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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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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箭,日月如梭,转眼间秋闱已过。

辛邴纶参加了这次秋闱,且考得十分顺利。

考完后,他特地到乐安胡同来了一趟。话里话外都流露出自己这次有望考中举人,进而将脱离白身,当上官吏。

为了掩盖对付郑家的举动,转移众人的视线,皇上今年一反常例,下旨各省成绩优秀的秀才只要在省府报备了,便可以进京参加考试。

这次考取的举子可以选择不再进行进士考试,直接选拔为官吏。

辛邴纶原先并不想进京考试的。一来压力大,二来花费多。

要不是许芸娘极力劝说,他是不会来京城的。

幸而这次考试考得很是顺当。

考试结束后辛邴纶的心放了下来,不由得想起了林文慧和五娘,还有林题。

虽然只远远地见了林题一面,辛邴纶却觉得那孩子的面容是那么亲切。

再加上他打听到林文慧并未再嫁,再算算时间,他肯定那就是自己的儿子。

可惜无论辛邴纶如何质问,甚至恳求,林文慧却均是一声不吭。

问五娘,五娘更是冷笑,直道那是林家的人,并不姓辛。

辛邴纶本就是高傲之人,见林文慧和五娘都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来了性子,便想着等考中了再来。

到时自己已是官身,叫人抱了林题走,林文慧还敢抗争不成。

这次考得极为顺利,辛邴纶等不及发榜,便来到了乐安胡同。

暗示如林文慧愿意回头,他不会嫌弃,仍愿意接纳与她,也免得五娘和儿子没有爹,长大了不好说亲。

只是,要证明林题是他的儿子,他才会许林文慧一个平妻之位。

既有机会当上官吏,再娶一个家世背景强于林家的正妻那是必须的。

可是,自己已有一妾,眼看着还要纳一妾,再加上一位平妻,再娶时不免会遭人嫌弃。所以,拿林题说事,才许林文慧一个平妻之位,已是自己重情重义了。

可林文慧和五娘回答辛邴纶的均是冷笑。

辛邴纶还待再言语几句,林文慧已端起茶杯起身要辞客了。

辛邴纶忿忿地起身告辞,道:“以后切莫后悔!”

林文慧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只后悔当初识人不清,竟嫁给了你!”

爱之越深,则恨之越切。林文慧有多相信多爱辛邴纶,就被辛邴纶伤得有多重……

连正妻都不屑了,何况平妻?

当那层“忠贞”的面纱因许芸娘而撕下来后,林文慧不是没痛彻心扉过。

只是大痛之后,林文慧反而释然了,庆幸自己尽早看清了辛邴纶的本性,离开了那个负心人。

如今和女儿、儿子一起,自己当家作主,再不用费心地去讨好谁,去日夜忧心被背叛,比和辛邴纶生活在一起开心多了。

如果被辛邴纶几句话便说回头了,不说五娘和姐姐会鄙视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连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没血性,不记打的!

辛邴纶羞愤得脸都红了,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 …… …… …… …… …… ……

这天,阿碧从外面回来,一脸纠结地把一张喜帖交到了五娘的手上:“是王家小娘子拿来的。”

“哪个王家小娘子?”五娘一时没回过神来。

来京城一年多了,因林文慧寡居的原因,加上五娘年纪也不大,除了姜家,林文慧、五娘一直没和其他人家的女眷交往过。

“就是,就是那个姑奶奶要嫁人了,请奶奶和姑娘去喝喜酒……婢子也不肯接这喜帖的,是,是表姑娘硬塞给我的。还说,还说,不拿回来,下次见了婢子,要叫人打死婢子……”

阿碧吭吭哧哧,半天才交代清楚。

“表姑娘就表姑娘,为何又要叫什么王家小娘子?”五娘不由得有些好笑。

在林家从没人欺侮阿碧,可阿碧那个胆小怕事的性子一时却还改不了。

“是表姑娘说的。她说姜家无情无义,她和姜家没什么关系了,不要叫她表姑娘,要叫她王家小娘子。”阿碧低头道。

“呵呵!既是无关系了,为何巴巴地送这帖子来请我们去喝喜酒?”

五娘不由得冷笑不已,随手把帖子往桌子上一扔。

帖子没稳住,掉在了地上。

“可,可,那个,那个说了……”阿碧心思单纯,被五娘反问一句,便不知如何称呼王嫣然了,“是,是姑娘您的爹爹办喜事,奶奶和姑娘非去不可!”

林文慧抱着林题走了进来,见了地上红彤彤的喜帖,随即听到了阿碧的话,不由得惊讶道:“阿碧你说什么?五娘的爹爹要办喜事了?他为谁办喜事?”

