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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下次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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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休开着车,一言不发。

韶谌见迟休沉默,也不起话头。

返回小区。

迟休停下车,却迟迟没解安全带。

韶谌安静瞥她。

“刚才,让你见笑了。”迟休敛颚,似是叹了口气,“抱歉。”

韶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两人上楼。

电梯里,迟休抑制不住思绪,连韶谌什么时候出了电梯也没注意。

等站到家门口,迟休才发现车钥匙和药袋还在她手里。

又转头下楼。

敲响房门,迟休等了一会儿,韶谌终于开门。

“怎么?”

“你药还在我这儿。”

“哦。”韶谌扬眉,接过药袋,“忘了。”

“……”

仿佛生病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一样。

迟休盯他片刻。

“还有事儿?”韶谌精神恢复许多,也有余力继续犯贱,“还是移不开眼了?”

“……”

迟休垂睫:“没,药你记得吃,饭后吃,不然伤胃。”

“昂。”

韶谌扬了扬头,侧回身准备关门。

迟休缓步离开。

“迟休。”

迟休应声回头,韶谌又站在门口,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忽。

“谢谢。”

迟休淡淡颔首:“不用。”

随后上楼。

韶谌目送她离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迟休回家倒床,突然不想去工作室。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位香的脸,愈发烦躁。

以她为起点,诱发位香的虚荣心。

迟休也不清楚位香以此虚荣到底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毕竟看位香也不是差钱的人。

或许是位香真的有怜悯她的心,又或许是迟宽为接近她而想方设法。

但无论哪种目的。

迟休都不想与他们有半分瓜葛。

浑浑噩噩地,迟休简单收拾好自己,仍然出门上班。

-

韶谌坐在吧台前,盯着手里的酒杯发呆。

来人在身旁落座。

“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韶谌眼角扫了一眼段以纯,嗤笑一声。

“就那样。”

“没了?”

“什么?”

段以纯接过酒杯,望着韶谌弯唇:“我还以为我赌输了。”

韶谌轻哼,又抿了一口酒。

“跟郑连依谈挺好?”

“如你所愿。”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愿望。”

段以纯晃了晃酒杯,笑得温柔。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感谢你,不然我也不能再遇见她。”

“最好是感谢。”

段以纯瞥向韶谌的侧脸:“也真心祝你,得偿所愿。”

韶谌默默喝酒,没应他。

“不过今天找我有事吗?”

“有。”韶谌放下杯子,偏头看段以纯,“挺重要一事儿,没你不行。”

段以纯扬眉:“哦?”

“走。”韶谌拿起手机,“出去说,这儿太吵了。”

“行。”

段以纯刚起身,两个衣着火辣的女人靠近。

其中一人笑盈盈望着段以纯:“帅哥,可以请你喝酒吗?”

段以纯微笑:“抱歉,我有女朋友。”

另一女人直接奔韶谌而来。

“帅哥,刚才在那边注意你很久了。”女人眼神暧昧,“聊聊?”

被挡住去路,韶谌烦躁皱眉,不想搭理她。

“有主。”韶谌懒懒出声,“让让。”

随即绕过女人大步离开。

段以纯皮笑肉不笑,冲两人微微点头,也跟上去。

“什么忙?”

“吉他再借我玩玩。”

……

周末。

迟休难得扫了辆车骑回来,在小区外停下,拿上刚买的一大堆东西悠悠往家走。

晃到楼下,又一辆货车停在台阶外,工人们正抬着家具慢慢往车上搬。

迟休这次驻足观望了一会儿,确定不是韶谌的东西,心底莫名踏实。

楼里又走出一波人,后面跟着方姨,看到迟休满脸笑意地迎上去。

“小迟啊,买菜回来啦?”

迟休点头,又看向货车。

“您要搬家吗?”

“对啊!”方姨摆摆手,笑得合不拢嘴,“我丫头啊,接我到她给我买的房子里去住,那地儿老宽敞了!”

“嗯,您女儿很孝顺。”

“可不是嘛!”方姨拍拍迟休的肩膀,“我丫头是独生女,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现在啊,终于也有我享福的时候了!”

迟休抿唇颔首。

两人闲扯几句后道别,迟休提着东西往楼上走。

独自站在电梯里,她不自觉晃了神。

因为是独生女,因为孝顺,因为出色,所以在方姨眼里,她的女儿便是她值得向世界炫耀的骄傲。

反观自己。

无论成绩多么优秀,在程家人眼里似乎都是应该的,也不会对她的所作所为作出赞许。

看着轿壁上自己的身影,迟休倏忽垂下头。

她好像。

从来不是谁的骄傲。

回到家,迟休看了看时间,做晚饭的话还过早。

搬上画板,她在阳台支起画架,打算画会儿画打发时间。

余晖被楼群掩映,红霞漾开烟云。

迟休安静挥笔,将一抹浅蓝与落日暖光交融。

耳畔蝉鸣聒噪,莺燕鸣啭。

还有。

吉他声?

