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初经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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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无一喃喃的道。
因这突如其来的的一切，任天玄看着那一脸茫然的儿子，温和的道：“为父取的是那人中之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天地虽不仁，但是却有其正，即是天之正。孩儿你可明白了。”
听着爹爹问话，无一似有所悟的喃喃道：“正不是善......爹爹是说，天地虽然无那仁慈之心，但却是绝对公平，绝无害人之意。而人之正，是指不论善恶，人人的心中都会有一杆秤。就如那平日里辱骂我与青梅的那些孩子，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自己也是清楚这么做是不对的。”
无一说到这里时，一旁的青梅似也深有感触，也不禁会意的点了点头。
“世间之人在后天，不论染上多少善恶，但始终在内心都会有一股正，正可降恶，亦不愚善。”任天玄看到儿子有所明悟，接着又道，“譬如，杀一人，而可救一城。那被杀之人却是生性善良，从未作恶。那此人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说到这里，任天玄目光炯炯的看向无一，没待他回答便又道：“如若那世俗，认为杀之是大善，不杀却是大恶。一身敢为天下正，为父认为，若人之正，是不杀。因杀之，只是成就了一城之私，这才是人性的真恶......”
说到这里，任天玄突然停了下来，心中暗自摇头。
“有些心急了，这些对他们还是太早了些。罢了......”
缓缓坐下，任天玄接着道：“你们二人年纪尚幼，不急理解这世间之事，以后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任天玄说着又顿了一下，脸色一转，变的严肃无比的道：“今日之所以同你们说了这许多，只因今日要传授你们为父的一身所学。”
此刻的无一听闻，不仅惊喜交加，兴奋的问的道：“爹爹说的可是方才所施展的浩然正气.......爹爹既不是神仙，那就是那当世的大侠了。”
听着儿子还很稚嫩的心智，任天玄不仅莞尔，微笑道：“无一，爹爹也不是什么大侠。这世间有着许许多多的奇人神技，大侠二字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世间江湖的称谓。以后你行走天下，自然就会知晓很多。”
说罢任天玄又变的严肃起来，正色道：“今日传授给你们的，乃是耗费了为父十年的心血，所参悟出的人道。”
说罢，任天玄从怀里掏出了一卷东西递到无一面前。无一小心翼翼的接过，只觉手感绵软。仔细打量之下，原来是一卷裁切整齐的兽皮卷。
无一正要打开，只听的父亲道：“无一，先不忙观瞧，今日之后你和青梅就一起修炼，心法大义之前为父已然说与你们听了，今后慢慢的参悟。记住......不论什么学问都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明了的。”
听的父亲说完，无一心中有些愧疚，才知父亲一直闭门不出，那是在参悟学问。如今把心血就这么的传给了自己。想到此处，他拉着青梅就一同跪了下来。
“爹爹......孩儿一定会努力的修炼.......”无一的话语竟是有些哽咽。从小长大，这还是父亲第一次真正的教导自己，心中有一股暖流轻轻的萦绕着。
一直以来，心中其实对父亲有些责怪，总觉的父亲不是很关心自己。父亲总是一副郁郁模样，只有每日出来吃饭时才与自己说上几句。其余时光，好似任凭自己自生自灭。
那一旁的青梅也早已是双眼朦胧，眼含泪花。此时楚楚的说道：
“青梅多谢爹爹！”
眼前的这个中年书生，不但收养了自己，使得自己有了一个无比温暖的家，今日更是传授了那神奇之法，完全没把自己当做那外来之人。
任天玄看着两小如此模样，心中也不禁感慨良多。起身扶起了二人拥入怀中，喟然长叹道：“这些年来，是爹爹亏欠了你们！”
对无一来说，这个年夜是非同寻常的。自己不但年满十岁，最重要的是，今日才知父亲竟然不是一个平凡之人，还传授了自己修炼之法。
今夜的父亲出奇的和蔼，与自己和青梅讲了许多。直到四更天，三人才分别回屋休息。这一切让无一觉得，仿佛置身那春日一般。
回到了自己房中，无一竟无一丝睡意。拨弄了几下油灯，屋里变的更加明亮了几分。
无一取出父亲给的兽皮卷，小心翼翼的打开，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去。在他的心中，这兽皮卷重要万分，这可是父亲传授给自己的，不管怎样，都要修炼好。什么时候能够像爹爹一样的厉害，爹爹肯定会非常的高兴的。
无一向打开的皮卷凝神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个大字：“人初经”略一思索后，无一继续向下看去，几句大气磅礴的话语顿时震撼着他的内心，只见上面写道：“宇之浩瀚，人之渺小，虽脆如蝼蚁，然心之阔，包罗万象，无愧天地......”