五娘接过林题,林文慧捡起喜帖,看了一眼,面色一白,嘴角噙着一抹苦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姜丽娘竟要嫁给辛邴纶了?”

虽说心里一直不愿关心那个人,也告诫自己那人和自己没关系了,可当知道他又要娶新妇时,心里不由自主地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什么?”五娘也吃了一惊。

因并未打算去吃喜酒,五娘未细看喜帖,也没认真听阿碧说了些什么。

忽听得姜丽娘竟要嫁与那辛邴纶了,只觉得又讶异又好笑。

惊讶之后五娘又觉得有些解气,那许芸娘终也尝到了被小三插足的滋味了,还真想去看看她那又气又急的模样呢!

“我派人去送份贺礼罢了,难得辛邴纶又娶新妇了……”定了定神,林文慧平复了心情,和五娘商量道。

五娘点点头。

终究辛邴纶是自己的便宜爹爹,既送了喜帖来,礼是要送一份的,以免别人说嘴。

林文英走了进来,一见林文慧手中的喜帖,撇撇嘴,道:“妹妹你也收到喜帖了么?我就说这满京城姜丽娘也不认识几个人,定会送喜帖给你的。何况,她还要在你面前炫耀一番,嫁与那辛邴纶为妻了。”

姜丽娘为了抬高自己,一直没说清自己其实是辛邴纶纳的妾。含糊其辞的,让林文英和林文慧都以为姜丽娘是嫁给辛邴纶做继室。

林文慧苦笑道:“也不知那二人如何会混到一起去了,原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妹妹你是不便去吃喜酒的,但我们既接了喜帖,好歹也得去略坐坐,不能让那姜丽娘说嘴,我便带五娘去看看得了。”林文英道。

五娘跟着林文英来到了高升胡同,只见那小三进的院子门上贴着红对联,檐下挂着红灯笼,窗上贴着红双喜,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只可惜,只有林文英和五娘两个宾客,显得很是冷清。

到了京城,辛邴纶开始忙着和许芸娘游山玩水,肆意挥霍,后又为生计发愁,再后来忙着闭门读书应考,竟一直没交到什么朋友。

就算认识几个身份相当的读书人,也因是纳个妾而已,不好意思叫人来送礼。

一见林文英和五娘,王嫣然连礼也不行,冲着二人便嚷了起来:“怎地不把外祖母请来,就你们来干什么?”

姜丽娘一力坚持要请林文英和林文慧,一方面是为了炫耀,更重要的是想和老太太见个面,找老太太要些银两使使。

为了辛邴纶的应试,她和许芸娘的首饰都当得差不多了。

林文英冷笑一声,对五娘道:“既是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回去。”携着五娘的手,拔腿便往外走。

王嫣然傻了眼。

本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许芸娘赶紧笑着迎了出来,高声道:“林姐姐竟和小孩子斗气,旁人不知,还道林姐姐心胸太小,连小孩子的几句无心之语都容纳不了了。”

“一个小妾而已,什么时候轮到她出面待客了,姨妈别理她。”五娘脆声道。

许芸娘一时语塞,被五娘的话堵得脸色都变了。

那姜丽娘也就是被纳为妾而已,夫君又不是娶她为正妻,也值得大张旗鼓地办场喜事?

还要请这些个不知所谓的“客人”来喝喜酒,真是太可恨了!

怪只怪自己没看牢夫君,竟让那姜丽娘瞅了空子,上了夫君的床,还……还一箭中矢,怀了孕,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看,均道是儿子。

夫君喜不自胜,连对那蛮横无理的王嫣然都顺眼了许多,竟要自己称她做姑娘,不许叫她的名字。

自己是妾,可那姜丽娘也是妾,王嫣然又不姓辛,凭什么自己就比她低一头?

当日进了辛家门就受辛五娘的气,如今又要受王嫣然的气,道来道去,就是因自己不是正妻,而是小妾……

哼!等我有了儿子,被夫君扶了正,收拾王嫣然那是不在话下,辛五娘也最好小心别犯在我手里……

许芸娘强把心里的愤怒压下去,装作没听到五娘的话,硬生生地扯出个笑脸来:“林姐姐您大人大量,不和我们姑娘计较,您请进!”