迟休凝神,熟悉的旋律渐渐清晰。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节奏被刻意放缓,在夕阳的映衬下化为独特的浪漫。

迟休停下笔,细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曲调。

少年的青涩明朗褪去,低沉与稳重取而代之,温柔着,像是要把歌声揉进黄昏。

迟休伏在窗沿,楼下的吉他声仍缓,似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

“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

时间放慢,迟休抬眼眺望远方。

记忆里定格的他。

仿佛成了到死都不愿忘记的存在。

夜色浸入傍晚,迟休见天色已暗,起身进屋。

没多久,韶谌发来消息。

韶谌:喂

韶谌: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迟休:……

迟休:没有

韶谌:怎么样?

迟休:不好听

韶谌:……

半晌,韶谌直接发来一条语音。

迟休淡定点开。

“下次收费。”

“……”

无语扔开手机。

-

“你乐什么呢?”雨声晓把奶茶放到盛叶桌前,看到盛叶脸上过分精彩的表情不明所以。

“乐呵?”盛叶瘪嘴,“就一狗血八卦有什么可乐的。”

“什么情况?”

盛叶指指手机:“你看这个,一富婆包养小白脸,怀了孕,富婆把孩子生下来养在家里,原配知道了要离婚,结果两人合伙把富婆原配赶走,小白脸上位……”

迟休正喝茶,闻声呛了一口。

“怎么了?”雨声晓看向迟休,“太烫了就晾晾再喝。”

“嗯。”

迟休继续喝茶,思绪却逐渐放空。

心底的疑点似乎有了答案。

按理说,迟宽和位香现在能住进别墅,收入应该也不低,可迟宽见到她便开口要钱,而位香也想尽办法跟她套近乎。

莫名地,迟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暂时不确定。

她也不想主动去找位香确定想法,以免对方过于热情而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迟宽失踪的那些年,迟休除了知道他犯过罪,对他的其余经历一无所知。

反正两人目前还没对她造成什么过分影响,她向来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走一步算一步。

回神,迟休又开始忙碌。

下午,三人前往城东产业孵化园区。

“迟休姐,你要开公司了吗?”

迟休抿唇:“不是,见一个朋友。”

三人进入园区,跟随迟休,走进楼群的其中一栋。

底楼大厅敞亮而宽阔,来往的人不算多,迟休打了个电话,随即招呼两人在长椅上落座。

“这次不是壁画了?”盛叶疑惑。

迟休低睫,指尖在平板上滑动。

“有人请我们为他即将上市的新品做包装设计。”

“包装设计?!”盛叶讶异,“会不会有点太牛逼了?”

“他还在努力让自己的公司在市场扎根,所以这次的设计权当出于人道主义,不算什么。”

“这样啊……”

许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迟休抬头推了推眼镜,起身。

来者是和迟休年龄相仿的男人,灰色西装衬得身段笔挺,但似乎因为着急过来,发丝略微凌乱。

迟休弯唇:“许久未见。”

林峣白伸手:“别来无恙。”

“介绍一下,这是林总。”迟休转头示意二人。

盛叶忙打招呼,雨声晓盯他须臾,也开口回应。

“不用,叫我本名就好。”林峣白笑笑,“我叫林峣白。”

“咱们去楼上谈吧,这儿不太方便。”

迟休点头。

三人走进电梯,还没到楼层便自动开了门。

林峣白忽然想起什么,抱歉地笑道:“实在抱歉,忘了有一层楼在翻修,咱们去楼梯那边走一层吧?”

三人跟着林峣白走出电梯往楼道缓步,迟休和林峣白正说谈,倏忽感觉被一道目光盯上。

迟休余光瞥了瞥两侧,没多在意,继续前进。

“咱们有多久没见了?”

迟休思索片刻:“三年?”

林峣白失笑:“那还确实挺久的,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你帮过我,现在轮到我帮你。”

林峣白挑眉,上扬的眼角染上打量的意味。

“所以,那位呢?”

迟休抿了抿唇,不语。

“好吧~”林峣白耸肩,“枉我跑半个隅桐了。”

迟休看他:“谢谢。”

“不用。”

三人走进办公室。

林峣白拿起激光笔,打开投影:“好,现在请允许我为各位讲解本团队即将推出的产品……”

几分钟过去,盛叶靠近迟休悄声道:“想法很好,但品牌太小众的话,能深入人心吗……”

迟休侧过脸,示意她噤声。

又过了几分钟。

林峣白转身:“好的,我讲述清楚了吗?”

迟休停下指间转动的笔尖,敲敲纸面。

“以学生为主要应用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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