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肩上加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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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员捧着一摞手机回来,选出古新宇选好的放在柜台上说:“先生,您选的都在这里,咱们一起试用一下吧。”

“好!”古新宇逐一打开包装,和营业员,陶新建一起试了通话质量等, 边试营业员边把试好的重新放入包装,放进印有手机厂家标志的手袋。

全部试好后,营业员又让古新宇选厂商赠送的小礼物。古新宇选了他认为几部手机主人应该喜欢的物件,又向营业员要了纸笔,写上每个主人的名字,对应着放进纸袋。自己那部则让梓桐选,梓桐高兴地选了一个毛绒绒的小熊猫挂件。

都完事了,古新宇接过营业员开具的保修卡,他是想起打算明天去汪秀梅那儿,就给她也买了一部。他对汪秀梅一直是心存愧疚的。想到他为了自己离了家,抛下了稳定的工作,到这里找了个临时的工作,心里就惴惴地不舒服。本来那天答应她过两天就去看她,可这些天事情多,没能如约。“明天说什么也不能再耽误了。”

陶新建看了看一堆手机笑着说:“哥，你的妹妹真多,真有福气。”

古新宇抱起梓桐笑笑说:“福不福气不说,是我的妹妹,弟弟, 我就不能看他们受委屈，有危险就要冲到前面。”

陶新建搂了他一下说:“弟弟已经体会到了。”

古新宇看了看他说:“弟弟,你长大了,还是军官,今天就不给你买什么了,等你结婚,哥哥送你份大礼。”

陶新建哈哈笑着说:“好,到时候我肯定收下。”

古新宇又问:“弟弟,有女朋友吗?”

陶新建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是有还是没有。”

古新宇抬眼看了看他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不清楚啊!”

陶新建有些迷茫地说:“部队有个女孩子对我非常好,也有所表达。可人家家里级别太高,我没敢接下。”

“切。”古新宇一扬手,”挺大个个子,那么大个男子汉,这么点儿自信都没有。比如我,世世代代农民出身,二叔、舅舅,多么大的干部,怎么了,我还不照样和他们成了亲人,谈笑风生。人最危险的不是来自外界,是来自内心,自卑是人最大的敌人,会使人失去所有应该得到的东西,也包括感情。只要心里无私,心胸坦荡,用自己努力去创造事业和未来,级别高低与我何干。只要用真心去相处,去爱,级别又算个什么东西?”

陶新建蹙眉想了半天,一下舒了眉:“对呀,我们处的是感情,不是级别。只要我的成就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级别与我何干。好!好!小宇哥,我苦思一年的问题,你的一句与我何干就解了。”他兴奋地说,“你呀!你呀!为什么不早一年碰到你。”

古新宇哈哈大笑:“想明白了就赶紧行动,别到嘴的肥肉让猫叨去了。”

“对,行动!”陶新建笑着掏出手机,拨出号码,片刻笑着说:“琪琪,我下午的飞机,五点到,能去机场接我吗?…好…好…下午见!”

古新宇哈哈地笑:“这就对了吗!这才是我古新宇的弟弟。军人吗,就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来犯之敌。这么点儿个小阵地还在话下？下飞机来个大大的拥抱,保管你的琪琪心酥得掉渣儿。”

陶新建哈哈笑着一把他和梓桐一起抱住问:“就像这样?”

梓桐喊着:“新建哥,快放开,我也要酥了。”

古新宇等陶新建放开手,哈哈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小丫头,你还没到酥的时候，走,哥哥给你买衣服去。”

这家服装商场比服装城的楼层还高,进进出出的人和服装城的穿着打扮也不一样,显然高贵得多。他觉得给梓桐买衣服是不能 去服装城的,便告诉陶新建带着去他经常买衣服的地方。

进了门,古新宇放下梓桐,见电动浮梯上方有各层服装品种的介绍。陶新建问古新宇都买什么衣服,古新宇说先买衣服再买鞋。陶新建便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去了三楼。

这里的服装样式和价格让古新宇知道了什么是品牌,了解到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档次有如此大的区别。也意识到自己的见识还是很少,想溶入这座城市还要经过学习和磨炼。他虽然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能否进入到经常到这里的行列,可今天他要豁出去大买一场先过过瘾。

