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实与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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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凛默默地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殷珏，此时的殷珏既褪去了红光笼罩着的妖艳，也没有了周身缠绕的冰寒。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灼热的心跳像是在告诉她自己依然对殷珏情有独钟。
顾深凛正欲抚上殷珏那闭上的双眼，殷珏却正好睁开了双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醒了，能继续刚刚的话题吗？”
顾深凛有些不好意思缩回手，生硬地转移话题。不料殷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她只能对上殷珏那死寂的视线。相贴的皮肤传来殷珏温暖的气息，她忍不住涨红了脸，虽然心里很是别扭却强忍着与他对视。
在这几秒的对视间，顾深凛才终于发现了异常。见到了殷珏那双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双眸以后，对着如今殷珏那宛如失去了神采的双眼，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你...眼睛那红光...是什么？”
殷珏沉默着将顾深凛轻轻地从怀中扶起来，靠到一边，自己转身便下床。顾深凛有种他生气了的感觉，想要起身拉住他，却见他只是站在床边，背对着自己。
“这不重要。九黎大陆如今沾染了魔气，若是不想办法解开封印飞升到上界，恐怕无法根除魔气。”
殷珏的语气平淡而冷漠，顾深凛明知他在生硬地扯开话题，但殷珏这番话对她还是来说有着很大的信息量，她不禁打断了先前的思考。
在顾深凛还为上一句话感到震惊而毫无反应之时，殷珏便甩出了下一个让顾深凛难以相信的事实。
“九黎大陆，是上界特地封印起来的桃源乡。在这里若是封印阵不解除，则修炼的境界无法突破，自然也就难以应付魔气。“
顾深凛此时已然被殷珏的转移话题打动，注意力集中到了整个大陆的危机之上。
”什么是...桃源乡？”
殷珏嗤笑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是上界为了保护某些重要的东西，而特定用封印阵封印起来的大陆。为了九黎大陆的安全，上界不仅无法直接下凡，还无法解除这个封印，唯有在九黎大陆之人才能解除封印。”
顾深凛沉思了好一会，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封印阵...应当考虑很周全才是...那魔气又是从何而来？”
“我并不知道魔族是如何突破了封印阵混入九黎大陆，但已经确认了，魔族确实存在。“
顾深凛对殷珏这番回答充满了质疑，她严肃认真地盯着殷珏的背影，问道：“你如何笃定九黎大陆有魔族？还有...回溯...”
顾深凛此时并没有办法看到殷珏的表情，只听他冷笑着打断自己的发言。
“你是想问，回溯不是会将一切还原到最初，重新发展吗？呵，回溯，对九黎大陆的外来之物是不受影响的，因而魔族的存在不会被重置，就像我不会被重置一样。在漫长的回溯中，魔族有可能已经觉醒了回溯中的记忆。”
这简单的解答之下，透着阵阵寒意，顾深凛不由得看向床边背对自己那个森然冰冷的身影，被殷珏话语中的情绪影响，她不由得对自己质疑了殷珏感到愧疚。
殷珏像是猜中了她的所思所想，刻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变得平稳，继续执行着自己想要转移话题的决策。
“破解回溯并且解除封印阵，就是我的目的。”
“你在之前的回溯中，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吗？”
虽说顾深凛会问这个问题已然在他的预料之中，本来早已做好回答准备的殷珏此时却发现自己难以说出口。
“没有。”
这点小小的犹豫并未让顾深凛发现。她沉默着，思考着回溯的意义，又想起了那幻境之下的殷珏...
