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牛刀先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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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早晨,古新字习惯性的五点钟起了床。和李云山一起练起了功夫。李云山说他不是从小开始练,没有扎实的功底,只能在增加爆发力上多下功夫。然后教他实用的搏击和擒拿技巧。以他小巧配合穴位及要害的拿捏或重击,给对手以打击。

练了一个多小时,古新宇笑呵呵地说:“四哥,现在没有开始那么累了,反而练完后有很舒服的感觉。”

李云山点点头:“越练会越轻松的。什么时候练到不用大脑反应,就能出手制敌,就差不多了。”

“噢!”古新宇想一下,说:“就是只要对方一出手,自然而然就出手将他制服,叫非条件反射？”

李云山点点头：“过几天咱俩开始练对打，增加实战经验。”

李云山回家吃饭了,古新宇巡视了一遍架棚,碰到一些工人,和他们了解着工作情况。感觉工人确实积极性有很大程度的提高,对工作比以前认真了。看来自己的努力有了效果。

到了北区,看到龙大伟忙着清扫昨晚净空的架床,并扬了一层细沙,准备迎进新砖坯,走过去问:“大伟,咋样?该放四哥走了吧!”

“可以了。”龙大伟直起腰,”让四哥忙人家的吧!总牵扯人家也不是个事儿啊!”他刚来时什么也不会,古新宇便让李云山带他几天再辞工作。

“嗯!”古新宇说,“一会儿四哥来了你叫他到我办公室找我。”

上午九点,五个护架组长和宋春丽来古新宇办公室开例会,古新宇把巡视看到可以肯定和不足之处一一加以评述。散会后单独留下三组组长，说：“其余四个组大体还算可以,唯独你们组,很多砖坯已达到八成干燥,昨天晚上却一直用草帘子苦着,而且我已在你架棚黑板上已经提醒了，可一直到今天早晨七点半还在用草帘子苫着。最让我很难理解的是，其中就有你自己的分担区。这是怎么回事？”

三组组长紧张地站起来:“主任,昨天我父亲生日,来了不少客人,我喝多了。”

古新宇示意他坐下,说:“家里有事很正常,谁家都可能有事。可你是组长,应该有个表率作用。你完全可以交待组员帮忙护理一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听到以任何借口来解释工作中的失误。”

三组组长不好意思点着头:“主任,我刚才已经把草帘子掀开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古新宇点点头:“嗯!我没在会上指名批评，是顾及你的面子，咱们我们哥几个在一起工作,高高兴兴地尽可能多出砖坯,多挣点儿钱,是我最希望的。而我最不希望的是因为工作而罚到哪一位。那样不但你们不高兴,我也会很难受。我向来喜欢皆大欢喜,绝不是幸灾乐祸的人,也绝不会刻意鸡蛋里挑骨头。所以,我希望你多辛苦一些,把工作抓好,你们做好了也就是帮我做好了。”

三组长点着头,表示一定努力把工作干好。也都认识到这主任确实不如以前的好应付。

古新宇又来到北架区，问宋春丽:“宋姐,南区六列第四排露天床和北区四列第六排架棚昨天一直空到现在,是怎么回事?”

“啊!”宋春丽说,“昨天制坯车间机器出了故障,砖坯一直供不上。这些天机器经常这样。”

“这还真是个问题。”古新宇说,“这样下去空架会越来越多。”

“是啊。”宋春丽点头说,“我们码架工也着急,都想多码点儿,可有劲使不上啊!”

古新宇拿出记事本,看了一下说:“到昨天为止,码架工每天产量提高了一万八千块,而入窑干坯增加了二万三千五,等于每天多吃掉五千块库存干坯啊。”

回到办公室，古新宇拿计算器,计算了一下。心想这样恐怕不行。照这样下去,空架会越来越多,最后可能出现脱节,入冬存贮干坯也成问题,得找厂长研究一下对策。

敲了敲厂长办公室门,里面传出吴明的声音:“进来。”见古新宇进来,吴明笑着招手:“小古,快来坐。”等古新宇坐下,高兴地扬起手里的报表,“有效果了,每天入窑出窑的产量已经提高二万多了。”

“是。”古新字说,“到昨天为止,单产量提高了二万三左右。”

“好啊!”吴明给古新宇倒了一杯水送过来,“看来提你当车间主任是最正确的。”

