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辍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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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走后，她找来非烟、非雾和小德子。
三人确认殿门口和窗户边没人后来到她的床边。
非烟已经忍不住跺脚了，“娘娘，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不是还没死么。”
小德子，“奴才回想起来腿都在打颤，深怕娘娘被发现，又怕娘娘真的没了。”
非雾，“刚才娘娘喝的药有没有毒？”
和凝思索片刻，“今日已经有苍凌泉开的新药，刚才皇上喂的那一副是没问题的，可能是凶手害怕下毒被发现，还来不及做接下来的对策。”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继续称病，等他们再下毒，收集证据，引出幕后主谋。”
“咳咳…”
三人质疑地看着她，“娘娘，你是真咳还是？”
“真的。”
三人急忙给她拍背，倒水。
小德子低声说道，“就在何御医来的那日，我发现一个小厨房的宫女很可疑。”
非雾看向小德子，“是不是鼻子塌，脸上有些雀斑的那个宫女？”
小德子点头，“正是。”
非烟皱眉，“那个宫女我也见过，小厨房的厨娘说她挺勤快的，叫翠芝。”
“盯紧她，看看她平时怎么递消息出去的，递给哪个宫。另外，其他宫人也不能放松戒备。”
小德子抬眼看她，“娘娘，叶南何时来长乐宫？”
“还说不准。”
这次娘娘冒了这么大风险带叶南去冷宫，叶南还是不来？
小德子和非烟、非雾互相看看，非烟道，“要不，奴婢明日去劝劝她？”
“也好。”
——
皇帝从长乐宫离开，回到御书房就开始感觉嗓子不舒服。
他捏捏喉咙，轻咳一声。
吴公公急忙为皇上倒水。
可不能让皇上也染上风寒呀，这月嫔入宫以来，皇宫里就没少折腾过。
次日，皇帝一直咳嗽不停，头晕脑胀。
他扶着头，坐在床上。
想着许是在她那里传染的。
吴公公，“皇上，要不请御医来看看？”
“先上朝吧。”
紫宸殿上，一片寂静。
只听得皇帝阵阵咳嗽声。
大臣们见状更是拼命上奏，拼命飞唾沫星子。
“皇上龙体堪忧，子嗣稀薄，还望皇上早日立后，主政六宫！”
“还望皇上早日立后，主政六宫！”
……
皇帝不胜其烦，扶额闭眼凝神。
这是在咒他？
也有大臣听腻了这段时日催皇上立后，催促皇上多纳妃子的上奏。
“皇上正当壮年，励精图治，对外平定北方战乱，征伐西戎；对内整治贪赃枉法，修订律法，编着《大明医典》，丰功伟绩世人皆知，何愁将来无后继之人？！”
“后宫昭容已怀龙嗣，立后又何必急于一时。”
……
两派言臣唾沫星子横飞。
突然一个声音从众多大臣中独树一帜。
“皇上，近日后宫月嫔身体抱恙，停止看诊，京城内甚多民众前去医馆问候，祈愿医妃早日复原。”
皇帝抬眸一看，众大臣也朝声源看去，是太尉李景灿。
谢家状告医妃那日，他也在审理现场。
皇帝暗道，和凝这步棋，确实走对了，幸好没死。
近日来，京城内五毒教的人聚集良多，他派东守带人追踪，对她的动向监视松了些。
也不知这次是有人为之，还是，那日太后让她在大雨中跪宫门受寒所致。
所有的大臣听李景灿这么一说，都安静下来。
月嫔这位妃子，在宫内宫外的传闻截然相反呀，宫内盛传她迷惑君心，荒淫无度，宫外的百姓虽有所耳闻，但还是更信她医世圣手，悬壶济世。
特别是谢家一事后，更是在民众心中成了能洗冤的青天娘娘。
刑部尚书段楚屹也出列与太尉站在一起。
“回皇上，微臣上朝多次与月嫔娘娘相遇。卯时既出宫看诊，着实有医者仁心，有母仪天下之姿。”
大理寺曹仁，“皇上，月嫔娘娘断案如神，深得民心，机敏过人，此乃大梁之福。”
听罢，朝臣们议论纷纷。
“这是要推举月嫔册封为后？”
“这？”
“哪朝的皇后不是家世显赫？月嫔父母皆亡故，如何平天下众议？”
久未作声的高阳王也朝出列的三人看了一眼。
接着，高阳王看向宰相云温，他不可能不发作的。
宰相云温出列，“皇上，立后一事需慎重斟酌。”
皇帝看着殿内百官，“众爱卿，觉得后宫之中哪位妃嫔适合立后？”
“回皇上，云嫔娘娘家世显赫，相貌出众，贤良淑德，能当主六宫。”
皇帝面色未改，“云嫔刚在月嫔病中恶语相向，掌掴三十，难当大任。”
宰相云温不曾抬头看皇帝，默默退回席位。
“回皇上，惠嫔随皇上从东宫太子一直到继位登基，直至今日，当能主政六宫。”
“与云嫔一样，恶语相向，刚掌掴三十。”
众大臣七嘴八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昭容娘娘身怀龙种，为皇室开枝散叶，其父宣平侯为大梁征伐西戎，功不可没，当能主政六宫。”
皇帝垂眸，“昭容与云嫔、惠嫔皆已受罚，正在宫中抄写经书为月嫔祈福。”
众大臣，“？”
这六宫位分高的娘娘，就只剩梅妃，可梅妃是尼姑出身，要不是深得太后喜爱，也不会封妃。
不惹纤尘的样子，恐怕也封不了后。
“众爱卿，还有推举的吗？”
皇帝等着他们答复，但都没做声。
“朕觉得月嫔可当主六宫。”
先放个声，看看他们会做什么动作。
“皇上，不可！”
“月嫔娘娘虽民心所向，但毫无家世，不可！”
“皇上，更何况月嫔在宫内并非德才兼备！”
……
皇帝站起来，“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就此，推举各宫嫔妃立后的折子在御书房的案前，堆积如山。
皇帝不仅置之不理，还辍朝七日，京城禁乐一月。
他对立后一事不胜其烦，另外还风寒发作，躺在流云殿中休养数天。
妃嫔们轮番来看望，皆染上风寒。
各宫宫女太监也不能幸免。
吴公公花白头发，在殿外咳嗽完了才敢进来伺候皇上。
“皇上，喝药。”
皇帝看向殿外，“今日无人来流云殿？”
吴公公看一眼殿外，皇上这是想月嫔娘娘了。
“是，听长乐宫的小德子说月嫔娘娘的病一直将养着，吹不得风，一吹风就咳嗽，但能吃下些清粥了。”
“叫御膳房弄些清淡饮食，最好带点甜味，给月嫔送过去。”
江南嗜甜，他多次到长乐宫，正殿内都备着糕点，她应是喜欢吃甜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