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豹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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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兄妹在吴家住了一周，学了基质、接种等，就匆匆回了家。
等天气真正暖和起来，最多三月初，地里的野菜就下来了，山里的野生蘑菇也回陆续长出来了，他们必须赶在鲜菌子出来前把这一茬蘑菇种出来卖掉，时间紧任务重，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保民送杜家兄妹回去，他带了两个大筐，筐里是他腐熟好直接能接种的基质。不用准备基质，杜家人下种，培育，大概一个月就能采收第一茬蘑菇了。
恰好这天是星期天，小可几个送走杜家兄妹和保民表舅，正准备回屋上课，范大鹅背着书包呼哧带喘地跑了过来。
“小可，小可，吴小豹回来啦！”
小可一愣，拉住范大鹅就往外跑，可怜的大鹅连口气都没捞着喘匀乎，书包也背在身上，就被小可拉着又跑回了村里。
两人一路跑到吴老大家，就见门口的草垛半散不散的萎堆在那里，柴草、树叶子散落一地，看起来特别萧瑟和破败。
吴老大家的大门半掩着，小可贴着门缝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她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找吴小豹，周大梅从旁边大门里走出来：“哎，那不是小可，你咋过来了？”
周大梅给保民说了一场亲，又跟着保民种蘑菇，来往不少，小可对她的印象不错，却也知道这位是个大嘴巴，什么事让她知道了，转眼就能嚷嚷得让整个大队都知道。
她客气地朝人笑笑，道：“我们听说吴小豹回来了，老师让我过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去上学。”
周大梅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小碎步走到小可身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昨儿黑下回来的，胡彩霞身上的衣裳还是过年穿的那件，这天都热了，连件褂子都没得换……啧啧……”
她很有宣传八卦的天赋，知道话说一半留一半才最吸引人。特别是最后一声‘啧啧’，真是巧妙无比，意味深长。
小可装傻充愣地笑笑，一边示意范大鹅去敲门。
没等大鹅行动，胡彩霞挎着只篮子走出来，头发枯槁蓬乱，曾经胖乎乎的脸蛋也像泄了气一样瘪下去，眼下青黑，脸色蜡黄，乍一看见，仿佛老了十几岁。
“婶，婶子，老师让我们来问问小豹啥时候去上学。”范大鹅还算反应快，立刻开口招呼。
胡彩霞没理范大鹅，目光一下子落在小可身上。
今天的小可穿着那件米黄色毛衣，搭配了一件碳灰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一身很舒适家常的衣裳，放在大多数人的衣服上还打折补丁的70年代的农村，就是非常非常亮眼的存在。
胡彩霞的眼睛里恨意满满，盯着小可像是一条毒蛇伺机而动。
范大鹅有点儿被她的表情吓到，却没有退缩，而是挪了一步，把小可挡住，又问了一遍：“婶子，小豹呢？老师让我们来问问他什么时候去上学。”
胡彩霞终于收回目光，看像范大鹅，眼中的恨意减去些许，却仍旧没有一丝笑，冷冷道：“他不上学了，以后要下地干活了。”
范大鹅一听就有些着急：“小豹很聪明，学习很好的，年前期末考试还考了第二名呢。”
“上学有啥用？你哥哥们有读了初中的，最不济也念完小学了吧，又咋地了，还不是跟生产队下地干活？行啦，行啦，你们该干啥干啥去，我还要去挖菜呢，没工夫跟你们瞎叨叨。”胡彩霞说着，很不客气地伸手把范大鹅推开，横冲直撞地对着小可走过来。
“小可！”大鹅趔趄了一下，却还不忘提醒小可躲避。
小可却很淡定地看着撞过来的胡彩霞，在她快要撞到自己的时候，飞快地一闪，完美躲开。
胡彩霞憋着一股劲儿想要撞这小妮子一下解解恨，却没想到撞了个空，收不住力道，整个人往前冲了几步，才勉强站住，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走路看道儿，小心摔着。”小可好心好意地提醒。
胡彩霞却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拔腿飞也似地跑走了。
门开了，吴小豹从门里走出来，目光落在小可身上，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小可看见吴小豹，一时高兴起来，不在意地摇摇头，快步走过去。
吴小豹本来就瘦，如今更瘦了，头发也有些长，有点儿邋遢地贴在额头鬓角上。
“走！”
小可没有询问，直接拉起人就走。
吴小豹略一犹豫，还是顺从地跟了上去。范大鹅朝一直看热闹的周大梅挥挥手，笑嘻嘻地跟在后边。
三个人一路跑回小可家，王绣和赵莉正在收拾杜家兄妹用过的被褥，拆洗晾晒，院子里几个大水盆摆了一溜儿。
小可一路飞奔回来，心不跳气不喘的：“奶，妈妈，你们看谁来了？”
“哎哟，小豹子回来啦？”王绣率先丢下手中的衣裳，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干，快步迎了上来。
赵莉则对小豹笑笑，直接道：“小豹来了正好，我正烧水给他们兄弟洗澡呢，你也一起洗洗。对了，洗澡之前我给你们理理头发。”
农家小子们不要什么发型，更不要什么设计，小可给买了一台电动剃头刀，装上小模具，略长、中长都可以，呜呜呜一会儿功夫一个脑瓜，方便又高效。
保军保群保众三个听到声音也跑出来，撮起吴小豹就走。
小可一看，得了，完全不用她操心了。她甩甩手，拉着范大鹅一起进屋看书去了。
杜家兄妹用的被褥单子很简单，就用了几天也不算脏，用洗衣液泡一会儿，搓一搓就好了。
王绣如今身体比原来还好了，干脆自己包圆，让赵莉去给小子们剃头去。
于是，搬张椅子摆在院子中间，几个小子轮流坐下，赵莉很熟练地把围裙给人一披，手中的电动剃头刀嗡嗡嗡一阵响，然后，她还用心地修修鬓角和后脖颈子，有模有样的小平头就理好了。
加上保民五个人理发，统共只用了半个小时。
热水烧好了，也不用王绣和赵莉管，保军招呼着几个小的拎水进屋洗澡洗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