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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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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是在一片喧闹中醒来的。

她睡在乾元殿,殿前围满了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吵着。

长乐挣扎着坐起身,身旁已经空空荡荡,还留有一点余温温,掀开被角的那一瞬间,余温马上消散不见。长乐手撑在发凉的床单上,无力笑了笑。

点翠闻声而进。

她的脸红扑扑的,一反常态。

一问才知道,是凌安白回来述职了。

“等等!”

长乐边喝着每天早晨第一杯蜂蜜水,一边说:“你说,凌安白回来述职了?”

点翠红着脸点了点头,“对呀。”一双溜溜圆的杏仁眼看着长乐。

长乐用点翠递过来的沾水帕子将脸跟手都擦了一遍,然后起身换衣裳。她转过身的时候问到:“点翠,你跟凌安白在南安的时候接触过对不对?”

点翠红着脸点头,“对,见过。我们只是见过啦。”

长乐皱眉:“老实说,本宫才能帮你。”

点翠惶恐的跪了下去,“娘娘,不用帮我,点翠还没有离开您的打算啊。”

长乐不怒反笑,“那你这么说,就是喜欢上人家凌安白咯?”

点翠脸红到脖子根,只说:“嗯....他很有才华。”

长乐颔首:“本宫早告诉你了,这个凌安白是个人才,未来前途一片大好啊,城中多少贵女都排着队等着他来当上门女婿。”

点翠更加没有自信了,背部不自觉的垂了下去,她闷闷道:“嗯,我知道的,凌公子真的很好,在我跟蝶诗遇险的时候,愿意挺身而出,真的很好。”

长乐拍了拍点翠的肩膀说:“不要太伤心啦,有本宫给你撑腰呢,怕什么?”

点翠摇摇头,“点翠未曾想要高攀。”

长乐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好啊,不高攀。那让他攀。”

点翠倒是打心眼里很喜欢凌安白,但是她也有顾虑,就是长乐。她现在绝对不能这么快离开长乐,长乐毕竟才刚刚怀孕,未来还有很多的事情都不太明朗。

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走呢。

再说长乐对她们真的不薄。

点翠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而离开她生活十年的主子。

长乐当然看出来了她的这点心思,劝慰道:“点翠,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不想在我身边伺候我一辈子吧?那多不好呀,你看宫里头那些嬷嬷...真的过得好么?”

点翠红着眼,像一只小兔子一样。

“娘娘,点翠不想离开您啊。”

长乐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说这个了,给本宫梳头。”

点翠的手很灵巧,不过多时,一个生动的仙女发髻在长乐的头顶翻飞,两侧微微卷曲的一缕鬓发成了点睛之笔。她穿上自己改良的西域飞天神女纱裙,手上捏着一把灿金色的团扇,翩翩往前殿走去。

这里还在吵。

凌安白站在角落,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长乐从善如流的走到谢昭的身旁。

她拉住了谢昭的手,“怎么样了?”

谢昭回握她的手,“挺好的,没事。你去玩吧。”

这是谢昭第一次要推开她,还找一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长乐轻哼一声,显出自己的烦闷,然后在谢昭宽大的龙椅上坐下,两腿交叠,二郎腿翘着,小腿上下运动着。闲散姿态恣意。

长乐:“有什么不能让本宫听听的?”

谢昭叹了口气,徐徐道来,“城外开始出现暴动,都是群众自发性组织的。但是在我们调查之后发现,这批人来自于南安城,而他们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说得清楚。”

长乐挑眉:“南安。”她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凌安白突然就回来述职了。”

谢昭点了点头,“事情就是这样,那些根本就不是暴民,而是叛军。但是就是找不到一点证据,治不了他们。头疼。”

长乐颔首,“现在还在起暴动吗?”

谢昭:“被镇压了,应该能消停一阵子。”

长乐点了点头,“那就好。”

谢昭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

长乐总是能帮助到他。

可是暴动总归是他的事情,他得亲自解决。让凌安白回来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南安的人突然跑到了长安城,他这个当知府的却一点都不知道,城中的人都无法掌控,何谈未来掌控起一个国家。

谢昭:“凌安白,刚刚朕问你的事情,你想明白没有?”

