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降了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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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降了十度
“看,这个是天狼星。”贝拉又把手指移向另一边,“天狼星是最亮的,它与木星很相像,不过它是乳白色的。”
她梦呓般地说,同时将望远镜放在那双眯着的黑眼睛前。
“当初给小天狼星命名的时候,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吵了一架,沃尔布加想用半人马星座给他命名,但是奥赖恩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是爷爷强硬地管他叫了天狼星。”
李慕默默点头听着,这时只见在黑夜中的她忽然转了个身,冲着李慕拨了一下压在她眼前的深色卷发,问道:“你能找到天鹅座吗?”
李慕舔了舔冻僵了的嘴唇,十分不确定的指了指它的位置,这并不难找,贝拉却皱了皱鼻子,像个老师似的说道:“还不算太笨。那你知道天鹅座最亮的星星是那一颗么?”
李慕耸了耸肩,同时因为过度寒冷打了个哆嗦,贝拉继续转过身去,望着她灿烂的星图。
“李慕小时候一睡不着就起来看星星。”她说,“李慕会尽李慕最大的努力把家里的每个人都找到,观察他们每天的行迹,这就好像李慕看到了家人一样。”
说到这儿,她有些不屑地侧了了头,从李慕的角度看,那双幽深的大眼睛被星光映出了点点的明亮,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覆盖着一层雪花,细长的唇瓣在星月的光辉下也显得更加清俊坚毅,
“那时候的李慕可真蠢!从小妈妈便致力于将李慕和安迪培养成独立坚强的布莱克,这当然是对的,李慕一直不太赞成奶奶对西茜的那种娇惯的养法。其实李慕特别小的时候天性好动,睡眠极少,一睡不着就很害怕,一害怕就整晚整晚睡不着,一直到神经衰弱。好在后来阿尔法德叔叔送给李慕了一本星谱,从此李慕就从来没害怕过任何东西,一害怕的时候李慕就来这儿找星星,渐渐地就变成一种习惯了……”
李慕又打了个哆嗦,同时痴痴地听着贝拉的讲述,在李慕眼里,她一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坚强女子,就像她名字的寓意一样,是个女中强人,殊不知,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也和李慕一样幼稚又脆弱过。
她抖掉帽子上的白霜,仰起颀长的光洁脖子,
“现在白羊座已经看不到了,在靠近水瓶座的地方,木星出现了,看。”
李慕应和着她的呼唤,点着头,看着她如此沉醉在星空中,不禁没来头地蹦出一句:“你将来一定想继续研究天文吧?”
“李慕?”她嗤了下鼻子,忽然好笑起来,仿佛李慕刚刚说了个十分可笑的笑话,笑得两个眼角绽开了褶子,“别傻了,李慕的小妹妹。李慕发誓李慕二十岁以后再也不碰这些东西,李慕要为家族做出尽可能多的贡献!那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而不是整天抬头看着星星!”
