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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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影符圣离开以后，沈祁陵沉默着站在了原地。这并非是他第一次下手杀人，但却是第一次动手杀害曾与自己关系密切之人。
在他刚成为云剑真君的弟子之时，九味毒圣也只是刚加入圣人堂兢兢业业的善良女人。当年，由于云剑真君在云游时出了点意外赶不回来，年幼的沈祁陵便在他的一封书信托付之下来到九味毒圣身边住了一个多月。
而沈祁陵呆在九味毒圣身边之时自始至终，九味毒圣都没有告诉过自己任何秘密...但他确切地从九味毒圣身上感受到了真心实意的关爱。也许那时正值九味毒圣母爱泛滥之际，年幼的沈祁陵初初来到九味殿便被她的关怀备至打动。
尽管那一个多月里，九味毒圣待他如亲子...但他回到剑宗以后不到两个月这种亲密便荡然无存。此后，沈祁陵再次造访九味殿时，九味毒圣也只将他看作一般弟子...完全没有了当初的亲昵和关心。
在发觉九味毒圣对自己已然没有了半分的疼爱，沈祁陵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上门叨扰了。直到现在，沈祁陵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些年的九味毒圣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了。
恐怕早在沈祁陵离开九味殿的时候，真正的项烟媚已经被魔气侵染严重影响了心智...甚至已经变成了让他陌生的另一个人。
怀抱着遗憾的沈祁陵将九味毒圣的尸体从墙上放了下来，触碰到那完全失去活力的肌肤之时，他想起了刚刚那一场另辟蹊径的审问。
九味毒圣乃百毒不侵之躯，在审问之中颜影符圣也为无法对她下药逼问而感到苦恼。而此时，恰好出现在此的沈祁陵便与颜影符圣达成了交易。
以沈祁陵代替颜影符圣对九味毒圣进行审问的同时，也要他在情报得手以后将九味毒圣除掉...通过这样的交易，沈祁陵才获得了当年神算符圣也未能发现的秘密。
接过审讯任务的沈祁陵先是点起用于毁尸灭迹消除灵力痕迹的消魂香，再与九味毒圣相认...随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沏云在九味毒圣身上制造伤口，再洒出颜影符圣给予的幻觉粉。
顿时两人之间便形成了一片带着淡淡血腥味的云雾...在这片云雾之中，沈祁陵再封住九味毒圣的嗓音以易形器开始了这场独角戏。
不同于远在身后的被他那小手段蒙骗的颜影符圣，近在眼前的九味毒圣在面对他的表演时满是不解。
而紧接下来，沈祁陵的独角戏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作为当事人的九味毒圣更是惊讶不已，许多她从未跟别人提起过的事情都在沈祁陵的口中被说了出来。
尽管九味毒圣想不通自己的秘密到底是如何泄露的，但此时已然进入生命倒计时的她也明白这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正是自己唯一能够传递信息的时机。
于是，在沈祁陵卖力表演之时，反应过来的九味毒圣正以缓慢的速度一字一句向他诉说着秘密...随后便在这一场戏落幕之时，心满意足的她也配合着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离开了人世。
将九味毒圣隐藏许多年的秘密全数收下的沈祁陵此时只能无奈一笑，他以火将干尸烧成灰烬，再干净利落地将灰烬洒落在洞穴中的清泉，随后他便直接将洞穴轰塌。
伴随着一缕清风，沈祁陵离开了此地。
*
关上门以后，鲁巴器圣立马拿出怀中的灵器激活了起来，整个会客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顾老太爷无奈地叫了几声便眼睁睁地看着鲁巴器圣坐到自己的面前，他很是不屑地盯着桌上的茶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搭理对方的意思...而鲁巴器圣则是神色自若地坐到了他的面前。
”如今的形势定然也是在你的卜算之中吧？你为何不愿意出手干预？“
面对鲁巴器圣那一脸严肃的询问，顾老太爷不禁笑出声来：”呵，卜算？这么高深的技术可不是我这种老头子能够灵活运用的。“
顾老太爷的自嘲并没如他所料那般让鲁巴器圣放下那一套谋算的心思，只见鲁巴器圣以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那已然苍老的脸庞，缓缓劝道：”九黎大陆危在旦夕，你难道觉得自己能够偏安一隅？以你的性子，你早就该挺身而出了...“
顾老太爷见自嘲不起作用，便以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对着鲁巴器圣哀叹道：”我老了，不中用了。“
鲁巴器圣望着他那红润的脸色，脸色立马黑沉了下来。只见他先是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逼迫顾老太爷与自己对视，随即用质问的语气狠狠地攻击着对方：”你现在要用这种借口来糊弄自己了吗？可真不像你！“
眼见鲁巴器圣那一如既往的挑衅眼神，回想起过往的顾老太爷不禁出口嘲讽道：”呵，就知道用激将法？怎么你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久还改不掉这种毛病？我可没闲暇陪你闹，带着你的人快滚！“
