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断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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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长啸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五院城，突破天际，直贯云霄！
“肉身不死，你可活，圣阁也可存！”焱清再度长啸一声，全身气息凝于一点，瞬间锁定胡真！
至此，胡真就算在天地潮汐下强行撕裂空间，也逃不掉焱清接下来的这一招！
随着修为向上，血脉等级相近的情况下，每一阶位，每一级位，每一段位的差距都将被无限扩大！
或许成百上千的地皇阶确实可以用人数堆死一名天苍阶，但其代价将是伤亡惨重，绝无例外！甚至全军覆没亦并非不可能！
同理，成百上千的地皇阶堆加在一起，也绝无可能可以脱逃一位天苍阶已经完全锁定的攻击？
更何况，胡真只是一个人，一个地皇阶。
退，身死，圣阁亦将因他而崩溃，他退无可退。
下一刻，胡真手掌一握，一面圆盾闪现而出，沛然灵力顿时涌入，淡黄色的圆盾立刻爆发出璀璨金光，金光迎风暴涨数百米，将胡真团团护住。
“我愿以死，换圣阁存活！”
胡真心中暗暗默念，脸庞浮上一抹悲哀决绝。
焱清随手握住那火红的神焱戟，另一只手随手一抓，身旁的虚空瞬时被抓出一个狰狞裂口，瞬时间，十数股火红岩浆自裂口涌出，化作火蟒围绕于昊雨周身，焱清手指屈弹展伸，数息内，数条巨大火蟒齐齐汇流。
一只火红凤凰飞速形成，令人目不暇接。
“接下来的时间中，哪怕是用丹药，也要先将你的修为提升到阴阳阶。”焱清在识海中对昊雨说道，“你太脆弱了！”
随即长啸一声：
“戟现！”
身影暴射而出，只见得身后那雄厚岩浆顿时凝结，化作一柄岩浆火戟，其高温，令周遭虚空都是连连泛起涟漪。
焱清手一推，神焱戟覆盖其上，犹如刀鞘覆剑，两戟顿时相合，挥舞之间，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波动。
“斩！”
焱清双手紧握神焱戟，三道戟刃带着灼热的啸风悍然斩击金光！
“轰！”
一波冲击力恐怖的劲风以神焱戟戟刃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个试炼场，上冲天，下撞地！
光芒耀眼，直至数十息后，才有人可以睁开眼，看向场中。
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大笑；有人被误伤，有人被误杀；有人失聪了，有人失明了。
光芒渐歇，尘埃缓降，场上景象终于清晰。
胡真早已跪倒在地，一道恐怖的血痕自左肩斜到右胯，几乎将他整个人切开。
“我胡真，自愿奉献自身灵婴。”胡真低着头，声音却仍旧坚定，“只求大人，放过圣阁。”
“胡真恳请大人，恩准！”
说着，身躯残破的胡真如自由落体一般，磕下了那颗头。
焱清凤眸冷然的看着跪下磕头，如狗般求自己的胡真，嘴角撇撇。
以他的眼力，早已看出胡真早已是风中残烛，如今不过是回光返照，一时之力。
焱清对此等蝼蚁没有丝毫在意，若非胡真聒噪入其耳，他恐怕连管都不会管，但到了现在，自己却不得不给出一个回应。
因已成，果必出。
要么，焱清击杀胡真，应承其最后恳求，因果即消；要么，胡真死，圣阁灭，焱清承受此界现下最大因果之力。
在当下的创灭界，地皇阶便是顶峰之力，击杀一位地皇阶，所产生的因果之力，堪比此世天道之谴！
若这因果是由昊雨来承担，焱清自是无所谓，早就杀了这不入眼的杂碎，但他的力量与昊雨的力量如今差异太大，哪怕只余仙识，哪怕寄宿识海，这份因果仍旧应由他承受！
这才是他犹豫的唯一原因！
片刻后，焱清淡淡开口：“奉上你的灵婴，本王放圣阁一条生路！”
胡真咳出一口血，嘴角扯动，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却在下一刻丧失了所有气息。
只见他躯体崩解，化作点点灵光，灵光没有逸散，而是朝着胡真丹田位置汇聚而去。
焱清看着灵光汇聚，嘴角浮上一抹淡笑。
无数灵光凝聚，化作一个小小婴儿，婴儿相貌与胡真有六分相似，却是更加年轻。
“有了这道灵婴，之后倒是多了一道手段……”
焱清心中想道，旋即看向鲲鹏，道：“针对圣阁的行动取消，一切往来照常进行。”
“谨遵王令。”鲲鹏恭敬道。
随后焱清眼神一动，鲲鹏耳边便是响起了焱清的声音。
“不用说话，静静听着。”
“此番事情结束，收集天炎蕊，淬魂朱果，冥影瑟……”一连说了上千种，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族中血池种下星月昊雨之血印，全力支持其修炼。”
