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谈话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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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等很久了吧？“
当项淮宁再次与顾深凛对上视线时，顾深凛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
细心的项淮宁依然从顾深凛的眼中看出了她的强打精神，便有些担忧地问候道：”没关系。你...还好吗？“
”嗯。你说要谈合作...不如听听我的要求？“
顾深凛一副想要继续谈话的认真模样让项淮宁有些无奈，她只好顺着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后项淮宁便看出顾深凛的神色中满是迟疑，想到刚刚的事情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该不会...你想要我帮你找出蓝黎石的许愿者？“
顾深凛抬眸，脸上挂着一个难以言喻的苦笑：”不，我想要你帮我...将我体内的蓝黎石取出来。“
这话一出，项淮宁便陷入了沉默，顾深凛则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蓝黎石之所以会在你的身上估计是为了维持许愿者的愿望。既然你不知道自己体内有着蓝黎石...那么在不知道蓝黎石具体发挥着什么作用以前...取出蓝黎石的风险太高了。”
”风险的事情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取出蓝黎石是否可行？“
“即便抛开维持愿望的事情不谈，在蓝黎石依然维持着愿望的时候强行取出来会遭到蓝黎石的抵抗...以我现在拥有的力量还不足以与一整颗封印石对抗。“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做不到...那如果你手上的有了完整的紫黎石...“
项淮宁摇了摇头，叹道：”紫黎石做不到。据我的调查所知，想要剥离一个人体内的封印石...唯有阴黎石的吞噬能够做到，但即便做到...你也会死在阴黎石的吞噬之下。“
得到答案的顾深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道：”既然我们要谈合作了，你就将你所知的所有情报告诉我如何？“
项淮宁对顾深凛这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毫不意外，只是冷笑着回应：”呵，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看穿项淮宁真实目的的顾深凛在听到她那毫无还击的话语以后，心里便有了十成的把握。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特地找上我不就是为了拉拢我吗？如果你的情报确实有着很高的价值...这不也是拉拢我的好机会吗？“
”呵，顾小姐手腕确实了得。你既然想要知道我手上的情报，那你便提问吧。“
顾深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指向了白天昊所在的角落，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项淮宁脸色有些僵硬，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是真没想到...你的问题居然要从他开始...“
”不行吗？你刚刚可是让我提问的。“
顾深凛看出了项淮宁的为难，但她并不打算就此轻轻放下这个提问。
”他的这具身体名为白天昊，是朝圣院器宗毕业生，也是我的师弟。“
项淮宁一开口，躺在地上的白天昊便坐了起来。虽然他看不见正在谈话的两人，但他已经侧过头去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顾深凛盯着停顿下来的满脸迟疑的项淮宁，催促道：”他的情况可没有那么简单吧？你可别想着轻描淡写糊弄过去。“
明白顾深凛对此事追究到底的态度，项淮宁瞄了一眼角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那用紫黎石碎片凝结而成的精血在维持他的身体...他早就死了。而且，他也不是我师弟白天昊...“
听到项淮宁的话语时，白天昊立马回想起在小树林伏击时自己这具肉身早就该在毒气下腐烂...而自己醒来以后却感觉身体比起以往轻松了不少...
