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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铤而走险私运黄金 九狗一獒白獒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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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翟老三这边,最近他矿上连续出了几天爆流(liu四声)儿,推土机挖到了富矿带,每天都有四五百克的沙金入袋,比平时多了一倍以上。开心的同时,他也盘算着,每天留出多少克应付黄金公司的上缴。

那个时候,黄金公司是指定的黄金收购部门,每隔两天会派寻矿员去各个金把头那收金儿。金矿承包人,必须上缴全部黄金。这小金沟儿的沙金,没提纯的纯度就能达到8.4,黄灿灿的金子,交给黄金公司才40块钱一克儿。但拿到黑市上,成交价在60-70块钱一克儿。所以,这些包矿的金把头,都想方设法儿先把金子私藏,然后找机会弄出去自己卖。对于这些,黄金公司的寻矿员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每次交个百八十克,能过的去就行,好酒好烟,好吃好喝自不必说,偶尔还给弄个大金戒指带走。

翟老三一直以来,都有两个很靠谱的给他往外带货的人。一个叫建华,一个叫大勇。这俩人互不相识,即便哪天挂了一个,也不会断了渠道。他们每次都是单独到矿上,从三哥手里拿了货,自己想办法躲避黄金公司的检查站,把货带出小金沟,再到县里交给三嫂。他们带一次货,每人大概能拿五千块的好处。那个年代,一个月带两次货,就能拿一万块,绝对是个高风险高收益的买卖。不用怕这俩人卷了金子跑掉,因为一次最多带上三四千克儿,跑了最多就得到这些金子,还冒着被逮到的危险,他们了解翟老三的手段。而长期合作,却能一直有钱赚,是个长久生意。

这天正逢阴历七月初一,各个矿上都杀猪祭奠老把头。这是这一带,自打有金矿起就形成的规矩。当年,第一个在小金沟开矿的老把头,是清朝道光年间,一个叫赵世臣的本地猎户,他发现了小金沟这块宝地。他的子孙一直干到日本人占领东北,开拓团进驻以后,才被迫放弃了这里。45年日本战败后,开拓团陆续撤走,这里祭老把头的习俗,在小金沟儿一直还延续着。

翟老三一大早起,就让老高头儿去抓头猪宰了。猪头摆到空场的供桌上,旁边又摆了些瓜果、点心之类的。他带着金凤儿、林峰,还有矿上这百十号弟兄,点上香,满满的仪式感,磕头跪拜老把头。翟老三很正式的边拜边说:“老把头保佑矿上日进斗金,保佑弟兄们平平安安,翟老三带众弟兄给老把头磕头了!”磕完了头,翟老三又斟了一碗白酒,洒在案前。然后,起身对弟兄们说:“大伙儿都听着,这几天推到富矿带了,弟兄们都加把劲拉点晚儿,保证多出金儿,这个月给大伙儿每人加200的工钱。”众人听了兴奋的齐声喊三哥威武!老三笑着让林峰带众人下了工地。他又让老高头炖上两大锅猪肉,晚上犒劳弟兄们。这金矿的活儿虽然累,但确实挣钱多,工人每月都能拿500块的工钱。83年的500块,可是绝对的高薪,比县长挣的还多。

中午时分,给老三带货的建华来到矿上,翟老三带他进了自己的木屋里。老三看了一眼窗外,小声道:“上批货你走的检查站,有点冒险,以后别走了,他们换人了。这次翻骆驼岭走,我让你三嫂下午回县里等你。”建华三十出头,比较健壮的中等身材,长的仪表堂堂,看着便是个精明强干的人。他也小声回道:“行,三哥你放心,这回我翻骆驼岭回去,估计要晚上八九点钟能到县城,你让嫂子在家等我就行。”

老三走到床脚,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带夹层的,有提手的老式饭盒。掀开下面的底座,里面装着六小瓶沙金。金子密度很大,别看这一小瓶,差不多有一斤多重。他拿出那杆十六两的黄金秤,逐一过给建华看。加在一起总共六斤一两,也就是三千零三十一点二五克。这里要交代一下,黄金的称重是按老秤算,十六两为一斤,一两等于31.25克。半斤八两就是这么来的。

