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帮助胡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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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帮助胡小蝶
此后的一段时间，黄青投入到读书、练拳的生活中，枯燥乏味又十分充实。
同学们也都知道他性格不错，没了之前因为体格健硕而产生的敬而远之，很多人都乐意和他聊天开玩笑。
黄青也重温了一下高中时代的美好。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的学生时代都是那么美好，在有些人心里，学生时代是枯燥的、疲惫的，暗无天日甚至是绝望的。
时间安排满满的黄青，一度忘记了他来本次世界的初衷，直到有一天，看到眼圈泛红、表情僵硬的胡小蝶，行尸走肉般的走进教室，机械地坐在座位上。
此后的两节课，她都双眼无神，空洞的盯着前方。
中午，学校食堂。
胖哥还想拉着黄青讨论下南非世界杯，黄青摆手拒绝道：“你们聊，我感觉今天的胡小蝶有点不对劲，去问问她发生了什么。”
“胡小蝶？”
几人都转头看了下独自缩在角落，默默吃饭的她。
“不是，你管她干嘛？就她整天摆着个死人脸，有哪天对劲过！”
胖哥觉得黄青有点莫名其妙。
“少废话，我是纪律委员，大小是个班干部，管管同学闲事怎么了？”
“拉倒吧，你管管课堂纪律、迟到早退还行，人家又没求到你，你去还不定别人说什么闲话。”
胖哥明显是不赞成他的做法，为了一个不待见的同学，让自己哥们为难，在他心里觉得不值。
同学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
黄青没再解释，拍拍胖哥的肩膀，端着餐盘走向胡小蝶。
“这没人坐吧？”
黄青坐下后，才多此一举的问道。
胡小蝶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黄青，明显变得很紧张，摇了摇头，朝旁边挪了挪。
黄青没管她那防备的表现，扒拉着米饭，问她：“今天看你情绪不对，眼都哭红了，出了什么事么？”
胡小蝶愣了一下，停下筷子，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过了一会才又摇头，小声道：“没……没什么事。”
“真没事？有事你跟我说，我是纪律委员，关于同学纪律的事都要管管，不限课堂纪律，还包括平时同学的遵纪守法也管。”
黄青敲了敲餐盘，接着说：“我这个人爱管闲事，特别喜欢给同学出头，你遇到困难可以找我。”
胡小蝶消化了一会他的话，还是摇头，“谢谢你，我没事的。”
黄青笑了笑，快速的扒着饭，状似不经意的道：“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不说，回头我跟别人说，谁欺负我同学，我会为同学出头，你猜猜会怎么样？”
胡小蝶呆住了，不知所措的握紧筷子。
“我猜啊，肯定有人打听，问问都有谁找我告状了…”
黄青抬起筷子划了一圈，“这很多人可是看到我和你坐一起吃饭了，如果我不给你出头，你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
胡小蝶猛的抬头看着他，在他目光逼视下，又缓缓低下头。
“怎么？你都不敢跟欺负你的人发脾气，连名字都不敢提，现在瞪我，你觉得我更好欺负？”黄青继续逼问。
紧握筷子的手青筋毕露，胡小蝶在黄青目光逼视下，终于说出了人名：“是江燕……”
“具体说说，我看怎么解决，放心，只要我还是你同学，这事我都会出头。”黄青安慰她。
“江燕是我之前高中的同学，那时候她就经常找我麻烦，现在她也在耀弘复读。”
她抬头看了下黄青表情，继续说道：“今天早上她带了两个人，让我去小卖铺给他们买烟……”
“还有吗？”
黄青觉得这很过分，但是对于一个经常受到欺凌、逆来顺受的人来说，一些财务损失还不能让她这么大反应。
“那是我妈给我下周的饭钱，”胡小蝶默默流泪，哭道：“我以为上了耀弘，就能好好上学不受欺负，没想到又见到她了。”
“好好吃饭吧，这事我来解决。你记着，不管是本班的，还是别班的，甚至校外的，只要有人欺负我同学，我这个纪律委员都会管。所以以后遇到事情别自己忍着不出声，告诉我，我替你们出头。”
黄青能接受同学间有矛盾，甚至打打闹闹，但这种把别人人格踩在脚下脚踏的事，着实把他恶心到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一个巴掌拍不响？
滚蛋！苍蝇哪里不叮！一巴掌抽你脸上，看看响不响！
胖哥凑到他面前，看了看他阴沉的脸，问道：“怎么了？胡小蝶有什么事？”
“没什么，家里发生了一点事影响到她了。”
黄青确实想要告诫同学不要欺凌别人，但把受到欺凌默不作声的同班同学的事，拿出来广而告之，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嗐，我就说嘛，她都没说话，你上杆子要帮忙，这下丢人了吧。就她那样的，跟谁稀得帮她似的。”胖哥为他的先见之明找佐证。
