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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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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其实早就醒了。

那种程度的毒药,还真的不能在她的手底下过上几招。

就在她第一次接触松月带过来的茶饼的时候,她就警惕的发现了茶饼上的糖霜里面混杂着这种微小介质的毒药。

而长乐甘之如饴的将带有毒药的茶饼全部都吃光了,所以当天晚上就开始做噩梦。

而得癔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不是一次两次的食用毒药就可以的。

还要多次的暗示。

所以松月经常来找长乐,每次都带一点礼物,贴身用的,或者是食品,亦或是盆栽,每日都可以摆在窗台观赏的。

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起来讨好的行为,其实暗藏杀机。

如果长乐最开始没有识别出对方的恶意,而是任由沉溺其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长乐抚摸着自己凸起来的肚子,里面正在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长乐不想小生命被扼杀,而是要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

而谢昭就是根源上的那个问题。

长乐闭了闭眼。

谢昭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身上还有一股诏狱里特带的血锈味道。难闻至极。

长乐皱起了鼻子。

谢昭二话不说将药丸捏在手里,然后递给长乐,“楚楚,吃下去。听话。”

长乐知道这丸子是解药,但是她已经早就服用下解药了,这里只有假吞。

她吞了下去,然后一头栽到了床榻上。

把谢昭给吓得不轻。

又是十二太医全部出来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长乐倒是真的睡着了,最近的睡眠很好,没有什么烦心事,感觉生活都明亮了起来。

谢昭是被真的吓得不轻。

他生怕这个解药里面会有什么配方对长乐的身体有害,虽然已经让太医检查了很多遍,确认能治疗才给长乐吃了下去,但是谢昭心里的疑虑就是一直挥之不去。

松月被打入了诏狱,跟普通的女囚一样,待在女囚聚集的牢房,没有额外的奖赏,她的牢房破而陈旧,里面有很多人,臭气熏天的,一进去松月就觉得浑身难受。

按照约定。

谢昭将子安跟梦华放出去了。

但是长安城却再也容不下她们。

她们被侍卫连夜安排出了城,往后在长安城再也没有二人的消息。

一路的徒步奔袭,让两个从小在脂粉堆里打转的姑娘,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她们第一次品尝到后悔的味道,想必,松月在牢里也过得不太好吧。

子安奄奄一息的时候,从怀中忽然倒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是还没有用完的能致人疯魔的粉末。

小剂量慢用会患上癔症,分不清现实跟梦境。

而大剂量的一次服用,会在梦里死去。

听起来很浪漫。

子安想也没有多想,将白色的粉末,尽数倒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连口水都没有喝,生嚼进了肚子里。

梦华已经起了七日的高热,现在也奄奄一息着。

子安将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粉末倒进了她的嘴巴里,二人斜靠在一起,互相拥有着彼此的体温。

她们现在除了体温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癔症粉的效果明显,瞬间将二人带入梦境。

那么真实,那么遥远。

如果人生还能重启一次,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

梦华的手受了伤,一根手指头没有了,突兀的出现在那里,看起来很是奇怪,因为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所以导致了全身的发炎,高热不退。走投无路之际,遇见了一位隐居山林的神医,神医替梦华医治,终于恢复了健康。

而子安则是被迫跟着流放的队伍一直往北边去。

说好的荣华富贵,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梦华与子安再度相逢的时候,彼此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梦华靠着出众的外貌成为了当地富商的当家夫人,身份拔高不少,但是却不再刁蛮跋扈。

她温柔娴静,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等待它的绽放。

而子安却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焕发生机。

子安与梦华坐在马车里,她低垂着脑袋:“谢谢你,帮我报仇。”

梦华摇摇头,轻声道:“我们曾经是朋友。”

子安笑了笑,“是啊!”