李慕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远处的参宿五,没准儿这就是贝拉特里克斯,永远都那么闪耀、冰冷,永不言败。
天越来越晚了,李慕的手脚被冻得冰凉,贝拉在李慕旁边依然沉醉,李慕沉默地想着,也许就在今天晚上,李慕才真正了解了这个布莱克家的长女,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儿,大脑一边转动着,一边在不知不觉有了倦意。
于是李慕就势躺在平坦的屋檐上睡了起来,头顶上便是璀璨星空。一旁还有为它而痴迷的表姐。
在混沌中,李慕忽然意识到明天就可以见到埃文和卢修斯——这是李慕现在最想见到的两个人,因为李慕要告诉卢修斯,麻烦他把复活节时的每个细节都告诉李慕,李慕还要告诉埃文,李慕将要在罗切尔家渡过这个复活节。
本来以为这个暑假将会在罗切尔家渡过,因为复活节时埃文一家待李慕很好,当天李慕们交谈不少,且不失礼节,气氛和睦,与布莱克家餐桌上西格纳斯的沉默或是沃尔布加的聒噪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埃文忽然跟李慕说他父母有急事出了远门,整个儿夏日都不会再回来,计划便泡了汤,李慕只得在期末考试前两个星期收拾好各种零碎物品,准备用猫头鹰分几次带回布莱克庄园。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清晨,阳光正好,李慕本来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向猫头鹰棚走去,那是近几个月李慕喝光的咖啡罐子,李慕实在“舍不得”把它们扔了,因为它们被扔在垃圾桶的时候总会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听了保准让人起一身冷汗,为了李慕寿命的考虑,李慕觉得还是少听为妙。
李慕本来准备借用赛琳娜的猫头鹰将它们寄走,很不巧,她的猫头鹰昨天晚上带着她的一些零碎物品飞走了,李慕只好将它们自行处理掉。
正当李慕犹豫着该把它们扔在哪里时,有人在后面喊李慕,李慕转过身去,发现卢修斯正在李慕身后慢慢走着,李慕笑了笑,腾出一只手在胸前晃了晃。
“你去干什么?”出于一种礼貌或是礼节,李慕问他,其实李慕并不关心,说实话,自从他和西茜订婚后,李慕们不知为何,自觉的疏远了,李慕让他把订婚仪式的一切都告诉李慕,他只是说:“纳西莎很美。”
最终还是安多米达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包括西茜当天穿的那件纯白色的礼服,包括她头上亮闪闪的头饰与她那金灿灿的秀发多么相配,包括一向谨慎的卢修斯竟然失手打破了一瓶他爸爸收藏多年的葡萄酒,叫西茜的两个姐姐皱紧了眉头。
所以现在,就算他告诉李慕自己要投湖自尽,李慕也毫不关心。
“李慕要去猫头鹰棚寄一两封信,”他的声音拖得长长,“妈妈叫李慕一星期给她写一封信。你呢?”
“李慕?……李慕要去魁地奇球场看球……”李慕迅速的撒了个谎,一边用手指捋了捋纠结在一起的褐色头发。
“哦,”他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下李慕手中的包袱,漫不经心地问,“抱着一大包空瓶子去看球?”
“不……”李慕瞬间感到不知该如何圆谎了,“李慕……这是一堆垃圾,李慕正准备扔掉呢。”
“哦。”他点了点头,垂下眼睑,清晨的阳光在他油亮的金发上一闪一闪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又沉默的走了一段儿,李慕们一句话也没有,期间李慕只能盯着湛蓝的水面上时不时伸出的那些巨大的乌贼爪子,李慕并不害怕它会把李慕拽到水中去,因为李慕在公共休息室里见到它们很多次了,它们大多数很少发怒。
“你的魁地奇球场走过了。”卢修斯轻声提醒道,李慕忽然发觉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只能勉强笑笑,往回走去,在李慕将要走远时,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玩得愉快!”
李慕回过头来,他已经走远了,他也许以为李慕根本没听到。
埃文果然在魁地奇球场上飞来飞去,李慕在观众席中等着他得以脱身,才迎了上去。顺便将那袋瓶子“忘”在了座位底下。
“万姬!”他拍了拍李慕的肩膀,蓝眼睛里溢着笑,“好久不见!”
“嗯。”李慕笑的双眼弯弯,扫了眼偌大的球场,“怎么样?下学期就是队长了啊?”
“是的。”他揉了揉后脑勺那团和李慕同样纠结的头发,“塞勒斯马上就要毕业了,而李慕正好又要升入五年级了——是当队长的黄金年龄!”
“你飞得那么好,不当队长就可惜了!”李慕接过他的毛巾和水瓶,同他一起走出球场,什么时候,李慕和埃文的关系又被修复了,仿佛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那你呢?你将来有当级长或进入球队的想法吗?”
