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陇西归！邓艾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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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陇西归！邓艾逃离
傍晚时分，姜维扛着两具尸体……错了！是两名重伤患者，鼻青脸肿、磕牙吐血的那种，大步流星地返回病灾区域，轻轻松松地找到董奉。
彼时，董奉正在指挥一众医师们忙里忙外，似乎无师自通了何谓指点江山，指使医师们有模有样。
而众医师们也十分听话，极有上进之心，让端热水就端热水，让扶病人就扶病人，观察针灸治疗过程、反复确认药方配比等，一套流程完整地走下来，哪怕今后没有董奉在现场，医师们也能娴熟地治病，不再束手无策了。
看来，陇西郡的瘟疫能够解决了。
看到这里，姜维咧了咧嘴，大大咧咧地甩下肩上的两名重伤患者，浑然不顾对方伤上加伤，说道：“小先生你看，做手术练习的合适人选！”
“啊？”董奉张大嘴巴，吓了一跳。
看着那两名倒霉的重伤患者被姜维随意一丢，差点没被摔昏过去，董奉蹲下身来，同情地检查对方的伤口，做出简单的总结，咂舌道：
“姜兄长，你下手真狠，都伤及脏腑了。”
“严重吗？”姜维的良心略微刺痛，却用无谓的口吻说，“这不正好？你不是要练习术手吗？——来，现成的！”
董奉瞅了一眼姜维，再把目光对准重伤患者，沉吟片刻，方道：“姜兄长，好像不行？这两个人的伤势涉及不到手术。”
姜维撸起袖子，贴心道：“需要我再把这两个家伙揍到合适做手术的地步吗？”
“千万别！”董奉连忙出声地阻止，眼尖地瞥见那两个重伤患者心有戚戚地附和。
见状，董奉一言难尽，简直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姜兄长，你再打下去，人就要没了。”要做手术的话，与这些无关。”
“那太可惜了。”姜维耸了耸肩，又提议说，“这也不打紧，下次我再替你弄几个合适之人？……不对，是几百个、几个千。”
说至此处，姜维的声音好不低沉。
有点瘆人。
唬的董奉瞄向姜维。
就见姜维抿嘴，神情略有阴霾。
这可不像平常的姜伯约将军啊？
董奉想了一想，默默地喊来一名医师，吩咐对方，要细心地照顾好那两名重伤患者，不准怠慢，再示意周围的守卫们，把人抬走。
少时，姜维和董奉的周围便变得冷清了。
闲杂人等一律离开，倒也方便二人说些机密之话。
然而，姜维却和董奉大眼瞪小眼好半天。
半晌，姜维率先地开口：“怎么不说两句？”
董奉嘴角抽了一抽，吐槽道：“说甚么？反正我无话可说！”
姜维叹了叹气，叹道：“果然啊！我就不该期待能轻松地收回陇西郡……不过，我也没在意！倘若陇西郡守乖乖地松口，我倒要轻视对方了。”
董奉嗫嚅了嘴唇，有心想说甚么，却是甚么也没说。
最终，董奉清了清喉咙，安抚道：“将军莫要生气，你别看我是区区一名医师，好歹我也曾经游历过大江南北，见到的不比将军你少，自诩眼力倒是有的。
无论如何，陇西郡守乃是一郡之长，倘若让你见个面儿，随便说上两句，便举郡依附蜀国了，那我倒要替魏国心疼了……你说人人都像陇西郡守那般，那么你们蜀军也不用打仗几十年都没收获了！”
姜维板脸道：“以后请称我们为蜀汉、汉室、大汉、季汉！我们是继承汉统，才不像魏国那般，是个窃国之辈！”
董奉满头黑线，很想吐槽：那是重点吗？
董奉记下了，决定以后称其为「蜀汉」好了。
“姜兄长，眼下该怎么办？”董奉问，“我们要回去吗？”
姜维道：“好问题！我们能出得了城吗？”
闻言，董奉苦了脸去：对啊！当前是封城的状态，只进不出，除非瘟疫结束。
“那怎么办？”董奉虚心地问。