凌安白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臣想明白了。是臣管理无方,自认担当不起如此大任,请陛下责罚或者流放!”

谢昭猛拍龙椅上的板子,“凌安白,抬起头来!皇后还在这里呢!你不要脸朕还要脸。”

凌安白抬起头,惶恐的看向长乐。“娘娘........我。”

长乐抬起了手,灿金色的团扇翻飞。

“不用多说。看陛下怎么说。”

谢昭:“凌安白,好好回去把大明律官员侧的内容,全部抄写一百遍,明天一早送到御书房来!滚吧,抄完再议。”

凌安白道谢转身离开。

谢昭看起来气急了,长乐用团扇慢慢拍着他宽阔的背部,她知道谢昭这是气狠了,平时谢昭是不会这样的。他只有气狠了,才会这样。因为谢昭对凌安白寄托了很多的希望。

希望凌安白能跟自己期待的那样。

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挑起一方的责任。

长乐想了想,“凌安白,或许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下来的时候跟他单独沟通一下。”

谢昭眯着眼说好。

殿前还有几个老臣,闻言不吵了,反正吵架吵半天也毫无结果。还不如暂时性的休战。

谢昭睁开眼看向他们,“吵出结果了么?”

没有一个人答复。

谢昭不怒反笑,起身牵着长乐往外走去。

“在这里给朕吵出一个结论来再走!”

他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声音中带有高山冷泉冷冽的味道。

谢昭走得很快,长乐几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她扭着手臂说道:“哎,走这么快干嘛呀?”

谢昭真是气急了,今天。

他闻言忽然打住了脚步,长乐没有来得及刹车,碰碰就撞上了他的后背。正好抱个满怀。

谢昭:“怎么样?有没有摔倒?不好意思,是我不好。”

长乐笑了起来,“还是你在朝上的样子帅气。”

谢昭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会?”

长乐没有多说这个话题,“最近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闷闷不乐?”

谢昭抿着唇,半晌,才说道:“孤自认勤政爱民。”

“说。”

“我觉得他们不应该背叛大明,背叛我。你看李天仁在位的时候,这么乱的朝堂,都无人作乱,怎么我一来,肃清了朝堂,四处就开始作乱了,想不通。”

“等等。”

“等等!”

长乐跟谢昭几乎是异口同声。

谢昭:“你先。”

长乐看向他,“你说哥哥在位的时候,朝堂很乱,贪腐横行对不对?那现在呢?好多了,是不是?但是贪腐是打击不完的,这是人性跟天理的博弈,是个人就有可能犯错,就有可能会持续犯错。这个事情,我们无论如何是很难去抵挡的。但是现在为什么暴动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蓄意作乱。比如以前哥哥在位的时候,我一年能靠朝廷挣个百万黄金,但是你谢昭登基后,我们小心翼翼,一年也不过百万白银的入账,我肯定心里不高兴呀,我不高兴就要让你也不高兴呀。对不对?”

谢昭一拍手,“楚楚,你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这个道理!”

长乐吐出一口浊气,“嗯,就是这个道理。”

谢昭:“暴民来自于哪里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煽动暴民的这个人给找出来,然后严惩!这样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绝对不姑息犯罪行为。”

-

淅沥沥。

雨还在下。

长乐坐在窗台边修建一盆铃兰花。

乾元殿是谢昭的寝殿,分为三个大殿,从中间结构连通在一起。

前殿是谢昭上朝的地方,距离他睡觉的寝殿有五条小道的距离。

他总是会担心长乐睡在乾元殿,上早朝的时候,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会影响到长乐的睡眠,所以屡次想要让长乐搬到旁边的殿堂去。