两人确认了数量,写了纸条做了标注。老三说:“建华,这是前半月的,后半月估计会更多。这几天一直出爆流儿,每天都四五百克,刨去上交的,还有不少。你别等半个月再来,一个礼拜以后你就过来,这里不能存太多。”建华笑着应道:“三哥那行,我就一个礼拜跑一趟,我也能跟着多挣点!”他心里很是高兴,这一个月带四趟货,就能挣两万,实在是美差。

建华收拾停当,又吃了些东西,别过三哥便独自进了骆驼岭。他常年跑这几座山,路很熟。翻山虽然有点辛苦,但不会被查到。再说,想到那么高的回报,也就不觉得累了!建华一路快步行进,大概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翻过骆驼岭,到了一个镇上。这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他走的很饿。但怕夜长梦多,不敢去饭馆吃东西,便找了个小卖部儿,买俩面包凑合了。那个年代,街面上没有出租车,也没什么私家车。他找到镇上一个认识的朋友,这人是开旅店的,叫孙小宝,人称孙老二,他家里有辆吉普车。建华花200块钱雇他的吉普车直奔县城。五六十公里的路,一个小时就到了。各位不要觉得200块钱贵,那时候车是稀缺资源,几十公里要200,很正常,还得是认识的。

建华看看表整八点,天还没黑。翟老三家是在县城边,自己盖了一栋很宽敞的大瓦房,砖砌的大院墙,看着非常气派。院子大门没锁,建华推开门进了院儿。窗根儿下拴着一条大狼狗,那是一条纯种日本狼青。它冲着建华不断吼叫,撞的链子噔噔作响。金凤儿听到声音,知道是建华到了,慌忙穿着睡裙就跑出来迎他。

毕竟是一方土豪,这屋子在那个年代就算是豪华装修了。实木的组合家具,欧式的吊灯,真皮的转角大沙发。建华坐到沙发上,把饭盒儿递给金凤儿说:“嫂子你验一下,一共是六斤一两。”金凤儿热情的说:“验啥验,都这么熟了我还不信你吗?去,嫂子给你浴缸里接好水了,赶紧去洗个澡儿,走了好几个小时,累坏了吧?”建华憨笑着,不好意思的说:“嫂子我不洗了,三哥也不在家,我……这……不合适!”金凤儿咯咯笑道:“小屁孩儿还不好意思,有啥不合适的?你三哥都拿你当兄弟,你还怕我吃了你呀?快去,洗完了吃饭。”见金凤儿执意让他去洗澡,建华心想:嫂子估计是嫌我出汗有汗味儿,那就洗吧!

金凤儿带他进了浴室,这年代家里有浴室可是不多见。建华有些不知所措,没见过浴缸、花洒,不知怎么用。金凤儿手把手的教他调水温,又给他拿了新毛巾和香皂,都交代好了才转身出去。

金凤儿回到厅里收了金子,便打开电视吃起水果。电视里播的是连续剧《安娜卡列尼娜》,剧中女主人安娜的经历,让她心潮起伏,感叹女人的芳华流逝,心中竟涌起一阵躁动……

建华泡完了澡去冲洗,没成想脚下湿滑,一个没站稳滑倒在地,脑袋磕在墙上,眼冒金星,疼的他龇牙咧嘴!金凤儿听到里面咕咚一声,知道是他摔倒了,慌乱中跑过去顾不得许多,开门便想进去扶他。但想想有些不合适,便站在外面喊道:“你没事儿吧?”

建华此时感觉疼痛无比,但他还是大声说了句:“嫂子,你别进来,让我缓一会儿,我没事儿,就是脑袋有点晕。”金凤儿羞涩的说:“那你快洗吧,我等你吃饭。”说完,赶紧跑回去。

翟老三跟金凤儿没有孩子。因为老三属于蝌蚪成活率极低的那种。十几年前,俩人去哈尔滨的大医院看过两次,最后医生告诉他,几乎不可能怀孕。老三从那时起便死了心,再没想过要孩子的事。这些年,金凤儿其实很痛苦,老三无法给她女人想要的东西,即便喝了老高头儿的鹿鞭汤,效果也是不太理想,但嘴上还在跟万龙、林峰他们吹牛!

