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快找人给凯尼报信,说王政的秘密有泄漏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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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草丛中忽然传来异响，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手中的匕首划过完美的半弧直直冲着他们的后背而来。
完全是一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架势。
廖沙轻盈避过，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反剪在身后。
他这才看清，那只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子，个子比他们还矮。
虽然刚才是凶神恶煞一样出来，可是眼睛里却是泪水。
完全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可是偏偏这样的小孩却拿起了刀对准了他们。
男孩咬着牙想要挣脱，廖沙不自觉地收紧手上的力道。
男孩的手腕终于松开，匕首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你是谁？跟这个墓碑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廖沙问，但是小男孩就是不说话，死死地抿着嘴。
“廖沙，他身上似乎还带着什么东西。”
三笠眼尖心细，看见了男孩怀里的包裹。
“不许动我的东西！你们这些坏蛋！”
不顾男孩的抗议，三笠把男孩怀里的包裹掏了出来。
那是一本小书，里面还夹着纸张。
打开一看，纸张上面分明画着热气球的草图，旁边的小字写着乘坐热气球的注意事项，还有制作热气球的各种数据。
廖沙眼前倒是一亮，难得能在这种臭水沟一般的地方看见如此好学的孩子。
对热气球感兴趣，这孩子，莫非是向往外面的世界？
“你，想去墙外么？”
面前少年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轻快，跟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太匹配。
“哼，反正你们是王政派来杀我的吧？那么多一项罪名，少一项，都没什么关系吧？”
“反正，墙内墙外，也都是一样的。”
说着，伽利略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他只是过来祭拜下收养过自己的老爷爷，顺便告别。
他还是想到墙外去，无论那是个怎样的世界。
反正，没有比他现在待的地方更加残酷黑暗的了。
如果没有老爷爷，他只能在这里苟且偷生，也许会早早死去。
是老爷爷教会了他防身的技术。虽然他很笨，只学了个皮毛，但也足以让他防身。
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他本该毫无指望地死去。
只是，舍不得头顶上，偶尔漏下的那光。
也舍不得，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禁书中，那些外面世界的画面。
柔软的沙子，碧绿的青草，花香鸟语，那是个他一出生就从未接触过的，天堂。
就算只是一瞬间，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他也知足了。
即使可能还没出去，就被巨人吃掉，他也愿意。
只是为了，向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投向渴望的一瞥。
是他运气不好，明明王政已经停止了对老爷爷一族的杀戮很多年了，可是今日却又有这些莫名强大的人出现，让他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大概，他就要抱着没有完成的梦想，就这样死在这个破败的墓地里吧？
真不甘心啊。
“不对哦，我们是阿克曼族的，跟这位老前辈一个姓。”
廖沙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匕首，松开了钳制住伽利略的手，
“你不想说我也能理解，毕竟关乎性命嘛，人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不过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么？”
“看年龄，他似乎活到40多岁就死了。”
“我调查出来的其他已经死亡的阿克曼族人，也是遭遇意外死亡的多，没有善终的。”
廖沙看见面前少年的表情出现了松动，便从三笠手里接过书，塞到他怀里，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也有头绪，可以跟我们说说么？”
“刚才的墓是你扫的吧？”
“放心，我们不会害你，只是过来调查一些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伽利略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证明你们说的话是真的？”
廖沙摊了摊手，
