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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荣轩哥就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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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压在他右边肩窝的旧伤处,人就靠在了他的怀里,辎车小幅的晃动着,他有没睡着不知道,我是有点丢脸的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荣轩哥拍醒了我说:“进城了,他们已经问了医馆的位置,现在就往那走了。”

我赶紧坐起来,整理好衣服,扶他也坐起来,又检查了下伤口,已经有血丝浸了出来,抚上他的额头,比刚才热了,这小军医还是有点东西的。

帮他穿上大氅又拢了拢领口,不好意思的坐在他身边,他都病了,我却睡了一路。

他看出我的心思,揽了我的腰靠着他跟我说:“因为你睡得香甜,我才也跟着睡了一路,要不然可能现在已经高烧起来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哄我,可心里也好受了些。

到了医馆,已经快宵禁了,医馆里只有两间客房,总不能让他的亲卫都睡在院子里,他也需要照顾,我自然跟他住了一间。

疾医重新给诊了脉,说得跟小军医差不多,又给看了左肩上的伤口,处理的没问题,右肩上的旧伤也没什么问题,就给抓了药,小药童在院子里给熬着。我接过时长递给我的药箱,在屋子里给荣轩哥的伤口又清了遍创,重新敷好药,包扎好,扶他靠在榻上,这会儿我也不困了,喂他喝了碗菜粥后,端了盆凉水坐在榻边,时不时的就给他额头上换块凉帕子降温。时长端来刚熬好的药,我用木勺舀起来,吹凉些再喂给他喝下,看着他一口一口乖乖的都喝完,再扶他躺好,看着他安静的睡了,才算放了些心。

我看着睡梦中的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映出一道阴影,直挺的鼻梁,犹如山脊,原本柔软的双唇因为发烧有些干,我起身倒了盏茶水,坐回到他身边,用指尖沾了点茶水,轻轻点涂在他的唇上,正涂到他下唇时,他突然张嘴,衔住了我的手指,吓了我一跳。

他握住我的手后才松了嘴,笑着转头看我,额头上的帕子滑了下来,我只好放下茶盏去捡帕子,丢到水盆里准备洗下再给他敷上,但他就是不松手,我坐回来瞪着他说:“松手,我要给你敷凉帕子。”

“不用凉帕子,用你的手就好了。”说完他把我的手按在他额头上,我的手是比他额头凉一些,但也比不上凉帕子啊。

我失笑看着他,这生了病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了。

没一会我的手就热了,我哄着他说:“手热了,我洗了凉帕子给你敷上,再让你握着手好不好?”

他松了手,但一直盯着看,等我把凉帕子给他敷上,就马上捉了我的手重新握在手里。

我只好当他是小孩子继续哄:“给你握着,你乖乖睡觉,要是听话,明天早上我让他们给你煮肉糜粥喝好不好?”

“好,但要抱着你睡。”他得寸进尺。

“你都抱一下午了,不听话手都不给你握了。”我假装生气,他撅撅嘴把我的手拉到他胸口用两只手握住,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真的睡了。

又该换帕子的时候,我试着想抽出手,我一动,他就睫毛微颤,我只好停下来,看他不动了,伸出一只手,拿下帕子,在水里沾湿,一点点挤干到不滴水,再敷到他头上。

天快亮了的时候,他的额头不热了,我也困了,趴在榻边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睡在榻上的,荣轩哥坐在一边看着我,我一个激灵爬起来,生病的人坐着,我占了他的榻睡得死死的,这哪像话啊。

荣轩哥笑着跟我说:“没事的,你再睡会儿吧,照顾我了撑一宿都没睡,不困才怪呢。”

我揉揉眼睛,头脑又清醒了些,问他:“疾医又给你看诊了吗?”

他点点头说:“看过了,说幸而我年轻底子好,恢复得也快,只要伤口不化脓,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松了口气,又问:“那汤药还是要喝的吧?”

他没说话,时长端着药进了屋跟我说:“姑娘盯着大人喝药吧,疾医说再让喝几副药调理,大人非说不用了。”

我接过药碗瞪向荣轩哥。

荣轩哥笑着凑过来说:“我喝,我喝,只是这一只手也不方便不是。”

我知道这是耍赖让我喂,于是端着碗举到他跟前说:“我端着,你自己用勺子喝。”

荣轩哥叹口气,拿起勺子不情愿的喝了一口,眼巴巴的看着我说:“昨天还管喂呢,今天好了点就让我自己喝了。”

我笑着拿过他手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的把汤药送进他的嘴里,看他的样子哪像在喝药,简直就是在喝蜂蜜水。

我一边喝药一边跟他说:“明天二哥就到了,咱们是一起出发去武陵吗?”

