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酒逢知己喝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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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坤也觉得祁步达在说大话,江充等鬼不服和生气,也可理解,但作为主公,他可不能任由此种风气漫延,将对大业不利。呵呵。
他正打算出言干预,祁步达却笑着对江充道:
“江将军此言差矣。若论攻城掠地,行兵布阵,我是一窍不通,跟江将军无法相比,但要论建造制作,设机伏巧,恐亦非江将军所长。我愿跟江将军打个赌,按我所画图纸,如果三日之内不能轰塌金池关城墙,我愿领主公军法。”
江充慨然道:“好,末将跟你赌了!如果三日之内能轰塌城墙,末将袒背负荆,亲到祁先生帐中磕头谢罪!”
朱高华呼地站起:“江将军,老夫也算一个,我站在你这一边,一块儿跟祁先生赌!”
余元奉也选江充一边,跟祁步达赌。
众鬼吼得闹热,李正坤端坐案后,没有表态,大家便一起看向李正坤。
李正坤道:“军中无戏言,你们可想好了,当真要赌?”
众鬼皆道要赌。
李正坤便命李天侯拟文书,李天侯立书呈上。李正坤让双方签字画押。
祁步达上前,在文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余元奉走上来,要写自己的名字,李正坤斥道:
“余将军真不愧是先锋官,哪儿都争先!你和朱先生虽站在江将军一方,但就不必署名了,让江充一鬼作个代表吧。”
命江充上前签名。
江充便来到帅案前,抓过笔便要落墨。李正坤一把托住他手腕,劝他三思,说自己并不认为他能赢得赌约。
江充说,我也希望祁先生能赢。如果祁先生真能赢,说明天赐奇才,以助主公成就伟业,我高兴还来不及哩。
李正坤说,你此言当真?
江充说,发至内心。
李正坤便放开他的手。他签了名。
朱高华也要签名,李正坤不许,自己在见证方一栏签上名字,对双方道:
“本将军亲做你们的见证者,输了的一方谁敢耍赖,便军法从事。”
双方都信誓旦旦,表示愿赌服输。
收好赌约文书,李正坤对祁步达道:
“如今已无退路,祁先生可讲出心中的话,不要藏着掖着了。”
祁步达笑道:“属下岂敢藏着掖着,只是想引导着主公细看图纸,没想到横生出这一段枝节,也是始料未及。请主公细看图纸上城墙的突楞处,是否笔墨的颜色不一样?”
李正坤下细一看,二者果不一样:
“倒的确有区别,也许是祁先生画到突楞处,笔峰已干涩,只得重新醮墨,所以突愣处墨色较别处为新。”
“图上有好几处突楞处,哪能每画到那里笔峰都干涩了?”
“这么说祁先生是有意为之?”
祁步达道:“启禀主公,并非画到突楞处醮了新墨,而是金池关的城墙突楞处,新旧之色原本便不一样,属下的图纸不过是将其原样摹画下来而已。城墙为什么会有新旧颜色之别?属下经过观察、丈量和触摸,敢于大胆断定……”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走上帅案,附到李正坤耳边,如此如此,一番耳语。
众鬼皆支愣着耳朵听,可什么也听不到。呵呵。
李正坤听完,什么话也没说,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江充有些站不住了:“主公,关墙为何新旧不同,难道是当初建造得不牢实,垮塌之后重建的?”
李正坤翻翻眼,命退帐,自回后帐去了。
江充满腹狐疑,跟余元奉嘀嘀咕咕着去了。
朱高华没好气对祁步达道:“有什么话你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讲,非得跟主公嘘嘘哄哄,是不是要串通主公耍什么阴谋诡计,如此就算赢得赌约,也胜之不武,老夫可仍然不服!”
祁步达道:“一纸赌约,不过开个玩笑,朱先生何必放在心上。至于是不是跟主公串通作弊,明日便知。”
朱高华脸色更加难看,扭身便欲离帐,李天侯一把拉住他,笑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朱先生这一把定然赌输。刚才祁先生已经言明,打赌不过是一个玩笑,军旅无趣,寻事解嘲,大家开心一下罢了。朱先生不要急着回帐,跟祁先生一道去我帐中,我请二位饮酒如何?”
朱高华道:“饮酒不急,等祁先生赢了再说。到那时,老夫亲自把盏,给祁先生敬酒赔罪!”
拂袖而去。
李天侯笑笑,请祁步达去,祁步达反正无事,便随他来到帐中。
不一刻,酒宴摆上,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天侯便问祁步达,关墙颜色不同处到底有何机关?
祁步达这才明白,李天侯摆的是“鸿门宴”,便将关墙的秘密提示了一下。
李天侯何其敏锐,一点即通,立即明白其中的机巧,不禁对祁步达大加赞叹:
“祁先生不仅是建造奇才,而且有一双火眼金睛,任何建筑之巧思都逃不出先生之眼。主公得到先生,当真是老天眷顾,幸运非凡啊!”