建华洗完澡出来了,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坐到沙发上。金凤儿赶紧去厨房,端上红烧排骨、凉拌黄瓜,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打开一瓶茅台酒,很轻柔的微笑着说:“喝两口儿吧,嫂子陪你喝!”建华笑了笑说:“嫂子,行,这么好的酒,咱俩喝两盅儿!”

俩人一边喝,一边闲聊着。金凤儿慢慢聊到了她和老三之间,一直没孩子的事儿。越说越委屈,借着微醉的感觉,她竟抓着建华的手:“建华,嫂子真想抱着你哭一场!”建华完全被她的倾诉所打动,他内心波澜起伏,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嫂子,三哥对你也挺好的,还给你挣下这么大的家业。”金凤儿借着酒劲儿说:“家业再大有什么用?也没有个孩子,他又天天矿上跑,经常不着家,我也就偶尔跟他去矿上,才能在一起。”说着,她流下了一串泪水!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建华彻底沦陷了。他轻轻搂住金凤儿的肩膀,揽在怀里动情的说:“嫂子,我知道你的苦了,你要不嫌弃我,我跟你好,以后常来看你,陪你说话!”金凤儿擦了擦眼泪,露出微笑看着他说:“真的吗?嫂子40了,你不嫌弃我年龄大吗?”建华温柔的说:“嫂子你长的这么年轻,又这么好看,我咋能嫌弃你?我喜欢你,真的!”

金凤儿和建华完全进入了状态,他抱住金凤儿,疯狂的亲吻她!金凤儿也紧紧抱住这个另她心潮澎湃的男人,幸福的拥吻着。建华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一夜无眠,他们竟有说不完的话。

早上起来之后,金凤儿把五千块带货钱给了建华,依依不舍的送建华出了大门。挥手道别后,看着他的背影,发自内心的笑着!

话分两头,翟老三让建华和大勇带金子出去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王雨泽耳朵里。

这个王雨泽是三矿段的大把头,四十左右的年纪,高高瘦瘦的。家是90公里外天岗市的。此人也是个厉害角色,他的矿跟翟老三的二矿段紧挨着。这俩人平时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翟老三是嘉宁本地人,属于地头蛇、坐地炮。王雨泽虽然在天岗势力强大,但在这里,毕竟是翟老三的地盘儿,他也是有所忌惮,不敢太张扬。

这小子其实早就想把翟老三的矿据为己有,他知道二矿段的矿脉非常好,属于富矿。但苦于没有机会,而且,翟老三这人心狠手辣,势力强大,确实很难缠。这次,他打算抓一个给翟老三带货的,逼出口供,把走私黄金的罪名给他坐实了。这罪名,数额巨大的话十年起步。只要翟老三被逮进去,这二矿段他是肯定能拿下来,国土资源局主管金矿审批的领导,他都非常熟。

王雨泽手下有个打手叫刘五儿,这小子也是个人物。听了大把头的计划,刘五儿拍着胸脯向王雨泽保证,肯定会找到给翟老三带货的人。

李万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逐渐萧瑟的菜园子。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八月底了,小龙再过两天也要回县一中上学了!小芸走过来也看看窗外说:“大清早的,自己在这发啥呆呢?想啥呢?”万龙呵呵笑道:“没想啥,我看着菜地里有了秋天的感觉,这一转眼又要到年底了!过的真快呀!”小芸笑着回道:“妈呀!你还感慨上了。眼一眨,一年就过去了,眼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想那么多干啥?一会儿赶紧收黄豆去,这一垧地(十五亩)三天收不完,小光和大鹏他们开学走了,你就自己坐垄沟儿里哭去吧。”小芸这乐观的性格,常能让万龙开心一下儿。他们想不到,二十多年后,一个叫赵本山的二人转演员,不知在哪听了小芸说的这两句话,成就了一段经典小品。

他摸了小芸脑袋一下,笑着说:“我媳妇儿说话还带点哲理,还真是那么回事,管他一眨还是一闭,收黄豆卖了钱是正事儿。”说完,去仓房儿(东北农村院儿里储物间)拿了几把镰刀,让小光喊上那几个同学,一起下地割黄豆去了。