“如果我们真是过来杀阿克曼以及有关的人的话，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这么久吧？”
“你刚才的刀法，也不像是阿克曼族的。那么烂，不然也不会被我们一招制服。”
“说起来，阿克曼族只要觉醒后，就会格外强大，拥有不输给任何人的武力，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对吧？”
伽利略咬牙，
“要是我不说呢？”
就像是老爷爷说过的那样，有些秘密，就应该被深埋在地下。
而且他在老爷爷临终前发过誓的，不再去调查追杀阿克曼族的那伙人，忘记一切，努力在这里存活下去。
更何况，这贸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他该怎么信任？
“那就没办法了。凭借你持有的这本禁书，我可以把你交给宪兵团。”
“你也知道吧？对外面的世界抱有兴趣是一种禁忌。”
“更何况，我看你这图做得还挺用心的，是反复调试后得出的数据吧？”
“信任我们，还是宁愿去蹲大牢，你自己选吧。”
“现在，说出你的名字。”
伽利略咬咬牙，的确，现在的他，根本没得选。
如果在这里被杀死，那他答应老爷爷的，就全都作废了。
“伽利略。”
廖沙还想问，一边的三笠却拉了拉他的衣角，
“廖沙，有人从墓园门口进来了。”
廖沙一把拎住伽利略，
“我们走，不要被发现了。”
如果斧头帮的人真的发疯，要为小弟出头而找到这里的话，那他们还可能带累了这个小孩。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和三笠的行踪会被发现，但还是谨慎为上。
廖沙把伽利略拉在身边，三笠在后面掩护。
这样如果那人忽然发起攻击，他们也能护住伽利略。
三人从那人身边经过，三笠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头发是火红色，一身得体的红礼服，跟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时，那个女人也看了她一眼，眸色微动。
三笠连忙垂下头，下意识地拎起围巾的一角，把自己的脸包在里面。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女人的眼神异常有穿透力。
她立刻后悔了，也许自己不该跟她对视的。
明明廖沙也跟她说过。
三人走出了那女人的视线后，廖沙拍了拍伽利略的头，
“小鬼，想不到你还挺听话的。”
“想不想到地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有趣哦。”
伽利略立刻涨红了脸，被道破自己的梦想让他十分不安，
“那种事情怎么办得到！我们这样的人又没有地面上的居住权！”
“玛利亚墙没被打破之前就已经很难了，现在更是门槛高得惊人！”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反正你们问完问题就走了不是么？”
“想让我说实话，也不用说这么大的谎来骗我！”
再怎么装，伽利略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
他本能地感受到，这两人对他似乎没什么恶意。
只是刚才的玩笑，开得太大了。
他早就知道，自由是可以明码标价的，而且往往十分昂贵。
廖沙看着他大吵大闹，等他发泄完情绪，淡淡地说，
“可以哦，只要你对我有用的话。”
这下伽利略愣住了，
“哎？”
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小孩子作为无法供养自己的柔弱存在，往往连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伽利略见惯了别人的冷脸，猝不及防地被如此认真对待，着实没反应过来。
“你在数字方面很精通吧？也很喜欢研究技术。如果是热气球之外的东西的话，你也会很乐意研究吧？”
“毕竟，在这个墙内世界，人类对飞行器的想象，大概也只有热气球了。”
“说出真相，答应帮我，不，帮人类研究飞行器，我就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当然，并不是现在，毕竟以我这种普通人的身份，只能靠在讨伐巨人中立下战功了。”
连一边的三笠都吃了一惊，
“廖沙，你在开玩笑么？”
“讨伐数目达到35头，才有申请地面居住权的资格，你真的要给他么？”
三笠看了伽利略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在廖沙眼里这么重要。
伽利略却是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难道……你们是调查兵团的人么？”
廖沙纠正了他，
“确切说，我们是训练兵团的，很快就毕业了。”
伽利略的眼前似乎飘过那两抹蓝白色的羽毛，那是自由之翼，是人类的希望。
可伽利略还是攥紧了拳头，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再说了，调查兵团每次出去，都要死三成的人，这点就连我这个小孩都知道。”
“你怎么保证，你能活着回来？”
“再说了，能讨伐几十头巨人的，也就是利威尔班那群人吧？”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再说了，把这么大的战果都给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有伽利略自己明白，自己是在拼命给自己相信这些人的理由。