古新宇接过水,说:“厂长,你还别高兴太早。”

“怎么说?”吴明挨着他坐下问。

古新宇说:“现在入窑干坯增加了二万三,可入架新砖坯却只增加一万八,这意味着大窑在‘吃老本’,造成空架越来越多。我怕继续下去,会出现干坯脱节现象,而且冬季干坯存贮也成问题。我去了汪厂长办公室,他不在,只得打扰你了。”

吴明笑笑:“看你说的,为厂子的事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他拿了一根烟递向古新宇,古新宇摆摆手,自己便点着,吸了一口,想了一下问,“小古,你看问题出在哪儿?”

古新宇说:“我问过码架组长宋姐了,她说码架工虽然产量提高了,却不能满负荷。问题应该出现在制坯车间。宋姐说昨天机器坏了好几次,以前也经常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吴明掐灭香烟说:“走,咱俩看看去。”

制坯车间办公室在车间左侧一间房子内。周主任见厂长和古新宇进来,忙站起来相迎:“厂长来了,快坐。小古,你也坐。”

吴明坐下问:“老周,这几天产量怎么样?”

“这几天产量提高了。”周主任说,“却越来越供不上码架工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先不说怎么回事,”吴明问,“制坯机现在满负荷生产了吗?”

“以前倒是满负荷,总是等着拉坯车。这几天不等车了,机器又总出毛病,反倒拉坯车等机器了。”周主任也很着急的样子。

“制坯机哪里经常出病?”吴明问。

周主任无奈地说：“这台机组是厂长承包前五年买的，用了快八年了，再加上以前不注重保养，老化得严重。以前还能对付着,这几天越来越不行了。”

“别对付了。”吴明一挥手,“你马上叫机修工来。”不一会儿,周主任领机修工进了办公室。

吴明开门见山地问:“制坯机组都哪里不行了?”

“有三台电机和几个齿轮,还有传动链条都老化了。”机修工对机器倒是了如指掌。

“换,马上换新的。”吴明站起来对机修工说,“你马上对制坯机做全面检查,哪里不行不要对付,列出清单,我安排人采购,马上更换。这次检修要彻底,保证今后生产不再出毛病。”机修工答应着出去了。

吴明又对周主任说:“现在晾晒车间和大窑产量在明显提高,才产生拉砖坯车排队现象。这次机器检修后,要保证和其他车间协调上,跟上其他车间产量增长速度,以确保成品产量。”

周主任连忙说:“一定,一定。”

古新宇回到办公室,李云山正在门口等他。开了门,两个人进来,李云山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问:“听大伟说你叫我,有事早上咋不说呢?”

古新宇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说:“四哥,大伟现在活儿都会干了,我也应放了你了。”

李云山喝了一口水:“我看也行了,这两天我没怎么动手,他干得也挺好的了。”

“我准备请你一顿,欢送你一下。”古新宇说。

李云山摆摆手:“别的了。咱们之间别整那些没用的了,浪费不说,还整得跟酒肉朋友似的。”

古新宇笑笑说:“也是啊!那我就省了。”

“省点儿吧!”李云山说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四哥?”古新宇见他情绪不好,问。

李云山又喝了口水,说:“昨天晚上我和你四嫂把这几年攒的钱算了一下,流动资金没有不说,买钱还差三、四千呢。唉!跟厂长辞工作有点儿早了,和你四嫂再干一年好了。”

古新宇想了想问:“怎么还得买车啊?”

李云山点点头:“在咱们县批发市场进菜利润很低,还不一定满足需要。我打算去大批发市场或产地进菜。”

“噢:”古新宇笑笑,“四哥真下功夫研究啊!”

“那是啊!”李云山说,“想干啥不得先研究啊!我每天都起大早去批市场,白天再去市场问零售价,前些天还去了几次蔬菜产地,做了价格比较。我仔细算了一下,在县里批发市场进菜,维持生活富富有余。但要想攒太多钱,不太容易。这样我才决定买车的。”

古新宇点点头:“买啥车啊?得多少钱啊?”

李云山说:“怎么也得买能拉七、八千斤的小货车。拉回菜留够自己卖的,剩下地匀给别人,还能挣点儿车费。我问过了,车大约得三万吧！”

“那四哥现在有多少钱啊?”古新宇问了一句,还没等李云山回答,又突然来了句,“嗨!别啰嗦了,你就说一共缺多少吧!”