小芸自己在家闲着没事儿,便拿了把梳子坐在院子里,给沙力海和妞子它们梳理毛发。入了秋,天气变的凉爽,藏獒、高加索这种高寒地区的犬种,开始发毛了,夏季脱掉的底绒和外层针毛,开始慢慢长起来。小芸仔细地梳理着妞子那漂亮的菊花尾,梳着梳着,她发现妞子尾部,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仔细看了看,小芸确定,这是妞子发情了。妞子已经生过三窝小狗,有一次是和卢卡生的,那一窝小串儿獒,都送了外村的人。这次,她盯的仔细,发现的早,赶紧把卢卡和迪拉隔离到笼子里。这一整天,她边干着家务活,边不时注意着沙力海的状态。但似乎没什么动静,也许妞子是刚刚进入发情期,还没有到交配的时机。

又过了两天,万龙带着小光他们几个,把地里的黄豆割完了,几个孩子也都开学走了。万龙打完场(chang二声),又把黄豆筛出来。180斤的大麻袋,足足装了30袋子。小芸看着丈夫汗流浃背在码着垛,心疼的给他擦了汗,又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清凉的井水,递给他。万龙接过水瓢,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然后用手背擦了嘴角的水珠儿,看着小芸笑着说:“这点儿黄豆估计能卖两千多,回头我给你买个洗衣机,再带你去县里商场买几件好看的衣裳。”小芸笑着接过水瓢说:“我这衣服还够穿,你给我买个洗衣机就行,家乐牌的,老邱二嫂买的那种。”万龙憨笑道:“都买,衣服也买。”说完,又接着去码垛了。

万龙码完黄豆袋子,又用苫布都苫好了,坐在小凳子上喘了口大气。他掏出烟点上一支,深吸两口,随后喷出一道浓浓的烟雾。猛然间,他一抬头,看见沙力海在墙角处,正在妞子后面嗅着她,跃跃欲试……万龙一下子精神了,赶紧跑进屋告诉小芸,俩人跑到窗户前激动的看着外面。沙力海打野猪那是战神级的,勇冠三军。干起这事儿,它也是相当神勇,很快就成功到了一起!

万龙激动的傻笑道:“成了,快看,沙力海真他妈利索!”小芸看着这场景,小脸儿粉红,笑着跟万龙调侃道:“你更利索,一二三完事儿。”万龙立马绷起脸,掐着小芸的脸蛋儿说:“谁一二三?我哪回不是一百二百三百?”小芸嘎嘎笑道:“服了服了!你厉害,你神勇。”说完,赶紧跑开了。

十月底的小金沟儿,已是银装素裹,一朵一朵的积雪挂满松枝。万龙家房顶,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芒。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妞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60天的怀孕期已近尾声,还有三两天,妞子就要生了。万龙在背风的墙角,用红砖给妞子专门砌了个新窝,入口还做了个挡风的棉帘子。里面铺着松软的麦秸,小芸还把一条棉褥子毁了,给它做了一条新的铺在上面。这豪华产房,让邻居邱老二赞口不绝,他赶紧也让老婆,给自家怀孕的母狗弄了新褥子。

这天上午,万龙打算上山去转转。看着妞子挺着大肚子,他蹲下来拍拍妞子的脑袋说:“这回你别跟着去了,在家养身子,也许这一两天就生了。”说完,他带上沙力海、卢卡,还有迪拉,骑着摩托出发了。

依然还是那片高大的白桦林,只是树叶已然落光。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整片林区。李万龙把他的幸福250,停在山脚下小道儿旁边,带着猎犬进了林子。走出大概二里地,前面是一片灌木丛,迪拉低着头在灌木丛边搜寻着气味和踪迹。万龙也仔细观察着雪地上的痕迹,他看到不远处有几道野兔的脚印。迪拉也看到了,它顺着脚印开始追踪气味,领着卢卡走进灌木丛。沙力海则是依然陪着万龙守在灌木丛外,等着迪拉和卢卡把猎物撵出来。万龙从子弹带上,拔出两颗装着鸡砂的子弹,上了膛,打开保险,坐等猎物出现。

迪拉已经嗅到猎物的气味,它跟卢卡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分开从两侧包抄过去。它们绕到猎物的后方,回身奔着气味慢慢走过去。卢卡也已经汇合过来,他俩相距十几米向前继续推进。迪拉最先发现了猎物,不远处一小片空地上,竟然卧着一只狍子。迪拉直接冲了过去!狍子这东西傻的厉害,它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迪拉越来越近。直到七八米的距离,它才起身逃跑。卢卡看到狍子跑向侧面,赶紧兜过去把它往主人的方向轰。两只猎犬吼叫着,像赶鸭子一样,把这只狍子赶出灌木丛。沙力海全神贯注的盯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到狍子从二十几米远的灌木丛边跳了出来,它看了一眼主人,似乎对他说:开枪啊,这东西跑的太快,我可追不上!

