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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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北洛有些懂了，巫炤这口中的大礼原来是...
“...所以我让你们先别急着往前嘛。鄢陵城里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地方，现在辟邪那边又出了大事。你的力量短时间内应该只能穿过一次空间吧？”
鸤鸠那贱贱的声音还在继续说着。虽然它被北洛束缚着，但没有一丝慌张，就像是吃定了北洛一样。
“巫炤说他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要想清楚。一边是自己的亲族，另一边却是非亲非故的凡人，哦，不，鄢陵城里好像也有你的朋友？”
模仿着巫炤的语气，鸤鸠将选择题抛回给了北洛。
北洛呆在原地，内心无比挣扎。
正如巫炤所说，一边是天鹿城的辟邪同胞，另一边是鄢陵城内的朋友，救同胞朋友死，救朋友同胞死！
“这...巫让传的话我也传完了，你看...是不是该把我给放了？”
鸤鸠小心的讨好着北洛。
回应鸤鸠的是力度不断加大的辟邪灵力，一圈一圈缠绕着鸤鸠。
“喂，这些可都是巫干的！我只不过来说了两句话——别别别！这个是我的分身！又杀不死的，不要白费力气啊——”
北洛合上了拳头，鸤鸠在辟邪灵力作用下直接被捏爆，化为了一团灰烬。
做完了这一切，北洛看了看手心里的辟邪王信物。
看着信物，北洛的耳边响起了玄戈临终前对他说的那句话：“弟弟，我把天鹿城交给你了。”
重生娱乐非常心机的在此刻给出了两个选择，而且是有时间限制，必须二选一。
援救天鹿城or援救鄢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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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我两边都想救！”
屈成洋握住鼠标的手都有汗水冒出，人最怕的就是做出选择。
这无比艰难的选择也同时难倒了所有游玩游戏的观众们，一时间弹幕议论纷纷。
“我觉得应该可以先去救天鹿城，再带领辟邪回来支援鄢陵。”
“你傻呀？那贺冲可不管你这么多，隔一段时间杀几个，你鄢陵的百姓等得了多久？再说，天鹿城那边可是巫炤，北洛去了都不一定救得了，还不如先救鄢陵。”
“肯定先救鄢陵啊，他现在都已经在鄢陵了，肯定优先处理啊。”
“可人族跟他非亲非故，北洛可是辟邪的王啊，所有辟邪族人都等着自己的王奋起反抗。”
“我也想去天鹿城，可是天鹿城好歹还有一战之力，鄢陵全是普通人族，那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那楼上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天鹿城破了，魔会更多，天鹿城那里可是有与人界相连的巨大通道啊。现如今魔还是靠梦境入侵，一旦通过辟邪通道，后果不堪设想。”
“电车难题是吧。”
.......
“辟邪，你实在是太慢了！第一个人，我要开始了！”
“先选谁呢？...就找个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好了。”
“哭？哭又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废物...只有废物才会任人屠宰!死了也是活该！”
贺冲的声音层层叠叠从远处传来，里面还夹杂着不少人族的哭泣声。
这是在督促着北洛做出最后的选择。
就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屈成洋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援救鄢陵。
正如弹幕所说，天鹿城好歹还有一战之力，可人族是什么都没有了，在魔面前完全是一面倒被屠杀的状况。
咯吱！
北洛用力的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陷入掌心中。
下一瞬，随着屈成洋做出了选择，北洛也朝着鄢陵湖边赶去。
“疼疼疼！这一回伤得太重了，都不知道要吃多少魂魄才能恢复...”
“这位...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雷霆之怒啊。我...要不要先去躲躲?让巫炤自己玩儿吧...”
“不过...他真的要选鄢陵吗？这样的话，巫炤恐怕会更加愤怒。”
原本已经被北洛捏爆了的鸤鸠在一处残破的建筑上又再次凝聚成型，望着北洛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
......
“第二个！辟邪，你都不说点什么吗？要不要求我放过他们？”
贺冲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的扰乱着北洛的思绪。
“求你你会停手？”
做出了选择的北洛异常冷静。
“哈哈哈，当然不会。那样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看你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高高在上的辟邪不也没办法一下子碾死我这个半妖吗?”
贺冲笑得愈发猖狂，能够看到北洛为难，这是让他感到最为高兴的事情。
......
......
在鄢陵的另一处，岑家的府邸处。
岑缨正一个人坐在一处水池边愣神。这段时日，岑缨瘦了不少，在魔入侵鄢陵的时候，岑家成为了唯一一处避难所，这里有阵法庇护，一时半会儿外面那些魔物还攻打不进来。
“小缨子。”
岑老爷子来到了岑缨的身旁，找了块石头随意就坐了下来。
“爷爷...？”
岑缨抬起头，看着慈祥的爷爷有些疑惑。
“是不是觉得很累？”
岑老爷子语气平常关心道。
“...我不怕累，我只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做的...灵石已经快用完了，大概连三天都撑不到。我不敢告诉别人，因为说出来只是让他们更加着急害怕...”
岑缨摇摇头，她很坚强。
“这不是比武，也不是交战，人对上魔族，再强壮的身体也没有多大作用...根本无法可想。”
她清楚的知道目前鄢陵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哪怕是岑家有着阵法庇护，也撑不了多久。岑缨很怕，很惶恐，她似乎看到了魔族攻破阵法的那一刻，尸横遍野，哪怕是她也会被魔物撕碎。
“小缨子啊，爷爷有些后悔，要是当初把你像寻常女娃儿那样养大，你现在或许就不用这么累，也不用背这么沉的担子了。”
岑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岑缨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爷爷说的不对。”
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岑缨摇头。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其他许多的女孩儿都幸运太多了。读书识字，习武强身，外出游历...从小到大，您都告诉我，女孩儿也没有哪里比男孩儿差的。”
“就算有人找你告状，说我丢了岑家的脸，你都会把他们骂回去。既然男的女的都一样，我能出力就该出力，哪有什么儿女之别。”
岑缨抬起头对上了岑老爷子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所见所学。”
“小缨子...”
岑老爷子哑然，却又欣慰的笑了，
“你是个好孩子，比爷爷想得还要好，是我看低你了。”
被阵法笼罩住的岑府还有些许光线散落在地，那翠绿的树木随风飘荡，带来一股清香。
“其实...我也只是个胆小鬼，就想着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说不定再坚持一天外面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说不定转眼之间北洛他们就会从天而降...他和云无月那么厉害，一定会想办法的...”
“到头来我还是指望着别人...”
岑缨的眼神里有着光芒和希冀，但转瞬间又被失落所覆盖。她有些埋怨起自己平时的贪玩习性，为什么不好好学艺练武，倘若自己当初能够多学一些，今日的鄢陵她又能够多救几个人。
可她不能。
别说反抗，就连自保都难，只能龟缩在这个被阵法庇护的岑府中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唉，小缨子...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别对自己太苛刻——”
岑老爷子试图安慰，却又不知从何提起，只剩一声轻叹。
咻！咻！咻！
不远处，红色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岑府的上空炸开。
这是岑缨留给大家的警示烟火，一旦有魔物入侵，就立刻点燃。
“岑小姐，那些怪物...怪物又来了！！”
不远处，一道连滚带爬的身影来到了岑缨的面前，指了指不远处，神色惊恐。
岑缨站起身来，那一刻往日的活泼幼稚已经尽数消散。
在岑缨的身上，只看到了一丝决然。
伸出手想擦拭眼角的泪水，但脸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泪水？
只剩下了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