姜维伸出手来，抚了一抚董奉的脑袋，特别有兄长的风范，温声道：“小神医，不必担心，你若真想出城，我便护你出去……我只问你，你想出城吗？”
董奉定定地望着姜维，反问：“姜兄长要出城吗？”
姜维眯了眯眼，又揉了揉董奉的头发，差点没揉乱董奉的发型。他发现董奉的头发挺柔顺，手感挺好，不由地多揉几下。
他认真地思索对策。
良久，他说：“暂时不。我还想试一次。”
“试甚么？”董奉问。
姜维理了理思绪，开口道：“我有一个主意，你说我们能不能借这次治瘟疫之事，将陇西郡守当初定下的承诺，告之整个陇西郡百姓们，你猜大家会是甚么反应？”
“能是甚么反应？”董奉呆呆地问，也积极地开动脑筋说，“无非是鄙视陇西郡守说话不算话？——姜兄长，陇西郡守没有信守承诺，会不会名声受损？”
“会！”姜维给予肯定，但想了一想，又觉得……陇西郡百姓们八成不会在意，毕竟广大平民们又不是名士、世家子弟出身，哪会在意甚么名望？但他仍说，“那么，我们这么做可好？
你帮我医治陇西郡的瘟疫，让陇西郡百姓们皆承你的恩情，这样我再趁机公布陇西郡守胡乱许诺之事，让陇西郡百姓们厌恶陇西郡守……就算赶不走陇西郡守，我也要让陇西郡守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我倒要看一看，陇西郡百姓们是选择我们，还是继续拥戴对方！”
姜维口吻很冷，想来是被陇西郡守刺激狠了。
董奉噤声不语，虽不满意治瘟疫之事充斥功利，但仍乖巧地颔首，同意了。
姜维欣慰极了，又补充道：“关于单挑或打群架，一切要动手的活计全交给我，我必护你！就算你被盯上了，我也有法子保你平安。”
董奉打个哆嗦，直感对方说得太严重了，瞠目道：“不至于，不至于。”
姜维被董奉的胆小模样给逗笑，笑道：“你这胆量还得练一练啊！”
听罢，董奉翻个白眼。
接着，姜维和董奉按计划行动：从现在开始，董奉认真替病人治疗疫病之余，还努力与众医师们打好关系。许是董奉年纪虽小，却很懂事，嘴巴又甜的缘故，以致众医师们都不排斥，还很乐意亲近，尤其是聆听董奉有关医术方面的讲解，而董奉也不藏掖，尽数告知。
一来二去，董奉大公无私，且医术超绝，而众医师们受了董奉的指导而受益匪浅，双方皆有交流，互动频繁，这使董奉一跃，成为陇西郡众医师之首！
再者，又因董奉医好病患者无数，更使董奉快速地成为陇西郡百姓们眼里的神医，名副其实的那种——最典型的证据是：人人都在家里栽种三至四株杏苗！
当下，董奉甚至能毫不夸张地说：但凡生病的人，总会第一时间找董奉看病！
董奉想要甚么，众人都会想方设法地弄来。
……当董奉努力赢得陇西郡百姓们好感的时候，姜维凭借自身的高超武艺，轻轻松松地实现悄悄出城，无人察觉的成就！
姜维寻思：光靠他和董奉两人拿下陇西郡，未免有些吃力，不如再找外援如上官雝等人，让其带兵围困陇西郡的治所襄武县，双管齐下，不愁拿不下陇西郡。
反正他对陇西郡势在必得！
想到便做，他骑着马匹，快马加鞭地跑出陇西郡，经过洛门，再回天水郡冀县，与上官雝、尹赏、梁绪和梁虔会面。
来不及与诸将们寒暄，姜维开门见山道：“我果然被骗了！陇西郡守那厮翻脸了，根本不承认！我很生气，打算教训对方一次！
诸位，还请你们帮我！
如今，洛门无人防守，尔等立即点兵，带兵五千，前往陇西郡襄武城，我要求你们困住此城，威慑陇西郡守，其余之事就交由我来解决。”
上官雝等人虽有疑虑，却顺从地领命。
尔后，上官雝、尹赏、梁绪和梁虔各自带兵千余，总计五千，兵发陇西郡襄武城。
见此情景，姜维再向上官雝等人拱手拜别，抢先一步，返回陇西郡襄武城。
因是封城的原因，姜维察觉到陇西郡守并未听到蜀汉军的行踪——
陇西郡襄武城一如既往，仍被笼罩在瘟疫的阴影中！
但是，不怕！
姜维思忖再过几日，董奉等医师们绝对能解决好疾病。
果不其然，又过六天，董奉和众医师们忙不迭地控制病情，从早忙到晚，总算稳定了陇西郡的瘟疫。
同时，董奉的声望也达到了史前最高。
姜维心中一动，又找董奉商谈，请求董奉于明天替他说出关于陇西郡守失约之事。