万龙早已经端着枪等待这一刻,只是没想到竟是一只狍子。只见他根本没有仔细瞄准,抬手就是一枪。这种跳跃奔跑的移动目标,是无法瞄准的,完全靠猎手的感觉。狍子应声倒地,半卧着抬起头挣扎着。它居然又站了起来,向前艰难的跳了几步。此时,卢卡和迪拉冲出灌木丛直扑过去,沙力海也冲了过去。卢卡最先赶到,它一口便咬住狍子的咽喉部位,一扭头,把狍子撂倒在地上。沙力海也扑上去,跟迪拉各自咬住它的两条后腿。万龙不紧不慢的走到跟前,坐到雪地上点了支烟,等着它断气。卢卡的锁喉功夫已然相当纯熟,它的犬齿死死锁紧。不等万龙的烟抽完,狍子已经窒息而亡。

这一枪打中了狍子的侧胸部位。因为装的是鸡砂,威力较小,所以,这一枪并没有直接造成致命伤害。这就是猎犬发挥作用的时候,根本不用猎手再补第二枪。子弹也是很贵的,弹壳儿加枪药,合到四五毛钱一发。

野兔没找到,瞎猫碰上死耗子,弄了只狍子,这让万龙心里非常兴奋。这长着两支长犄角的公狍子,膘肥体壮,足有七八十斤重。高兴归高兴,本想打个野兔野鸡什么的,也没带雪爬犁,怎么弄回去?他想了想,拿出猎刀,砍了两段白桦树杈,就地做了个简易的雪爬犁。又从腰间拿出一根绳子系到上面。一切就绪,他把狍子装到爬犁上,让沙力海和卢卡像套马车一样,咬住绳子往前拽,万龙从后面推着走。迪拉则在前面带路。

万龙凯旋而归,又让小芸喊来六爷帮着收拾狍子。这次还把狍皮送给了六爷,让他拿去做个狍皮褥子。这东西可是真好,跟个小电褥子一样,自发热。老爷子乐的合不拢嘴:“这张狍子皮真大,又厚又密,比我以前那张好太多了,六爷谢谢你。”

晚上,小芸和了一小盆面,包了一顿狍子肉的饺子,让六爷也留下来跟着一起吃。这爷俩儿喝着小酒儿,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聊的很是开心。六爷放下酒杯摸了摸嘴说:“这饺子真香!万龙,我看妞子这一半天就要下了,你可盯好了,保证它母子平安。啥时候下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万龙抽了一口烟说:“妞子下过两窝儿了,它照顾小狗没问题。你放心,小芸早就给把窝给它弄的舒舒服服的,底下厚厚一层麦秸儿,上面又给铺了一层小棉褥子,饿不着也冻不着。”六爷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来,再整一口儿!”俩人一杯接一杯,直喝的迷迷糊糊,很晚才送六爷回了。

再说翟老三这边矿上,最近几个月一直是满负荷运转,那叫一个火爆!每天出四五百克金子,除了上交的,还能剩三百多克。这让三哥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数钱,他几乎每天都住在矿上盯着,生怕哪里出些纰漏。但现在气温降的太低,地已经上冻。东方红75推土机,已经快推不动了,马上就得停工,来年春天再接着干。建华跟大勇两个人,这段时间,一个礼拜一趟,趟着山里的大雪,依然轮班给他带货出去。

