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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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峥嵘点点头：“我明白的。”

“但是麒灵，信仰不是三纲五常的约束，是发自本心的呐喊。”

张麒灵抿了下嘴，问他：“我们留下，可以照应、保护同志。”

蒋峥嵘知道他的意思，当下脱离组织，保全他们自身事小，而可以借身份之便，保护受到恐怖打击的同志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但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理想吗？

蒋峥嵘站起身来，走到禁闭室的一面高墙前，背对着张麒灵。

这面墙上，有一张彩色的全国军事地图。

蒋峥嵘覆着镣铐的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着两指，在那地图上慢慢滑动着。

“我们的国家幅员如此辽阔，嘉峪关山海关玉门关……这样多险要的关隘，纵横的沟壑，怎么就挡不住清兵南下的铁蹄，列强入侵的炮火……麒灵，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说到这里，蒋峥嵘放下手，回过头去看张麒灵。

张麒灵也已经站起身来。

他走向蒋峥嵘，并在他身边站立。

他们的目光都一齐投向那幅地图。

张麒灵回答他：“国家积弱已久。”

“积弱的原因呢？”

张麒灵想了想，回答：“封建分裂，官僚贪腐为体制内因，国际野蛮霸权为外因。”

蒋峥嵘点点头，有些欣喜：“我就知道，我们想的都一样。”

“麒灵，我认为，仅仅只靠老天爷给机会，存侥幸心理，是逃避不了问题的。”

“校长的那一套，培养忠君之士的大军阀思想，已经落伍了，所以虽然局势紧张，我仍然相信李寿昌先生所预言过的，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蒋峥嵘说着，牵起了张麒灵的手，紧紧地与他十指相扣。

“如果我说，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坚决要走向组织，你会帮我吗？”

蒋峥嵘看向张麒灵，深邃的眼瞳中有一往情深，也有期待的光焰。

张麒灵与他对视着，感觉自己几乎要在这个眼神中永久沉溺。

可是就在片刻之后，张麒灵还是抽回了手——！

蒋峥嵘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眼神也黯淡了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心开始钝钝地痛起来。

张麒灵今天来看他，是想要说服他向校长先低头示好，躲过这一劫。

而他又何尝不想说服张麒灵，让他放下那“知遇之恩”的枷锁，放弃对那个已经背叛革命的“党国”的幻想。

可是看来，他失败了，他在张麒灵面前，又一次一败涂地。

张麒灵没有再说话，只是手落在蒋峥嵘的肩膀上，拍了拍，似乎是安慰，也似乎是告别。

他清俊的眸子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蒋峥嵘知道，有些事是爱情不能左右的。

所以当组织的同志潜入禁闭室，来救他离开时，蒋峥嵘从张麒灵坐过的位置站起身，将手里那枚，张麒灵没有带走的，自己的帽徽，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我不会放弃的。”蒋峥嵘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不会放弃争取张麒灵到自己身边来，只是从今以后，不再是用爱情的挽留，而是用思想上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