“既来之,则安之,五娘,我们进去。”林文英昂着头,拉着五娘的手,冷着脸转身进了院子。

要不是为了姜福之的面子,就算八抬大轿来请,林文英也不会来喝这场喜酒。

姜福之是做生意的人,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

虽说姜丽娘为人做事极不地道,可帖子都送到门上去了,若不来踩个脚板印,会惹别人说闲话的。

五娘笑嘻嘻地跟着走进了院子。

自己是代表林文慧来的,可不能生气,一定要高高兴兴的把喜酒喝完才走,免得辛邴纶产生误会,以为林文慧还有什么想法,又去乐安胡同纠缠。

若柳煜柳大人和辛邴纶碰了面,万一因此柳大人而打了退堂鼓,放弃了追求林文慧,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在一旁细细地观察了那么久,五娘知道柳大人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且柳大人对林文慧也是颇有情意的。

五娘这段时日一直在考虑如何将二人撮合在一起,一见辛邴纶到乐安胡同去就心烦。

辛邴纶和姜丽娘坐在新房里,姜丽娘正蹙着眉,向辛邴纶撒娇自己孕吐严重,十分不舒服,要许芸娘端茶来喝。

辛邴纶搂着姜丽娘轻拍着,道芸娘在待客,连声叫小秀倒茶来。

抬头见林文英和五娘进来了,有些讪讪地松开了姜丽娘,站了起来:“姐姐,五娘,你们来了。”

好一对“奸夫淫妇”,大白天的也不怕羞,林文英冷哼了一声。

五娘掏出封好的银两,笑道:“礼金奉上,恭喜辛秀才又娶新妇。”

林文英也掏出封好的银两来,冷笑道:“贺喜辛秀才又娶新妇。”

辛邴纶气道:“五娘,我是你爹爹。连爹爹也不称一声,林文慧怎么教导你的?”

“怎么,我也有爹爹的吗?当我从桑丘到京城来投奔姨妈时,我以为我没有爹爹了。”五娘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道。

古人信奉“孝道”,哪怕父母做得再错,做子女的捏着鼻子也要咽下任何怨尤,不得忤逆。

可五娘本就瞧不起没担当,无情无意的辛邴纶,内心里早就不认辛邴纶做爹爹了。

辛邴纶哑然,哼了一声,悻悻地走了出去。

这里没一个人可以看得顺眼的,反正礼金已送到了,也来打了一个转了,可以走了。

五娘拉拉林文英,使眼色示意她想回去了。

林文英安慰地拍拍五娘的头,对姜丽娘道:“没什么事我们这便回去了。”

姜丽娘捧着胸口,娇弱道:“嫂嫂才来就要走了,还道我们辛家无待客之道,好歹吃了饭再走。”

说道,大声叫喊起来,“芸娘,小秀,你们整治个午饭怎么还没做好?嫂嫂耐不得烦,都要走了。”

又对林文英歉意一笑,“我因怀了身孕,妊娠反应大,怠慢之处,还请嫂嫂多担待。”

五娘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

古人谓婚前怀上的孩子为“奸生子”,一般都是想方设法地隐瞒,姜丽娘倒好,恨不得全天下皆知,倒也“豪放”!

林文英也是面色古怪,哭笑不得。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锣鼓声,有人大声喊着“喜报!喜报!”进了院门。

“难道是夫君考中了?”姜丽娘喃喃道,也不捂胸了,也没什么妊娠反应了,扔下了林文英和五娘,招呼也不打一个,径自起身,几步便跨到了门外。

林文英和五娘面面相觑,也无心去凑热闹,两人在房里喝着茶,等着姜丽娘回来了,再告辞。

好一会儿,院子里的热闹才散去,姜丽娘、许芸娘、王嫣然、辛邴纶几个均是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我夫君考中举人了,如今已是举人老爷了!”一进门,许芸娘和姜丽娘不约而同地对林文英和五娘大声道。

辛邴纶得意地斜睨着林文英和五娘,拉长了声调道:“古人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两大乐事,如今举人老爷我可不正是应了这两句话?不知文慧得知老爷我高中了,会怎么想?哈哈哈!”

言中之意明显在说,后悔了吧?如今再想反悔便要看老爷我的心情了!

王嫣然则是鼻孔朝天地看着五娘,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令五娘恨不得给她两巴掌,把她给打醒一点。

再略坐了片刻,耳朵里又填上了一堆几人的得意,林文英和五娘便再次提出了告辞。

许芸娘和姜丽娘十分的“热情”,道是双喜临门,一定得用过饭再走。

又一叠声地叫小秀,赶快整治饭菜,忙得小秀脚不沾地。

见许芸娘也站在一旁和新鲜出炉的举人老爷在说笑,没去干活,姜丽娘又捂住了胸口,作势欲呕,娇弱地靠在了辛大老爷的怀里。

辛大老爷忙使唤许芸娘倒茶倒水,侍候姜丽娘。

许芸娘恨得暗暗咬牙,林文英只觉得好笑,五娘则十分期待。

虽说老天不开眼,竟让辛邴纶这样的人中了举,可他身边有了精于算计的许芸娘,滚刀肉一般的姜丽娘,以后还会娶正妻,拭目以待,有的是热闹可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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