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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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县城。
萧凌风一行人一大早就赶到了平江县城,不及休整,张大人就带着萧凌风和钦差卫队里随行的两位太医去查看水灾之后百姓受灾的情况。
这两位太医是听说岳州发水灾百姓需要救治,自请来诊治的。两位太医都姓李,出自名医世家同一个宗族,两人既是师徒,又是叔侄,也是同僚,为了以示区分,大家都称年长的那位为李太医,年轻的那位为小李太医。
萧凌风一行人沿着县城街道走过,看到道路两边多的是住在窝棚里的老百姓。听张县令介绍说,县城还算好的,水淹的不深,但是也有一些民房被大水泡塌,现在大水已经退下去了,大家开始抢修和重建;城外有几个临河的村子情况更严重,河堤被冲毁,桥冲塌了,房子被水冲走了,地也被淹了,人没了吃的,都涌到县城里来,所以街道上这么多流民。
县城西北角有个官办的济民药局,旁边有几所屋子,原本是县衙用来存放物资的,地方又大又宽敞,现在被腾了出来,张县令早就命令衙役们将院中以及相连的街道都打扫出来。因为病患太多,连着街道边也搭了些窝棚,分别作为水灾中受重伤和轻伤患者的救治所,连着济民药局一起,西北角就成了治病救伤的主要场所。县衙又着人在城门外寻空场地搭了粥棚和药棚,施粥和汤药给流离失所的贫苦百姓。
一行人没走多久就到了济民药局门口,李太医看着整个地方宽敞通风,打扫的也挺干净齐整,点点头说道:“嗯,这样安排不错,这些在大水中受伤的人也就有地方救治了。大水过后,东西都被污水泡过,现在是暑热天,蚊虫鼠蚁也多了起来,最怕的是有传染病,一定要安排人尽快打扫清理县城各处,多烧些雄黄、艾草,再安排发放些预防的汤药,避免传染病的发生。”
张县令微笑着指着不远处一个人说道:“您说的这些话和这位李大夫说的一点不差,我们已经安排人手做起来了。”
说着带几人快走几步到了旁边的窝棚前,窝棚里正有几位大夫给里面的人看病,见张县令过来,都站起了身子。
张县令指着一个三十二三岁年纪、成熟稳重的男子介绍道:“李太医,这位就是我刚说的李大夫,他和这三位大夫都是药王谷来的义士,前不久听说我们这里遭了水灾,特地来县中帮忙救治伤员的,您刚才和我讲的话,他之前也和我说过,我们这儿就是按照他的要求搭建的。”
李大夫恭敬的一揖说道:“在下药王谷李林,之前在京中对李太医的医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李太医笑着说道:“原来是百草堂的当家大大夫李林,失敬失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赶来了,果然如传言所说,药王谷心系天下百姓,是我等行医之人的楷模啊。”
李林大夫微笑着谦虚的说道:“李太医过誉了,我们也是进京途中听说了这里的情况才赶过来帮忙,只希望能略尽微薄之力帮助百姓渡过天灾。”
他又趁便介绍身旁三人道:“这三位是在下的同门师兄妹,这位是师妹孟子静,师弟孟子诚,师妹梅傲雪。”
只见这三位,孟子静清秀端庄、温柔娴静,二十七八岁年纪;孟子诚长相和孟子静很像,想来是姐弟,二十五六岁年纪,看起来朴实憨厚却又朝气蓬勃,身体壮实,是个练家子;梅傲雪娇小玲珑,俏丽妩媚,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明亮有神,眉宇间隐隐带着一股英气,却只有十七八岁年纪,性情明显比其他几位要活泼的多。
原来梅傲雪离开京城后,一路南下,原本打算回药王谷,结果半路听说岳州有灾情,就改道来了这里,没想到在平江县城里遇到了从药王谷出来准备上京城的李孟三位,听他们说师父们一切安好,她便安心的和他们一起留在平江县城里帮忙了。
李林大夫介绍后,三人便一齐向李太医行了礼,李太医趁便也介绍了身旁的小李太医给几位大夫认识,几人互相行礼过后,小李太医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梅傲雪几眼,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你也是大夫?出师了?”
梅傲雪回看小李太医几眼,见他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长的眉清目秀、文文弱弱的,身上却一股子傲气,因此不服气的回答道:“是啊!——难道我不像大夫吗?”