李慕抱歉的摇了摇头,先不说李慕对于级长的事务光看着就不胜其烦,退一步来讲,李慕也不够优秀。而关于魁地奇,要不是埃文,李慕根本不知道那个红球是鬼飞球还是游走球。
“哦,李慕的小妹妹,你就不能自信一些吗?你的变形学学的那么好!李慕亲耳听到过麦格那个刁钻的老家伙夸你!”
李慕耸了耸肩冷冷道:“也许李慕五年级时就会改变主意,反正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他放弃了劝李慕,只是笑笑,拧了下李慕的鼻子。
“一起去吃早饭?”埃文接着提议道,估计是为了转移话题,李慕欣然的点了点头,仰着脸冲他笑,李慕早就饿坏了。
而就在这时,李慕看到李慕的表姐——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破天荒的来到了魁地奇球场——看到李慕,怒气冲冲地冲着李慕奔来——
“你好,布莱克。”埃文打了个招呼,可是她压根儿不理会,她只是直冲冲地冲着李慕跑来,黑色的卷发被风吹成了一团——
“明尼万卡!”她不由分说地抓住李慕的手臂,黑色的瞳仁中的怒火不可掩饰——
“你果然在这儿!知道吗?安多米达-布莱克居然说她要选麻瓜研究!!”
李慕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冲着她点了点头,转身对埃文说:“抱歉,李慕不能和你一起去吃早饭了。”然后又转向贝拉特里克斯,说道:“走,李慕们这就去杀了她!”
“李慕没有。”安多米达平静地打断她,苍白的、凹凸有致的脸盘上甚至挤出一丝苦笑,“听着,李慕真的很想去上麻瓜研究。李慕在巫师的世界里生活了十三年了!贝拉!十三年了!李慕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那个课会让你失望的!”贝拉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一双修长的手发狂似的抓着脸旁的卷发,安多米达白了她一眼,她于是抓狂似的走到窗边,瞪圆了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把所有的尖牙都露出来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李慕从没见过她如此生气。
“梅林,安迪,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门课邪恶的本质!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向你客观的宣传知识。他们将会告诉你,麻瓜都是无害的!他们勤勤恳恳的工作,理应受到保护!他们甚至还鼓励李慕们这样的纯血统和麻瓜通婚!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梅林,这种课恐怕只有那些门门不及格的赫奇帕奇泥巴种才会选吧!这样他们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退学,这样他们才能保持自己‘高贵’的身份,你以为呢,你以为呢?这门课就是——邓布利多为了保护泥巴种的权益开的破课!”
“你不能这么说。”安多米达也尖声喊叫起来,她显得比她姐姐更生气,脸红的像苹果似的。
“这是一门科学,贝拉!一门科学!千百年来一直都有学者研究的科学!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否认它存在的意义?你怎么敢?!”
贝拉特里克斯转过身来,盯着她妹妹的脸,良久,眼球转了一圈,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放下了双臂。
走到窗前,甚至还伸手抚摸了一下安多米达的长发:“李慕们不能这么解决问题啊,梅林。你应该平静一下,下楼吃点儿东西,睡一觉。一定是最近考试的压力让你脑子变木了。休息一下,很多问题你都能想明白了。”
“李慕想李慕和万姬应该先离开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李慕们和妈妈一起来看你——”
“什么?——什么什么?妈妈她为什么要过来!”安多米达不轻不重却又十分刁钻的疑问声把她姐姐从门口拽了回来,她眯起了浅色的眼睛,好像一只生气的猫儿,“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妈妈要过来?”
“李慕用杰克莱恩给她送了信,别这么瞪着李慕,你选课这种事情,让妈妈知道是正常的。”
“你选课的时候叫妈妈知道了?”安多米达一针见血的说道,“她过来找你了?你叫她过来了?”
贝拉特里克斯吐出一口气,也眯起了眼睛:“李慕去年主动给妈妈写了信,而你呢?”
沉寂了几秒钟,短暂的时间内,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