两年前,梦华因为嫉妒她和松月关系亲密,而陷害她。

她当时并不在乎,甚至是觉得无所谓。

她和梦华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交,即使梦华是她的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愿意与梦华有太多的牵扯。

毕竟,她们都是在红尘里放逐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已是常态。

子安一向比较内敛,不爱说话,但是梦华性格比较张扬,有些事情,她不喜欢憋在心里,会告诉梦华。

她说:“我以前总是担心,我不够坚强,也不够勇敢,会被伤害,也担心自己不够聪明……但是我今天突然明白了,人生苦短,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别人。”

梦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子安指的是什么。

那种感觉这么亲,又这么近。

曾经熟悉的欢声笑容被无情顶替。

她握住了子安的手,“嗯。”

两辆马车在官道上缓慢的前行着,车轮碾压着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梦华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她忍不住道:“真好啊!”

这段时间的遭遇,仿若梦一般。

子安靠在软垫子上,闭目养神。

马车颠簸了片刻,突然停下了。

两个护卫跳下马车,恭敬的禀告:“夫人,有人拦住了马车。”

梦华蹙眉,拉开了帘子,只见远处站立着一名女子。

她身穿一袭青衣,乌发简单挽起,戴着帷帽遮住了容颜。

她的视线落在马车上,淡淡地道:“贱人,拿命来。”

“你是谁?”梦华冷冷地问道。

青衣人伸手,“把帘子掀开,问问你身边的人,认不认识我?”

“不必!”梦华怒斥道。

“不掀开,我怎么让你下去呢?难不成你要在马车里一直坐着?对了,我看你马车是新的?想必又是花的你夫君的钱吧?”青衣人语气冰凉。

“我花我夫君的钱,是天经地义!你管我作甚!”梦华厉声喝道。

青衣人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嚓的声音,“那就试试吧,你不下去,我便杀了你的婢女,或者,毁了这辆马车。”

梦华看着子安。

子安抬眸,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大话说得太早,容易把自己都拽下去。”

青衣人眯起眼睛,“哟,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刚类的啊。”

她飞快地拔剑,一剑刺向了轿子里的子安。

子安侧身避开,然后一掌击出,她也迅速反应过来,双手交叉抵挡。

两人顿时缠斗在一块,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旁边的丫鬟护卫全部退散。

这里的空旷,吸引了很多百姓围观。

梦华武功不弱,但是在青衣人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两人斗法激烈,忽然青衣人抓住了梦华的胳膊,狠狠地摔了出去。

子安刚好从另一边扑上去,扶住了梦华,两人滚落在地上,青衣人一脚踩在梦华的胸膛,冷笑道:“我劝你乖乖跟我走,否则我先杀了她!”

梦华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

子安看着青衣人,“你要杀,尽管杀好了。”

青衣人冷笑,“你以为我舍不得杀吗?”

她脚底微微用力,梦华疼得闷哼一声,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汗水沿着额头滚下。

青衣人盯着子安,“你就算不怕她死,也得怕你爹娘兄弟死。”

梦华挣扎着推开子安,“你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与她无关。”

子安站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牵累别人,既然你想带她走,尽管带走就是,我不阻拦。”

说罢,她拉住梦华,“咱走!”

梦华惊讶地看着她。

青衣人哈哈大笑,“你们俩倒是好姐妹情深。”

说完,她拖着梦华就跑了。

梦华一路挣扎喊叫,却没人理会。

子安拽紧了拳头,眼泪夺眶而出。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梦华被掳走的背影,恨恨地跺脚。

她现在没办法,只能是祈求上苍保佑梦华不要被带走。

她知道,那个青衣人肯定是皇帝派来的。

她不能让梦华有危险,哪怕拼掉自己的这条贱命也要留住她。

可她没办法,因为她也没有武功。

她唯一庆幸的是,那青衣人似乎只想带梦华走,并未伤及无辜。

否则,她这条命也得赔上了。

她在附近找到了一户农家,借住在他们家中暂避。

这个世界对她充满恶意,但是也存在一些夹缝中的美好。

她感谢上苍赐予的重生,给她一次机会忘记前尘,让自己活出精彩的人生。在她本来都要把在长安城的那些肮脏事情忘记的时候,总有人跟事情来反复提醒她,过去永远都在那里。

这一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梦华,她就难受。

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包裹着她。

她知道自己是个坏人。

翌日清晨,她便趁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农家院子。去往府衙,求人去救一下梦华。梦华的夫君家,子安还不知道在哪里,贸然到处去问,坏了她的名声。

