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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说服柳护士 一起当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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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新宇点点头说:“昨天,救了梓桐后,看到周叔和陶阿姨担惊受怕的样儿,再看到陶阿姨哭红的眼睛,我想了很多。就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女儿,周叔那么大个公安局长,没了高级领导的派头,也没了严父的姿态,陶阿姨紧握我手那么的用力。他们一下子就露出父母对儿女热烈的感情。我就想到了你的父母,他们这些天也一定无时不刻地惦记着你,他们……”他顿了一下,低下头,说,“我觉得我很自私,为了自己解气,去折磨两位老人,实在不应该。我想明白了,哪个父母不担心儿女有危险。你爸没有错,他正是因为爱你,怕你有危险才那样的。你说我怎么就能去怪爱自己女儿的老人了呢。”说完抬头看着关美玉。

关美玉泪水已滑过腮边,古新宇忙问:“玉姐,你怎么哭了。”又起来给她擦眼泪,“行,你不想让我打我就不打了。”

关美玉忙摆手,带泪而笑:“不是,不是,我是高兴的。”

古新宇哈哈笑:“打,打,逗你玩呢。”

苗翠香也笑着说:“美玉,我说小宇会想明白吧。”

关美玉点点头:“是,我们小宇这么好个人,咋会想不明白呢。”

“去。”古新宇一扬手,“别忽悠我了。”又说,“那我就下午去服装城。”说着拿过手机,拨了吴明的电话。

古新华在家也待不住了。哥哥已去省城快半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关美玉病好了没有,哥哥有没有什么困难。今天一早他跟父母商量去,县里打听一下。古胜德当然愿意,刘英迟疑一下也同意了。她走了几公里到镇上坐小客车到县里,来到关美玉家。

关明伦和孙艳秋见她来了,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关美玲也在家,从里屋窜出来,一把抱住古新华,“华姐、华姐”地叫。古新华也亲 热拉着就急急地问关美玉的情况,关明伦说了关美玉的恢复情况并告诉她关美玉左腿还不灵便。

古新华又问:“关叔,玉姐什么时候能出院。”

关明伦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想过一段时间还不行,就把她接回来养着了。”

古新华点点头,说:“我想去帮帮我哥,可我没出过远门儿……”

关家一家人马上不说话了。其实他们一家恨不得马上就去,可每次给关美玉打电话,都说让等等。他们想古新华肯定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矛盾,又不知该怎么说。

古新华看他们表情不对,问:“关叔,怎么了?”

关明伦刚要实话实说,关美玲拦着说:“啊,华姐,我姐说那里吃住都不方便,让我们过几天再去。”

古新华听出了漏洞,心想:过几天吃住就方便了,却也不说破点点头。

正说着,吴明开门进来。关明伦忙打招呼;“哎呀,吴厂长。”又不好意思地说,“这又折腾你一趟。”

吴明一扬手,见古新华也在,说:“新华也在,正好,你哥还告诉让李云山给你送信儿呢,这倒省事了。”又对关明伦说,“小宇来电话了,让你们全家给他打电话。”说着递上手机。

关明伦想了想,说:“吴厂长,正好新华来了,我们也要去街里买菜,我们去街里打。”其实他顾忌吴明在怕有些话不好说。既然古新华来了,他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古新宇通电话,把事情解释清楚,好尽早去看女儿。不然古新华回家和家里一说,成什么事儿了。女儿住院自己家却不管不问,也不去看,老脸往哪儿放啊?

吴明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忙去了。”又和古新华说,“新华,我先走了。”

关美玲带大伙来到网通公用电话亭,在靠近角落的一部电话机拨出了古新宇手机号。响了两声,听到接通的声音,习惯地叫了声:“姐。”

里面却传来古新宇的声音:“美玲,是我。”

关美玲愣了一下,低声连说:“小宇哥…小宇哥。”不知说什么好。

古新宇笑了笑,说:“怎么了美玲,吓着你了?”