梓桐自己选了一套精美的品牌衣服,标价五百八十八。古新宇根据以往的经验,问营业员能便宜多少,营业员笑笑说这里的服装不打折。陶新建趴到他耳边说:“小宇哥,这里不讲价。”古新宇脸红了一下,再看营业员的笑,就有讥笑的味道了。

成人的服装在四楼,古新宇先给自己从里到外根据陶新建的建议和自己可以接受的价格换了一套。然后根据关美玉、古新华、关美玲和汪秀梅的身高和体型特征,又综合了商场进出女孩子的穿着和价位,都买得齐全。他对几个女孩子的一切都了然于胸,并没费多大的心思。

最后去鞋帽专区给几个人买了鞋，又给梓桐买了双好有又舒适的皮鞋。算了算,今天一下子花了一万三四了,便笑笑对陶新建说:“弟弟,咱得回家了。”

陶新建问:“钱不够了。”

古新宇摆摆手:“不买了,这么一会儿花了我家半拉大砖房了。”

陶新建笑笑,说:“那走吧!”伸手大包小包的服装袋拎了起来。

十点多，三个人回到了陶青春的家,陶青青已经来了，见女儿换了一套精美的服 装和亮丽的皮鞋，开心地笑：“乖女儿真漂亮，来妈妈看看。”

梓桐没换拖鞋跑便过去,搂着妈妈的脖子,亲昵地说:“小宇哥给我买的。”又拿出那个小熊猫,“还有这个呢。”

阿青青笑着说：“我知道是小宇哥给你买的，太漂亮了。”她和女儿一样,古新宇这种贴心的温暖和亲切感远远超过这些东西价值的本身。她想和古新宇客气一下,却又觉得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已失去了客气的必要,也没有实质的价值和意义。

兰婧过来转着梓桐打量了一番,笑着说:“真漂亮。”又对陶青青说:“看看梓桐,有这个哥哥这么疼着,她高兴的样儿。”

陶青青给女儿正了正衣领,说:“小宇惯着她呢,来回走不是背着就是抱着。”

陶新建过来说:“姑姑,我也是今天没带钱,什么也没给梓桐买。”

“买什么买。”陶青青说,“哪次回来你不给他买东西。”又见古新宇也换了一身合身的衣服,笑笑说:“早就该打扮打扮了。”

古新宇伸起手臂转了个圈问:“好看吗?”

陶青青点点头:“好看,更显出了男子汉气质。”

“拉倒吧!”他回身搂过陶新建说,“要有弟弟这一米八的个头就好了,可我才一米七。”

陶青春从书房出来,正好听到他的话,笑着说:“不矮,够用了。你的能量远超过你的身高。”

古新宇调皮地问:“舅舅，我是原子弹吗?”逗得一屋子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刚进来的保姆小红都笑出了眼泪。

门轻轻响了两下,小红去开了门,见是周兴国,叫了声:“叔叔。”闪身让进来,拿了双拖鞋放在地上。

古新宇过去打招呼:“二叔,你也来了。”周兴国笑笑点头。陶新建过来叫了声姑夫,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周兴国进来坐到陶青春身边,点点头说:“哥,办完了。”

陶青春叫古新宇进来,把个袋子递给他说:“你看一下。”

古新宇打开袋子,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见是一本《机动车登记证》和一本《机动车行驶证》,还有自己的身份证问:“这是什么?”

陶青春指了指说:“打开看看。”

古新宇打开《机动车登记证》,看了一遍,见车主姓名印着自己的名字,又打开《机动车行驶证》也一样。再看车辆竟然是这两天开的这台进口车，蒙蒙地问:“舅舅,这是?”

陶青春说:“这台车是去年买的,落的是新建的名。我让你二叔落到你名下了，你用着吧。”

古新宇好像被烫了一下,赶紧把证件放到茶几上,说:“太贵了,我不能要。”

陶青春看了看他说:“你先别急,听我说。本来去年我想让新建回地方工作,你舅妈惯孩子,刚有这个打算,就给他买了这台车。可部队领导对他很赏识,跟我电话里谈了一次话,说他在部队很有发展前途。新建呢,也喜欢部队的工作,经过权衡,就决定他留在部队再干几年看看。我和你舅妈单位派车,这台车也就闲置了。听你二叔说,你开的车是你原来厂长的也有年头了,就临时决定把这台车给你用了。”

“可是……”古新宇看着他,“这么贵的车……”

