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长生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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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长生五指的五人，都是玄阶中游中的佼佼者。
只要叶天颜和陆观不愿的话，传音入密的对话内容是不会被他们听见的。
然而当面抨击友方人员，并不是陆观的行事方式。
只听他微微一笑：
“听说郭元仪是一位沉静而高雅的强者，并不喜与个性过于强烈之人共事。”
“正因如此，她虽与你姐姐交好，与你之间却始终算不上熟络。”
“以她的性情，自然不会希望你口中的傲气之人长在她的身边。”
叶天颜说道：
“郭元仪自身是性情强烈，孤傲自矜之人，却不愿与性情相近之人亲近。”
“你知道在大汉王朝的历史中，上一个类似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陆观摇头。
叶天颜说道：
“他叫窦宪，百年以前的大将军，也是上一任冠军侯。”
“顺带一提，窦宪和袁氏于本朝年间的先祖袁安之间，原本是怀着同样志向，欲将权宦赶出朝堂，还世道一片清净的同道志士。”
“结果是什么样，我相信你比我了解更深，便用不着我多费唇舌了。”
陆观记得，叶天颜曾不止一次质疑姐姐与郭元仪之间盟约的可延续性。
为着制衡，叶玄澄看似已引入了表兄李神安这位半圣强者，防止郭元仪突然发难。
但以陆观对李神安的认知，此人比郭元仪更为心思莫测，城府深厚得胜过陆观所知的大部份智者。
结合到他超乎寻常的实力，与他结盟近乎与虎谋皮，只会进一步弱化叶氏在共同行动中的决策权。
因此，叶天颜才会在众人不为意的情形下，与代表着副院主楚摇星这位天阶武圣的邹咏一派结盟，并以强大的个人魅力将六堂人众之心慑服。
随着黑狱营救陆观行动，陆观某程度上得到了四堂主事人的认可。
筑城坊的洛天波、月蚀堂的林云月、观星楼的梅心隐，以及酒神堂的吕安弦。
得到这些下十七堂实权人物的初步认可后，接下来，便是要在武会的大讲堂、大巡礼两轮环节之中，得到上十堂大部份武生的注目和敬重。
而长生五指身为郭元仪的身边人，五人对陆观的观感，甚至可以说是会直接影响叶玄澄大计的重要事宜。
至于他们的武道前景如何，从中反映出郭元仪的性情有何隐忧，不是陆观优先考虑的事情。
叶天颜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叹了一声：
“真是个不靠谱的义弟啊。”
她伸指轻叩桌面，将陪在下首的“长生五指”的目光吸引过来。
“你们之中，有谁与洛阳城的郭倩交过手吗？”
长生五指事前作过的准备功夫极为详尽，自然知道郭倩与郭元仪，以及与眼前这位古剑堂主之间的关系。
五人中一位神色温婉，长发披肩的女子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郭师姐是郭堂主的侄女，修行的又是炼气士之道，讲究的是养气长生而不是好勇斗狠。”
“我们之中，并没有人有幸与她切磋过。”
叶天颜点了点头：
“她最近升至玄阶中游了，虽然实力仍然不怎么样，但在同境中却总算有点成色，几手五行术法使得颇为流畅。”
“你们之中，有谁认为自己对上她时会有胜算？”
一时无人应话。
半晌，仍是那温婉少女为解尴尬，而想出了一番说辞：
“我们都是堂主身边处理杂事之辈，从未以武功闻名于同侪。”
“郭师姐身上流着的是堂主的血脉，自然要比我们强得多。”
叶天颜哼了一声，笑道：
“你们知道你们口中的堂主血脉，如今在洛阳城中作何营生？”
“在古剑堂中，作一执笔管帐的小小书记而已。”
“你等既然连交手也不曾有过，就已自认不如郭倩，却也不必在总院迎接贵宾了。”
“倒不如到古剑堂中，为郭倩那家伙扫落叶、倒夜壶，才符合你们对自身的角色定位嘛。”
听见这话，陆观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但随即便舒展开来。
一般而言，叶天颜不会对己方之人说话如此难听。
看来，她确是起了爱惜人才之心，是因怒其不争，这才出言相激。
另一方面，她既知自己有拉拢五人之心，自然也存着跳出来演黑脸，好等陆观及后跳出来安抚五人的念头。
至于她自己，身为叶玄澄的妹妹，却不能表现出招揽五人的意愿，因此索性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了。
此言一出，长生五指的眼中均明显地闪过了一丝怒色。
五人既能成为上十堂中扬名立万的人才，自然均是颇具天赋，前途无限的明日之星。
虽然暂时自降身段，充当着迎客的职务，但在众人心中，只把这当成是为堂主服务的短暂体验而已。
叶天颜的话，却重重地打击了五人的自尊心。
此刻之所以不曾公然撕破脸皮，一来是顾忌叶天颜的勇武名声，二来却是看在叶氏和堂主的盟友关系份上，强行将一口气咽下去。
然而五位人才之中，终究有着叶天颜想要瞧见的傲骨铮铮之士，虽然也想暂忍一时的屈辱，却终是忍无可忍。
只见一位身形高瘦，形相清癯的青年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成大事者均由小起，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
“此刻困于日常琐碎杂务，不代表我等日后就无水到渠成，证得大道之良机。”
“扫落叶、倒夜壶之事，却是污秽不堪，有辱丈夫名声，非武者能为，请叶小姐言辞勿要过份。”
叶天颜心中甚喜，脸上也洋溢着笑意：
“体面的话谁也会说，体面的活却不是人人能干得来。”
“既然想要接过比得上郭倩的差事，至少也得证明，你们有不输于郭倩的能耐才是。”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昂然答道：
“刘知玉！”
叶天颜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形貌温婉的女子，笑了笑说道：
“你、你，姑且一同请陆堂主赐教一场，就当是饭后的消遣活动。”
“且看你的本事，能否担得起那份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