想到项淮宁不声不响地为自己贡献了精血，又因为事态紧急一路透支如今才虚弱无力...白天昊的心中满是感动。
“那他是谁？”
在冲动之下，他主动地开口干涉了两人的谈话：”我是符宗的齐明朗，二十多年前差点就成为颜影符圣继承人却意外惨死在外的人...“
”这可说不通吧？他既然意外惨死在外，又为何会以你的力量附着在你师弟的躯壳之中？“
项淮宁幽怨地看了顾深凛一眼，随即便心如死灰地开口道：”这是一场交易...和一场试验。颜影符圣与鲁巴器圣做了一场交易，当时濒死的他被送到了器宗...经由我的力量借尸还魂。“
项淮宁说话的声音已然压得很低，但同在一室之内的白天昊还是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等等...交易？你说颜影符圣为了利益将我卖给了器圣？“
质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项淮宁低下头冷声道：”嗯。当时你的肉身已经血肉模糊，经脉灵根已然全部坏死...可见是被下了狠手。我当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不过是听从器圣的吩咐用紫黎石的力量进行了引魂。“
不同于白天昊对自己遭遇的耿耿于怀，能够让顾深凛追问下去的却是项淮宁的能力：”引魂...难道说这就是紫黎石的能力吗？“
项淮宁点了点头，又补充解释道：”你确实可以理解，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称之为移魂。“
角落的白天昊听着两人的对话，他正竭尽全力想从自己的脑海中找寻更多的线索，头却疼得厉害。
”他是借尸还魂之人...可器圣让他借尸还魂是为了什么？“
顾深凛的提问一下便让角落的白天昊放弃了无谓的尝试，此时他正紧张地等待着项淮宁的回答。在两人的交谈中，白天昊总算理解自己与器圣的关系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此时他的心情很是迷茫。
项淮宁知道白天昊一直将器圣当作救命恩人，由于种种原因她一直对白天昊隐藏着真相，如今却不得不将自己知道的内容袒露出来。
”这不过是器圣的一场小小的试验...他不过是试验中成功活下来的案例罢了。“
顾深凛听得出来项淮宁的语气越来越是冰冷，像是极力在压抑自己的情感一般。而坐在角落的白天昊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紧握着拳头想要将项淮宁的话语从脑海中赶走。
”鲁巴器圣...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呵，你对魔气一族了解多少？“
”魔气...？“
顾深凛听到魔气时脸上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她看向项淮宁那真诚的面孔，不禁屏住了呼吸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器圣与魔气勾结？“
“正确来说，如今的器圣不过是个霸占了鲁磨肉身的魔气罢了。”
“什么？”
在场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都发出了震惊的声音，项淮宁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一声叹息：“你们没有听错，如今的器圣只是被魔气占据躯壳的活死人。”
顾深凛此时回想起自己代替殷珏参加圣人堂会议时所见那老当益壮满是英雄气概的鲁巴器圣，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项淮宁正准备发问...此时，一个急躁的声音却从角落响起。
“你既然知道器圣是魔气...那你为何还要为他做事？”
对白天昊脾气了解相当透彻的项淮宁用平静的语气安抚道：“你们对魔气都不够了解...魔气不过是一个种族的统称。实际上他们都有着像我们一般的思维和性格...器圣他...有一个宏大的理想。”
这一次，白天昊躁动的心情并没有被她柔和的声音抚平，反而是激起了他更为锋利的质疑：“项淮宁！你是认真的吗？你居然会相信一个魔气高谈阔论的理想？”
顾深凛没能想到这场谈话被白天昊那突然暴走的情绪打乱，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嗯。作为器圣的养女，从小耳濡目染的我当然明白他的理想...作为魔气一族的器圣并不像普通的魔气一般只想着掠夺，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人与魔气共存的世界罢了。”
听到项淮宁的讲述以后，顾深凛有些茫然地复述着：“人...与魔气...共存？”
不同于顾深凛那陷入沉思的呆滞，白天昊一听到关于魔气的消息便满是抗拒，只听他在角落用愤怒的声音吼道：“项淮宁！你认真想想！这真的可能吗！你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
此时收到质疑的项淮宁脸上强挤出一抹苦笑，双手紧紧地交握着。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用冷静的声音缓缓讲述道：“我并不知道这条道路能否被开辟出来，但器圣在我眼里一直都为了这个理想身体力行...这便是我从知情以来便跟随器圣的缘由。”
听罢，角落的白天昊狠狠地锤了地板。被他这一下蛮力惊醒的顾深凛叹了一口气，劝道：“先冷静一下。你这样会打扰我们谈话的。”
紧接着，顾深凛便认真地看向强撑笑意的项淮宁，问道：“那现在...你又是站在何种立场上与我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