿的,那就叫了饭菜,当午饭吃了,下午可以吃些茶点,这边的下午茶也有很多好吃的。”
我咂吧咂吧嘴,是有些饿了,荣轩哥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什么都知道。拉了菱角和青莲和我一起把送来的饭菜一扫而空,吃得有点撑。
我问青莲:“姐姐和钱长生把需要用的东西都采买完了?”
青莲说:“差不多买齐了,有些要定下出发时间再买。钱长生说下午能不能出发,要看公子的决定,要是明天出发,明天一早再去买些。”
我想没买的应该是吃的,买早了怕坏了,于是站起身在屋里转圈溜达,菱角送完碗筷回来,看我在屋里溜食,凑过来说:“姑娘,咱们客栈外不远,现在有人在杂耍卖艺,不如咱们去看看,比在屋里走好。”
我心里一动,这当然好,于是拉了菱角和青莲往外走,出门时青莲随口说了句:“钱长生,我们要出门。”
钱长生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问:“姑娘是准备采买什么东西。”
青莲不说话,只好我说:“不买什么,出去走走,菱角说外面有杂耍看。”
钱长生拱手道:“知道了,我和吴半耳会跟着,其他人不会出现,只在暗中护卫。”
我点点头带着她们往外走,这些天下来,已经习惯了出门有人明里暗里的护卫着。
出了门菱角就拉着我向右走,走过一个拐角,就看到有一群人围成圈,圈里传来兵器的呼呼声,人群不时爆出叫好。
菱角拉着我和青莲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大汉刚刚收了长枪,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少女端着一个笸箩正跟大家讨着赏钱,走到我们跟前时,可能看我们穿得不是本地衣着,操着不太流利的北方话说:“姑娘看得可好,赏几个小钱吧。”
菱角跟她说:“我们刚来,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她身后的大汉说:“我耍完枪这三位姑娘才过来,一会儿看得好了自然不会吝啬。”他倒是北方的口音。
转而他又用当地的方言开始招揽看客,这回说什么是真听不懂了,他说了一会儿就招呼女衣少女站到空场中间,少女单手从腰间解下条软鞭,鞭子有三米多长,她的腰看着就细了一圈,她随手一挥,鞭子在空中呼啸而过,抽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
人群中叫好声大起,但大多是年轻的男子,有的眼中还有些不善,这少女可能是看这眼神看多了,一点也不在意,继续挥动手里的长鞭,身形辗转,忽然向后一个下腰,单手撑地,来了个后翻,待她站定,她原来站的地方落下了一小吊钱,不知是哪位看客扔的,这哪里是打赏,既像捣乱又像调戏。
少女没受一点影响,轻巧的用鞭子挑起那一吊钱,向旁边一甩丢给大汉,嘴里说着当地方言,但意思我能听出来,是在答谢,人群中有人起哄有人笑,少女继续舞鞭,人群中有人叫好,有人起哄,直到少女拱手答谢,大汉手拿笸箩向人群讨赏,有人丢钱,也有人哄笑着就走了,他走到我们跟前时,我示意菱角给钱,菱角抓了把小钱丢在了笸箩里,我正要问大汉从哪里来的,刚张开嘴,路的另一边就走过来几个小痞子样的人,为首的嘴里叼着根草棍,看来不管什么年代,这副嘴脸都是街头混混的标配,只是牙签和草棍的区别。
大汉来不及谢我们,转身回去把笸箩交给少女,自己挡在她身前站好,少女赶紧把钱装进袋子,塞进大汉的后腰,然后贴在大汉身后,把身己的身形尽量藏好。钱长生也站到我们前面,把我们护着往后退到街边。
混混头咬着草根点着脚跟大汉叽里呱啦的一通说,看神情颇为不善。
大汉也跟他说了些什么,态度是讨好和谦卑的。
那些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渐渐将大汉和少女围拢起来,有个长相猥琐的居然还伸手要去摸少女的脸,大汉怒了,一巴掌把他呼开,这几个人马上吵吵起来,看样子想要把大汉和少女捉住,我回头看了一眼吴半耳,他凑上前来问:“姑娘是要救了把他们送远,还是先藏起来?”
我说:“先藏起来吧。”
吴半耳往后退,隐没在了人群中,然后那几个小混混忽然一个个哀嚎起来,有的捂着后脑,有的捂着屁股,为首的那个伸手指着围观的人群叽叽嘎嘎的骂了几句,就带着手下走了。
没得看了,人群也渐渐散了,我们也回了客栈,一进门菱角就不忍了,跳着脚叫道:“人家杂耍完正收钱呢,就来捣乱,这明显就是来抢钱的嘛,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拍了一记她的后脑说:“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菱角揉着头问我:“什么意思?”
