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灵堂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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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自古以来的俗规,庶出是得不到家产的,若是家主怜惜,也只能分到一小部分,不能与嫡子相比。
——
堂前的二公子谢东祺听得一清二楚,埋头不语。
和凝淡定地喝口茶水,“你们一会说我误诊致死,一会又说二公子下毒杀父,这是什么道理?”
“是老二发现父亲吃了药死不了,又生出的下毒计策!”
“既然都说是有下毒,仵作未能查出是什么毒,那么就只有重新验尸。这样才能得知到底是本宫误诊致死,还是中毒致死,这两者可是大不相同的。”
谢家人大惊。
刘氏,“等等,娘娘,我家老爷的遗体不能动!”
和凝站着假装思索,“那这毒没法鉴定,怎么能定二公子和本宫的罪呢?你们一没有物证,二没有人证。”
弄玉附和,“是啊,你们没有证据,怎么能断定月嫔有罪?”
她不关心这二公子是否有罪,只要月嫔今日能平安回宫即可。
三弟谢施宇抬头直视和凝,“有人证。”
曹仁,“谁?”
管家被拉上来,“回大人,小人是老爷生前的管家,常年侍奉左右。”
和凝点头,“嗯,此人本宫见过,谢老爷来和氏医馆看病时,只有他在一侧服侍。谢老爷的病腿奇臭无比,能常年侍奉左右,当是忠仆。”
管家皱眉,不知这月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都看着他,管家用尖锐的嗓门说道,“就在谢老爷去和氏医馆看病时,二少爷曾来看望老爷。当时二少爷与月嫔娘娘在老爷锯腿的房间内密谋许久,才让老奴进去抬老爷。
月嫔娘娘被公公接走时,二少爷还对着月嫔娘娘背影注视些许。”
吴公公心中咯噔一声,难道真被宫中妃嫔说中,月嫔娘娘在宫外有人?
堂外更是人声鼎沸,纷纷说着,“这娘娘真是淫乱后宫!”
“两个人都该杀!”
扶风抓住小拳头,咬牙切齿,“你胡说!你们家老爷的腿已经难以治愈,我们家娘娘是让谢老爷去征求子女同意才锯的腿。
只因你们大少爷、三少爷未回京城,才让二少爷做主。娘娘给二少爷医嘱,有何错?!”
长子谢琦阳蹭地站起来,指着扶风。
“就是因为我和三弟不在家,二弟才好和月嫔娘娘动手!”
巡捕将谢琦阳按下去,和凝让非雾拦住扶风。
“这点小事,不值得动怒。”
和凝站起来,甩甩她的金莲大袖。
“只凭管家一人之言,本宫是不会认罪的,更何况是莫须有的罪名。除非,你们把谢老爷的尸首抬上来,在众人面前再验一次,解决下毒的谜团!”
老大,老三和刘氏齐声,“不行!”
和凝低头,嘴角上扬。
“难不成谢老爷的死因另有蹊跷,所以你们不敢当众验尸?”
“不是!”
段大人在刑部时间最长,看得出其中定有端倪。
“来人,将谢老爷的尸首抬到堂下,当众验尸!”
谢琦阳哭喊着,“大人,我父亲尸骨未寒,难道让他死后又受一次罪吗?”
和凝冷眼看这装腔作势之人。
“你不想知道父亲的真正死因?”
“不是!”
弄玉拍桌,“那不就得了,去抬尸!”
四个巡捕走出去又急匆匆跑进来。
“禀报大人,谢家起火了。”
“什么?”
谢琦阳惊讶地长大嘴巴,百姓们和谢家人冲向堂外看,远远地看到黑烟在谢家宅院升起。
和凝沉吟着站起来。
“这火倒是烧的蹊跷。”
弄玉急忙跟上,“月嫔,你去哪儿?”
“谢府。”
“李大人,段大人,曹大人,劳烦你们随本宫前往谢府一探究竟。”
陈御医、何御医对视一眼,“走,去看看。”
吴公公一声,“摆驾谢府!”
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朝黑烟直冒的谢家而去,巡抚先行救火,和凝坐在软轿内思索这谢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是光在药里面加川芎,肯定不会这么快死掉。
再过两天就是谢老爷复诊的时候,难不成有人想要趁复诊前把他杀掉,这样就不会让她察出端倪?
暴毙的毒药并不多见,只要验尸便知。
不过,有人比她捷足先登,谢家的大火正烧的是灵堂。
——
和凝快步踏入谢府,里面清雅别致,与普通人家无异。
灵堂设在东面,此时巡捕已经把火扑灭。
但灵堂烧得精光,只剩个框架,余热扑面而来。
谢家人哭着跪在地上,刘氏呻吟。
“老爷啊,你怎么这么命苦,死了还要被火烧,这是谁干的?”
老二谢东祺伫立其间,望着灵堂,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被谢琦阳一拳走倒在地。
“你这畜牲,为了侵吞家产,不惜杀害父亲,还把他尸体烧掉!”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
说罢谢东祺也怒了,和大哥谢琦阳扭打起来。
谢家人冲向二人,见状曹仁命巡捕将谢东祺围住。
“此命案尚未了结,你们若是把他打死,那就是你们的罪过!”
老三谢施宇拉住大哥,“说不定是灵堂里的蜡烛、纸钱太多,风一吹引燃的,大哥切莫冲动。”
——
和凝看向非烟,“拿个空盆子来,拿几块抹布,再要个钳子。”
“是。”
弄玉看她扎起袖子,“月嫔,你要干什么?”
“取证而已。”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向灵堂扔几块砖头,带着钳子走进灵堂。
吴公公惊呼,“娘娘,万万不可,房梁快塌了!”
曹仁马上跟随其后,冲进去。
“娘娘,”
她镇定地来到棺材前,里面的谢老爷已经烧成白骨,周边还燃着余焰。
她抬头看曹仁,“曹大人,帮本宫把木盆拿进来。”
“是。”
她夹起头骨,放在曹仁端的木盆中,再夹起一节小腿骨端详一番。
灵堂外满是哭丧谩骂的声音。
“父亲已白骨,难不成还能在这骨头上看出什么?!”
“娘娘这般不敬,难道不怕因果报应?”
和凝露出一抹笑,要是有报应,她早就死千百遍了。
二人刚走出灵堂,房梁就坍塌下来,灰尘和热浪袭来。
弄玉赶紧抓住她的手,拉到安全位置。
陈御医、何御医接住曹仁手里的木盆,开始研究骸骨。
“老陈,你看出什么问题没?”
“暂时没有,待会儿看娘娘怎么说。”
——
“既然来这么一遭,就去看看谢老爷生前的住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