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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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爱卿。”岳定王黄心远高居王座，慵懒地看着殿内百官。
他盯着站在武官首位、与左相并肩而立的爱将轩辕长玲，脸色中有一丝不满，“你今日衣冠不整就来上朝，把孤王摆在什么位置？”
“启禀吾王！”轩辕长玲一脸焦急，“请吾王恕罪！非臣唐突，实在是有大事发生，臣万分焦急，这才没来得及整理仪容！”
“哦？什么大事？”岳王自己也是沙场之上摸爬滚打，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一句“大事”还不足以让他有什么波动，“你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了，怎能如此沉不住气？”
轩辕长玲快步出列，猛地单膝跪地，说道：“王！护国军库失窃，丢失甲胄……三十六副！”
静。
满朝百官听到轩辕长玲的话，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而王座之上的岳王还是那般单手撑着脑袋的姿势，一言不发，其微眯的双眼却缓缓透出精光，看着头都不敢抬的轩辕长玲。
一股属于王的气势，渐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得一众文武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轩辕长玲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这么着急开始行动。
岳王可不是当今其他诸侯国的文君主，是一个实实在在马背上杀出来的武君主，其头脑、武力都远非常人可比。
终于，岳王开口了。
“丢了，没有去查吗？”
轩辕长玲浑身一松，差点软在地上。
他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说道：“事……事发突然，臣还未来得及去查……”
“嗯，还没来得及。”岳王垂了下眼皮，“事情出在你的护国军，就带着你的护国军去查。甲胄失窃……明日，给孤一个结果。”
“臣遵旨！”
轩辕长玲说完，却还跪在地上没有动。
岳王见状，眉头微蹙，说道：“轩辕将军，你若无事，便可先行去查案了。”
岳王已经发话，轩辕长玲即使心中忐忑不定，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王，两日之前，陈晨陈大人曾派人前往护国军营旁边镇泉军营！臣此次查案不免要查到陈大人，还请王恩准！”
岳王闻言，微微扭头看向文官之中一脸错愕的陈晨，“陈大人，可有此事？”
陈晨出列，双膝跪地回道：“殿下，臣与镇泉军周将军自幼相识，臣那日只是请周将军前去叙旧，绝无盗窃军库……”
陈晨还未说完，岳王便打断了他的话。
“哦……确有此事。”
他又看向武将列中的周文雄，“周将军，你与陈大人都做了些什么？”
周文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末将只是与陈大人饮茶闲谈……”
“你在军中值守，也敢擅自去找陈晨叙旧？”
周文雄猛然跪下，双腿直打突突，“请王恕罪！镇泉军久无战事，末将在军中无事可做，这才……”
“无事可做？既然无事可做，练兵之事，交给别人如何？”
岳王接连三次打断臣子说话，那淡然、冷漠的声音压得陈晨与周文雄二人头都贴到了地上去。
“轩辕将军。”
“臣在！”
“孤准了。你现在就带着护国军，去查陈晨。”岳王微微偏头，“程文。”
“在！”
岳王那王座背后的阴影忽然钻出一个人来。
“拿着孤王的王令，去护国军军库点明甲胄数量，再跟着轩辕将军去查陈府。孤王与诸位大人就在殿内，等着你们的结果。”
“是！”
望着轩辕长玲与程文离开，岳王轻笑道：“历来谋逆之事，都是发生在君王无能、王权架空之时。”他看着满朝文武，抬手指了指自己，“你们看孤王，可是无能之人？”
……
且说程文，带着一众人手，跟着轩辕长玲一路策马疾奔到了护国军营，到了军库门口，轩辕凌与杨益虎正带着百多号兵士将军库围了个水泄不通。