“他大概率会去破圣院，届时，带好本王要的东西。”
“遵命。”
“莫担心修为。”焱清一边仙识传音，一边收取胡真的灵婴，“你的修为并非降低，而是被能量层次降低的创灭界所压制了。”
“本王回来了，这个世界，会慢慢恢复的。”
言罢，焱清将灵婴纳入识海，随即自己也是遁退。
重新接管身体，昊雨只觉头晕目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块块暗红，显然是经脉裂痕，血管渗血。
方才焱清的爆发，哪怕控制了许多许多，但以昊雨方才荒阶巅峰的修为，仍旧是难以承受。
一点，只差一点，昊雨就要全身经脉爆裂而亡！
鲲鹏走到昊雨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指点在其眉心，清凉气息涌入，顿时令昊雨头脑一清，晕眩的感觉近乎消失！
随后在昊雨察觉不到的地方，手掌轻轻动作，将昊雨胳膊处的一小块淤血抽出来三滴，并迅速用灵力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谁也没注意到。
头脑轻松了，身体上的剧痛对昊雨来说，不过家常便饭，旋即推开鲲鹏，步伐虚浮的朝着台下走去。
在场所有人，都对昊雨投去敬畏的目光；昊雨所过之处，所有人无不闪躲。
一旁的蓝雪樱和另一名中年人看着昊雨走下，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心中突兀的升起一种荒诞的想法。
——小姐被控制，被这个人，这个如此强悍的人控制，岂不正常？！
——没有控制成功，才是怪事吧！
人这种生物，很会为自己的失误寻找借口。凡人如是，修者亦如是。
蓝语晨看了昊雨一眼，又看了蓝语曦一眼，当即转身离开。
这里的事，已是暂且告一段落，而她也必须要将蓝语曦的情况上报家族，乃至身为族长的……母亲。
“带我回去。”昊雨走到元墨月身边，抬起一只手扶在元墨月的肩膀上，涩声道，“尽快，无需在乎其他。”
闻言，元墨月抓住昊雨的手，灵力甫一探入，便是察觉到昊雨体内竟无一滴灵力，经脉更是遍布裂痕！
当即一手握住昊雨的手，一手从背后绕去，撑住昊雨另一边的腋下，灵力将其护住，小心却快速的朝着旅舍急疾而去。
蓝语曦则是伫立在原地良久，方才迈出步伐。炼魂之痛早在焱清掌控身体时就已结束，昊雨重掌身体后，更是没时间去继续驱动灵印施加痛苦，是故蓝语曦早已能自己行动。
但识海中心，那深深扎根于灵识本源的灵印，却不可能像她恢复自主行动一样消失。
既成事实，她更是深知昊雨的手段，蓝语曦觉得，如果她不跟上去，那她之后遭受的折磨，将会翻倍！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没有错误。
魂力探入识海灵印，通过灵印探寻着昊雨的位置。
昊雨识海中同样存在一方灵印，他便是利用那方灵印来控制与折磨蓝语曦，而这两方灵印则是有着莫大的联系，更是主从关系严明。
昊雨能通过主灵印感知到蓝语曦心中的一切想法，只要他想；能控制蓝语曦做一切事，只要他想！
而蓝语曦只能通过从灵印感受到昊雨的所在。
主人战斗时，或者其他需要灵奴的时候，便会下令，但灵奴若不知道路途方向，便是坐蜡，甚至会因此而死。
所以，基于这个原因，灵印这项介于灵技与魂术之间的技能，不断被完善。
蓝语曦深知，灵奴是没有人权的。
生在八大邪族这种位列超等家族，她从小就见到过无数灵奴，男性灵奴被主人打骂，被一些怪癖主人当作兔子、鸭子玩，不敢反抗；女性灵奴要么被仇家收服，尽情折磨，要么就是沦为发泄的工具。
没有人会为了灵奴伸冤，因为一旦成为灵奴，除非主人放开，否则此世无人可救，无药可救！
蓝语曦不知道自己之后会怎样，也不敢去想，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但她不能不往下走，否则，就是日夜不断的折磨，生死两难……
再说另一边。
在被元墨月扶着回去的路上，昊雨嘴唇抿得紧紧的，两腮上的两道棱，就没下去过。
浑身上下，剧痛，剧痒，剧酸！
硬拼暗真叶的伤势以及精血的消耗本就未曾痊愈，今日又被焱清如此一撑，不说立死，也是五劳七伤，脱了一层皮！
但他仍旧是死撑着，没有晕过去。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只会更狠。他可不想死的太早，可笑的命运让他再活一次，他若是不活得舒服点，岂不是对不起重活一次？
旋即想起焱清遁走前说的话。
“找四样东西：阳火花、赤炎天晶、幻玄炎髓和山火核。经过这次的宣泄，你的灵力算是将神焱戟贯通了数遍，虽然现在修为仍有不足，但加上寻找的时间，足以让你提升到炼化它的最低限度了。”
“届时，再加上这四样东西，足以让你炼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