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器圣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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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依然会支持器圣。”
项淮宁的一字一句落到两人心上，激起了阵阵涟漪。焦躁的白天昊隐忍着自己心里那翻涌的情绪望向两人所在的地方，而此时顾深凛正认真地审视着项淮宁：“是什么意外...会让你有了立场的转变？”
面对顾深凛那锐利的眼神，项淮宁并没有丝毫退缩，她只是有些疲倦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道：“这场灾厄出现了意外...器圣的计划已经无法实行了。”
项淮宁的表情很是严肃，顾深凛质疑道：“既然这是器圣一手策划的灾厄...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让你决定放弃自己原本的立场？”
”这场灾厄其实是器圣的一场实验...本来他是想要通过这场灾厄抓住潜藏在圣人堂中的魔气，只可惜...“
项淮宁的欲言又止让顾深凛的心中有了一丝焦躁，顾深凛的言语都带有了催促的意味：”可惜什么？“
望着顾深凛那丝毫没察觉的眼神，项淮宁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道：”你作为蓝黎石的宿主应该也能感受到才是...如今已经有两颗未被激活封印石用于抵御魔气的侵蚀...“
项淮宁的话语让顾深凛感到怪异，若不是靠着识海中的《圣门仙君》她是不可能会知道霍袖青的事情...但项淮宁又是怎么靠封印石得知这个情报的呢？
顾深凛意识到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追究项淮宁是如何得知这个事实的，她只好压下自己心中的疑问，确认道：”你是说霍袖青？“
项淮宁点了点头，眼神中掠过出一丝疑惑，随即继续讲了下去：”将魔气注入阴黎石就是原本就是器圣在无法复刻阴黎石化身为人的实验后，为了让封印石获得意识而做的一场豪赌。这场赌局中，我就是器圣的代行人。”
项淮宁抬头看了一眼顾深凛，只见顾深凛的脸色沉得可怕。尽管说出真相以后会让自己在谋求顾深凛的协助时出现阻碍，但项淮宁也没有要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为了试探世界法则、窃取世界法则的力量...我为了将阴黎石的力量压制到最小，刻意对阴黎石进行封印，待阴黎石因为力量暴走失去意识之时再将魔气注入封印石促进两者的结合，结果如你所见，阴黎石极力抗拒魔气...引发了极北的大灾厄。“
顾深凛瞳孔一震，脑海中瞬间掠过项元柒那交代后事时的面容，她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和愤怒确认道：”是你...杀了项元柒？“
项淮宁在听到‘项元柒’之时愣了一下，此时她才发觉自己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嫉妒与仇恨早已烟消云散...只留下自己祸害无辜之人时的彷徨。面对顾深凛的问责，她带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嗯。为了让魔气完全取代她的意识...是我用手段将她强行扼杀了。“
尽管顾深凛早已猜到项淮宁的回答，但此时的她依然有些无所适从...自己不仅没能完成项元柒的临终托付现在还与她的仇人坐在一桌上商讨合作...
心底一片悲凉的顾深凛并不想给自己的冷漠找任何借口，她像是惩罚自己一般追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刻的项淮宁并不想将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她只好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平静以机械一般的口吻叙述道：”在器圣的计划里，若是能够通过这样的手段夺取封印石的控制权，我们便能通过将所有封印石控制住从而直接干涉世界法则。这样的话，便没必要冒着风险解开封印阵了。除此以外，这次行动还有另一个目的——引出圣人堂中潜伏多年的魔气。“
顾深凛压抑着自己那愤怒得几近颤抖的声音，随着质问的吐露渐渐染上了哭腔：”所以这是你们的一次试验...对吗？魔气一族与封印石的相性不合...研究了封印石多年的你们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吗！就为了这种理由...让她...让极北的百姓们...“
项淮宁将顾深凛情绪的失控看在眼里，她紧紧地攥住拳头强撑着继续用冷酷的口吻回应着：”嗯，我承认这是一个成功率几乎为零的计划...但是即便如此也值得一试。这都是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便让整个厢房陷入了沉默。
气愤的顾深凛没能忍住自己的奔涌的情绪，伸手就给了项淮宁一巴掌，没来得及反应的项淮宁当即就被打倒在地。