我跟她解释:“意思就是:不要跟当地的地痞流氓较劲,这是人家的地盘,你就是再强也会吃亏的。”
菱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们了上楼,青莲送我回房间跟我说:“姑娘不撑了吧?那就好好在屋里休息吧,可别再出门了,这出趟门就遇上事。”
我回身拉住她小声说:“你去跟钱长生说,让他查查这大汉和红衣少女的底细和根基,要快。”
青莲看看我,欲言又止,转身走了。
我回到屋里坐好,支着头想:要是这两个人身世清白,不如收了当翻译也好,就怕今天这出是演戏,不问明白了就收人,成了祸患就不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不能给荣轩哥添麻烦。
看看天光,现在荣轩哥应该在吃宴席了,还要有会儿才能回来,于是我翻出了书册看了起来。
一册书快看完了的时候,听到走廊里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荣轩哥含混不清的说话声,我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看到刘副将和几个亲卫连搀带扶的把荣轩哥弄到了门前,荣轩哥一身酒气,看到我就向我扑过来,我哪里撑得住他,几个亲卫也不好意思拉我,只好拉住他,好在荣轩哥只是拦腰抱住了我,还把我抱了起来,几个人架着他送到榻边,他摔到榻上的同时,也把我压在了榻上。
我勉强支起上半身问送他过来的刘副将:“这是喝了多少,时长呢?”
刘副将呼出一口气说:“时长帮大人挡酒,也喝多了,送回房休息去了。已经吩咐小二去煮解酒汤,一会就能送上来。”
我想了一下说:“叫菱角去照顾时长,你去请疾医来给荣轩哥看看,别影响了他的伤。下午是出发不了了,你要有时间就带紫砚去练练骑马,你不是见我荣轩哥怎么教我的吗?那样教学得快,一下午让她能适应骑马就行,万一路上需要,你也能带上她骑。”
我见刘副将有些犹豫,又跟他说:“你就跟她说,是我让她学的,当初我也是这么跟荣轩哥练的,她不会不同意,去吧。”
等他走了,我又跟几个亲卫说:“解酒汤煮好了让青莲姐姐送就行,还有时长那里。中午我让吴半耳在客栈边救了耍杂耍的一位大汉和一位少女,我已经让钱长生去查他们的底细去了,不知道吴半耳会把他们藏到哪里,你们联系一下,要是底细清白,就让钱长生带着青莲去接,晚上带到这里,我有话要问。要是不清白,就按你们的方式处理。”
几个亲卫听完拱手行礼退了出去,我也支不住了,倒在榻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把压在身上的荣轩哥推着翻了个身,哪知他并不松手,翻身的时候揽住我一带,这会儿倒成了我压在了他身上。
我强推着他的胸膛支起身,跟他好言相劝:“你先松松手,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你也能好好睡会儿。”
他听了伸手就要解我的衣带,我扬手拍开,把他的手丢到一边恶狠狠的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
他微微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乖乖的解自己的衣带脱下外袍,又伸手解里衣,我刚想拦,又想脱了也好,方便给他擦身,就由着他脱了,待他脱得只剩里裤了才拦他:“好了,就这样躺下。”
他乖乖的躺好,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眸因为醉酒,莹亮莹亮的,宛如一汪清潭,深邃又迷人。
我帮他盖好薄被,轻轻抚着他的脸说:“乖,我去打水,给你擦身,擦完才舒服,你要不要我帮你擦啊?”
看他点头,我起身要去打水,一步没迈开,才发觉他拉着我的裙裾不撒手,我拉着裙摆跟他说:“松手,不乖我可不回来了,要是乖的话,擦完身,我就一直陪着你。”
他有些不情愿的松了手,可怜巴巴的咕哝:“要心儿一直陪着,你一定要回来。”
我俯身轻抚他的头发,跟他说:“你乖乖的,我就马上回来。”
他嗯了一声,眼神充满希冀的看着我,我转身出去打水,回来一边帮他擦身一边说:“你看这样乖乖的多好,擦擦是不是服舒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说:“抱。”说完还伸出手,我拍开他的手说:“会抱抱,但现在不行,一会儿疾医来给你看伤口,还要喝解酒汤,等他们走了,我再抱。”
他说:“不要他们来,现在抱。”
我丢了布巾进水盆,叉着腰瞪着他说:“又不乖了。”
他瘪瘪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这时青莲敲门说:“姑娘,刘副将带疾医来了。”
我起身端开水盆说:“进来吧。”
青莲带疾医进来,刘副将站在门外,他身后站着紫砚。
疾医给荣轩哥看完伤口说:“伤口愈合得很好,偶尔饮酒倒是无妨,但不要每日如此,再好的身体也不可如此糟蹋。”
我跟疾医说:“确实偶然,他平时不怎么饮酒的,您若是方便,给开些护心护肝的补药吧。”
疾医笑笑说:“看来姑娘也是懂些的,补药就不必了,我给姑娘写些食补的方子,姑娘让这里厨房煲汤就可以了,姑娘放心,这里客栈的厨子都会煲汤。”
我笑着接过,看了看交给青莲,让她送疾医走了,诊金当然不会少,汤当然也是要煲的。
一会儿青莲带着解酒汤回来跟我说:“这里厨房看了方子,指着这汤,应该就是这么煲的了。”
我接过来闻了闻,又看了看汤底,应该是没错,看来这里的人是善用汤水的,跟青莲说:“那就这样吧,你去等钱长生,刘副将跟你说了吗?”
青莲点点头就退了出去,我放下汤,扶起荣轩哥,让他慢慢喝了汤,他喝完打了个嗝,满满的酒气里有着淡淡的药味,没让他马上躺下,他靠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腰,我把他的发髻解开,一头浓密的黑发披散下来。
他看我一眼,抬手抽下我的发簪,我的一头青丝也散落下来,两个人的头发交叠着,他伸手一把抓起,将两人的头发揉成一堆,笑着跟我说:“缠住了,你走不了了。”
我笑着轻抚他的脸,醉酒后的他,像个天真顽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