荣轩哥想了想:“这事听你二哥安排吧,我觉得他有可能不让咱们同行,要么让我在这里好养伤再走,要么是让咱们先到武陵再休养。”

我听完点点头,二哥确实有可能这么安排。

中午疾医又过来给看过,说风寒症已经无碍,就是伤口千万不要化脓,药还要再喝几天,主要是用来调理身体的,感觉好时也可以出屋走走,稍活动下身体。

于是下午,我扶着他在院子里走了走,看样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就是快。

晚上荣轩哥又耍赖要抱着睡,一番拉扯,到底还是被他抱了。

我枕在他右臂上问:“你这一病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了,撒娇耍赖一样不落?”

他笑着说:“不趁这个机会多抱抱,平时怕是没机会啊。”

我无奈的说:“你也不怕碰了你的伤处。”

他说:“不怕,抱着你睡得安心,好得还快呢。”

我无语了,他接着说:“我抱着你睡,你不也睡得挺好,不然你看不到我,不会担心吗?”

我拍拍他胸口说:“会担心,现在你闭上眼睛,别说话了,好好睡觉。”

他用左手捉住我放在他身上的手答道:“好,我多听话。”

我不敢用力抽回手,他一用力势必会牵动左肩,由他去吧,他喜欢揉着我的手玩也不是一两天了。

哪知他用腿碰碰我的脚说:“心儿这段时间长高了。”

我踢了他的腿一下说:“我会长高很正常,反正也长不过你,快睡觉。”

他笑了一下,把腿穿到我的膝窝下一勾,同时右臂一环,我就伏在了他右半身上,左腿还压住了我的腿,让我动也动不了。

我气得咬了他颈窝一口,他又笑了,还加上一句:“再咬重些,明天换药时看你脸红不脸红。”

我气馁了,闭眼睡觉不理他。他侧过头在我头发上轻轻印下一吻,也不再说话,我就这样被他实实在在的抱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时长敲门说:“大人起来吧,田大人已经在城门外了,估计开了城门就来咱们这里了。”

我迅速起身,感觉像是被捉奸在床,没功夫理他,抓紧时间把自己梳洗穿戴好,才注意到他居然靠在榻上没动。他看我终于注意到他了才坐起身跟我说:“这会儿可以帮我宽衣换药了?”

对哦,他是病人,要卧床休息养伤的,起床穿戴好了才不正常,索性帮他盖好被子,开了门通风,时长端了肉糜粥进来说:“药童还在熬药,一会应该就好了,大人先喝粥吧。”说完把粥放在榻边就走了,我看屋里的污浊之气已经散去,关了门坐到榻边喂他喝粥。

刚喝完粥,院子里就有了动静,我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吓了一跳,祖母、父亲、夫人、二哥都来了,看我开了门就向我走来。

祖母问我:“浩然好些了没?”

我扶祖母进屋边走边说:“好些了,已经退了热。”

父亲和夫人跟进来,二哥进屋时把门关上了,可屋里还是像早上开门通风那会一样凉了下来。

祖母坐在榻边,帮靠坐在榻上的荣轩哥拉了拉被子说:“这脸色还是不好,还要好好养养,用饭了吗?喝药了吗?”

荣轩哥笑着跟祖母说:“已经喝了粥,药还没熬好,我真的已经好多了,这里的疾医给看过,说只要伤口不化脓就没事了。”

我蹲在祖母身边说:“祖母你可说说浩然哥吧,疾医让他多喝几天药调理身体,他总不肯。”

祖母嗔怪道:“疾医的话还是要听的,心儿你要看好他,一碗药都不能少喝。”

我点头:“心儿记下了。”

荣轩哥也点头说:“祖母的话,我自然要听。”

祖母看了下二哥,又说:“我们来时商量了,流放罪臣家眷那边乐松会帮你看着,反正你也要拨出你的亲卫保护我们,那我们就多沾些光,不跟着那些人走了,由你的这些亲卫连你一并直接送到武陵去。到了家里,也好让你好好休养,待乐松他们到了,看你的情况,咱们再商量,你看如何?”

荣轩哥笑着跟祖母说:“就按祖母说的办,那一会儿我换好药,咱们就出发吧,车走快些,中午在车里吃点东西,晚上关城门前咱们就能到武陵了。”

他说完看看祖母、父亲、夫人,大家都同意。

二哥说:“那我买些补给就回去了,那边刘副将和张副将看着,我也不能走开太久。”

荣轩哥跟二哥说:“那就劳烦则刚了。”

二哥使了个眼神笑着说:“你要不是为了护卫我们的安全,也不会受伤,这时候说劳烦我,我可当不起,那我先走了。”

二哥走了,时长端着药走进屋,荣轩哥接过药安排他说:“你去买些饭食,中午和晚上可能都要在车里吃了,准备好咱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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