关美玲听到他的笑,心一宽,说:“啊呗,你都吓我十来关了。”

古新宇义笑笑说:“行,不吓你了。先把电话给我叔,我先和他说说话,最后再和你唠。”

“行。”关美玲说,“对了,华姐也在。”

“是吗?”古新宇很高兴,“你告诉她,一会我再和她说。”

“行。”关美玉回头叫父亲,“爸,小宇哥要和你说话。”

关明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上一直合计怎么和女儿说,让她商量古新宇和自己通话呢。忙走上前,接过电话:“小宇。”再不知说什么了。

古新宇心情也很复杂,不过他必须做出晚辈的退让,来解除老人的尴尬,说:“叔,这些天让你和婶儿受苦了。都怪我说话,做事太任性,对不起。”

关明伦一阵激动,说:“小宇,哪能怪你,是怪我才对。耳根太软,冤枉了你。小宇,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古新宇说:“叔,别这么说。我想明白了,你是怕女儿吃亏上当,太在意玉姐才这样的。做父母的心哪是我们这些没生儿育女的晚辈能理解了。但我明白了,咱们爱玉姐的心情是一 样的。”

“是啊!”关明伦说,“小宇,你不怪叔,叔就放心了。”

“不说这些了。”古新宇说,“叔,过去的事咱谁也不提了,咱们永远是亲人,谁也代替不了。”

“对,对。”明他说,不提了.不提了。美玉这两天样?”

“比前两天好多了。”古新宇说,“现在可以放手自己走了。”

“那就好。”关明伦说,“医院的钱就不是个钱,哎!”

古新宇说:“叔,别担心,钱够用。再说,不管花多少钱,也得让我玉姐话蹦乱跳地才出院。叔,你们准备一下,后天带我姑一起来吧,你们早都想玉姐了吧?”他本想说明天,想想明天得先给他们找个住处,便延后一天。

“想!想啊!”关明伦更激动,”早盼这一天呢。后天我们起早就走。”

古新宇说:“好,我去客运站接你们。叔,还和玉姐说话吗?”

“不说了。”关明伦说,“前两天说过了。见面再说吧。”

“行。”古新宇说,“把电话给我妹妹吧。”

“嗯!”关明伦回头叫,“新华,你哥叫你听电话。”

古新华接过电话,叫了声:“哥。”

“老妹儿。”古新宇问,“你咋来了?”

古新华说:“这都多少天了,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家里不着急吗。”

古新宇说:“那也没办法呀,咱家那里也没电话。家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古新华说,“倒是爹总念叨你。”

古新宇叹吃说:“老妹儿,你跟美玲玩两天,后天和美玲他们一起来吧。”

“后天?”古新华问,“他们后天去?”

“嗯!”古新宇说,“和他们一起来我放心,你来看看也放心了。”

“好是好。”古新华说,“可我和爹说今天回去的。”

“不要紧。”古新宇说,“一会儿你去市场,让四哥晚上开车去咱家告诉爹一声就行了。”

“好!”古新华说,“那我和玉姐说两句呀?”

“别说了。”古新宇说,“后天就见着了。一会儿我还有事把电话给美玲吧!”

关美玲接过电话,低声问:“小宇哥,我去不去啊?”

“你说呢?”古新宇逗她,“不想来就不来呗!”

“想去,想去。”关美玲忙说,又低声说,“怕你骂我。”

古新宇笑着说:“骂计么,放心吧,不骂。”

关美玲高兴得想跳:“小宇哥,不生我气了?”

“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古新宇笑着说,“你下午去买车票,打电话告诉我哪趟车,几点到。”

“好!”关美玲说,“买完票就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古新宇长出一口气,仿佛取出了一块压在心中的大石头,对关美玉笑了笑:“后天就见到他们了,还有新华。”关美玉高兴地点点头。

古新宇看了看表,九点多,说:“玉姐,我去服装城了。”

“去吧!”关美玉说,“快点回来。”

从服装城回来已中午十一点半了。进屋放下两包东西,对关美玉说:“玉姐,这服装城太大了,十几屋楼。我差点走丢了。”

关美玉笑笑:“累了吧!快歇歇吧。”

“不行。”古新宇说,“我得去买饭,饿了吧!”

“你苗姨去买了。”孟宪达舍混地说。

关美玉也说:“对,苗姨去了,我给她拿钱她也不要。”

“没事儿。”古新宇说,“晚上我去买。”

“对了。\\\关美玉说,护士来过两次了,说608周叔叫你。“

新宇问:“没说什么事儿吗?”

“没说。”关美玉说,“就说让你回来去他那儿。”

古新宇刚要走,苗翠香买饭回来了。古新宇想了想说:“吃完饭再过去吧!我饿了。”

吃过午饭,古新宇给关美玉试了新买的衣服,才去了608病房。

周兴国见他进来,招着手:“快来,快来。”

古新宇走近问:“叔,听玉姐说,你让柳护士找我,有啥急事吗?”