陶青春说:“小宇,我们全家人都看在眼里,你人品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还把我们当亲人,舅舅就跟你说实话实说!没必要瞒你了。就因为这车贵,才把它过在了你名下。现在中央反腐工作抓得很严，对领导干部房产、车产都要进行摸排。这台车也不能留在你弟弟名下。不过,这台车的来路你别有所怀疑。前些年允许领导干部经营企业时,我和别人合伙经营了农资公司。后来政策不允许了,我就退出了。这台车就是退股时存下的钱买的,绝对干净。可是,我们看着官职不小,其实要时时小心。一旦有人盯上这台车,就不好说清了。即便说清了,怀疑的人也大有人在,对我肯定会产生不良影响。趁现在台车没露过面，也没人知道，就让你二叔把它过给了你。”

古新宇不解地问:“那把它卖掉不就解决了吗?”

周兴国解释说:“小宇,卖车是要原车主和新车主一同去交警队办过户手续的。既使过到了别人名下,新建还是原车主,有痕迹的。也不瞒你,趁今天交警队周日不办公,找了交警队自己人,把原始档案都换成了你。\\\

古新宇点点头:“我说舅舅要我身份证干什么呢,原来是办这个。那把车一卖,用新车主的身份证也这么办呗!”

周兴国笑笑:“新车主是你吗?他有你可靠吗?敢和他这么说吗?”

古新宇明白了说:“那行,办就办了吧。车还是舅舅家的,往库里一停就没事了。”

“你快开走吧!”陶青春扬了扬手说,“惹祸的东西,别放我们手里了。”

古新宇皱着眉说:“可这么贵的车,我开着算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怎么回事的。“陶青春说，“小宇，你为我做这么多……”

“舅舅。”古新宇以为他要说把车当做酬谢，便拦住他的话,“我做这些……”

“让我把话说完。”陶青春打断他,“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是我们名符其实的亲人是值得信赖的人。再过段时间，对你们县的工作就要有大的动作，那将是个浩大的工程，也可以说是百年大计，是件好事。但是，任何事都是双刃剑。做好了，皆大次喜。做不好呢？我将是个失败者，无法向上交待。可事情又不能不做。你也说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也是我的追求。往私了说,是我前进的一个坚实的台阶。可问题是下面的人会为咱们考虑?怕就怕他们像你说的那样狼狈为奸、阳奉阴违，弄虚作假，把政策当谋取私利的肥肉。怎么办,就要有人时刻盯着、去监督,去掐死。谁去?一般的人信得着?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适合,也最可靠。跑这些事,不仅需要聪明,正直、无私,果敢,还要很大精力。没有车拿什么跑?跑得过来?还有,现在的人,看人看打扮,看装备。有了好的装备,就有震慑力,他们就不敢为所欲为。所以这台车不能，还要把它派上大用场。要利用它把咱们的蓝图画好,画完,画得光鲜亮丽。明白吗?”

古新宇听明白了，陶青春的意思是让自己完全介入这项工程,并要管好这件事。也听得出这件事做好了,对舅舅的官位有积极作用。做的不好,甚至失败,将是他仕途的障碍。顿觉责任重大。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建议究竟提得对不对了。一旦做不好,自己一个小白人倒无所谓,对舅舅将有极坏的影响,自己岂不成了罪人。还有什么脸,什么资格再见二叔、舅舅这一大家人？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了。

陶青春见他迟迟不语,又问:“小宇,听明白了吗?”

古新宇笑笑:“听明白了。”又挠挠头,“舅舅,我说的那些确实只是些论调，没经过实践，要不再……\\\

陶青春笑笑:“后悔了?想打退堂鼓了?晚了。我已经形成文字上报了。前天已经上会,已经得到很大程度的认可,就等着下文了。”

古新宇又挠挠头:“可是……”

“不要可是了。”陶青春挥挥手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怕这项工程做不好，我会埋怨。这点你放心,永远不存在这个问题。没有你,今年我也要干。是你让我明确了方向。至于干好干坏,和你的提议没任何关系。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你也别想清闲,在一旁看热闹。你必须替我看住,把每一分钱都用在项目上,绝不能有疏漏。”

古新宇又挠头:“舅舅,我一无职,二无权,他们会听我的吗?”