”你！你们把极北的百姓当成什么？！“
项淮宁颤抖着从地上起身，她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看向情绪仍在暴走的顾深凛，嘴上的话语依然如机械一般生硬：”这只是不得已的牺牲。既然我们决定了要开辟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必然伴随着残酷的死亡与数不清的牺牲...“
望着她那通红的眼眶和仍在压抑着泪水的双眸顾深凛有些泄气，一个深呼吸以后她那过于激动莽撞的心情已然褪去不少，只剩下那难以释怀的余波：”你只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有想过无辜的百姓吗？做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你都不会痛心吗？“
项淮宁沉默着闪躲开她那质问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扶起椅子坐回了位置上。而在角落听着两人争吵的白天昊此时才听出了项淮宁的情绪崩溃，他急忙开口阻止道：”顾深凛！别再说了！师姐...项淮宁她也很难受...可她也别无选择啊...“
顾深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而白天昊则继续解释道：”她从小就在器圣身边，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像你这样地位尊贵的大小姐又怎么会懂得她的不容易？“
在白天昊那只言片语的辩解下，项淮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她依然记得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但她确实未曾后悔...想起紫黎石碎片蕴含的回忆有着父亲林虚大义凛然的模样，她很是坚定地回想起自己当初的誓言——为了九黎大陆自己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够了，不要再为我辩解...做了就是做了，这份罪责本就是我该承担的。“
项淮宁平缓柔和的声音让为她打抱不平的白天昊立马噤声不语，顾深凛也完全冷静下来重新审视项淮宁。
项淮宁看着顾深凛那褪去了敌意的目光，她苦笑了一下随即聊起刚刚那被中断的话题：”在器圣的计划里，若是魔气无法完全掌握封印石...他便需要以最为强大的魔气之身，通过飞升夺取更改世界法则的力量...但在霍袖青这个承受了过多魔气的替罪羊出现以后，这个计划基本上作废了。“
”是因为他身上的魔气过于强大...连器圣都压制不住？“
”嗯，如今整个九黎大陆上，就数他体内的魔气极为庞大...已经不是堕魔那种小意思的威胁了。那魔气的强大已经快要让肉体完全崩毁...可以说九黎大陆中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承受住这股魔气。器圣不可能做到像他那般承受过多的力量还能维持自身肉体的稳定...当然也无法在飞升之时有压制这股魔气的能力。因此，器圣这百年来处心积虑准备的两手计划都宣告失败了...“
”这么说来，难道器圣还有别的计划？“
”嗯，除去器圣那人魔共存的宏愿，他确实有更多更为简单的计划可以解决魔气们的困境。“
”呵，看来器圣对创造人魔共存的世界还很是执着...“
”关于他的宏愿，他曾经给我解释过...魔气一族一直以来都没有形体，只能依附于其他种族。可大部分魔气的侵蚀不仅让宿主的寿命缩短还会让宿主陷入狂暴杀戮之中...若是不对魔气的力量加以限制，照这么下去整个九黎大陆的生灵都会被魔气完全吞噬。对魔气们来说，更为可怕的是当这片大陆已经没有生灵之时...他们也将永远地失去形体...只能被留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中...“
”嗯...想必器圣在魔气一族定然非同凡响吧？竟然有这等智慧与远见...也难怪你会有追随他的想法...“
听到顾深凛理智又冷静的口吻，项淮宁在心中摇了摇头辩解道:理解并支持器圣不过是她幼时从紫黎石中获取的父亲的遗志罢了，真正懂得这一切的时候...她除了相信器圣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项淮宁明白自己那苍白无力的辩解也不是这等场合该提起的事情，便换了个角度继续为顾深凛讲解：”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其实在魔气一族中，愿意与人族共存的并不多。若不是因为封印阵将他们困在九黎大陆...想必器圣这样的提案根本不会出现...“
”所以...如果不能创造出人与魔气共存的九黎大陆，器圣就会直接带领魔气们突破封印阵冲出九黎大陆？“
”嗯，就跟你想的一样...器圣一早便许下了诺言，若是不能将九黎大陆改造为他们能够长久栖息的地方...他便要为同族们挣脱这个迟早化为一片虚无的牢笼。有了这个诺言，喜好和平的魔气们便甘愿为他的宏愿牺牲...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朝圣院圣人堂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