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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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那丫头居然会冲着王牙婆子吐口水。王牙婆子自己也没有想到。她顿时立在当场，目瞪口呆。
也不过一瞬，王牙婆子瞬间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也不管秦云依她们还在原地，抄起一根扫把，狠狠地抓着那女孩儿的胳膊用力的打。
王牙婆子一边打，一边骂：“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歪了！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大家小姐啊！”
那女孩被王牙婆子打的连连用手臂去挡，可毕竟她很久都没有吃饱饭了，根本就不是这膀大腰圆的王牙婆子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王牙婆子揍的倒在地上，可她就是咬着牙不求饶。
王牙婆子见女孩倒下了，狠狠地啐了一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是不是我王婆子的对手。”
王牙婆子越骂越来劲，指着地上躺倒的女孩儿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没把你卖去妓院里，已经是我王婆子有好生之德了。说不定你早就被侯府的爷们受用过了，还以为自己是个金疙瘩嘛？！”
眼见王牙婆子越说越不像话，徐嬷嬷一脸不悦，终于发了话：“你胡咧咧什么，我们家小姐还在这儿呢！”
王牙婆子立刻换上一张笑脸，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如同菊花。她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谄媚的说道：“是是是，是我的错。二位有所不知，这个丫鬟是个罪奴。”
徐嬷嬷一听，只觉得晦气。大户人家采买丫头，也是想挑点出身好点的，毕竟用着放心。
秦云依眼睛一亮。看来，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了。只是另外一个还不知道是谁。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时候，本来站在院子里的一个姑娘哭着要冲进来，边哭还边叫着地上躺着的那女孩儿的名字：“玉儿！玉儿你怎么样了！”
秦云依瞧着门口这个姑娘。她身材纤细，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过的人。经常做活的人，骨节大多宽大，那姑娘的手堪称纤纤玉手，就是秦云依也自愧不如。
更重要的是，那姑娘一看就自带书卷气。哪怕此刻已哭的梨花带雨，却仍然不影响她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优雅和得体。
看来眼前这个哭着喊着‘玉儿’的姑娘，就是那个少年的妹妹了。
王牙婆子刚解决了一个，没想到又冲进来一个。想到刚才徐嬷嬷的警告，王牙婆子倒是没有骂出口，只是抬起扫把又要打。
那女孩儿一看这架势，吓的抱着胳膊缩着身体，嘴里不停地喊着‘玉儿’。地上唤作玉儿的女孩挣扎着膝行到门口，紧紧的抱着王牙婆子的腿，两个人哭成一团。
王牙婆子一眼瞥到秦云依她们，只觉得尴尬无比。秦云依人小，平时又只在内宅行动，她自然是无所谓。
可徐嬷嬷，倒是经常能和些达官贵人家的管家婆子相交，若是今日这一幕传了出去，她苏州城第一人牙子的称号岂不做不稳当了？人人都会说，她王婆子连手下的几个丫鬟都搞不定。
想到这儿，王牙婆子眼神一冷，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便要往二人身上扎去。
寒光一现。秦云依已觉得不妙，大喊：“住手！这两个丫鬟你要是管不住，就卖给我吧！”
王牙婆子扭过头，一脸的不愿意：“小姐，不是我不想卖，今儿个小姐您也看到了，这两个丫头烈的很，实在是欠收拾。若是我把她二人卖到您的府上，不服管教还是小事，若是她们不小心伤了小姐，那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王牙婆子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卖。
徐嬷嬷在一旁听了，连连点头。这王牙婆子虽说对她们狠毒了点，可把她们打骂服了，将来买回去也好管教。
眼见小姐不说话，徐嬷嬷上前，轻声细语的说：“小姐，那王牙婆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您是秦府除了老爷夫人最为尊贵的人，想要什么样的丫鬟都能买到。要不，咱们改日再来挑挑？”
改日？本小姐今日就是专程为了她们两个而来的！
秦云依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嗯，这茶还不错。嬷嬷你尝尝？”徐嬷嬷琢磨不透秦云依的意思，只是垂着手站在一侧。
秦云依放下茶碗：“嬷嬷，挑我院子里的丫鬟，自然是挑我看中的丫鬟。我看着，眼前这两人就不错。有血有肉的，你看，打她，她知道痛，还知道哭。比先前选进我院子的那些个木头桩子有趣多了。”
秦云依活动着手腕，又说：“何况，我整日里看书，学刺绣，有时也觉得无趣的很。嬷嬷你看那两个人，尤其是门口那个，似乎读过书。”
徐嬷嬷还是觉得不妥，犹豫片刻，还是直言道：“这么烈的性子，怕是会伤了小姐啊。”
秦云依摆摆手：“又不是一开始就放到我身边做贴身丫鬟，先放到小院做二等丫鬟。叫绿翠调教她们，磨磨性子。”
徐嬷嬷不死心，又贴在秦云依耳边说道：“可她们...是罪奴啊。”
秦云依咬咬牙，说：“无妨。今日我就是要买她们！”
眼见自家小主子态度这么强硬。徐嬷嬷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退后站在一侧。
王牙婆子眼看秦府小姐态度如此肯定，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笑的格外精明：“小姐想买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二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的。本来老婆子我是想把她们卖去妓院的。”
一听说要卖去妓院，门口那书卷气的女孩儿已经抖的和筛子一样，只是她身边的玉儿强撑着她，她才堪堪站稳，没有倒下来。
王牙婆子算盘打的精明。她一眼就看出来，秦府小姐折腾了一个上午，似乎就是为这两个人而来。前面的坚决不卖，只是为了此刻的卖个高价。
“现在既然小姐开了口，那我自然要满足秦小姐的要求。可老婆子我到底也答应了怡红阁的老鸨，哎，难办啊...”
秦云依听着这明示，不觉笑起来：“王婆子，出个价吧。”
王牙婆子一听秦云依如此爽快，笑的和一朵花一样。奉承道：“难怪人人都说，秦府珍珠如雪玉如土。秦小姐果然爽快。那老婆子也不和小姐您兜圈子了。”
“二十两纹银。您一次带走两个。”
十两银子都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支了。二十两银子，就买两个丫鬟，这事儿只有冤大头和傻子愿意干。
可偏偏，秦云依只能选择当这个冤大头。毕竟，那少年救了自己一命。
“成交。”
王婆子没想到秦云依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心里悔的要命：早知道就多要点钱了。
“徐嬷嬷，去交银子，办手续。剩下再挑几个洒扫的小丫鬟，这事儿就徐嬷嬷你自己去挑吧。我有些累了。”秦云依坐在这儿，已经觉得有些厌烦。事情已经办妥，她只想回府上歇会儿。
那书卷气的少女却怯生生的开了口：“小姐，我...”话还未说完，一旁的玉儿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看秦云依的胸口。
那少女眼前一亮，随即沉默的不说话了。两人乖乖的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