心潮起伏中，不知不觉的已到了破晓时分，无一揉了揉发红的双眼，直到此刻，他也只是略感些许疲倦。要不是还要上山去找羊爷爷，他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依法修行。
今日父亲所传授的“人初经”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自己一时半刻也只能看个大概。更让无一奇怪的是，这“人初经”并未有具体的修炼之法。绝大部分都是写着父亲对于人生的感悟；还有就是对人之七情六欲及善恶的分辨。然后就是，从这种种的人性迹象中，去寻找那芸芸众生的人初之力。
另外这兽皮卷里还简单的提到了一些世间的修炼层次，这让无一的内心豁然一亮，好似打开了一道大门，对这个尘世又有了新的认识。
话说，距那春节又过去了一段光阴。这一日，那天地间惟余莽莽，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下，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就如刀子一般。
就在此时，在距离九水村那数千里之外的一片密林中，正有一人在那厚厚的积雪中艰难的行走着。随着一阵踩踏积雪与枯枝的闷响声，那人来到了密林的边缘。
只见那人停下脚步，举目望着远处一片模糊的城池轮廓，喃喃低语道：“终于到了！”
他缩了缩脖子，伸手裹紧了背后已经极为破损的披风，打起精神，向着那远处的城池继续走去。
原来此人竟是那剑客阿丑，本来以他的一身修为，全速之下，几日便可到达这青龙城，如今却是走了两月有余。此刻，阿丑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细细望去，那裹在身上的披风，赫然有着点点已经干透的腥红，他竟是负了伤。
想到那日，阿丑心中不仅心有余悸。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心中暗呼侥幸，要不是自己修为尚可，今日也许就见不到王爷了。
青龙城是大汉王朝东方的主城，下辖有数个郡城。整个区域囊括了整个青木州。远远望去，只见这青龙城规模雄伟宏大，方圆竟有几十里许。那高达数丈的城墙蜿蜒的盘附在一座极其庞大的山丘之上，仿佛就像一条卧伏的巨龙。
阿丑临近城门，守门的侍卫看到他手持长剑，身上还有点点血迹，不仅将他拦下。此时的阿丑苦笑不已，平日里自己都是高来高去，哪曾想到今日却也要走上一趟这城门，而且还不得而进。
见阿丑形貌可疑，这时一队虎背熊腰的士兵已经围了过来，他们个个身披铁甲，腰挎军刀，显得甚是威武。旁边的一些行人好奇之下，也停住了脚步向着这边望来。
“来者何人！”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大汉警惕的看着阿丑，突然大喝一声。
阿丑轻咳一声，不但没有生气，心中还甚是欣慰。自己虽然五年没在城中，但看到这些守城的侍卫们还如从前一样严谨不怠，可见王爷治下还是如此的谨慎。
阿丑随手从腰间摘下一块腰牌，丢给了那个军官。只见那军官接过腰牌细细打量之下，忽然面色大变。下一刻急忙单膝跪下，躬身道：“属下袁彪，见过大统领。”
旁边的那些侍卫看到队长如此，不仅也全部单膝跪下，同时躬身道：“属下见过大统领。”
阿丑看到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微微的皱了皱眉，抬手道：“各位快快起来。”众侍卫见状，齐声道谢后，站起身来。
环顾一圈后，阿丑看向那个队长，说道：“袁队长，我有要事要速速拜见王爷，请尽快与我备一匹马来。”
那队长听罢，双手抱拳，又躬身道：“大统领，天宇殿下早有交代，命我等在此等候。城内早已备好马车，请大统领随我来，我等护送统领回王府。”
听那侍卫如此说，阿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双眼微眯道：“袁队长，天宇殿下怎知我归来！”
只听那袁彪道：“大统领，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只是在半月前收到天宇殿下的口谕，让我等在此等候。”
阿丑听罢，双眼微眯，朗声说道：“天宇殿下如此体恤我等军伍，我等也一定要精忠报国，效犬马之劳，誓死扞卫我青龙城。”
“是！我等谨遵大统领令。”众人齐声应和一声。
阿丑心中急切，再不多言，随着那侍卫队长来到城门内上了马车，那侍卫队长带了数人分立左右，一行人向着王府疾驰而去。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阿丑眉头紧皱，他的脸色也渐渐的变的阴沉。随着几次颠簸，阿丑眉头皱的更紧，伸手摸向自己腹部那早已结痂的伤口。那外伤虽早已愈合，内伤却是非常严重。
隐隐作痛下，不仅又想起当日被偷袭的一幕。那偷袭之人趁着自己落地休息时突然发难，竟似早已埋伏在此。当时那人突然一刀刺出，角度甚是诡异刁钻，在自己大意不察之下，竟是被一刀刺入丹田，直到如今，一身的真炁都无法凝聚。要不是当时凭着一身强悍的修为，瞬间出剑斩断那偷袭之人一条手臂，那人在惊慌之下不及他想才落荒而去，要不然自己早已是一命呜呼了！
“怎么会那么巧！天宇殿下.....”阿丑心中一暗，一种不好的预兆浓浓袭来。
正当他沉思之际，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大统领，王府到了。”这时那袁彪粗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阿丑一手轻抚着腹部，一手拿着宝剑起身走出车外。那侍卫队长袁彪看他身形微微摇晃站立不稳，便伸手搀扶阿丑下的车来。
“有劳袁队长了！”阿丑歉意的向着那袁彪抱拳道。
那袁彪心中疑惑，不仅问道：“大统领这身伤......”
没待那袁彪问完，阿丑无奈的一笑，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多问，那袁彪见状便识相的不再多言。
此时的阿丑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头顶。几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青王府”
望着熟悉的匾额，阿丑心中感慨：“王爷，阿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