“有!有!\\\周兴国拿出一百元钱,“先给我跑趟腿,买两中华烟,再买个火机。”

古新宇接了钱去买了烟回来,周兴国急急地开包抽出一根点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由鼻孔呼出,很享受的样子。

古新宇看他吸得贪婪,问:“叔,没烟叫柳护士去买呗,干嘛瘾成这样?”

周兴国往门口看一眼,轻声说:“小声点儿,你陶阿姨特意嘱咐她, 不让给我烟。”

“哎呀!”古新宇忙问,“那我给你烟是不是犯错误了?”

“没有,没有。”周兴国说,“你是救了我,都瘾十多天了。”

古新宇问:“是不是吸烟影响你的治疗啊?”

“不影响,不影响。”周兴国说,“你陶阿姨是想趁我住院不能动, 让我把烟戒了,说能多话几年。我不喜欢喝酒,就这点儿爱好。真要再把烟戒了,就没啥意思了.再说我在战场上见这太多生死,早看淡了。”说着把烟火藏在枕头下,笑笑说,“还真不能让柳护士看见。她倒是听陶阿姨的话,商量她几次了,就是不去给我买。\\\

古新宇笑了:“你一个大公安局长也有人不听命令的时候?”

周兴国也笑:“在这里,她是护士,我是病人。不过,她确实挺特别,和你一样,不拿我这公安局长当个干部。”

古新宇哈哈地笑:“对呗!我们是心里无私天地宽,所以谁也不怕。怕就是恐惧,但凡恐惧,就一定存有私心,不是有求于人,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有计么可怕的呢?”

周兴国点点头:“心里无私天地宽。能真正做到很不容易。”

古新宇见他烟灰已长,忙抽两张面巾纸铺在床头柜上,说:“我倒是挺羡慕那身警服的。尤其是陶阿姨穿着警服,多漂亮,多有气质。”

周兴国笑笑:“很多人都羡慕。那就是工作服。一旦穿在身上,就肩负着很重的责任和使命,还要不怕危险。”见屋里起了烟雾,忙说:“快,把窗子开一下,把烟放出去,让柳护士闻到,告诉你阿姨就麻版了,\\\

古新宇怕冷风吹到他,到离床捎远处开了窗,又开了门,伸头往外看了看, 便打开门,让空气流动把烟尽快散尽.回来笑着说:“没想到跟公安局长一起做案还怕挨抓。”

周兴国哈哈地笑:“咱俩还真像在做贼。”

古新宇也笑,问:“叔,你很怕陶阿姨吗?”

周兴国一瞪眼:“我是怕媳妇的人吗?”很快又笑了,“别说,我还真有点儿怕。不过不是那种怕。你陶阿姨大学是学医的。后来参了军,当了一名军医。我在侦察连,有一次负了重伤,是她从死亡线上硬拉了回来。这次受伤我昏迷了一天,听护士说她哭了一天。在她的概念里,抽一根烟就缩短几分钟寿命。她是真怕我扔下她啊。你说,我怎么能明里违背她呢。”

“还真不能。”古新字摇摇头,说,“看来我真不该给你买烟。”说着从枕头下取出烟,就要向垃圾袋里扔。

周兴国急了,不顾伤腿往起坐,急急地说:“别,别,别呀,咱偷着抽还不行吗?

古新宇绷不住,哈哈大笑。周兴国见他是在和自己调皮,指着他笑:“你小子,刚认识一天就气我。”又说,“别说,烟还真不能放我这儿,只能你拿着。不过得麻烦你隔两小时来一趟。”

古新宇揣了烟火,见屋内没了烟,关了门窗,把烟灰烟头裹在面 巾纸内,扔到门外稍远垃圾箱内。回来坐到周兴国床前问:“叔,你上这战场,打过日本于?”

周兴国笑着说:“我要是打过日子鬼子,你就不能叫叔,该叫我爷爷了。”

古新宇在心里算了算,恍然地说:“你是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周兴国点点头:“对,就是那场战争。”

古新宇饶有兴趣地往前凑了凑,说:“叔,给我讲讲打仗呗,一定很精彩。”