这天,建华到矿上拿了货,又要送到金凤儿那。他翻过山一路到了镇上,看看表已经6点了,赶紧去找孙老二送他进县城。孙老二见了建华,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旅馆房间里。“建华,我正着急找你呢!上个礼拜我送你去县里,回来路上,一辆白色大山猫(三菱)吉普,一直跟着我到镇上。我没敢回旅店,把车停到别处,偷着走回来的,第二天才去拿车。”建华有些紧张地问:“看清人了吗?牌照呢?”孙老二说:“那车跟的远,又是黑天,人长啥样儿看不清楚,牌照更看不清。但我能确定,肯定是一路跟着我的。是不是你让人盯上了?我最近可没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是冲我来的。”建华想了想说:“我也没得罪谁呀!再说,我是佳木斯的,在这儿除了你谁也不认识。”孙老二紧锁着眉说:“建华,按说我不该问你每回到县城干啥,但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不给矿上往外带金儿呢?”建华忙道:“孙哥,我可没说过,那只是你猜的,就当没说过。”孙老二见他这么说,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小声道:“建华,我就当啥也不知道,今天我送你最后一趟,我可不想惹麻烦,你以后看看找别人的车吧!”建华沉思一下道:“行,那孙哥你再送我一趟,以后我不用你车了。”

孙老二把建华送到翟老三家附近,收了车费赶紧掉头返回。建华左右看了一下,见四周没有可疑的人,便快步走进三哥院子。金凤儿早就在窗前等着了。进了屋建华先脱掉棉大衣,把金子交给金凤儿,感觉饿的受不了,便赶紧拿起一个大肉包子吃了起来。

金凤儿穿着件乳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着条厚绒裤。她看着建华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慢点儿吃,我蒸了一大锅呢,够你吃的,要蒜不?。”说完,她又倒了两杯热水放到桌上。建华咽下一大口包子,看着金凤儿俊俏的脸蛋笑着说:“不要蒜,原味儿好吃,我就爱吃牛肉萝卜馅儿的,真好吃!前两回包的我没吃够。”金凤儿拿起一卷暗粉色的卷儿纸(那个年代的卷儿纸都是粉色的),撕下一段递给他说:“擦擦嘴边儿,都是油了,你慢点吃,我去厨房看看炉子,添点煤。”东北的冬天,每家都烧火墙、火炕。别看室外冰天雪地,炉子烧的旺,屋子里温暖如春,能达到二十四五度。

添好了煤,金凤儿坐到建华旁边打开电视。那是一台索尼14寸彩色电视机,她拧到八频道,接着看她的《排球女将》。建华也边吃边陪她看,听她讲着里面的人物。

这段时间,因为是大冬天,太冷了,翟老三基本不让金凤儿跟他去矿上,他十天半月回来一次,也都是住一晚便走了。建华除了进山带货,平时在县里招待所包了个房间,就住在那。他怕翟老三不知哪天晚上回来,所以,基本都是白天来找金凤儿,晚上回招待所。金凤儿对他真的有些离不开了,这男人让她魂不守舍。每次来,俩人都是如胶似漆,更有说不完的话。

建华吃完了东西,点上支烟说道:“凤儿,今晚上我想住这儿,三哥那马上停工了,估计这两天就撤下来。到时候我没事儿干,也就回佳木斯过年去了,我想多陪陪你。”金凤儿抓着他的手说:“嗯,那就住下,我也舍不得你走,先陪我看会电视。”看完电视九点了,俩人关上灯,刚躺进被窝。外面狗叫声响起……

翟老三走进房间,打开灯的一瞬间,他有些懵了!金凤儿和建华俩人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看着翟老三。

建华颤声说道:“三哥,我错了,我不是人,今天是我起了色心强迫嫂子,不怪嫂子,三哥你怎么罚我都行!”翟老三听他说完,心里稍稍平衡一些,但依然是怒火难消。他一步迈过去,立着眼睛看着金凤儿说:“解释,你给我解释,是你自愿的,还是他强迫你的?不说明白了,今天我饶不了你们俩。”金凤儿吓的大脑完全空白,也不说话。如果一个男人被绿了,还抓了现场,后面一定是暴风骤雨等着。偏巧这人还是翟老三,嘉宁县第一土豪,黑道最牛逼的人物。接下来估计用暴风骤雨都不能形容。

建华够的上是个男人。他缓了下情绪,起身跪在炕上看着老三说:“三哥,你消消气,今天这事完全是我强迫嫂子的。都是我的错,三哥你别怪嫂子,真的怨我,你咋罚我都行。”翟老三气的大吼道:“你他妈疯了吧?你嫂子你也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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