长乐不依不饶,坚持要睡在乾元殿,其实谢昭不知道的是,在长乐偶尔睡醒的时候,她会专门搬一张板凳,坐到乾元殿前殿去听一下他们朝会最近都在说些什么。

宫内的内宦都知道。

谢昭本人也知道。

但是都没有人阻止她。

后宫试图干政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

而长乐肚子里还有未来的皇子,到底没有人敢去惹她。

新晋升的临安公主——松月。

众人好像就是忘记那回事了一样,而松月本人也很争气,尽量不在大臣多的地方出现,在宫里都极少出门,在后宫里面,倒是不可能有外男的打扰。

总之,临安公主就好像是陛下随意挥下的一道无所谓的圣旨。

没有人在乎。

临安公主的死活。

当然临安公主自己是过得挺好的。

在自己超级大的寝殿中,每日都有宝物进宫来给她挑选,松月的性子很淡,几乎所有的宝物都赠给了身边的人,子安跟梦华。

她本人就随意收纳一些饰品,等见人的时候才用。

子安每次看见她这个样子,都会劝道:“小姐,您就多收点首饰吧,以后如果我们有个什么意外,这些首饰还能成为我们以后的盘缠。”

松月可没有想过有后路,她能让子安跟梦华有后路就不错了。闻言,她只温吞的说:“你们拿着就好了。”

梦华还以为她是怕被长乐知道,就没多说什么。

就当替松月保管了。

长乐最近是忙起来,真的没有时间去关心谢昭的便宜妹妹。反而是松月隔三差五就要来乾元殿找她一次,每一次都是坐一坐说两句就走了。用蝶诗的话来说,就感觉像是她在打探长乐的信息,窥探她的生活。

而长乐虽然不想用这么恶心的思想去揣测夫君的妹妹,可是松月给她的感觉也的确是太像了,像到长乐本人都快分不清楚了,她决定还是多防备一点。为自己的孩子。

长乐的肚子渐渐的隆了起来。

谢昭几乎每日都会抽时间回来陪她吃饭,吃两顿。

这日。

松月才走。

谢昭就回来了。

正好赶上吃饭。

长乐随口一提:“松月才走,你跟她是约好的不碰面么?前后脚的。”

谢昭啊了一声,才说:“松月来干什么?”

长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盆兰草,“喏,说来给我送花。昨天给我带了一块她自己绣的帕子。对了,你拿去用吧,我帕子太多了。”

长乐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皙的手帕,上面绣着暗纹的金色滚边,除此之外,一点装饰性的图案都没有。

谢昭接过手帕,在自己的怀里拢紧。“嗯。”

-

饭后。

谢昭立马前往松月居住的凌安殿。

松月被仆役叫起来的时候,双眼还泛着朦胧,听她侍女说她生病了,最近睡觉很多。

松月拢着一件白色麻衣,头发随意用木簪束起。

“怎么了?”她很少叫谢昭哥哥,以前是,现在也是,这个习惯已经很难改变了。

谢昭更不会假惺惺的叫她妹妹。

“松月,我听你嫂子说,你最近没事就跑乾元殿去坐一会儿,每天都带一些不同的礼物过去?可有这事?你要干嘛,你直接告诉我行了。”

他不耐烦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扔给松月。

松月想了半天才辨认出来这块手帕是她这段时间送给长乐那些不值钱的礼物中的一样。她接过,然后说:“对,我送的,怎么了?不能去看看嫂子吗,她一个人在宫里也很无聊吧。”

谢昭冷笑:“你真的是去看你嫂子的?还是去打探情报的?你说呢。”

松月拍着桌板起身,“你不相信我,那你来干什么!”

谢昭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来回摇了摇,“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必须要保护好长乐。你知不知道,荣薇的事情?”

松月摇头,“我不知道。荣薇,先皇后,怎么了?”

谢昭叹了口气,“荣薇跟你一样,对我很重要。但是她一直在试图加害长乐,最后还害得长乐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后悔了好久好久。所以,松月,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要坚持送你走了吧?你离开才是对我们最好的方式。”

这话说得坦白又露骨。

松月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谢昭这么直白,连一点绕弯都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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