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里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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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汪世洋回到家,擦着玻璃的汪秀梅打着招呼:“爸回来了?”
汪世洋答应一声,问:“放暑假了?”
“放假了。”汪秀梅悠闲地说,“可以清闲一个多月了。”
“别只顾清闲。”汪世洋督促着,“要多学习,加强专业知识。”
“知道。”汪秀梅答应着,转了话题问:“爸,小宇哥还在砖厂吗?”
“在呀!”汪世洋问,“怎么了?
“没怎么。”汪秀梅说,“我去看看他。”
汪世洋收回了笑脸。他对古新宇印象还算不错，可惜的是没考上大学,没有正经工作。而二女儿已经是教师了,加上自己的地位，完全可以一个很好的对象。大女儿秀英处的对象就是一位公安干警,很有前途。可这个二女儿偏偏把心思放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古新宇身上。他很了解二女儿的性格,表面温顺，骨子里却执拗得很。一旦认定的事,别人很难左右。想到这,不由叹了口气。
汪秀梅听到父亲的叹息,抬头问:“爸!怎么了?”
“啊!没什么。”汪世洋含糊了一句,回头对妻子朱桂青说:“小宇来这么长时间,怎么一趟没来呢?”
“不知道哇!”朱桂青说,“以前他挺爱来咱家啊,这回是咋回事。”
汪世洋也觉得奇怪,听弟弟汪世海说古新宇在砖厂干得不错,便对女儿说:“明天你去砖厂,中午叫他来家吃饭。”
“嗯!”汪秀梅高兴地答应着。
第二天,汪秀梅并没因放假睡懒觉,六点多就起了床,精心梳洗打扮着。被惊醒的汪秀英很不高兴地叫着:“哎呀!放假也不多睡会儿,一大早就鼓捣，人家还想多睡一会儿呢。”一下子把被蒙在头上。
汪秀梅看她一眼,伸了伸舌头,走出去,轻轻关上门。到了大门口,正好碰到跑步的父亲,招呼一声:“爸,跑步去了?”
“嗯!”汪世洋应了一声,见她穿着整齐,有要出去的意思,问:“这么早去哪儿啊?”
“去砖厂啊!”汪秀梅答着就往外走。
“等一会儿。”汪世洋叫住了她。
汪秀梅皱起眉问:“你不是让我今天去吗?”
汪世洋笑笑:“谁说不让你去了?这么早,不知道小宇起没起来呢。先进屋,爸先和你说几句话再去。”
汪秀梅想了想,跟父亲进了屋,坐到沙发上,看着父亲。
汪世洋看着她问:“秀梅,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小宇啊?”
汪秀梅被父亲突然的一问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羞涩地轻声嗯了一声。
汪世洋点点头:“按理说,小宇这孩子还算可以,和你从小一起玩儿到大,感情也好。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没有工作,和你已不是一个层次了。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儿戏啊!”
“那怎么了?”汪秀梅听父亲既然公开说了,不再矜持,说:“我才不分什么层次不层次呢!我就知道小宇哥对我好。除了他我谁也不找。”
汪世洋拧了一下眉,想了想说:“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有这个心思。给他在砖厂找工作,也是经过考虑的。想让他锻炼锻炼,考验考验他。我听你老叔说,他在砖厂干得不错。”顿了一下,接着说,“要不这样,先保持你们现在这种关系,不要过早表露出来,再让爸观察观察。你们都不大,来得及。等到明年。真能行的话,爸给他换个好工作,再和你古大爷商量你们的事,你看行吗?”
汪秀梅听父亲没坚决反对,又想反正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早晚倒无所谓,便点点头:“爸,我知道了。”
汪世洋看了看表,说:“去吧!叫他中午来家吃饭，今天我休息。”
上班路上,一边走一边哼着歌曲的关美玉,嘴角挂着甜美的笑。一旁走着的宋春丽拍了她一下:“啥事儿这么高兴?”
关美玉一歪头:“你管不着。”
宋春丽“嗤”了一声:“谁稀得管你!哎,你上班越来越积极了,有动力吧?是小宇?”
关美玉瞪她一眼:“别胡说。”
“瞪什么瞪?”宋春丽回瞪一眼,“看你们俩一天嘻嘻哈哈的,傻子都看得出来。别以为我没看见,只是不想打搅你们罢了。”说着一撇嘴。
关美玉不再和这个无话不说的知己隐瞒,笑了笑得意地晃晃头。
宋春丽见她不再否认,问:“他有没有说喜欢你呀?”见关美玉摇头，又问:“要是他说喜欢,你会不会答应他?”关美玉又摇头。
宋春丽不解地问:“怎么,你不答应?”
“不是。”关美玉嘟着嘴说,“关健他也不说呀!”
宋春丽笑了起来,指着关美玉:“迫不急待了吧?”又凑近她的脸,“再不我问问他?”
“别!”关美玉摆摆手,“还是等他自己说吧!没准儿人家没那意思呢。”
“不可能。”宋春丽一扬手,”还看不出来他对你多用心啊?我看他心里装的全是你。”
“还是等等再说吧!”关美玉说着,把手中的一个服装袋递给她,”宋姐,帮我看看他穿能不能合适。”
宋春丽停下脚,打开袋子,先拿出一条牛皮腰带,看了看精致的卡子,叫起来:“呦,还一龙一凤哪!挺有深意的嘛!”又看了黑色t恤,深蓝色薄长裤,说:“质量不错，裤脚边都折好了。你知道他裤子尺码?”