陶青春说：\\\这个你放心，我会给你一把尚方宝剑，让他们号令一出，莫敢不从。当然我不会让你孤军作战,单打独斗,会设一个专职部门。而你要做这个部门的监督者。不让他们有机可乘。至于你自己,以你的为人,是绝不会做鸡鸣狗盗的事的,这点我十分相信。

古新宇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会落在自己身上,可毕竟没实际经验，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遇到些不确定的因素，自己能不能处理好。”

陶青春见他又不说话问:“害怕了?不像你的风格吗?”

古新宇笑着一挺腰身:“不怕,有什么可怕的?自将雄心植深土, 任它狂风左右摇。”

“好!”陶青春大笑,“有豪气,没看错你。”

古新宇想了想说:“那行,这车我就先开一段时间。做得好就继续开,做得不好就卖掉,把钱退给舅舅。”

“以后再说以后的。”陶青春拿出一加油票,“这是油票,还够你用一段时间。车上擦痕你自己找地方处理一下,用不了多少钱,就不给你了。”

古新宇笑笑说:“昨天晚上我就扔修理厂处理过了。”

陶青春点点头说:“那行,吃饭吧!吃完饭你去机场送新建,我们就不去了。”

从机场回来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古新宇和梓桐进了门,见柳欣然和关美玉在房厅看电视,便打招呼:“欣然来了。”

“上午就来了。”柳欣然过来,牵住梓桐的手:“梓桐来了。”帮她接过书包。

梓桐美美地说:“新宇哥哥带我玩几一天了,还领我去了商场了呢。”

“是吗?”关美玉过来,边帮她换鞋边问古新宇,“去商场了,不睡觉了。”

古新宇笑笑说:“给你们买东西去了。”并扬了扬手中的几个袋子。

关美玉看了一眼,领着梓桐进了屋。柳欣然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边向里走边撑开看了看说:“玉姐,小宇哥好像给你买了衣服,还有手机呢。”

古新宇跟进来,找到关美玉的袋子,递给她说:“这袋是你的。那两个袋子是美玲和新华的。”

关美玉接过去,拉着柳欣然进了卧室。不一会儿,穿着新衣服出来, 整个人更显得漂亮了几分。柳欣然跟在后面,羡慕地说:“小宇哥,真舍得给玉姐花钱啊,全是牌子。”

关美玉拿着几张信誉卡,有些心疼钱了,皱着眉说:“咋花这么多钱买衣服。”

“穿吧!”古新宇笑笑说,“这我还没敢挑贵的呢。”

“就是。”柳欣然说,“有人给买还心疼,我还没这福气呢。”

古新宇看了她一眼,想起她的身世,心一酸,不敢再看她,拿出美美玉的那部水粉色手机,打开包装,拿出手机,先打了自己的号,铃声响起,掏出自己手机，把来电号码存进电话本，把手机递给关美玉说：“让欣然教你怎么用。”

关美玉接过手机,打开剩下的两个袋子看了看,见里面衣服、鞋、手机都有,和自己的颜色虽不同,应该是一样的价格问:“怎么一下子花这么多钱?”

梓桐拉她一下,伸臂转了个圈,笑着说:“美玉姐姐,我的也是新宇哥哥买的,漂亮吗?”

关美玉打量一下,笑着说:“漂亮,漂亮。”梓桐拍着手笑。

关美玉又看看那两袋子东西,回头看了古新宇一眼。古新宇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东西,似乎带着些责怪,心中生出一丝的不舒服。看了一眼柳欣然,不好多问说:“花就花了吧。我去睡觉了,你和欣然陪梓桐玩 一会儿,让她写作业。晚饭不用叫我,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吃。”说完去了小卧室。关美玉见他神情似乎透出一丝冷意,不明白是为什么,抬手想叫住他,看了一眼柳欣然,又放下了。

人一上了年纪,就没了那么多觉了。古胜德每天都起得很早。他把红砖铺的院子扫得干干净净,便来到马棚,马棚里已没了马。那次儿子回来拿钱没拿到,他一狠心就牵出去卖了。虽然新华回来说儿子不让卖,让他牵回来,他却没去要回那喜爱的青骒马。办了的事哪能说反悔就反悔,他做不来。他只能每天到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马棚里转一圈,在栓过马的地方看一会儿,不时拿起剧子虚刷一下。他也无时无刻地想着儿子,担心着儿子。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怎么应对的。虽然每次新华打电话回来,都说哥哥很好。可他知道儿子的性格,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