小李太医依旧半信半疑的打量着她。
孟子静看小李太医的神情,也不多说话,只瞟了一眼梅傲雪低头抿嘴一笑,李林和孟子诚也没帮腔,想必他们之前已经听过不少类似的质疑,都习以为常了。
梅傲雪也不再理会小李太医,她转头对一旁的萧凌风笑着说道:“我们又见面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将军……”
萧凌风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刚才他们一行人刚到济民药局门口,他就一眼看到了旁边窝棚里蹲在地上给人看病的梅傲雪,心中正自激动喜悦,只是不好丢下其他人先来打招呼,因此按捺到此时。
张县令见梅傲雪和萧凌风打招呼,立马一拍额头惊呼道:“哎哟!——光顾着听几位大夫说话了,忘了钦差大人!”
说着赶忙给众人介绍引见萧凌风和随行的明春等人,好在萧凌风也不在乎是否被冷落,微笑着和众人行礼问候了。
大家寒暄了几句,梅傲雪笑嘻嘻的问萧凌风和明春道:“我送给你们的礼物都收到了吧?你们没有怪我不辞而别吧?——我真的去找了你们好几次想要当面告别的……”
“我们几个恰好都不在府中,错过了你的拜访……真的多谢你的厚礼!”萧凌风笑着说道。
梅傲雪调皮的一挑眉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你们可是帮我洗清了冤屈呢……一点小心意,留给你们以备不时之需吧!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们不会有用到的时候!”
萧凌风和明春都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孟子诚却忽然开口笑道:“小师妹!萧将军为什么会帮你洗清冤屈啊?你不会是——又闯祸了吧?”
“哪有啊?没有的事儿!阿诚师兄你可别瞎猜啊……”梅傲雪惊的慌忙摇手辩白,心中暗自悔恨怎么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凶巴巴的瞪了孟子诚一眼,又忍不住偷偷把眼神瞟向旁边的李林大夫,似乎生怕他开口询问。
孟子诚故意使坏道:“真的吗?——那你是怎么认识萧将军和明将军的呢?”
梅傲雪凶巴巴地对孟子诚道:“就——就是在大街上认识的啊……反正他们是我的朋友啦……朋友!”
孟子诚笑道:“嗯——也是!帮你洗清冤屈的朋友!也就是我们药王谷的朋友!大师兄和我们一定会对朋友以诚相待的!对吧?——大师兄?”
李林大夫闻言微微一笑刚想说话,梅傲雪见状立马装出一张苦脸乖乖地开口认错了:“大师兄我错了!我坦白!我认错!我什么都交待!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可是你千万别告诉我师父,不然她肯定把我关在药王谷里不让我出门了……我会憋死的……”
孟子静和孟子诚见她一脸苦相都忍不住低头偷笑。李林大夫无奈的责备道:“你啊——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京里发生的事情师父和我们早都已经知道了,要罚你早就罚了,还等到这时候呢!”
梅傲雪闻言满脸的惊喜,垂头丧气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甜甜的笑脸,喜滋滋的看着师兄师姐们。
萧凌风和明春虽然早就已经见识过她撒娇耍赖的本事了,但看到如此情景也忍不住抿嘴憋笑。
小李太医并没有听懂几人话中的意思,但见梅傲雪转悲为喜,变脸之快哪像个大夫该有的沉稳从容,心中暗自嘀咕她莫不是刚刚出师,医术不精在外头惹事了?
李林大夫不再理睬梅傲雪,转头对张县令笑道:“张县令,萧将军和两位太医一路辛苦,大家既然见过礼了,不如请他们先稍作休息,大家也好再商议安排后面的事情……”
张县令笑着点了点头,就请一行人进到济民药局里喝茶休息,又见过了济民药局中的其他几位大夫和药师,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张县令就将济民药局交托给了李太医和小李太医来掌总。
药王谷的大夫们,济民药局原本的几位大夫以及县里分配过来做杂活的衙役和药师们都由两位太医来分派和管理,这里已经有几百位受了伤的百姓需要救治,城外的村子中还有很多伤员没有及时送过来,需要派人到村子里去救治,如此繁重的工作,众人顿时都感到责任重大。
萧凌风和张县令还要去县衙查看粮食药材的情况,还要安排人手安置灾民、重修堤坝和被毁的桥梁等事。萧凌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责任是剿灭岳州境界的土匪,这批土匪这次抢了运往平江县的救灾粮,想必他们的匪巢必然距离这里不远,诸多事情要安排得当抓紧时间进行,因此两人稍坐了一会儿就忙忙的辞别了众人回县衙商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