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无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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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公主”的消失正在逐渐停止。
这也就意味着：“辛灵”与叶罗丽战士并没有成功阻止人类世界灾难的发生。
“霜棘”没有过多的关注人类世界，只是从自己身上、妹妹的身上得出这个结论。她的态度甚至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漠视，尽管她曾经是他们的保护者。
已经背叛的保护者，可笑的称呼。
“霜棘”不在乎身上的标签，至于为什么不去关注人类……因为她没有时间，她的脚步仍在前进，而过去的记忆已经无法影响到她，哪怕一丝一毫，这是她的想法，发自内心的、真实的想法，该说…是她的傲慢吗？
不过，有一句话，纵观全局的御王说的很对，人类的确很奇妙。他们并没有因为这场超出常规的灾难而完全归于绝迹，幸存下来的人凭借着对生的渴望在这场灾害中坚强的活了下来（当然，在这其中，辛灵与叶罗丽战士们贡献了多少力量，不得而知。）
但不幸的是，灾难并没有因为人类的坚强而消失。所以，谁都无法保证，未来的人类世界是否还会有人类的存在。
仙境这边，“霜棘”每天都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呆在冰晶宫，陪伴在自己妹妹的身边，人类世界发生的一切，她一人背负就够了。
待“冰公主”的情绪稍缓，不再那么黯淡，她才稍微放下心，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其他地方。
因为上次与“黎灰”的谈话，她开始将目光放在仙境中有着无形力量的仙子身上，第一个被她找上的仙子，是与水对立的力量——火的主宰，火领主。
“任人宰割”这四个字，巧妙且形象的形容了火领主如今的现状。
“霜棘”无视了“火燎耶”的攻击，雾的无形特性，在她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毕竟，火无论怎么强大，都伤害不到雾，不是吗？更何况，被封印于此的他根本没有多少力量。
“霜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火燎耶”的眼中充满了对她的警惕和对自己现状的烦躁，如今的他被时希与灵公主共同封印在这里，他的骄傲让他在同级别的仙子面前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不堪：他堂堂火领主，竟然如此狼狈！
而“霜棘”给出的回答相当直接，仿佛已经丧失了委婉的说话方式，简单的三个字：“火睛眸。”
“火燎耶”笑了，笑的极为猖狂，可没过三秒，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你想要我的力量。”
对于他这种阴晴不定，还有废话，“霜棘”没有再浪费时间，与他继续纠缠下去，漠然的转过了身，作势离开。
“等等！”
“火燎耶”皱起了眉，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怎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狡猾如他并没有透露出火睛眸已经不在他身上的消息，而是与她提出了一个交易，语气一如既往的傲慢，并没有因为现在的处境而弱气半分：“虽然不清楚你要火睛眸做什么，不过看在你我同属于原始之力的份上，我不是不可以将我的眼睛借给你。但前提是，你要放我出去。”
“可火睛眸不在你的身上，所以这场交易并不能成立。”
“霜棘”沉默片刻，紧接着便在“火燎耶”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缓缓开了口。
“火燎耶”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霜棘，你耍我！”
她明明提前就已经知道火睛眸不在他的身上，却仍向他开了口，衬得刚刚侃侃而谈的他是多么愚蠢。
形势迅速逆转，刚刚故作施舍的“火燎耶”此刻已经落了下乘，底牌尽失的他若是想要出去，就只能任由“霜棘”摆布。
“霜棘”抬起手，一颗小小的霜痕印记立于指尖：“这是新的交易，我会让时希与灵公主释放你，火睛眸我不要。但你，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听从我的安排。”
“火燎耶”成功被激怒了，即便是一名小仙子，也不可能答应这么过分的要求，更何况是他火领主：“霜棘，你别太过分了！我可是火领主火燎耶，又怎会任你驱使摆布！”
“摆布？”
这次轮到“霜棘”笑了，却并没有“火燎耶”笑的那般猖狂，只是一声不含任何意义的嗤笑，之后，她的脸上便再没有了温度，说出来的话更是如寒冰般刺骨：“可笑。火燎耶，我没有耐心，你接下来的话更是将决定你未来的命运。”
“现在的你，连和我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你这样…才是任我摆布。”
“你——”
“火燎耶”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她这话明摆着告诉他：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选择接受，要么…
“你变了，霜棘。”
“火燎耶”恼怒之后，心里更多的是惊愕与复杂：因为五百年前的“霜棘”从不会说这些话，这样说并不代表他有多么了解她，交情多么好，恰好相反，他们的关系极差，交手的次数不亚于他与“金王子”。但他也正因此知道，她连冷脸都很少，更何况是这等骇人的逼迫。
此刻她可是正在威胁一个被封印的无辜仙子（火燎耶： ）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或者说，是谁改变了她。改变的这么…合他心意。
显然，他很欣赏这样不择手段的她，但前提是，这个被威胁的人不是他。
“你想让我做什么？”
“火燎耶”没有再去挑战她的耐心，而是直接提出了这场交易中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霜棘”将霜痕印记送到了火领主无需费力就能触碰到的地方：“一个实验，实验成功后，交易自动结束。”
这句话听起来要比刚刚的好听了不少，最起码，更容易让人接受。
于是“火燎耶”接受了，霜痕印记就此印在了他的掌心。而她也如约找到了时希与灵公主。
说服她们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火燎耶”的眼睛——火睛眸。自火领主被封印起，火睛眸就被一人一颗封印在了她们的眼中，而她们只能暂时控制。
“霜棘”同样向她们承诺：“火燎耶”不会再做出危害仙境的事。这也是说服她们最重要的一点。
同为灵犀阁阁主，多年来的相处，时希与灵公主自然相信“霜棘”给出的承诺，尽管她们并不知道她决定释放“火燎耶”的理由。
封印顺利解除，火睛眸也被归还给了“火燎耶”，然而…
