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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倾诉童年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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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酷热,晚上的凉爽异常怡人。皎洁的月亮像一块玉盘镶嵌在天空。天上没有一丝云,点点繁星眨着眼睛,仿佛在跟你调皮。和煦的风柔柔地吹在脸上,像情人轻抚的手,舒服得像熨斗熨过似的。

两天前的一场病,关美玉不得不请了假。今天上班的她抬头看着月亮,觉得古新宇该来了。今天上班,看到他坐在厂门口石头上,便知道他是在专门在等自己呢。见到她来了,便一副笑逐颜开的样子。

果然,不一会儿,古新宇哼着小曲儿从远处走来。关美玉停下手,高兴地迎过去,打着招呼。古新宇笑笑,甜甜地叫了声:“玉姐。”拿出砖叉,很快一车砖坯整齐地码在架床上。

关美玉摆好两人休息时的小凳,坐了一个,拍了拍另一个说:“歇一会儿吧!”然后,看着他开心地笑。

古新宇跟着笑,坐下问:“玉姐,你笑啥呢?”关美玉笑着摇摇头:“没什么,高兴呗!”

古新宇借着灯光端详着她:“玉姐,你病好了我更高兴。”说着抚住心脏的位置,“这两天担心的啊,吃啥啥不香。”

关美玉心起伏几下,笑笑说:“还不亏你那天照顾得及时啊!”

古新宇笑笑说:“说那干啥?玉姐,今天想听啥故事?”

关美玉抬头望着天。每天古新宇都给她讲笑话和好听的故事。他简直就是一间装满故事笑话的仓库。古代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应有尽有。他的笑话从不重复,令你捧腹大笑,又能品味出许多人生哲理。讲起故事,俨然一个评书演员,让你听得津津有味,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唱起东北小曲、小调、二人转片段又成了二人转演员,边扭边唱,有模有样。总之,有他在身边,充满了欢笑,忘记疲劳,忘记了烦忧,有种无法言说的开心和快乐。

可今天关美玉很有听听他自己的故事,了解他的家人的冲动。古新宇没听到回应,在她眼前晃晃手:“嘿!玉姐,想啥呢?”

关美玉回过神笑笑:“小宇,给我讲讲你自己的故事吧!”

古新宇笑着一扬手:“得了吧!我哪有什么故事啊!还是给你讲别的吧!”

“不,今天就想听你的。”关美玉执意得有些撒娇的味道,往前凑了凑说,“先说说你的家人吧!”

古新宇见她双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支起下巴,眨着眼睛,灯光下更显娇美,隐隐又丝丝幽香从身上散发出来,沁人心脾,再看她乖巧的样子,不由心一阵狂跳,很想揽她入怀。却迅速移开目光,抑制住自以为唐突的冲动行为。

“怎么了?不好说啊?”关美玉歪着头问。

“没有。”古新宇笑笑,仰起头,说起了家乡:“我家离这二十多公里,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他把家乡及全部家人详细描述一遍,看着凝神聆听的关美玉,说:“这就是我的家乡和家人。”

关美玉大概了解了他家的情况,却意犹未尽,笑笑问:“一般男孩子小时候都挨过打,你家人都很宠你,一定没挨过打吧?”

古新宇想了想说:“怎么没挨过,不过最难忘的有两次。”

“都跟我说说。”关美玉很感兴趣,又往前凑了凑。

古新宇看她好奇的样子,笑了:“挨打有什么好说的?别说了。”

关美玉笑嘻嘻地不依:“哎呀!你就说说吧!”

古新宇不想败她的兴,想了想讲了起来:“第一次挨打是七岁那年秋天。我刚刚小学一年级。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家,刚进院就听见了四岁妹妹新华的哭声,我赶紧一拉房门,发现门已上锁。跑到窗前,窜了几下,却还是因个矮看不见屋内的情况,拣了一些砖头,放在窗台下,够高了站上去,才看清屋里的妹妹被一条布带拴在窗橘上,‘哇、哇’大哭,满头大汗,眼瞅着布带就缠到脖子了。她看见我,伸出两只小手,哭叫着向我求救。我急坏了,却无法进屋。猛然想起房门是用塑料布蒙的,便把砖头挪到门前,摞够高,费了好大劲撕开塑料布,往屋里钻。好不容易钻进去,却一头栽下去,额头磕到锅台上,头嗡地一下,眼前直冒金星。

妹妹不见了我,哭得更加厉害,我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奔向里屋,爬上炕,解下系在妹妹腰上的布带。妹妹哭着伸出小手,擦我的额头。我这才知道额头正在出血。用手抹了一下,哄着妹妹:‘老妹儿,别哭!’她却还是擦着我的额头,继续哭。我见哄不好,下了地,在大柜里翻出半袋白糖,由于放得时间过长,白糖已结成硬块,又有些发黄。我回到炕上,掰下一块,放到妹妹嘴里,她才止住哭,抽噎着吃。我一见她不哭了,高兴地掰下一大块放在她手里。妹妹咬一口,送到我嘴边,边抽搭边说:‘哥,你吃!’另一只手又擦向我受伤的额头。

这时候,我妈回来了。大概是看到房门塑料布坏了,惊叫一声,很快开门进了屋。见我和妹妹坐在炕上,冲我就喊:“是你整坏的?我寻思进贼了呢。你弄坏门干啥?啊?”又看看白糖袋和不小心散落在炕上的白糖,更加恼怒,从柜上拿起鸡毛掸子,回来照我脑袋就是几下,边打边喊:‘让你偷糖吃!让你偷糖吃!’我的头钻心地疼,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解释说:‘我老妹哭了。’我妈举起鸡毛掸子又冲妹妹喊着:‘我去媷猪菜,你嚎啥?啊?你嚎啥?’我一见妹妹要挨打,一下子扑到妹妹身上,头上又重重挨了两下。

我的头更疼,却反而不哭了。搂紧妹妹回过头去,恨恨地看着我妈,牙咬得嘎嘣嘣直响。这下我妈更恼了:“哎呀!还敢瞪我!”高高举起鸡毛掸子,又重重落下来。我不哭,也不躲,直直地瞪大眼睛盯着她,牙咬得更响。

随后进屋的我爹一把夺下鸡毛掸子,喝了一声:‘你这是干啥呀!’

我妈指着我喊:‘你这败家儿子,把门上塑料布整坏了,钻进来偷糖吃。’

看见我爹,我哇的一声委屈地哭了出来。爹过来问缘由,我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学了一遍。爹听完看了看我额头的伤,又摸摸我头上隆起的那些包,回头照我妈就是一脚,踹得我妈一踉跄。当她想抬脚再踢下去的时候,我却扑到我妈身边护住。我爹收住脚,指着我妈喝道:‘你也不问问,就知道打,亏了儿子还护着你。’

我妈不知道理亏还是愧疚,小声说:‘我也没看到他头上有伤啊!’说着,伸手搬我的头要看额头的伤。我伸手一挡,没让她看,弄得我妈很尴尬。”

看了一眼关美玉,古新宇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我妈说话,或有意避开,弄得我妈很不自在。那时候,我幼小的心里,父母是天、是地、是避风港、是保护伞。而这一切被这一顿不问缘由地暴打完全打碎了。就是这个保护伞却把自己弄了一脑袋包,觉得很冤枉、很委屈、也很失望。而妹妹新华,虽然年龄小,却深深记住了我为她挨得这次打,一直到现在,还经常抚摸我这块疤。”说着搂起头发,摸了摸左额头的一块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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