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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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豹房。
刘瑾还没到家，就被朱厚照派人叫到了豹房。小桂子看屠滽安全出了城，觉得事情闹得太大了，连忙追到了豹房，把刘瑾走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朱厚照和刘瑾做了汇报。
“哈哈……”
听了小桂子的汇报，朱厚照笑得前仰后合，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刘瑾啊刘瑾，你居然跑到那帮忠臣文官群里去凑热闹去了，笑死我了！哈哈……”
刘瑾一脸尴尬，他没想到自己好心给屠滽送行，却送出笑话来了。
“皇上，奴才不是凑热闹，是去给屠大人送行去了！”
朱厚照撇撇嘴明显不信：“得了吧，你那叫送行吗？逼着屠滽收你这奸臣的银子，这比你挖屠滽家祖坟还让他难受。更何况，你把银子扔在地上，逼着屠滽弯腰捡银子，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刘瑾叫屈道：“奴才冤枉啊，那银子分明是屠滽自己打掉在地上的，而且奴才只是说让他收了银子才能出城，并没有要让他弯腰屈服的意思。”
朱厚照摆了摆手说道：“我相信你没有用啊，关键是别人怎么想，百官怎么想的？你这次闹大了啊，不仅是屠滽，在场的百官也被你逼迫折腰，估计这个消息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吧！”
刘瑾都快哭了：“皇上，奴才觉得屠大人为国操劳了一辈子了，功劳甚大，送上银两真的只是为了让屠大人安心养老，没有任何意图，可是谁想到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朱厚照翻了个白眼道：“拉倒吧，你这沽名钓誉的行为太明显了，傻子都能看出来，屠滽的乌纱帽就是你给撸下来的，屠滽要能收你的银子才怪呢！”
拿掉屠滽，刘瑾也是逼不得已，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惩治屠滽，那么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跟自己作对，再有几个人跟着起哄，估计刘瑾当场就被那些文官打死在金銮殿也不是没有可能。
文官当着皇帝的面殴打奸臣致死，这种事在大明朝不在少数。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要不您帮我出面解释一下吧！这样下去，那帮忠臣文官们会恨死奴才的。”刘瑾哀求道。
听刘瑾想要让自己替他求情，朱厚照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可拉倒吧！那帮文官烦死人了，他们经常抓住朕的小辫子喋喋不休。朕要是帮你说好话，他们绝对会连朕一块骂的。朕可不想惹火上身！”
朱厚照接着说道：“不过你也没必要解释，比这更过分的事，你刘瑾又不是没做过。”
“朕记得前年的时候，你召集百官，罚跪金水桥，当众宣读奸党名单，所跪之官员数百人，跪了足足两个时辰，不比今日弯腰捡银子羞辱程度严重多了？”
“这个……”刘瑾冷汗都下来了，之前的太监刘瑾，党同伐异，迫害忠良，跟太监刘瑾比起来，今日北京城南门发生的事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皇上息怒，奴才知错了，以前做的确实过分了，所以奴才才会想给屠大人送行，想办法弥补一下以前的过失，没成想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了。”
朱厚照脸色有些阴沉，对刘瑾问道：“刘瑾，你是不是打算与文官们修复关系，向文官集团靠拢？”
刘瑾一惊，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朱厚照是不喜欢文官集团的。
朱厚照年幼继位，正值年少贪玩的年纪，免不了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但朱厚照做的那些事情，也只是所有同龄男孩应该做的。
比如单骑出宫，不带随从；在宫内乱转；去北海划船；喜欢打猎；乱吃零食。
你听听，这些事情放在一个正常十五六岁的孩子身上，再平常不过了。可惜朱厚照是个皇帝，身为皇帝，做这些事情就是“不务正业”。
所以弹劾朱厚照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写奏折的，自然是以内阁为首的文官集团。而且由于大明太祖朱元璋有祖训，对于文官集团必须要尊重，所以朱厚照对他们恨之入骨。
这也是八虎之所以能上位的直接原因。
此时朱厚照突然问自己是不是想要向文官集团靠拢，明显是因为自己给屠滽送行，导致朱厚照对自己起了戒心。
刘瑾连忙解释道：“老奴不敢，我给屠滽送行，完全是替皇上慰问一下致仕的朝中元老。文官集团是惹人厌，但毕竟他们一心为大明，操劳一生了。”
“但老奴了解到，屠大人一生清廉，为官数十载，家中仍然清贫如洗。此去回乡数千里，一路舟车劳顿，花费不菲，所以奴才送去100两银子，以作路上盘缠。”
朱厚照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警告刘瑾道：“你这样做很好，不过朕提醒你，虽然你想跟文官们搞好关系，但你可千万别跟他们一样，真的变成了忠臣。”
“如果你学他们天天在朕耳朵边唠叨，让朕端正言行什么的，朕不介意送你去看守皇陵，陪伴先皇！”
刘瑾心中一阵无语，朱厚照这话说的，这不是逼着自己当奸臣吗？这也太荒唐了，皇帝逼着自己的臣子当奸臣，简直太奇葩了。
人家苏乞儿是奉旨乞讨，韦小宝是奉旨泡妞，自己可好，奉旨当奸臣。
逼良臣收钱，奉圣旨为奸，这么虎的事情，自己居然一天干了两件，也是没谁了。这下可好，自己头上奸臣的帽子更加稳当了。
但刘瑾哪敢说不，只得应承下来：“皇上放心，奴才是您的死忠粉，绝不跟那些文官们同流合污！”
听到刘瑾表示不会脱粉，朱厚照这才放下心来，他示意刘瑾坐到跟前，问道：“对了，屠滽走了，督察院左都御史位子空下来了，你打算让谁掌管督察院啊？”
刘瑾楞了一下，心说人事上的事是吏部的职责，你问我干嘛？难不成是朱厚照又在试探自己？
自古以来，越权乃是为人臣之大忌，如果引起皇帝的猜疑，那就离被砍头不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