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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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陈昊皱起眉头，一脚将劈过来的砍刀踢落，再是一脚，就将这贼匪给踢飞出去。
他出手之间，倒是没用什么全力，仅仅只是将对方提伤罢了。
那贼匪在半空之中翻滚的时候大惊，只觉得其命休矣，但是跌落在地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未被踢死，仅仅只是受了些伤，一时半会站不起来罢了。
他脸上没有喜色，只是略带焦急的冲周围人喊道：“弟兄们小心！对方有强援！”
这贼匪的一嗓子，在混乱的战场上并不算什么，但也把附近七八个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那七八个贼匪顺着指向的目标，看向从山丘那边走过来的赤身少年，连忙挥起手里的兵器，呈一种联合的战阵向对方杀去。
嘭——
对于这群后天武者，陈昊兴趣缺缺，只是路过的时候反手一拳。
他看似只出了一拳，但半空之中却出现十几道红色拳影，这些拳影裹挟着真气，在其周围形成了一条厚实的猩红山脉的虚影。
这猩红山脉的虚影，就像是一条护城河般，将冲过来的贼匪们给全数击飞出去，他们手里的兵器被直接真成数段。
“啊！”
一时间，痛嚎声不绝于耳。
这群人比刚才那个贼匪伤的重一些，他们跌落在地上的时候，不是手断了，就是腿断了，有几个甚至直接痛昏过去。
陈昊附近区域的贼匪，基本被他一扫而空，虽然这些人都没有性命之虞，但全数失去了行动能力。
赤着上身的少年，一路走过来，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一开始处于边缘地带，还没引起贼匪头领的注意，现在陈昊都已经接近核心区域了，立马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没听过郑氏有使拳法的高手啊？！”
“点子扎手！诸位兄弟，都往我这边靠拢！”
一个身穿黑甲的贼匪头领，将与之交手的郑观给打飞出去。
然后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步步逼近的陈昊，连忙冲着周围的下属比划着手势。
除了这黑甲头领以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色劲装的胡须男人，他对旁边的黑甲人使了个颜色：“兄长先莫动手，我去与之交涉交涉。”
对方年纪轻轻，但是展露出来的武功，却不在他们二人之下，这必定是有名师教导，可能就出身于附近几个郡的名门大派。
至于对方穿着褴褛，长发脏乱，那都被其忽略了。这年头的武者，特别是一些少年天才，行事怪异，荒诞不羁的着实不少。
这胡须男子往陈昊的方向走了过去，并在距离对方七八米的位置站定，然后微微躬身作揖：“在下是沙帮的六统领，吴裕能，不知这位少侠师出何门？”
“在下云州落山门的五代弟子，陈昊。”
陈昊自报家门，倒是没有什么遮掩的地方。
他乃是名门正道出身，面对这一群匪帮，有什么好遮掩自家师门的？
“可是那有着‘一剑天落，一剑山崩’之美誉的落山门？”
中年胡须男子听闻，表情也不由得一震。
落山门虽然比不上那些武道圣地，那也是有着武道大宗师坐镇的一流门派。而那镇山绝学的天落剑法，在这云州境内，倒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是。”
陈昊提起自己的师门，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
“落山门远在州府，我们这清沙郡的帮派，应该没有与少侠和贵师门结仇怨吧？”
中年胡须男子问道。
他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是哪几个不开眼的下属，得罪了这位出身名门的少侠？
“自然不曾有过仇怨，我与你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陈昊摇了摇头。
若是结过仇怨，他刚才出手就不会这么克制了。
“既然无仇无怨，那么少侠何故出手伤我弟兄？”
听到这话语之后，吴裕能皱起了眉头。
“......你们一群贼匪，半路劫人家商队，下杀手谋财害命。我只是出来阻拦，匡扶正义，有何不对？”
陈昊听罢，反而笑了起来。
这群贼匪，劫掠别人就可以，被阻拦就仿佛是他的不是了。
“我等也是奉了帮主的命令，没有办法的事情。”吴裕能摇了摇头，作揖道：“刀剑无眼，我等无意与少侠为敌，还请你速速远离此地才好。”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陈昊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你也算是承认你们的劫掠行为了，那我想要出手阻止，又有何妨？你们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多有得罪了。”
吴裕能摇头叹息了一声，然后目光发狠，猛地往旁边闪身而过。
在他的背后，一条螺旋形状的齿轮，在半空之中划过一条黑线，猛地穿过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直接激射向了陈昊所在的位置。
唰唰——
破空声接连传来，不只是这一道黑色齿轮，连周围地底的泥土翻涌，然后破出数道黑色齿轮，其所形成的黑线，宛若一座牢笼般，将陈昊的上下左右全数封死。
见状，吴裕能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这可是上边赐予的独门暗器，不但裹挟剧毒，还带有极高的穿透力。
即使是先天武师，勉强抵挡下来，也只会在身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凹痕，这凹痕会直接隔着皮肉，破坏武者的内脏。
之前的郑刻镖师，虽然一口刀法出神入化，凶猛无比，但也依然被这暗器所伤，五脏六腑尽碎而死。
虽这少年拳法惊人，但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抵挡住这种暗器。
然而，正当吴裕能认为对方死定了的时候，却猛地瞳孔放大，看到那数条黑线，仅仅只是穿过少年的身体。
但却没有丝毫血液飞溅，也没有什么碰撞声音响起。
大约过了数秒之后，那少年被洞穿的身体，才逐渐虚化，变成了一道影子。
“这......这是什么鬼魅般的身法？！”
吴裕能正想有所反应，却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瞬间失去意识，昏厥在了地上。
陈昊收回拳头，看着被击飞出去的中年男子，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然后，他看着远处的黑甲统领，还有一位躲藏在暗中的先天武师，猛地又是身形一闪，地面上不断地出现一道又一道的通红影子。