黄青笑笑道：“都是同学，没什么丢不丢人的，你如果有事，我也会上杆子帮忙的。”
和胖哥说笑几句，缓解着压抑的心情。
因为刚刚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胡小蝶跳楼的画面，以及之前那句“你们都看见了，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有了胖哥的消息散播，中午黄青和胡小蝶一块吃饭的事，没有在班里引起什么风波。
只是有些同学嘀咕他在那做老好人、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之类的话。黄青也懒得和这帮少年解释。
下午，打听了下五班江燕的情况，又路过她的班级认了认人，自恃有点武力的他，决定报仇要趁早。
所以，老杨说的对，那些学了几天拳的人，遇到事情第一反应是能动手就不动脑。
晚自习刚放学，黄青就跑到五班门口，跟在和两个同学有说有笑的江燕身后。
在人少的路口，他拦住了江燕。
“你谁啊？”
这黑灯瞎火的，江燕看着人高马大的黄青还有点发怵，幸亏发现他也穿着耀弘的校服，才没拔腿就跑。
“我是十班黄青，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江燕上下打量着他。
“帮我去那边商店买两包烟。”黄青指着大路那边亮着灯的罗森便利店。
“嗤！”江燕不屑的笑笑，“凭什么？你让买就买？”
“没事，不买也行，我会跟着你，到你家把今天早上你做的事，和你爸妈谈谈。”黄青笑着道。
“你是胡小蝶找来出头的？”
江燕反应了过来，然后就是一阵污言秽语。
黄青没管她在那发神经，直接说道：“两条路：一是你现在打电话，把你能叫的人都叫来。二是我跟着你，把你今天做的事跟你爸妈好好说道说道。”
“你神经病啊！你有证据么？”江燕估计也是惯犯了。
“我不需要证据，我又不审判，要什么证据？我只要跟你爸妈说说就行，你爸妈不管，我去你爸妈工作的地方说说。
还有，今天跟你一块的两个同学，我也会找着这么做，我会告诉他们，是你不配合，才让我去找他们的。”黄青不紧不慢的说道。
“对了，你还可以报警，然后跟他们解释解释，我为什么跟着你，为什么让你买烟。”
江燕崩溃了，发狠指着黄青道：“好，你等着！”说着拿起手机，躲在旁边打了起来。
黄青从书包里拿出拳带慢慢绑着，他认为像江燕这样的，认识的圈子应该都是些不学好的学生，他们崇尚武力，但却没有真正的武力。
至于猜错了怎么办？跑呗，他专门选的离大路不远的小巷，自己这几个月的体能锻炼又不是白练的。
刚放学，那些人也都没走远，十多分钟，从各个方向来了七八个男学生，后面还跟着几个女学生。
一过来这帮人就仗着人多在那咋咋呼呼。
“特么的这小子这么有种？”
“揍他，在我们这装呢！”
……
“打之前事情说清楚，是江燕欺负我同学，我现在找她解决问题……”
“你特么废话这么多，揍他！”
有个脾气暴躁的，根本不听黄青的啰嗦，来之前电话里都明白差不多了，答应来的都是有打算的。
话音刚落，这位暴躁哥就冲了两步，一个飞踹踢向黄青肚子，其他人也一窝蜂冲上来。
靠着小巷墙壁站着的黄青，一个侧步让过飞踹，左手捞住他的腿，右手一个直拳打他面门，暴躁哥惨叫一声躺在地上。
这时候其他人也围了上来，黄青怕被缠上手脚，边靠墙移动，边直拳刺拳的朝围过来的学生脸上招呼。
这些学生毫无章法，围过来就是高抬腿踹或者抡拳头砸，黄青一手格挡，一手反击，对左右两边的偶尔来个肘击。
防不住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还没有训练时候的力度大。
就这样打翻了五六个，剩下的两个刚爬起来的，再也不敢上前。
黄青嘴角挨了一拳，有点破皮，身上的几下，估计就淤青个几天。
而几个学生就有点惨了，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在地上哼哼着。
黄青觉得自己高估这些学生了，下手的时候有点重，主要也是他从来没有一挑多的经验，过于重视了。
蹭了蹭嘴角，理了理衣服，索然无味的黄青走到江燕面前。
一挑多的凶威，把江燕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嘛？”
黄青没说话，指了指那边的便利店。
他明白，如果没有切身感受，只是别人代己受过，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悔改。
江燕慌乱的抹了抹眼泪，跑着去便利店买烟。
黄青环顾了一圈躺在地上的人，什么话都没说，但这样的压迫感却是最大的。
高中时期的打架，还停留在圈踢几脚，放放狠话的阶段，被他这么凶残的教训后，几个高中生都躺在地上不敢吱声，连疼痛的呻吟都放低了声量。
没多久江燕买了两包回来，递给他，他没接，只是盯着她，一字一句说着：“早上怎么对胡小蝶的，现在就怎么对自己，我说清楚了没有？”
江燕流着眼泪，点点头，和早上一起烫胡小蝶的两个同学一起，哆哆嗦嗦的点燃……
看着疼的发抖的三人，黄青故意冷着脸问道：“什么感觉？”
三人都咬牙流泪没说话。
“当时胡小蝶是不是你们这个表情？”黄青大声道：“说话！”
“对，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人连连鞠躬。