“我已经不想再遇见她了。”
这句话从顾深凛口中说出时，背对着她的殷珏心中满是痛楚，而不知道详情的顾深凛却继续说了下去。
“这是你的愿望吧...你说的是谁？”
殷珏难以忍受心中撕裂般的痛楚，却还是努力地将自己的异常掩盖过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关于魔族，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顾深凛一直在背后死死地盯着殷珏的背影，理所当然地也发现了殷珏那轻微的颤抖，她稳了稳心神，问道：“是什么？”
“沾染了魔气之人，在魔气觉醒以后，能够得到魔气的帮助，获得一些他们不该有的机缘。”
顾深凛顿时想起自己识海中的《圣门仙君》，不由得心底发虚。
“我杀了顾家的小姐。”
顾深凛正处于慌乱之中，听到殷珏平静无波的这句话更是呆若木鸡。
“她沾染了魔气，知道了上一次回溯时，我飞升成功的事情。”
听着殷珏的解释，顾深凛并未觉得轻松，她紧紧地绷住神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别人身上沾染了魔气？”
殷珏沉默着没有回答，顾深凛紧张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随后她见殷珏没有回答的意思，便憋出一句：“上一次的回溯...发生了什么？”
殷珏依旧沉默着，顾深凛尽管心里发虚觉得自己可能也是沾染了魔气之人，却在殷珏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之下变得急躁。
“你该对我坦诚的...不是吗？”
顾深凛大声地喊出了前面半句，紧接着又像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一般呢喃着。殷珏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写着慌乱的顾深凛，那凉薄的嘴唇吐出的答案却不是她想要的。
“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顾深凛被他这番冷心冷情的模样气得不行，忍不住发脾气质问道：“如果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都是我不好。”
殷珏依然不为所动，只是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顾深凛心中百感交集，只是握了握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面前的空气，随即为了稳住心神又默默地念起了《符箓通则》。
过了一刻钟，顾深凛觉得自己总算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获得的一些信息。
即便殷珏对她隐瞒了很多，但殷珏透露出来的消息...顾深凛认为自己依然有必要进行验证，她无法做到光凭自己心上人那一番欲言又止不肯坦诚相告的说辞就完全地相信他。
这种怀疑自己心上人的心情让她很是纠结，随即她又想起自己识海中的《圣门仙君》以及奇怪的梦境...这一切自己又何曾对殷珏坦诚？
顾深凛苦笑了一下，烦躁地抱着那被汤药弄脏了的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如果要相信殷珏，那么自己必须先去验证殷珏所说的事实...顾深凛为此很是苦恼，该如何验证殷珏所说的话...
她不禁发自内心地感慨，自从进入朝圣院以来，她遇到的疑惑远比她在顾家生活时要多太多...
顾深凛回忆起在顾家的生活，突然想起殷珏那句他杀了顾家的小姐...顾深凛生活在顾家多年，顾家的小姐一直只有她一人...她突然想到了在自己临走以前父亲给自己引荐的顾栖媛。
殷珏是在暗示自己..顾栖媛是沾染了魔气之人吗？
随即顾深凛便决定先调查顾栖媛的事情，以此来打消自己心中对殷珏的疑虑。
没过多久，颜如韵便拿着一床崭新的被子来到了顾深凛的寝殿。
“顾师姐！你怎么没有好好休息？”
颜如韵一进门便是那开朗活泼又带了点教训意味的语气，顾深凛很是新奇地打量着她。
颜如韵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看，马上便羞红了脸，还是硬着头皮靠了过来。她走到床边放下被子，刚坐下便看到顾深凛那明显好转的脸色，很是惊讶。
“顾师姐，你要好好休息...诶？怎么会？”
顾深凛一时没反应过来颜如韵的惊讶，随口道：“我睡了一觉，好了很多...”
颜如韵严肃认真地盯了顾深凛的脸好一会儿，随即低下头掩饰自己羞红的脸颊，低声道：“这不可能，师父都说了你这种情况不躺上半个月是不会恢复的...”
听到颜如韵那低着头避开自己的喃喃自语，顾深凛才回想起来，自己在殷珏那个吻以前...身体压根没有任何力气。
“忘掉吧，好吗？”
这时候，顾深凛猛地想起殷珏那句蛊惑人心的话语和那凉凉的透着冷意的吻。她蓦然脸红得像熟透的虾米，刚好对上颜如韵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绯红脸蛋，很是尴尬。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去后，颜如韵嘟起嘴像撒娇一般，试探着顾深凛。
“顾师姐，可是有什么秘药...能让自身精血快速回复？”
颜如韵没能料到顾深凛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反而被顾深凛抓着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