哪怕听起来天方夜谭不切实际，可是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救命稻草。
那是，所谓的希望啊。
廖沙看了他一眼，
“我说得很清楚了，伽利略。”
“选择吧，是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拒绝。”
“虽说我也是阿克曼族的，但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就能从壁外安全返回。”
“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我刚刚改主意了，不管你怎么选，我们都不会去揭发你的，放心吧。”
“以大欺小，实在是很没有趣味的事情。”
伽利略愣了愣。
这两个人，跟他认知里接触过的，完全不一样。
从来没人告诉他，他还有得选。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真的要放弃么？
也许，这是他此生唯一能出去的机会了。
伽利略轻呼出一口气，看向廖沙，
“好，我选择相信你们。”
“不过，我要回家后再说。”
三笠注意到，伽利略的身体居然在颤抖。
好像是在惧怕什么不可见的东西一样。
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马车停在墓园门口，红发女人走了出来。
黑衣黑裤的保镖站立得挺拔，
“丽姬小姐，狼哥要您过去，立刻马上。”
丽姬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只看见地上跪着两个小混混，一胖一瘦。
作为二把手的女人，丽姬对这种场面也见怪不怪了。
左不过是，小弟犯错误了，过来跟老大汇报情况，接受惩罚。
狼哥长得五大三粗，鹰钩鼻子让他看起来很是凶恶，粗重的眉毛下射出两道光线，
“狼哥，我来了。”
丽姬的声音娇滴滴的。
狼哥揉了揉眉间，
“嗯。”
“发生什么事了？”
丽姬跪在狼哥脚边，乖巧捶腿。
“你们俩先出去。”
狼哥挥挥手。
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狼哥才说，
“今天有两个新人到我们地盘了，看见刚才那瘦子没有？就是被新人欺负了，所以过来告状。”
“我看着也没多严重啊？”
那瘦子脸上连伤口都没有一个，只是肩膀好像受伤了。
“对方很有分寸，点到为止。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人不争气，我觉得也活该他们挨打。”
“在我面前装孙子，实际上背过来大概又在欺负人。”
狼哥叹了口气。
“我正发愁这个呢。这俩人先去找了大哥，还跟大哥说那两个人其中有个是美人，漂亮得很，大哥就相信了，把这事交给我做。”
“大概又要白忙活了。那两个人一身黑斗篷，放在人群中，一下子大概就找不到人了。”
丽姬停住了手，莫名地想到了在墓园里见过的那个眼睛很亮的少女。
而且看样子，似乎也是新来的。
她想了想，让人把那两个人叫过来，问，
“你们仔细想想，对方身上有什么可以分辨的特征没有？”
“比如特殊的穿戴之类的。”
少女躲避她目光的时候，似乎戴着一条红围巾。
当然，也许是她看错了，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瘦子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什么，毕竟他只顾着跟少年挑衅，被打之后更是自顾不暇。
胖子嗫嚅着，说，
“好像……戴了一条围巾。”
丽姬立刻看向狼哥，
“我今天在墓园看到了两个陌生人，应该是他们。”
“其中一个，戴着一条红围巾，他们身边还带着个小孩。”
狼哥皱了皱眉头，
“那女的漂亮么？”
丽姬思忖了下，
“容貌姿色，大概不在我之下。”
然而下一句话，狼哥的脸色立刻微微变了，
“那个小鬼，似乎是以前跟着阿克曼老头子的那个。”
狼哥一把抓住外套套上，厉声说，
“小的们，都跟我走。”
他心里却是慌张的。
真是该死，他怎么把伽利略那个小鬼忘记了？
那小鬼可是王政当年的重点关注对象。
如果不是当年王政忽然收手，就凭那小鬼当时看到的，现在那小鬼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可是，王政不惜任何牺牲，都要保护好的秘密。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为王政做事了。但是如果这件事被凯尼知道了，追究下来，到时候被惩罚的一定是他。
原本他还对那两个不速之客觉得不必追究，现在他恨不得立刻杀之而后快。
王政的秘密一旦被知道了，一定会引起墙内民众骚动，甚至叛乱。
手下被通知后，匆匆忙忙地聚集到了门外。
狼哥开始发号施令，
“快找人给凯尼报信，说王政的秘密有泄漏的风险。”
“伽利略那小鬼的居住地，快给我查出来，带上所有人，务必抓到那两个入侵者。”
“不惜任何代价，知道么？”
“你们俩留下，讯问这两个人，务必让他们回忆起全部的细节。”
廖沙和三笠还不知道此时危险悄然向他们逼近。
他们坐在破破烂烂的桌子旁边，看着那小人在厨房忙活半天，端出来三杯白开水。
伽利略的话语里有些歉意，
“抱歉，我这里没什么茶叶。但是老爷爷说，给客人上茶，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廖沙喝了一口，
“没关系。话说回来，他跟你提到过其他阿克曼族人的存在么？”
“或者有除了我们之外的阿克曼族人来拜访过他么？”
“你们又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