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哑巴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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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城市的夜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昏暗的房间里，沈说悠悠转醒，他只觉头痛欲裂，喉咙干痒，口干舌燥。
身体过电后的麻木感已然消失，脚尖传来的隐隐阵痛那么真实，说明他还活着。
初中物理课上，老师说36伏的电压就可能致人死亡，沈说判断不清昏迷前所受的电击有多少伏，但根据小时候误触电门的记忆来看，之前的电击绝对比家用电的220伏要高出很多。
这样都没死，只能说万幸。
沈说靠在沙发上缓了半晌，眼睛已经逐渐适应黑暗，外面城市的光污染透过窗户折射进屋里，为房间内的各种摆设描上了朦胧的轮廓。
身体机能已经渐渐恢复，思维也逐渐清晰，对于社会主义当代大学本科毕业的沈说来说，之前电击的经历让他怀疑所学的物理知识是不是假的。
小球自带电源？空气能导电？
这话说出去，法拉第、爱因斯坦、麦克斯韦、安培、特斯拉、爱迪生……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空气不导电，要不然人类早灭绝了，那又怎么解释小球发射的电弧做抛物线般射向自己呢？
沈说摇摇脑袋，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有时候沈说很有阿q精神，钻牛角尖不是他的性格，反正现在身体无恙，想多了反而把自己绕进去。
肚子咕咕叫着发出抗议，大脑中枢接收到信号，知道本体饿了。
沈说挪下沙发，瘸腿走向冰箱，打开上层冷藏室，拿出前天买的苹果，挑了一个最大的，又转身走向洗手池，开水龙头，洗净，回到沙发上，开吃。
吃到一半，沈说余光瞥见面前小桌上放的一盒泡面和半袋薯片，愣住了。
我为什么在啃苹果？这是沈说脑中的第一念头。
根据平常的习惯，在非饭点时间饿了的情况下，沈说第一时间会找泡面、火腿肠、饼干、面包这类的干粮，水果都是想起来才会买，才会吃的东西，有时买了水果放变质了都不记得吃。
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直接忽视眼前的泡面、薯片，舍近求远的去拿冰箱里的苹果？
是谁在左右的我的思想，控制我的大脑？
沈说心中陡然跳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他被人控制了。
是谁？和之前的电流有关系吗？
应该是有关系的吧，要不然解释不通啊。
想到这，沈说也没有吃苹果的心思了，放下手中的半个苹果，起身走向垃圾桶。
空空如也，垃圾桶内空空如也。
根本没有什么小球，沈说瞬间汗毛乍起，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小球凭空消失了，从小到大，沈说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就是这么坚定的自己，竟然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一时间，沈说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不知在哪个方向，哪个角度，正有一双伺机而动的眼睛注视着他，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九月底，南江的夜已经沁满凉意，沈说的额头却布满汗珠，他就站在垃圾桶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置自己于险地。
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的。
长时间的站立让沈说双脚发麻，右脚的伤势更是拖累，他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就在沈说准备彻底泄气的前一秒，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发出欢快的乐曲。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乐曲逐渐充满整个房间，沈说忽然觉得那股肃杀的气氛消失了，陡然放松下来的心神让沈说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瞬间瘫坐在地上。
手机铃声又响了一遍，沈说才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摁下接听。
《好运来》是母亲给他手机设置的母子专用铃声。
“喂，妈。”沈说的气息还不稳，只简单的打了招呼。
“儿子，给你打了好几遍电话了，怎么现在才接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
“哦，可能是加班把手机调静音了。”沈说说着开启扬声器，把通话界面最小化，打开拨号栏，的确看见有三个来自母亲的未接，还有一个父亲的未接和一个不知名的号码未接3次。
做母亲的永远是最心疼孩子的，听到沈说说加班，电话那头的话语瞬间就软了下去。
“工作辛苦吗？一个人在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晚饭吃了吗？吃的什么？”母亲关切的问道。
沈说看了看啃了一半的苹果，感受着来自母亲的关怀，心里酸酸的，“吃了，我很好，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沈说怕母亲再继续问他生活上的问题，赶忙转移了话题。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来自母亲的反问，“你看你，十天半个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不关心我和你爸，还不允许我们关心关心你啊。”