“你们现在只是不敢，不是不想，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还会这样对待别人，我说的对不对？”
崇拜暴力的孩子，只会对暴力屈服，他们基本不会对弱者同情。
看着摇头的三人，黄青觉得最起码现在他们是真心的，但是这样的教训和记忆能留存多久就是未知数了。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对几人道：“我会盯紧你们的，如果我再听到有人受到你们欺负，你们怎么对别人，我就怎么对你们。听到了没？”
对于这些屈服于暴力的少年，那么他就让暴力的利剑始终悬挂在他们头顶，在他们想要作恶的时候，时刻提醒他们，暴力随时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个方式对魏莱就不行了，她有一种畸形的优越感，霸凌别人只是因为她看不上，她觉得有趣。当面对暴力威胁时，她会害怕，但在害怕过后，就会产生：我偏要试试能怎么样。
让受伤的几人去医院治治伤，并交代跟医生就说搏击训练小组训练受的伤，黄青就没再多管。
第二天，依旧早起跑步、训练，昨天受的那点伤太轻，睡一觉都快没感觉了。
到了学校，同学们趁着没上课，三五一群的在那聊着天，胡小蝶依旧怯懦的默默坐在位置，也不和别人说话。
黄青摇摇头，这孩子性格看来一时是改不了了。
越自卑怯懦越容易受到欺凌，而受到欺凌又会加剧自卑内向，形成恶性循环。
自我调节好的也许能忍到进入社会，然后成为小透明，想不开的，也许就走了极端。
中午吃饭的时候，黄青没有去找胡小蝶，因为一次可以用关心同学解释，次数多了，流言就来了。
就胡小蝶那脆弱的心态，能不能抗住别人的指指点点还真不好说。
“黄青，你这嘴角咋破了？”胖哥也是心大，这都中午了，才发现黄青脸上的伤。
“昨天打拳训练磕着了，小伤。”黄青敷衍道。
“牛批！对了，练格斗难不难，我想学学。”胖哥好奇地问。
“只要肯坚持，练起来还是蛮爽的。这都高考冲刺了，你怎么突然想学格斗了？”黄青也纳闷。
胖哥勉强笑笑道：“我这不是胖嘛，想着练练能减肥，如果像你身材一样那就牛批了！”沉默了一会，“其实，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胖子。”
再怎么看着没心没肺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多愁善感。
黄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高考完我带你练练，只要能坚持，完美身材等着你。”
胖哥立马开心的憧憬起暑假，和大学开学时别人羡慕的眼光。
少年的开心，其实很纯粹，也很简单。
晚自习过后，黄青跟在胡小蝶身后，看着她一个人默默收拾东西，看着她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看着她对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同学的羡慕眼神，看着她独自快步穿过昏暗的小巷，看着她从书包里掏出晚餐剩的饭菜喂一只流浪猫……
黄青故意加重步伐，发出响动，这让喂猫的胡小蝶紧张的往路边靠了靠。
“胡小蝶，你家在附近啊？”黄青走近她。
胡小蝶不是太适应和人单独相处，站起来却往流浪猫那边凑了凑，这才小声道：“我家就住在那边，”指了指不远的城中村筒子楼，“你，你也住在附近么？”
“我跑步路过。对了，今天江燕没找你麻烦吧？”
“没，今天没看到她。”胡小蝶依旧小心翼翼说道。
“昨天我和她谈过了，她说不会再找你麻烦，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但如果再找你，你随时来告诉我。”
“谢谢你。”胡小蝶鞠了个躬。
黄青哭笑不得的道：“不至于不至于，我还没死，不需要被人鞠躬。你看，受到欺负了，向别人求助也没什么难的吧，有时候你越不说，越会被欺负，鼓起勇气反抗或者告诉老师家长，欺凌反而不会找上你。”
看着依旧没什么感触的胡小蝶，黄青也没了办法，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好了，很晚了你回去吧。”
胡小蝶小声的“嗯”了一声，背起书包，小心翼翼的绕过黄青，快步往前走。
看着她那谨小慎微的样子，黄青忍不住叫了她一声：“胡小蝶！”
胡小蝶顿住，却没敢回头。
“希望有一天，你能大声的和世界说说话，不要总是这么畏畏缩缩。”想了想又道：“放心，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上次我告诉你的，我是班里的什么？”
胡小蝶转过头，看着他小声的说：“纪律委员……”
“大点声，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黄青鼓励着。
“纪律委员！”胡小蝶提了提声量。
“再大点声！我听不清。”黄青吼道。
“纪律委员！”胡小蝶大声喊道。
“对，有任何事就找纪律委员！”
黄青哈哈大笑着，惹来周边邻居的怒骂。
胡小蝶也笑着，流着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