“父帅！”轩辕凌不认识身着便衣的程文，便只与轩辕长玲打了个招呼。
轩辕长玲说道：“这是殿下派来一同查案的程文程大人，军库中剩余甲胄，如数告知程大人！”
轩辕凌这才向着程文一拱手，“程大人，护国军库剩余甲胄八万九千九百六十四套！”
“嗯。”程文点点头，“在下需要确认一番，还请轩辕将军稍候片刻。”
程文是岳王亲派的人，轩辕长玲自然不能违背，一摆手道：“程大人请。”
看着程文带着二十余人鱼贯而入，轩辕长玲轻声对身旁的儿子说道：“妥当？”
轩辕凌亦是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
不到半个时辰，程文带着下属出来，向轩辕长玲说道：“轩辕将军，甲胄我已查验，可以去查陈府了。”
轩辕长玲早就等着这一刻，而人手他也早已准备完全，只见他一挥手，聚集的兵士出走出数十相当魁梧的汉子，随后齐齐上马，轻装跟着轩辕长玲与程文赶往陈府。
陈府管家也见过不少镇泉军军士，见到诸多军兵前来，还以为是周文雄的人，上前正要迎接，那为首的兵士已经一伸手将他推了个踉跄，走入府中。
随后，轩辕长玲与程文并肩而入。
“轩……轩辕将军？这是作甚？”险些摔个跟头的老管家正要发怒，见到轩辕长玲也顿时没了脾气。
程文一伸手拿出岳王令牌，“奉王命，搜查陈府！”
轩辕长玲大手一挥：“分头，给我搜！”
程文一甩头，“你们也去，一间屋子都不许放过！”
……
朝堂之上。
已然安静许久，曹怡还在思索这是什么情况，却忽然看见前方的右相李江云跨出一步，拱手说道：“殿下，臣以为，陈大人一心为国、鞠躬尽瘁，断不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况且护国军营向来戒备森严，要出事也只能出在军中，还望殿下明察！”
“李相怎的会替陈晨说话？”曹怡心中大惊，“虽然陈晨的确不太可能谋反，但李相这般态度……难道前日他二人秘密接触的事是真的……”
“轩辕大将军到！”
岳王本就没打算说话，听到轩辕长玲与程文回来，便也顺势将二人叫了进来。
“如何？”
轩辕长玲一进门便是一脸义愤填膺的神色，“回禀吾王！臣带兵搜查陈府，于其粮仓深处搜出我护国军甲胄！”
此言一出，陈晨顿时“蹭”地蹦了起来，指着轩辕长玲便骂：“你少血口喷人！我哪里偷过你们护国军的军甲？”
“放肆！”程文大喝一声，“罪臣陈晨！此乃王宫正殿，岂容你撒野？！”话音未落，程文身形一闪，便要擒下陈晨。
“且慢。”岳王冷冷开口，制止了程文的动作。
随后，他继续问道：“搜出多少？”
轩辕长玲回道：“不多不少，三十六副。”
岳王闻言，看向程文，“果真？”
“赃物军章已卸，但可辨认，确为三十六副护国军军甲。”
“你上来。”
待到程文到了岳王身边，岳王还是那般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可有栽赃嫁祸之嫌？”
顿时，陈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巴巴地看着程文，而轩辕长玲心中剧震却不敢露出马脚，强装镇定，也看着王座之上。
岳王的话，所有人都听得到，但程文却俯身附耳道：“出发前，臣已派人密访陈府附近，近日只有周文雄与其手下将士出入，再无他人。护国军七十兵士与臣共同轻装出营，无人携带行囊，其三十六军甲确为陈府搜出。”
岳王微微点头，和颜悦色地看向陈晨。
看到岳王的表情，陈晨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可岳王却并没有和他说话，转而又看向李江云。
“李相，依你之见，陈大人是否冤枉？”
李江云大脑飞速运转，事情扑朔迷离，就算他此时有心帮陈晨一把，却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赌。
伴君如伴虎，虽然此时岳王在笑，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思忖片刻，李江云大声回道：“此事臣一无所知，实难妄下决断，还请殿下恕罪！”
“呵呵……好。”岳王也没有再问，看向陈晨。
“左副都御史陈晨，勾结镇泉军统帅上将军周文雄，偷盗军甲，图谋不轨。诛九族，布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