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身法，黑甲统领大惊失色：“各位弟兄，小心！”
嘭——
他话语才落下的瞬间，只觉得双手一阵剧痛，然后又是腹部挨了一下，当场就被打晕了过去。
其周围的诸多后天贼匪，也被全数掀飞了出去，虽然没有死，但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人还被陈昊废了丹田，一身武功尽付东流水。
至于潜伏在泥土之中的刺客，也被陈昊直接拎了出来，然后直接废掉了其使用暗器的双手。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除了商队镖师们还站着以外，就只剩下了陈昊了，在他的周围，尽数都是倒地痛嚎的贼匪。
“哈哈，你们作恶多端，也有今日？还我弟兄们的命来！”
不远处的郑观捂着腹部，手里握着刀，跌跌撞撞的走到几个昏迷的贼匪旁边，他将刀举起，准备了解这堆恶徒的性命，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啪——
一颗石子从远处飞来，将他手中握着的刀给震飞了出去。
郑观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石子打过来的方向，表情变得十分茫然：“这位少侠，你是要......？”
对方明明出手帮他们清理了这帮贼匪，但又在这种时刻，阻止了他收割贼匪的性命。
在这一刻，连他都有些搞不懂，这个少侠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你等既然安全了，就不要再多造杀戮了。”
陈昊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枚疗伤丹药，直接递了过来。
郑观没有去接丹药，只是一脸震惊的望着这个赤身少年：“......少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们都是恶徒，刚才杀了我诸多兄弟，我那死去的哥哥还有那些弟兄们，难道就白白被这群人杀害吗？”
“他们杀了你们的人，你们也杀了他们的人。这群人虽是盗匪，但也是人族。”陈昊摇头轻叹：“现在天下都岌岌可危，妖魔随时可能吞灭人族。同为人族，你们已经止战了，又何苦再分个生死出来呢？”
“我已经废了他们的武功，或是断了他们的手脚，之前的造成的杀孽，已经得到了苦果。”
“你又何苦再复仇不休呢？你现在杀他们，之后他们背后的人，又会重新报复回来。这样一来，你杀他，他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纯澈，丝毫不见伪装。
“我......你......”
这左一句仁义，右一句道德，还夹杂着天下的重量，让不善言辞的郑观，瞬间懵在了原地。
对方说的话，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处处都存在问题。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郑观一时间又反驳不出。
他只能憋着通红的脸，瞪大着铜铃般的眸子：“少侠，你就不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就算你不杀他，他们以后也会报复你的。”
“他们报复我多少次，我都接了。”陈昊笑了笑，一脸真诚：“我不愿咱们人族内部，多造杀戮。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也就罢了，若是在能力范围内，我自然会去做这件事。”
之前在铁皮船上，危机四伏，就连他也救不了人，那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但现在这件事，他可以处理。
这下郑观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那些害死他弟兄们的贼人，目光通红，但又碍于少侠的阻拦，一时间竟是僵在了原地。
见到这边气氛不对，旁边一个年长的镖师，拖着带血的右腿走了过来，他先对陈昊躬身行礼：“我们郑氏镖局，谢过少侠的救命之恩了。”
然后他又连忙对着旁边的郑观说道：“观哥儿，是这位少侠以一人之力，镇压了这群贼匪，他有权决定如何处置这群人。”
老镖师的话语里，有两层意思。
一是对方救了镖师和商队，有着救命之恩，怎么样也不能在此刻翻脸。
二是对方一人之力，就能镇压实力比他们这方还强的沙匪，这位少侠，根本就不是镖局所能得罪的。
这一句话，让郑观嘴唇嗫喏了几下，然后还是认命般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将内心的情绪平复下来，冲着陈昊躬身行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这位恩公贵姓？”
“我姓陈，单名一个昊字。”
陈昊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郑观是个知恩图报的粗人，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按照对方的意思，放过了这群失去行动能力的贼匪。
他挽着陈昊的手，与之亲切攀谈起来。
两人交谈之间，郑观等镖师们，知晓了这位是来自落山门的少侠，此次下山，特去安阳郡处理师门公事的。不想却路遇匪徒，船只沉没，只能独自在上岸在野外行进。
而陈昊也在交谈当中，得知对方是来自清沙郡的郑氏镖局，押送的是李家商行的货物，而这群沙匪帮的人，不知为何盯上了他们的车队，竟然在半路之中设伏。
“陈恩公，我们也是去安阳郡押送货物的，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们一道前去？”
郑观收敛了诸多弟兄的尸骨，找了个山头，直接将诸多尸骸就地掩埋，并且砍了附近的几株树木，削成木牌插在一个个的土包上边。简单处理完后事之后，他将陈昊也一同拉上，并且知会了一声李家大小姐。
这位李家大小姐，着实是一位温婉可人的女子，她看上去有些狼狈，似乎受了惊吓，一双扑闪的睫毛，还带着一些泪花，她看到陈昊，直接行了个跪拜之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刚才情况危急，她都想放弃这具躯壳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半路上杀出一个正道少侠。
陈昊连忙将对方从地上扶了起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寻常之事，姑娘不必行此大礼！”
娇弱的李家大小姐被对方扶起来，在接触对方的瞬间，柔弱的眸子当中，闪过几分疑惑的色泽：‘宗师之意？甚至即将蜕变成大宗师？’
她的心中，着实有些惊讶了。
毕竟在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竟然能遇到一位土着之中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