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药方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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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凝看向仵作，“你说中毒，中的什么毒？”
仵作眼神闪烁，“毒物尚未鉴出，貌似是药物相克所致。”
她双眼微眯，嘴角勾起笑意。
这仵作许是收受贿赂，胡乱验尸，要嫁祸她开药治死人。
“谢琦阳说本宫治死家主，那么还请曹大人传太医院陈御医，另，去谢家搜查煎药的残渣，方能鉴定本宫开的方剂是否有毒，是否导致谢家家主身亡。”
曹仁看看左右，段大人和李大人愁眉不展，这审案重任就交给曹兄了。
曹仁，“传太医院陈允熙，寺丞带着巡捕前往谢家找药渣。”
和凝向身后的非烟勾勾手指，“去叫扶风过来，顺便把谢老爷的药方带上。”
谢家人看着非烟走出去，三弟谢施宇看向刘氏，刘氏给他一个眼神，二人缄默。
和凝站起身，双手抱臂看向跪地的谢家人。
“你们说要状告本宫，连敲锣打鼓的都请了，怎么不把尸体抬过来？”
弄玉看着和凝的动向，不知她在想什么，仵作验尸的结果对她不利啊。
谢琦阳，“娘娘，我父亲昨夜去世，今日匆忙布置灵堂，他操劳一生还不能让他安息吗？仵作已验尸，恕草民不能把父亲尸首呈在堂前。”
百姓们议论纷纷，“是啊，死者为大，怎么能把人家又抬过来折腾？”
“这医妃也不过如此！”
和凝绕着谢家人走了一圈，目光落在后面闷不吭声的管家身上。那日便是这下巴带痣，黑痣上还有根长毛的管家与谢老爷一同看诊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撇眼看向堂外的百姓，里面有几个当日寿宴遇着的佳人正在紧张地看堂前审案。
陆尘音蒙着半张脸站在人群中，偷瞄堂前的弄玉。
而弄玉正自在地吃着茶点，手耷拉在椅背上，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
等待片刻，陈御医风尘仆仆赶来，扶风也拿着药方从人群中钻进来。
“娘娘，几日不见你怎么又惹事？”
“什么叫又？”
众人见这小童虽只有七八岁，但气势挺足，居然敢斥责月嫔。
吴公公自然是见过他的，这刁仆像极了主人，他已经习惯了。
寺丞将一盘子药渣盛在桌上，“回大人，这是我们从谢府找到的药渣。”
陈御医看一眼和凝，即刻开始看药方，用手揉捻药渣里面的东西。
“回大人，此方含黑牵牛头末，细生地，芒硝，甘草，大黄，海参，乃治疗坏疽的良方。
且加入元参、连心、人参三味温性药材，利于伤口愈合，我认为娘娘开的方剂并无不妥。”
堂上的三位大人缓了缓气，能给皇上交差就行。
“谢老爷的病，太医院的医者都知道。当时我们听闻娘娘锯腿，还前去询问过谢老爷的病情。
在这个月十五前后谢老爷的病腿已经开始长出肉芽，有愈合之趋，不可能是娘娘所为。”
长子谢琦阳与三弟谢施宇对视一眼。
三弟谢施宇，“那万一这锯腿的药方没问题，而是谢府有人里应外合，在药里加了其他毒物呢？”
陈御医看向和凝，她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药渣被一小撮一小撮地分别放置，陈御医眉头慢慢皱成一团。
和凝站起身走向桌子。
陈御医低声，“川芎活血，不应该出现在药渣中。”
她沉吟，“正是呢。”
谢琦阳见二人低语，又向堂上说话。
“大人，这陈御医怕是与月嫔娘娘有交情，他的证词不能作数！”
陈御医转头看向谢家人，如此刁钻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娘娘，这，”
曹仁拍板，“谢琦阳，你虽有理状告皇妃，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蔑视皇室，你可知上下尊卑？”
和凝面色淡然，没有多计较。
“无妨，既然陈御医之言不能服众，那不如再请一位御医，要与本宫并未有交情的，前来鉴定。”
她有的是时间和这群人耗。
曹仁一个头两个大，难不成还要把太医院的人都请过来？
陈御医，“曹大人，现在太医院应着季考，再加上李医尊失踪，能够前来的御医甚少，只有何御医尚能到此。”
提起李云霄，曹仁脸色暗沉。
段大人发话，“那就再请何御医前来鉴定，若是鉴定出来无误，你们可是诬告。”
谢琦阳点头，“草民绝不会诬告。”
曹仁，“传太医院何御医。”
——
酉时三刻，堂审已过两个时辰。
北派名医何元享，身材魁梧，黑压压的百姓都挡不住他的身形，他身穿蓝衣，走进堂内。
“拜见大人，弄玉公主，月嫔娘娘。”
弄玉抬眼看他，转眼看向和凝，“这人是名医？”
和凝点头。
何御医拿着药方，核对一二，“妙。”
曹仁不知他在说啥。
“什么？”
“娘娘写的这个方子，在以往治疗坏疽的方剂上略有改良，全是用的好药，只是芒硝稍显多余。我不知道你们让我来看这方子干什么，完全是能用的。”
陈御医把何御医拉住，在一旁耳语一番。
何御医大惊，刚才来的路上只听巡捕说要鉴定药方，没想到是有人诬告娘娘误诊。
他拱手，“回三位大人，我认为此方没问题。”
李大人抬眼，“那这药渣呢？”
何御医看看陈御医分好的药渣，拿起泛黄小圆片。
“这怎么在里头？”
弄玉来了兴致，“这是什么？”
“回公主，这是川芎，有活血化瘀之功效。但谢老爷是不能用这味药的，否则伤口会久治不愈。”
谢琦阳掐住话头，“哼，就是这老二放的，他和月嫔娘娘里应外合，知道放什么药可以让父亲久治不愈，最后暴亡！”
说着和媳妇哭作一团。
和凝轻哼着，“先别急着哭，何御医、陈御医，你可在这药渣中发现毒？”
二人摇头如拨浪鼓。
“光川芎一味药，也吃不死人。”
弄玉拍桌，“刚才仵作明明说有中毒迹象，既然药材里没毒，那关我们月嫔娘娘什么事？”
谢施宇发声，“毒是二哥下的！他是要侵吞谢家所有家产！”
百姓们唏嘘，“这谢家兄弟，怎么老是挤兑二公子呢？”
有人悠悠说了句，“那正常，这二公子是个庶出，老大是谢老爷原配所生，老三是继室刘氏所生，能一样吗？”
“是啊，庶出要是等老爷死了，肯定家产一点都分不到，他不先下手为强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