周兴国看了他一眼:“打仗有什么精彩的。”他伤感地说,“打仗无非就是血腥的杀戮。刚刚和你一起说笑的战友,也许转眼就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战争也会把善良的人变得凶残。有一次我带部队执行任务,路过越南一个村庄。看到一个年龄和梓桐差不多大的越南男孩。在地上蜷缩着,惊恐地看着我们,瑟瑟发抖。我的一个战友出于爱心去扶地,可万万没想到,在他弯腰一瞬间,那男孩猛地从怀里露出一把枪,照我的战友就是一梭子,我的战友仰面倒了下去。我毫不犹豫一校子打过去,把又把枪对准我们的男孩打倒。他倒下去的时候,眼神不再惊恐,而是仇恨。而我的战友,也是睁着眼睛死去的,眼神极度惊讶和不甘。他是立过多次战功的英雄,却死在了一个小孩子手里。而我也没想到会杀一个十岁的孩子,又不得不杀。我和战友极其悲痛地埋葬了我的战友,又以矛盾的心情埋掉了那个男孩。”他重重叹了口气,向古新宇要了一根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定定望着天棚,缓缓地问:“还觉得打仗精彩吗?”

古新宇摇了摇头,说:“战争确实很残酷,也扭曲了人性。看来我们这辈儿人的确应该发自内心感激你们这些前辈,用鲜血和生命营造了这和平的环境,我们才能有幸福的生活。”

周兴国拍了拍他的肩头:“有良心。我还告诉你,人难免遇到挫折,可和战争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新宇,虽然你有说有笑,可你偶而皱起的眉头告诉我,你心里为你玉姐的病很愁苦。坚强起来,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古新宇重重地点头,笑笑说:“周叔,你会察言观色啊?”

周兴国自豪地说:“那当然,我侦察兵出身,又干了多年刑警,这点再看不出来,怎么破案?

古新宇点点头,见屋里又有了烟,又去开了窗,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见柳欣然朝这边走来,忙回身说:“叔,柳护士来了。”跑到窗前关了窗,回来把周兴国立刻捏灭的烟用面巾纸包住放进口袋,房门就响了。

古新宇开了门,柳欣然笑笑说:“古新宇,你也在啊。”

“嗯,我来了一会了。”古新宇说着闪开身。

柳欣然走近病床,嗅了两下,大声说:“周叔,你抽烟了?”又回头瞪了古新宇,“一定是你给的。”

“别怪新宇。”周兴国说,“是我求着他要的,就抽了两口。”

“两口也不行。”柳欣然说,“陶阿姨特意交待的,是因为前一个护士给你烟才换的我。让陶阿姨知道我怎么交差啊!我现在就给陶阿姨打电话。”说着就去抓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周兴国连忙按住:“别,别打,再不抽了。

“真不抽了?”柳欣然问,见周兴国点了头,“这还差不多,那换药吧。”换完头上纱布对古新字说,你跟我来一下。”

古新宇看了一眼周兴国,惴惴不安地跟他来到外面,走到稍远处,柳欣然 站住,回身说:“周叔是抓逃犯受的伤,阿阿姨造我专门护理他。特意嘱咐 一定不让他吸咽,我也只能听从。你别再给他烟了。”

古新字本想答应,可一想到周兴国对烟渴求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不给他。又不想欺骗柳欣然,问:“柳护士,是医生不让他抽烟,还是影响他治疗。”

柳欣然看了看他,说:“那倒不是,只是陶阿姨吩咐我的。”

古新宇说:“柳护士,你可能不知道,周叔对烟的依赖不次于吃饭。刚才他给我讲当年战场上的事。说起战友牺牲时,很悲伤,向我要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也可能抽烟是他排解不良情绪的一种方法吧。我觉得把他的烟卡死,真的很残忍。”

柳欣然眨眨眼,眼,看看古新宇:\\\残忍?有这么严重吗?\\\

古新宇想了想说:“一点儿都不夸张。不瞒你,他已经抽了两根了。他抽第-根烟的时设,就像渴了几天,得到水狂饮一样.看得我很难受。”

柳欣然侧头想了想问:“真像你说的那样?”见古新宇肯定地点头,为难地挠挠头,“那咋办啊?要不让他适当少抽点儿?可让陶阿姨知道怎么办啊?”

古新宇说:“你不说,我不说,周叔肯定也不会说,陶阿姨不会知道的。”

柳欣然瞪大眼睛说:\\\让我和你一样当奸细。\\\

古新宇笑笑:“挺好,咱俩就是战友了。”

柳欣然笑着瞪他一眼:“没听说奸细还有战友呢。”又想了想说,“那也要控制一点,不能抽太多。两天一盒吧。可一定要瞒过陶阿姨,不要让我难做。”

古新宇一立正,行了个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柳欣然笑得直捂嘴:“也就是你吧!”

古新宇笑着说:“谢谢您的另眼看待。”转身昂头走了,身后又响起柳欣然悦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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