关美玉拿回衣裤叠好放进袋子,说:“你忘了那天下雨咱俩穿他衣服了？”
“是哈!”宋春丽一拍脑门儿,“看我这脑袋,还是你有心。”
关美玉笑了:“你的脑袋除了增加点儿身高,没啥大用。”
“说谁呢你?”宋春丽边叫边追打,关美玉边跑边回头气他。
古新宇正吃早饭,望见汪秀梅从远处走来,忙迎出屋,喊着:“秀梅!”
“小宇哥!”汪秀梅叫着,加快脚步走到跟前。
古新宇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汪秀梅绷起脸,歪头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能来!能来!”古新宇哈哈地笑,“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还差不多。”汪秀梅满意地笑了。
古新宇按下电子手表,调出日历,问:“放暑假了?”
“嗯!”汪秀梅点点头,“昨天刚回来。”
“进屋吧!”古新宇让着。
汪秀梅里看了一眼,说:“别进屋了,外面挺凉快的。”
“行!”古新宇说,“那我给你拿凳子去。”
两人坐下后,汪秀梅指着花池问:“是你种的吧?”
古新宇点点头,问:“好看吗?”
“好看。”汪秀梅肯定地点头,“你还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记得你家菜园子里的花比这多,又好看。”
古新宇笑笑:“你每年夏天去我家都看上一阵儿。”
汪秀梅斜他一眼:“还说呢!我摘一朵花你还急眼了呢,把我都气哭了。”
古新宇哈哈地笑:“还记得呢?我给你摘了黄瓜、柿子都没哄好，最后摘了两个香瓜你才停了哭。”
汪秀梅也笑了:“我现在都没想明白，你舍得那么多黄瓜、柿子、香瓜,却舍不得一朵花。”又极怀念地说:“小宇哥,我们那时候玩儿得多开心啊。”
“是啊!”古新宇深有感触地说,“那时候心无挂碍,无忧无虑的……”又转头看向汪秀梅呵呵笑着,“那个梳两个羊角瓣儿,脸蛋通红的小女孩儿,现在是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汪秀梅摸了摸脑后的马尾辩,红了脸嗔叫:“哈!小宇哥,你笑话我。”
“没有!没有!”古新宇笑着摆手,“哥哥哪能笑话妹妹呢?”
“哼!”汪秀梅冲地皱下鼻子,又叹了口气,“哎!长大了有什么好,都不能天天在一起玩了。”
古新宇看了看她,说:“都人民教师了,不知足呢。看我,现在只能出力挣钱了。”
汪秀梅张张嘴,本想对他说父亲要给他换工作的事。想到父亲刚才对她说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古新宇见她想说什么却没说,笑笑说:“不过,也没关系,自己努力也能活得很好。”
“也是。”汪秀梅点点头,“以后听我的,会活得更好。”
古新宇撇撇嘴:“堂堂一个男子汉,干嘛听你们女的?”
汪秀梅说：“小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往后你得听我的。”
古新宇笑笑说“我觉得现在挺好,攒点儿钱,到时候看看适合干啥,好做本钱。”
汪秀梅惊疑地问:“你想做生意?”
古新宇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汪秀梅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到时候再说吧!”
古新宇见她无所用心的样子,故意问她:“哎,秀梅,有对象了吗?”
汪秀梅被问得一惊,羞红了脸,冒出了改了多年的乡音:“小宇哥说啥呢,真膈应人。”抡着小拳头捶古新宇的肩头。
这一下被从背后远远走来的关美玉和宋春丽正好看见。关美玉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
古新宇还在说:“那有啥不好意思的。姑娘大了就得找婆家。同事中有追你的就选一个。”
“你还说!”汪秀梅两只拳头敲鼓似的捶打他的后背,叫着,“烦人，真烦人！”
古新宇哈哈笑起来，听到后面脚步声,回头见关美玉,忙站起来去接她手里的东西。关美玉却一闪进了屋,又很快走出去,钻进架棚。宋春丽仔细看了看汪秀梅,也跟着走了。
汪秀梅见有人来上班了,站起来说:“小宇哥,我先回去了。我爸说让你中午去我家吃饭。”
古新宇马上想起上次因父亲弄脏椅垫汪秀英的表情,心里一堵,摇头说:“告诉叔,我不去了。”
汪秀梅本以为他会爽快地答应呢，见他看似为难的样子，问：“怎么了?听我爸妈说你一直没去我家。”
古新宇躲闪了一下眼光:“这里活儿太忙,没抽出时间。”
汪秀梅见他躲闪的眼神,皱着眉说:“你一定有什么事,小宇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古新宇笑笑:“真没事儿,就是懒得动,真没事儿。”
汪秀梅知道追问也不会有结果,着急地跺脚问:“那你到底去不去啊？”
古新宇见她焦急的样子,不好再说不去:“那行吧!”
汪秀梅听他答应得勉强,强调着:“那你可一定要去啊!不去我们就不吃饭。”
古新宇点点头:“放心吧!十一点半准到。”
汪秀梅放了心:“那我先回去了,你干活儿吧!”又叮嘱一句,“你可一定要去哦。”古新宇肯定地点了头,送她出了厂大门。
汪秀梅一路上心里疑惑着。她记得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古新宇很喜欢去她家,有时天黑才回家。可今天他刚才推辞的表情和躲闪的眼神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原因,可她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