李云山拾脸问:“咋的,你借给我呀?”

古新宇摇摇头:“不借。”

李云山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不对,不借你不能这么问我。”

古新宇哈哈笑起来:“知道你还问。”

李云山高兴的脸收了回去,说:“还是算了吧,你还得和父母商量,别为难你了。”

“不用商量。”古新宇笑笑，说,“四哥,吴启那个事的赔偿钱我一直没往家里拿,你先用着呗!”

李云山又露出笑脸:“真的啊!”

“那还有假?”古新宇笑着说,“说吧!缺多少。”

“一万吧!”李云山吞吐地试探着说。

“一万啊!”古新宇停住笑,眨了眨眼睛。

李云山一见,忙问:“我借得太多了吧!”

“不是。”古新宇心里核算一下,这两个月工资买了电视和衣服,给母亲的钱就是这里的,说:“我现在就剩九千了。”

李云山想了想:“九千就九千吧!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古新宇也想了想:“四哥,玉姐的钱也没拿回去,一会儿我和她商量一下,从她那里给你拿一千。”

“不太好吧？”李云山知道关美玉家的情况，“我自己想办法吧。“”

“肯定没问题。”古新字说,“玉姐啥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老爷们决定的事情,老娘们只能服从,哪有她不同意的份儿?”

“就吹吧你。”李云山哈哈笑着,“人家一个大姑娘,咋到你嘴里成老娘们了?”又故意问,“真成老娘们了?啥时候的事儿啊?”

古新宇一推他厚重的肩膀,也笑着说:“吹牛还不行啊?咋的？非得结婚才能变啊!再说,就是结婚了,我的玉姐也是漂亮的小媳妇啊,离老娘们还远着呢。”

李云山站了起来:“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推我干嘛？”

“行了,不闹了。”古新宇说,“一会我和玉姐说完,让她去取钱,下午来拿吧!”

李云山刚走,吴明来到古新宇的办公室。古新宇让着他坐到沙发上,重新沏了一壶茶水,放到茶几上。

吴明环视一下,说:“比以前干净多了,你一天挺忙的,还收拾得这么干净。”

古新宇笑笑:“是我玉姐,她每天中午和晚上都给我收拾一次。”

吴明点点头:“你们两个,我都没白提。昨天我看了小关给我送的食堂报表,成本有所下降。我又问了工人的伙食,大家都说有所提高。我问过小关,她只是说能省就省呗。就是不说怎么省的。”

古新宇笑笑说:“所有的青菜都是她起早在批发市场定的。从她真正接手后,就没再去市场买过零售菜。”

“是吗?”吴明惊讶地说,“那她可受累了。我看购菜票据上,都有重量和单价,并有厨师的签字,这以前可是没有的。”

古新宇点点头:“玉姐和我说过,帐目一定要弄清楚。每次买的肉和菜都注明重量和单价,然后让厨师过称并签字。她还让我和厂长说,可以按上面的单价,随时派人去核实。”

吴明哈哈笑着:“核什么实啊!从实际效果还看不出来呀?告诉她, 别多想,我完全信得过她。再说,我一向着人很准的,你们俩都不是取巧的人。”停顿一下,又说,“小古,原来我在企业局工作,抓的是企业。可对于企业管理只懂理论不懂实践。我承包这个砖厂两年了,全靠原来的老职工。这些老职工呢,可能是怕我的原因吧,没人像你这样给我提意见,出点子。他们认为把好自己的一摊,就算尽职尽责了。可我现在发现,尽职尽责固然重要,能发现问题,大胆提出来,并想办法解决,更是至关重要,是更高层次的尽职尽责。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教了我很多东西。”

古新宇不好意思了:“厂长,可别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啊。我只 是想,不管干什么,要干就必须干好,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其实我也不怎么懂,是厂长给了我实践的条件,给我提供了锻炼的机会,我还得谢谢厂长呢。”

吴明又笑起来:“小古,不说谢不谢的了,不然我又该说谢你了。”

古新宇笑笑说:“可拉倒吧!我有啥好谢的?”