第二天,李正坤升帐,先抽令箭一支,命江充带兵四万,往金池关东边顺打城、愚夫关而去,分兵攻打关城;再掷令箭一支,命先锋余元奉带兵两万,去攻打金池关西边的紫岩关。
李正坤正统兵三万,摆在金池关正面,命黑头鬼为先锋;命炮营校尉脱厄忒斯巴带着炮营,在金池关下选好阵地,用四百门大炮对准金池关城墙。
安排调度完毕,李正坤来到阵前,命用旗语告诉关城上守军,请黄背山将军樊定釜答话。
非一刻,樊定釜身着甲胄,在七大侍卫护卫下,现身关楼。
因双方都有火枪火炮,为防阵前偷袭或狙杀,必须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所以,李正坤离金池关很远,两边不能喊话,只能以旗语交谈。
樊定釜率先发话:
“李将军分兵去我紫岩关、顺打城和愚夫关,意图先牵制我策应之师,好自率大军攻我金池关。谋划虽好,只怕在我四座铁关面前,只不过损兵折将,枉费心机而已。劝李将军痛思当晚本将军酒宴之上的劝戒之语,早日束甲来降,本将军定上表朝廷,替李将军求情。”
李正坤命传话:
“老鬼樊定釜,休逞口舌之快!金池关已成一座死关,你这老鬼儿的头颅已属本将军所有,只不过暂寄尔颈罢了。破关即在须臾之间,本将军军机繁忙,拨冗来见你这老鬼儿,只想再拉一把,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也正是履行本将军那晚酒宴之上对你做出的承诺。你若仍然执迷不悟,战场上枪炮无眼,死伤勿悔!”
关楼上旗帜翻了几下,传下来几句简单话语:
“李将军虽出言无礼,本将军不计较。战场上枪炮无眼,李将军自行珍重!”
樊定釜下关而去。
李正坤冷笑数声,退回中军,登上观阵台,传命脱厄忒斯巴开炮。
脱厄忒斯巴早等得不耐烦,寻思:主公跟樊定釜那老鬼儿啰皂什么,只用末将的大炮招呼即可。
得令之后,喜不自胜,立即命令开炮。
几百门大炮早已对着金池关城墙,按照祁步达图纸所标,炮口专对着绝壁上最为陡峭地段的关墙。也就是说,炮口避开城墙上的突楞之处,只对着城墙上颜色陈旧的地方。
转瞬之间,大炮轰鸣,数百枚炮弹呼啸着飞向城墙。
炮弹在飞行过程之中,尖尖的顶部蓦然打开,分为四瓣,犹如莲花开放,接近城墙之时,又突然开始急剧旋转,旋转的头部带着炮身直直钻入城墙之中。
随着轰然大爆,城墙立时被炸开一个大洞。
几百枚头部能够旋转的炮弹都钻入城墙之中爆炸,其威力可想而知,不到一个时辰,一段峭崖上的城墙便被轰塌,砌筑城墙的硕大石砖纷纷从崖上坠落下来,在悬崖下堆得高高的。
金池关号称坚不可摧的城墙,便缺牙似的出现一道豁口。呵呵。
此时,天色已黑,李正坤传令收兵。他命黑头鬼派兵巡逻警戒,防止黄背山军出关偷袭,便回到中军大帐,跟李天侯、朱高华、祁步达饮酒了。
朱高华似乎心神不宁,酒也不肯放开了饮,不时偷觑李正坤。
李正坤道:“师父,你老人家不要看我了,快求求祁先生吧,免得到时候跟江充一块儿出丑。”
朱高华有些拉不下面子,求助似盯着李天侯,意思帮他说句话。
李天侯道:“朱先生不必着急,虽然从今天炮击的效果来看,似乎不错,但毕竟只轰垮一小段,金池关城墙还多着哩,能不能最终轰垮还得再看。且就算祁先生最后赢了,主公不是没让朱先生签字画押么,到时候袒背负荆,怕也只是江将军一鬼可也。呵呵呵。”
朱高华便又愁眉苦脸地看着李正坤,李正坤只顾饮酒,假作未见。
朱高华只得端着酒杯,来到祁步达面前,先恭敬地给他斟上一杯酒:
“祁先生,通过今天的炮击,我彻底服了先生大才,当初是我有眼无珠,竟然看轻先生,这杯酒就当我给先生赔罪了。”
祁步达赶紧起身,对他深施一礼:
“朱先生说哪里话!我从未将赌约放在心上,那不过是跟江将军他们开个玩笑。赔罪可不敢当,朱先生也是现代鬼魂,科技知识广博,精通制造,朱先生造的大炮,头部能够旋转,依我看,跟现代阳间高科技产品已无代差,通过今天一试,也的确厉害万分,朱先生才是真正的大才,我要向你学习。”
二鬼相互倾慕,惺惺相惜,边谈边饮,不觉十余杯酒下肚,却觉不尽兴,让亲兵换上大杯来,又互饮了若干杯。
李正坤万分惊讶:“祁先生不是不胜酒力么,怎么喝下这么多杯,居然还没醉倒?可见平素都是装的!”
李天侯笑道:“那倒未必,这也许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