听着母亲嗔怪的话语，沈说知道她的话里是有些抱怨的，家里就自己一个独生子，父母操劳了一辈子，为了谁？还不是希望身边有儿子的关怀和陪伴。
本能的，沈说想到上周中秋节，母亲打电话来问他回不回去过节，他当时刚入职第三家公司，虽有三天假期，但也不想来回折腾，就说公司安排加班，只放一天假，就没有回去。
现在想想，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歉疚。
沈说一直在沉默，其实他是在反思，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声响。
“不说你了，打电话就是问你，马上要国庆了，你回不回来？”母亲在那头说道，“你二伯家的小斌子结婚，准备找你当伴郎，问你有没有时间。”
“斌哥都要结婚了？真快啊，他是哪天正期？”沈说调整好情绪问道。
“就十一当天，所以提前问你下，如果你能来得及，三十号晚上就得回来。”
沈说看了看自己的包扎严实的右脚，计算着时间，离国庆节还有一周，这段时间也不用考虑上班的事，就在家静养，应该能赶上。
“好，我提前买票，三十号晚上就回去。”沈说回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给你二伯答复。”母亲说，“你那边有西装吧，到时穿的精神些。”
“有的有的，妈您放心，不会丢老沈家脸的。”
“都工作的人了，还没个正行。”母亲在电话那头笑骂，“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平时在吃穿用度方面要节约，但也不能亏待自己，知道吗。”
“嗯，我会的。”沈说闷闷的应着。
通话结束，沈说失神的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他终究没和母亲说实话，其实自己过的并不好，接二连三的丢工作，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到两千块，脚受伤了不敢去医院，点外卖只敢点最便宜的……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沈说深知报喜不报忧的道理，他不愿母亲担心，自己二十三岁的人了，已经从大学的象牙塔走向光怪陆离的社会，就应该做好被社会毒打的准备。
抱怨没有用，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无能。
一番通话，让沈说意识到自己还有为人子的责任，不管那未知的电流来自何处，有没有控制他的思想，他都要搞清楚，不然说不定哪天彻底沦为傀儡，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指不定还要干出一些丧尽天良的事。
时间已是晚上十点，沈说已经感受不到那如芒的注视，小球依然不知所踪。
沈说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他开始内视自身，渐渐进入冥想状态。
人一旦陷入空灵，就会察觉出一些之前察觉不出的细节，沈说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他隐约发现自己脑海深处有一些东西。
说是一些东西也不准确，好些是一些信息，一些之前不存在的信息。
沈说再次放缓呼吸，渐渐地，他不再能感受到身体的麻木和脚部的疼痛，也不再能感受到身边的任何事物，那些存在于脑海中的信息越来越清晰。
是两行字。
一片虚无之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混沌的，在这片无形无质的地方，很突兀的出现两行字。
很玄幻，也很诡异。
渐渐地近了，沈说已经能看清两行字的内容。
第一句：寻宝系统已和宿主完成融合。
啥？沈说是懵的。
系统？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我也配？这是沈说的唯一想法。
第二句：系统激活中…
这句话很好理解，系统激活中后面的三个小点在不停闪烁，就像网页在加载。
沈说盯着那三个小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在不停闪烁。
这是，网络信号不稳定？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沈说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他开始试图和系统进行沟通。
“你好。”
没有反应。
“hello。”
没有反应。
“空你七哇。”
没有反应。
“安宁哈赛呦。”
依然没有反应。
沈说没办法了，其他语言打招呼的方式他不会。
沈说的目光再次回到第一句话上，宿主，应该说的就是他自己，寻宝系统，字面意思就是可以找宝贝的系统。
但是要怎么找呢？你倒是给我一个坐标或者一个道具啊！
哦，系统还在激活，可能功能还不完善。
但，它是怎么控制我去拿苹果吃的？
苹果算是宝贝吗？
诸多的疑问萦绕在沈说的心头，他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说了，沈说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如果这事普通寻常也就算了，但明显不是，任谁的脑子里被不知名的事物留下解不开的信息，都不能够泰然处之，沈说也不例外。
于是，沈说开始有些抓狂了。
虽然标榜自己是新时代好青年，但沈说也是会骂人的，各种常规的、非常规的、经典的国骂脱口而出，对象无不是脑中那个劳什子寻宝系统。
沈说想，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星，自己骂了这么久，它总该给点反应吧。
想不到，反应是给了，而且来的异常突然和猛烈，大脑深处突然异常放电，电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沈说猛地抽搐起来，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闪过。
这个系统是个哑巴，但它不是聋子。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