听罢，鲁巴器圣气极反笑：”想让我走也可以...毕竟陪你胡闹的时间也够久了...但是！你也得跟我走！“
顾老太爷一听立马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整个人站了起身，只见他涨红着脸像是在憋气一般。不过两个息间，会客厅便爆发了饱含情绪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你想让我回朝圣院？在这种时候？“
被顾老太爷这一招整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鲁巴器圣只好扶了扶额头，他扯着嗓子解释道：”有什么好笑的！就像你想的那样。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让你重回朝圣院。“
顾老太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此时，已然将自己面部表情管理好的顾老太爷心中依然满是愤慨：”作为让我名誉扫地的元凶，你可真是恬不知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没有回到朝圣院的打算，你大可以死了这条心。“
鲁巴器圣摇了摇头，脸上很是无奈：”不，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回去。“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是不会回去的。“
顾老太爷依然坚定地表达着自己对重回朝圣院的拒绝，而经过多番辩驳以后的鲁巴器圣已然明白自己单凭话术不可能拿捏对方分毫...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威胁的语调逼迫对方。
”即便你所庇佑的百姓们全都希望你跟我走...你也不会回来是吗？“
顾老太爷与鲁巴器圣相识甚久，鲁巴器圣会用什么样的方法他早就心知肚明。作为应对，他也很是滑头地开始扯皮：”那是自然。我可管不着他们的想法...“
鲁巴器圣见顾老太爷已然一副见招拆招的架势，他也决定不再用天下苍生这种伪善的理由去逼迫对方了...为了能够在这场谈话中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鲁巴器圣使出了他的杀手锏：”如果我以你孙女顾深凛的性命为要挟...你也绝不退让吗？“
当这话从鲁巴器圣的嘴中吐露出来，整个会客厅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顾老太爷并未像鲁巴器圣所想像的那般动摇，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呵，鲁磨...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回朝圣院是为了什么？“
鲁巴器圣还未开口，顾老太爷便像自问自答一般回道：”当然是为了九黎大陆的封印石...不是吗？神算符圣...这个人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能力...他那通天文知地理的天才卜算能力...才是你想要的。“
鲁巴器圣轻咳一声，他并没有接着顾老太爷的话说下去，而是提起了旧事：”当年，你说你找到了所有的封印石...“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鲁磨...当年你不就是嫉妒我的才能所以想方设法要将我赶尽杀绝？“
难以对顾老太爷的质问做出回应的鲁巴器圣只好装作听不见他的质问，用哀求的语气说道：”魔气入侵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难道你不认为使用封印石突破结界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吗？“
鲁巴器圣的这一番举动让顾老太爷很是不满，他一把推翻了会客厅的桌子愤怒地对着鲁巴器圣吼道：”鲁磨，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想要解决问题吗？!“
顾老太爷那激动的情绪让鲁巴器圣顿时没了气势，他只好强撑起笑容道：”我一直都在努力解决问题...你不是知道吗？“
鲁巴器圣的示弱并未换来顾老太爷的半分手下留情，反倒是让顾老太爷的出言讥讽更为有力：”解决问题...对，你是在解决问题...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将所有异己铲除也是无可奈何对吧？“
”你在胡说什么！“
”鲁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我可是看着我的前辈鲁磨从懒散懦弱突然变成积极上进的模范弟子...“
”你提这个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鲁磨...作为魔气一族能够君临朝圣院一定很有成就感吧？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我一直都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确不是最开始进入朝圣院的鲁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