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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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不等苏荛反应，他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的手。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眼见木已成舟，自己被燕云舟和步荆楼二人“挟持”，以她的能耐也不能立刻飞身上台救下姬离。
她只能期待神迹的发生。
卫衍也因为他们异常的反应变得十分的谨慎，他再次踱步来到姬离的身边，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一番。
如果说初见时，姬离还算给他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那现在孱弱如薄纸般的他，则给卫衍一种更加异样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姬离不应命绝于此。
但他的脑中却迸发出了一道堪称魔鬼的叫嚣声，它不断地催促着他出剑。
卫衍的眼神蓦然变得空洞起来，他听从了心中的想法，将青岚剑高高举起，剑锋点在了姬离心口窝的位置。
姬离的状态并不好，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将自己最最薄弱的部位毫无遮挡的展现在卫衍的眼前。
唯有眼中不断流转的清明证明着他还活着。
“来吧。”姬离气息微弱的说道，“愿赌服输……”
“好一个愿赌服输。”卫衍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莫名的有些可笑。
明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的是姬离。但事到临头，他怎么反而比自己还要坦然。
就好像真正失败的是他一般。
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妒忌：“你不害怕？”
姬离摇了摇头：“不怕。”
“你所谓的朋友，未来的同门和恩师。他们不出意料的全部放弃了你。”卫衍见他不为所动，再次往他的伤处上加诸了重量：“包括苏荛，他们榨干了你最后那一点价值后，一个一个的离你而去……”
他淡淡的瞥了卫衍一眼，言简意赅的打断道：“你会不懂的。”
说完他尚有一丝知觉的手掌，下意识的捂在了脖颈的如意上。
这一刻，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尽是坦然。
卫衍顺着他的动作，也注意到了那条如意坠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卫衍在如意坠中感知到了一股并不属于姬离的气息。
想起刚才姬离的嘲讽，卫衍心中无处可去的火气，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
只见青岚剑一转，剑锋滑向了姬离的脖颈处。
卫衍的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开心：“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姬离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原本泰然自若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警惕。
“我一直以为真正的击败一个人，只有生死可以定夺。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卫衍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毫不费力的方法，那就是亲手毁掉他所珍视之物。”
卫衍话里的意思和手上的动作再明显不过了。
他不给姬离任何反应的时间，青岚剑已经快速的划断了那根细绳，如意坠失去了束缚从姬离的脖颈处滑了下来。
“不……”姬离慌乱的向身下摸去。
卫衍脸上的得意更加的肆意明显。
就在姬离马上要摸到如意坠的瞬间。
卫衍尖酸的嘲讽道：“想不到一颗小小的如意坠，就会让你变成这样。”
姬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愤恨的抬头问道：“你要如何？”
“我原以为你真的天资卓越，但是现在看来，我怎么这觉得功劳倒要算在这条如意坠身上呢？”卫衍歪过头冲着步荆楼说道，“我说步前辈，你之前一直觉得姬离身上的灵力非同寻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条坠子影响到了你？毕竟这可是苏荛的灵力凝结而成，让你因此分神也不是并无可能。”
说完他的目光又往对面的苏荛瞟去，嘴角勾起了一道阴险的笑容。
眼神里似乎写着：
我找到了。
步荆楼没有理会他的质疑和挑衅。
苏荛则暂时松了一口气。
原本要刺在姬离身上的第三剑，被他临时改意的刺在了如意坠上。
她在心中暗自庆幸：
想不到如意坠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也算是阴差阳错的救了姬离一命。
卫衍见对面的二人并不答话，他顿感无聊的收回了目光，低头发现姬离正小心翼翼的拾起了坠子。
他心烦的踢了上去，将它踢出了一段距离。
姬离的瞳孔猛然收紧。
他拖着残躯一点一点的往坠子的方向挪去。
他挪动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卫衍毫不避讳的踩在了血迹上，亦步亦趋的跟在姬离了身后，最后又慢慢地来到他的面前站定。
姬离的这几番动作，已经耗费他仅存的一口力气。
他的瞳仁再次在清明和涣散之间挣扎。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努力的够向了近在咫尺的坠子。
如意坠在滚落的过程中沾了一些尘土，原本的光彩也被敛了起来。
他的嘴角再次流出了鲜血。
他似乎被血泡呛了一口，开始伏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咳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面八方相继传来了唏嘘声、议论声。
在这么多嘈杂的声音内，唯有一个人的抽泣声格外的刺耳。
他第一时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找寻苏荛的身影了。
他的唇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甚是凄凉的笑：“姐姐……”
“也该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了。”卫衍说完就踩爆了那颗如意坠。
姬离眼见坠子在他的脚下被碾了几个来回，最后发出了一道微弱的破碎声。
那道声音到了他的耳中却变得异常的尖厉。
他嘶声裂肺的喊道：“不！”
卫衍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这不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姬离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他死死的盯着卫衍的脚下，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全部化作了嘶哑的呜咽声。
卫衍忽然坏心眼的将脚抬了起来。
姬离的神情一滞，瞳孔陡然变大。
只见由苏荛的灵力凝集而成的坠子和尘土混成了一团。
恰巧此时刮来了一阵风。
如意坠最后的痕迹也被带走了，姬离呆呆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