也不太好。

子安骑马去,但是到了半途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森林里到处都是诱导人走错的陷阱。而且这一带的路,不像京城的街道,弯弯曲曲,七拐八绕。

这里的路很宽阔,但是,路边有不少的坟冢。一个连着一个,成了一片坟冢包成的山脉。

每隔五米左右,就会竖起一根木棍,木棍顶端插了一张黄纸符。

十分阴森恐怖。几乎边走边让人心惊胆战。

子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莫名地害怕起来。

她策马前行,却听得身后传来了马蹄声,马蹄踏着雪泥,声音沉厚有力。

她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一匹枣红骏马疾驰而来,枣红骏马上坐着一位男子,他穿着玄黑色的铠甲,腰悬长刀,头盔遮掩了面容,只露出了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锁住她。

她吓得赶忙调转马头逃跑。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骏马已经追来,骏马扬起马蹄,一记高踢,直奔她的脑袋。

“子安!”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唤。

子安被马蹄逼迫,眼看就要被踹到,她猛地往后仰倒。

马蹄擦过耳边,踢碎了一颗碗大的鹅卵石,石屑飞溅,划破她的脸颊。

她趴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子安,子安!”

一股巨大的劲风吹来,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焦灼又带着一丝愤怒。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模糊之中,看到了陈生的俊脸,他的手按住了骏马的腹部,骏马狂躁地嘶鸣,前蹄踢打,陈生整个身体贴在骏马的身上,但是骏马依旧疯狂甩头。

他抱住了子安,翻身跃下,轻柔地放下子安,拿掉子安头盔,仔细瞧了瞧,见她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子安横腰抱起,疾步而去。

他的步伐稳健坚实,抱着子安仿佛没费任何的力气,子安甚至都不觉得颠簸。

他的步子很快,快到子安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他走得很平稳。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幕。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庞,低喃,“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太虚弱了,陈生没有听见,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他抱着她疾步回到了客栈房间,把子安放在床上。

掌柜送进来热茶,他连声吩咐,“烧点开水,熬姜汤,还要准备些吃食送过来,再拿些跌打损伤药,对,再去叫一下孙大夫。”

掌柜的见他神色凝重,知道是遇到了麻烦,便也不敢耽搁,马上就去办了。

陈生给子安脱鞋袜,然后检查了伤势,见她的腿骨断裂,膝盖肿起了老高。

他的眸光瞬间变得凶狠骇然,“是谁干的?”

子安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陈生皱起眉头。

“是青衣人,他昨晚突然出现劫持梦华。”子安道。

“你是怎么碰上他的?”陈生冷冷地问道。

“昨晚,有人绑架了梦华,他们说要带走她……对了,陈哥哥,我要去官府报案的!梦华被青衣人带走了,她现在一定在等人去救她!而我不知道她的夫家姓甚名谁,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如果损伤了梦华的名声,想必她比死还要难受。快让我出去吧。”

陈生思考了一会儿,“梦华死了。”

子安清醒了过来。

“你说梦华死了?”

在梦境外死亡的人,在梦境里也会死去。

这是不能违抗的定律。

子安的世界开始崩塌,客栈的场景如同碎成万千片线性的形状,开始从头顶崩裂。

子安的梦结束了。

她也死了。

松月呢?

-

牢里。

松月已经三日没吃没喝,大量的服用癔症粉副作用就是整日被围困在梦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而她的梦里,梦见了子安跟梦华,她们两个都死掉了。

这让松月的癔症更加严重。

整日疯疯癫癫。

不说一句正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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