彼时，上官雝等人已经抵达陇西郡襄武城，完成了包围。
次日，董奉和众医师们细心地扫尾，生怕疫病复燃。而当董奉和众医师们终于得到片刻的休息，能填饱肚皮的是时候，董奉故意露出一抹忧愁。
有医师见了，关心地问：“小神医，你有甚么心事？”
董奉叹息一声，不答。
董奉的烦恼被众人瞧见了，不管是医师，或是快要痊愈的病人。
却听另一医师追问：“到底怎么了？你且说与我们听一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你。”
董奉扭扭捏捏，依旧不说。
但在被别人询问了好几次，终是倾诉道：“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昔日我听闻陇西郡守曾给蜀汉将军姜伯约寄去一份文书，说是只要姜伯约将军肯来陇西郡，陇西郡守便举郡来降蜀汉……可是，前天我有幸遇见了姜伯约将军，想来这人是赴约来了，可我却不曾见到陇西郡要依附蜀汉。
可见陇西郡守真会玩笑啊！假如换成我是姜伯约将军，只怕我要气得派兵攻城了！
你们说一说，咱们陇西郡守的做法对不对呢？”
这一句，问得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良久，有人又问：“小神医，你是如何想的呢？”
董奉挠了挠头，小声道：“我……觉得陇西郡守做得不对。
既已许诺，为何不履行诺言？——身为郡守，难道说话不算话吗？这样如何服众呢？今日我说你们若病了，我定要治好你们的病症；明日你们真病了，我却跑了，你们是何反应？会不会咒骂于我？”
众人嗫嚅了嘴唇，依然搭不上话来。
董奉笑了一笑，小心翼翼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当不了真。诸位，请当笑话，随便听一听罢？反正我再是生气，陇西郡守也不会损失甚么，不是吗？”
言罢，董奉埋头吃饭，用筷子夹菜，专心干饭。
与董奉相反的是：众人没心情吃了。
众人愤愤不平，暗地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项决定——
又过一日，整个陇西郡县莫名地传遍了一个流言：陇西郡守要举郡依附蜀汉！
并且流言愈演愈烈。
就仿佛陇西真的归属蜀汉了。
陇西郡守游楚躲于府邸数日，眼见流言无法遏制，终是坐不住，亲自带人在襄武城内抓捕传播流言蜚语者，并寒脸再三地宣布：未有此事！
可怜游楚运气不好，还没抓着几人，便迎面撞见了姜维。
见到姜维本人，游楚又惊又怒，喝道：“你怎会在此？”
姜维道：“郡守你害怕甚么，我只一人而已……为何我不能在此？你莫不是忘记陇西郡归于蜀汉了？我乃蜀汉将领，我不在蜀汉郡城，还能在哪里？”
“你……胡说！”游楚手指姜维，气得浑身发抖。
姜维淡定地从怀里取出文书，晃了一晃，驳道：“这是你亲口说的，你忘记了？”
把头一扭，姜维对众人说：“诸位，此是郡守写给我的亲笔书信，承诺我来陇西郡，就举郡投奔蜀汉！不信你们拿去瞧一瞧！”
有识字的老人捧书一读，果如姜维所说，顿令在场之人议论纷纷：“原来这事是真的？郡守真说过……”
众百姓们对游楚指指点点。
堂堂陇西郡守游楚遭人围观，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忽然，游楚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郡守！郡守……”
一众仆役们惊叫。
而姜维面不改色地提醒道：“还不带去找小神医！”
众仆役们七手八脚地抬着游楚，真找董奉小神医去了。
目送游楚横着离开，姜维对众百姓们说：“你们说的不错，陇西郡已回蜀汉……你们是汉室子民！”
唯一遗憾的是：邓艾人不在陇西郡。
——邓艾早早地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