暴躁的火焰力量迎面袭来，“霜棘”表现得毫无意外，只见她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点点银光自指尖绽放，临时反悔的“火燎耶”顿时神色一变，痛苦的握紧了布满霜痕的手，力量被迫终止：“可恶！”
“交易成立，一旦违反，万劫不复，火燎耶，这是最后一次。”
“霜棘”慢慢的将脑海中涌现出的“把他变成傀儡”的危险想法强行压了下去，冷淡的声音中透露着警告。
正如“火燎耶”所说，她变了。她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棘，你需要休息。”
在经历又一次的失败后，“黎灰”主动中止了这场实验。
“哼，两个疯子。”被迫“打工”的“火燎耶”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幕，不耐的嗤声道，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没想到，自诩神秘的御王大人，竟是有那个闲心，陪着我们瞎胡闹。”
“我们”这两个指向性极强的字眼一出，“黎灰”的眼底乍然闪过一道冷茫：“火燎耶，你以为在这场实验里，你很重要么？你的存在甚至加快了失败的速度。”
这番话就差没有明着说他拖了后腿。
“火燎耶”怒极反笑：“哦？既然这样，那不如放我离开！”
一直陷入沉默状态的“霜棘”紧皱着眉，丝丝的疼痛又在影响着她，但这并不能阻碍她继续思考，想着刚刚失败的实验，她看向了“黎灰”：“还不够吗？”
“黎灰”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伸手打开了黑洞出口，与此同时，冷淡的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火燎耶”，驱逐之意颇为明显。
“火燎耶”见状却自顾自的召唤出了长椅，整个人悠哉的躺在了上面，眼中自带着挑衅。
“黎灰”不怒反笑，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两分，下一秒，他牵着“霜棘”的手，径直的消失在了黑洞的出口，出口紧随关闭，只留下了“火燎耶”一人在原地震怒。
“我不需要。”
“霜棘”拒绝了对方提出的休息意见：毁灭随时都可以降临，她没有时间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即便是休息，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可能会变得更好。一切，她心中有数。
“棘，你在担心什么？”
他当然能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或者说，自从她决定随辛灵前往人类世界起，他就已经感觉不对了：她有事，在瞒着他，瞒着所有人。
是什么才能让一个圣级仙子，灵犀阁阁主，如此重视，甚至宛若变了个人。
是因为力量吗？
不，这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目标，所实施的一个手段罢了。
还是因为她五百年的突然虚弱，甚至差点消失的那件事呢？
不，这就更不可能了，现在的棘很强，力量的变异让她比以往还要强势三分。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那就是他们——仙境的禁忌。
可是他不明白，那些仙子已经被驱逐，回来的几率小之又小，趋近于无，为什么棘会无缘无故的想起了他们，还担忧至此。
但他明白，她是不会说的。
见她沉默，“黎灰”便没有再问，而是引着她来到了一张长桌前，倒了两杯如血般瑰丽的红酒，递给了她一杯，回答了她之前的疑惑：“火燎耶的力量的确有用，但还不够。”
“我们最需要的，是与你同源的力量。”
“霜棘”接过了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粉嫩的唇瓣被润红了几分，这一次的回答却不再是抗拒，而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询问：“然后呢？”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她抬步上前，另一只手随之抬起覆上了他的胸口，直至心口，她望着他那张平静的脸轻声一笑：“告诉他我们异想天开的计划吗？”
“再之后，就是剥夺他的力量，仙丹…甚至是生命。”
咔嚓！
玻璃破碎，红酒顺着她的手缓缓流淌在地上，“霜棘”无知无觉的继续收紧手，却被及时的阻止。
“你的表情、言语、状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这一点。”
她微微偏头，凑近，一口咬上了他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像是在发泄什么，眼底暗红一片。
“黎灰”神色不变，将她拥入怀中，无声的安慰着。
“他是我的哥哥。”
“霜棘”松了口，指尖一点一点摩擦着他手腕上的血痕，清冷声音与往常一样：“我将要为了从未见过、虚无缥缈的力量，去伤害他。”
“我的确变了，变成了无法制止的恶。”
她低眸睨着虚空的某一点，像是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虚影，抬手想要去触摸，口中还不忘陈述着一切：“而你，在纵容我的恶，不问缘由。”
“这很可怕。”
口中说着可怕的她眼神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眼底的情绪依旧沉着冷静：“你本应该制止我。”
“黎灰”平静的听着她的倾诉，感觉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那个还没有被污染的雾之仙子。
“霜棘”缓缓起身，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暗沉的银眸泛上了一丝苍蓝，那是她原有的眸色：“灰，与我立下约定吧，在我还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
“黎灰”眼眸骤缩，拉住了她的手臂，他在下意识的抗拒她接下来的话：“不、棘，我不能…别这样…”
“灰。”
“霜棘”抚上了他深邃的脸庞，红色的酒水染上了他冷白的皮肤，平缓的声音在他这里宛若恶魔的低语：“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答应我，好吗？”
“你对我太残忍了，棘。”
“黎灰”闭上了眼，从喉中溢出了他的无奈，他无法面对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最后一丝期翼，这仿佛是在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够救她。
而他，根本无法拒绝。
“霜棘”踮起了脚尖，印上了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轻轻厮磨，心中却堪称任性的想着：利用你这件事，明明…是你真心应许的。
“黎灰”感受着唇上的温凉，内心涌上了压制不住的阴霾：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