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药王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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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艳阳高照，两人靠在一起，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萧凌风又开口道：“傲雪，以前我怕你为我担心，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已经选择了支持齐王……”
梅傲雪微微一笑：“我猜到了，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
萧凌风道：“最初，我只是想为你、为柳萤姑娘讨回公道。可是后来，随着我慢慢了解了更多朝廷上的事，我发现我是真心实意地拥护齐王成为未来的皇帝！当今皇上即位初期，大刀阔斧整顿吏治、轻徭薄赋、与民修养生息，何等英明睿智！可是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他开始贪图享乐、对朝政疏忽懈怠，如今更是沉迷于追求长生之道。上有所行下必效之，朝廷上那帮奸佞小人自然是揣摩着君心逢迎献媚，处处纵容皇上、助长不正之风。当初的晋王、如今的越王都是如此。这些年他们以各种名义向皇上进贡献宝，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更别提他们在背后买官卖官、纵容下属官员贪污等事……如今朝廷上下奢靡成风、吏治混乱、贪腐横行，再这样下去，大宁还有什么将来可言。大宁的未来需要一位德才兼备、心志坚韧的君主来顿纲振纪。齐王殿下有雄才大略又精明强干，这么多年来他被打压、被排挤，却依旧能够坚持民为邦本。我相信，如果未来他继位，一定能够成为造福百姓的明君。”
见梅傲雪默不作声，萧凌风又正色继续说道：“傲雪，晋王的结局你也看到了。自古以来，皇权斗争的路上总是用鲜血铺就的。我心中虽然不想把你、把父亲、把整个武平侯府都牵扯进来，可是我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而且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如今就只能走下去，再也不能回头。父亲和武平侯府的人原本就身在京城的漩涡之中，他们早就知道有些事根本躲避不了，我和他们的荣辱存亡原本就是一体。可是你不一样，你原本不属于那里……”
梅傲雪打断他道：“将军！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路是我自己选的，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是我自己心中放不下你，不愿意离开你的！你教我下棋的时候说过——落子无悔！人生如棋，我既然选了你，就不后悔！”
她佯装生气嗔怪道：“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话，不要我离开你，如今你又想把我推开……我就说好端端的，你干嘛忽然要送我回药王谷，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想把我甩下了，你变心了？是不是……”
萧凌风难过地看着她，语气苦涩地说道：“我以为我能保护好你，可是你这次差点就死在了宫中！我却无能为力。我们成亲才短短的一年，你就受了这么多苦，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明枪暗箭，我真的不敢去想……”
梅傲雪亲昵地一把搂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胸口，小声嘟囔道：“反正你别想丢下我！”
萧凌风苦笑了一下，又心疼地问道：“傲雪，你真的不后悔吗？——你再想想，别着急回答……”
梅傲雪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不后悔！你再问多少遍，我也是这样回答。”
萧凌风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小声道：“好……我知道了。”
“不是知道，是牢牢的记住！不要再问我这种傻问题了。你们萧家的传家玉佩在我手里，你别想着我会把它还回去啊！”梅傲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又故意气他道，“大难临头的时候我会自己先飞走的，不用你管我！”
萧凌风轻声一笑，亲了她一口，心中暗暗发誓——真到了那一天，她不飞，他也会想方设法帮她飞走的。
顿了顿，她又道：“我相信将军的选择！——我相信将军未来一定能够达成所愿！你说过的——皇上也并不糊涂！我想……他也一定希望大宁能够长治久安，朝政那么复杂多变，难以掌控，他或许只是……变老了！”
萧凌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你所说！”
梅傲雪开玩笑道：“这还是将军第一次对我讲朝廷上的事情呢，你现在不嫌我笨啦？”
萧凌风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柔声道：“我们既然是夫妻，休戚与共，这些事我总该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一声才好。不过傲雪这么笨，以后我就不再对你讲这些事了，免得你那小脑袋瓜里胡思乱想，想又想不明白……”
梅傲雪娇嗔着“哼”了一声，她知道他是不想她忧心，在这些事情上她也的确帮不了他，只能默默地陪着他，等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一定会对她讲的。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低语道：“我不是什么英雄，却也同样过不了美人关。我心里……实在是舍不下你……”
在药王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无数次在“狠心离开”与“放弃回京”这两个念头之间摇摆不定。他舍不下傲雪，更无法在这个时候背离自己的职责，只能一拖再拖……最终还是怯懦又自私的将问题交由傲雪来选择。或许就因为他心里清楚，傲雪的选择一定是他心底里最想要的那一个。
他喃喃低语道：“对不起，傲雪，对不起……我想了无数遍……可还是舍不下你……我舍不得……也放不下……有你在的生活，太好了！”
梅傲雪娇嗔着捶了他一拳：“什么嘛，说的我好像狐狸精一样，谁勾你魂了不成。”
“你本来就是！——小妖精！”他苦笑一声，抱紧了她，“魂早就被你勾走了。”
对他心爱的姑娘，他心中既感激又歉疚，他要把傲雪留在身边，就只能看着她回到那个伤心地，继续困在京城那个牢笼中。紧紧抱着怀里的姑娘舍不得撒手，他低头温柔的吻住了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