吴明一抹他的背头,说:“最起妈你让我总结出两样。一是选管理人员必须从最基层选拔,因为他们最懂得工作的方法和工人的想法;二是今天你让我懂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真正含义。单项产量提高并不是真正的提高,各个车间协调才能使生产同时加强。不然生严环节就会脱节,影响全局。这两项就该谢你。”

“行。”古新字说,“厂长,那咱们以后就只谈工作,不再说谢。”

“这就对了。”吴明说,“谢来谢去的弄得不像在工作了。”

“看来今天得耽误生产了。”古新宇说,“修机器还不得半天啊!”

“能保证以后不耽误生产,半天就半天吧!”吴明说,“上午先对付生产,下午集中检修。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给全厂管理人员开会,协调一下生产问题。”

午饭的时候，古新宇和关美玉正一起吃饭，李云山进来拍了他一下:“这两人吃得挺香啊!”

关美玉打着招呼:“四哥,吃饭了吗?”

古新宇抬头问:“四哥,有事啊?

李云山摸透他调皮的性格,便顺着说:“没事儿来看看你们不行啊!

“行啊!”古新宇挪了一个凳子,拍了拍,“看吧!慢慢看。”

关美玉推了一下古新宇:“别闹了,四哥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不一会儿,她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云山,“四哥,正好一万,你点点。”

李云山接过去:“点啥点,美玉,谢谢你啊!”

“谢啥谢:”关美玉说,“告诉四嫂,啥时候宽裕了啥时候还,不着急。”

李云山心里感激外,又多了宽松,说:“那我就不说啥了。美玉, 找个纸笔,我给你们打个欠条。”

“拉倒吧!”古新宇说,“别费那事了。快拿走吧!一会后悔了我可拿回来了。”

李云山哈哈笑着说:“拿回去是不可能了。我倒不想费事,可你四嫂反复交待,一定要我给你们打欠条。不然回去她该不愿意了。”

古新宇抬起脸:“没想到,堂堂李四哥也有怕媳妇的时候啊！没出息。\\\

关美玉不愿意了,瞪着大眼睛说:“哈!小宇,那怕媳妇就没出息了? 那意思你以后就不怕媳妇呗!媳妇还得怕你呗!”

古新字一下子蔫了,嘿嘿地笑:“怕,哪能不怕呢!”

李云山学着他:“嘿嘿!就得美玉收拾你。”

“那怎么了。”古新宇直起腰,晃着头,“我愿意,没招儿啊!”三个人笑成一团。

国庆节前两天,吴明又组织全体管理人员开了一个会,总结了上个月的 成绩。月红砖产量提高了一百五十万块,利润由以前的30%提高到38%。在会上宣布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员名单,并给予相应的奖励。并决定国庆节除了烧窑工不能停火外,其余的工人放假一天。

古新宇和关美玉开完会,一起回到古新宇办公室。关美玉高兴地说：“小宇,今天就数你露脸了。厂长把大部分功劳都记在你头上了。光奖金就五百。”

古新宇笑笑:“其实表扬、奖金我都没放在心上,只是想在工作中学习为人处事和管理技巧。将来换了新环境能快速适应。同时想证实一下,我有很多地方比别人强,并不像身材这么弱小。”关美玉笑容凝住,愣愣地看着他。

古新宇轻轻掐她的脸间:“怎么了玉姐?”

关美玉推开他的手问:“小宇,你是不是还记恨我说的那句话呢?”

“哪有什么记恨哪?”古新宇笑了,”我只把那句话当做一种动力。谁还不能对人有个第一印象呢。我连这都记恨,不成混蛋小人了?”

“那还差不多。”关美玉握住他的手满意地说,“现在看你干得这么好,我真挺高兴的。”

古新宇笑着说：“我玉姐也不错吗，奖金二百，再加上工资，赶上以前两个月了。”

关美玉推开他的手:“我的工作方法还不多数是你教的啊?”

古新宇笑着说:“光教你有啥用,活儿还不得你干啊?这就叫夫唱妇随。”

关美玉扬起手:“你讨厌,什么夫啊妇的,找打吧你。”

古新宇一把攥住她的手,把她搂进怀里:“玉姐,我现在就想让你成为我媳妇。”

关美玉红了脸,娇羞地推开他:“美的你,再胡说不理你了。”

古新宇顿觉自己轻浮了,忙说:“玉姐,别生气啊,和你说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