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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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德之眼的山水可能是过去被轰击出的一处处凹凸伤口。
“这里应该是弗莱德眼球最中心的位置……离镇诡针所在不远。”
“阿炉降落时候受到弗莱德之眼的干扰，发生了一些偏移。”
王大成手指间出现书简，背后隐约有城市倒影浮沉，一轮明月闪烁清光。
他在利用弗莱德的意识，降低弗莱德眼球的敌意。
在告诉眼球，别开枪是自己人。
“冤家宜解不宜结，大成平和善良是真君子。”阿绫适时称赞，“阿炉脾气便有些暴躁，时常用拳头解决问题，不知带以和为贵。”
王大成叹气，拳头硬自然无所顾忌，自家与人为善，那是因为气虚，体虚，肾虚，底气不足。
如今身体恢复，又逆反先天，阿肾兄弟龙精虎猛跃跃欲试，
安全回家，便可以慢慢修持，远离这些危险活动。
等修炼几百年，再震惊所有人。
畅想未来，王大成嘴角上扬，知晓越多越觉得山海危险，就算有天关庇护，诡异依旧入侵不绝，也不知道天关能否一直维持表面的安静?
天塌自有高个顶着，自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需要时间发育，只要自身强大，天下皆可去。
外界，大爷不徐不疾，缓步向前，在弗莱德的瞳孔晶膜上，犹如遛弯回家。
目标是眼球中心耸立高峰，那里是终点，也是目标……看似突兀的高山……是一根封印镇压弗莱德之眼的帝物……镇诡针，也是阿炉的目标所在……
在阿炉侵门踏户后，弗莱德之眼上空晦暗，好似云层密布，有莫名烟雾和颗粒弥漫。
地面黑红斑驳，阴冷深寒。
这是弗莱德的血液曾大量破碎，染红瞳孔，沁入结疤，如今还有昔日伤口的留痕存在?
周围寂寥……王大成透过屏幕观察四周，不时见到诸多大小不一的黑褐色石块，遍布眼球表面。
应该是褪去的死皮死肉……染满血液，早已连同废血石化。
甚至行走间见到深邃裂谷，不见尽头，裂谷内寒气逼人，不时有冰雪升腾，冻结伤口不见愈合。
应该是昔日有人攻击，造成瞳孔伤势，时至今日依旧有某种能力纠缠。
阿炉没有停留，沿着伤口向前。
远处，一道身影从虚空闪现，飞奔而来。那是一只巨大无皮野狗，全身布满瘤状况凸起，肌肉嫩红有血液滴落。
巨犬落地，眼神透露残暴血腥，狂吼扑来。
……
阿炉手臂抬起，手指在无皮野狗扑到面前时轻轻弹在狗头上。
啪的一声脆响，好似打翻染料坊，红白黄绿溅得遍地。
“不亏是老大爷，龙精虎猛，杀狗如杀鸡。”小灰狗称赞不已。
同类被虐杀，没有一点误伤同类的反应，反而尾巴开心摇动，为自己大腿的大腿送上马屁赞歌。
王大成抱着大花和阿绫一起观察外界，见到那只无皮野犬没有丝毫诧异。
阿绫来历古老，见识渊博，上到九天仙神，下到幽冥之物，奇奇怪怪，林林种种不知亲手弄死多少，这些类似大妖身上虱子，神佛掌中护法的玩意，见怪不怪。
王大成在清静经里呆坐不知多少岁月，心境湛然常寂，不为外物影响，也不觉得吃惊。
脚下猫狗背靠靠山，虽然略有惊恐不安，一个磨爪，一个瞪眼，全身炸毛，不过大体冷静。
“似乎是某种血肉衍生造物，刚刚出生不久?”王大成回想那条无皮野狗状态。
“双眼枯寂无神，血肉鲜嫩犹如……行尸走肉?”王大成脑海里蹦出这几个字来，思来想去十分贴切。
“应该是眼球自身的防护机制在自主启动，这种无皮造物就像人体内的白细胞和吞噬细胞。”
“我们被眼球本体视作外来细菌，机体本能的防御措施要进行清除。”阿绫说道。
“如果类似凡人的身体被病毒细菌入侵，那么类似清除体内沉疴的白细胞、吞噬细胞应该不止一只，而是很多……很多。”
通过弗莱德的意识察觉到浓郁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眼球的晶体里无数根血管里血液奔流向地面喷涌。
王大成链接弗莱德之眼的意识，发出指令来消除躲避弗莱德之眼的攻击，却毫无反馈，无济于事。
凡人发烧感冒，身体里进入陌生细菌病毒会被免疫系统攻击，这种杀死入侵者的过程不会受到意识控制。
……如今几人遇见的情况类似，阿炉突破天际，进入弗莱德之眼，刺激到弗莱德之眼的防卫系统，本能庇护自身，对入侵者自主进行清除。
阿炉脚下地面崩溃响动，犹如闷雷炸裂，一道道血管夹杂污血从地面冲出，犹如张牙舞爪的巨蟒，划破天际，一道血影狠狠抽在阿炉身上，发出碰碰声响，阿炉纹丝不动。
“弗莱德你在玩火。”王大成见屏幕里道道青色血管凸起，狠狠拍下，顿时大怒，破口开骂。
构建阿炉躯体的首山铜极为沉重，重量远超山峦湖海，硬度非常高，可以轻易切割开任何物体。
自身近乎永恒不灭，强度惊人，能够抵挡极端外力，任凭不断从地面冒出的血管疯狂抽打，毫无所觉。
反而挥手如刀，将一根根血管击碎。道道血管中血流如注，瓢泼而落，一滴滴血液仿佛有生命般，落地后开始改变形状，衍生出骨骼，血肉。
很快大量猫狗野兽和双足直立的类人生物大量出现，密密麻麻，将阿炉枯瘦身影围困。
四肢爬行的兽类，双足奔跑或者展翅高飞的类人生物，都和先前的野狗类似，全身无皮，肌肉上无数肿瘤凸起蠕动，令人作呕。
弗莱德的眼球上血管里爆出数量众多的生物奇形怪状……
类似没有皮的骨架，血肉模糊，独特而令人生恐惧。
它们的外貌并没有固定形态，多数保持直立，也有许多是四肢或者八条腿的特殊兽类。
这些生灵来自山海各处，是被弗莱德游荡黑暗海时杀死，拘禁在噩梦里吃掉的食物……不止于人类，还有诸多叫不出名字的兽类。
现如今借助弗莱德的能力，以血肉重新衍生，向阿炉杀来。
各色无皮野兽，类人，犹如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阿炉淹没在肉山血海。
大爷表情冷漠，恒古不变，面对无数的无皮人兽，佝偻的身体微微抬起，双拳高举，每一次出拳都带起凄厉的风声，一切靠近的无皮人兽通通破碎撕裂。
他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直扑向前。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峦将挡在面前的一切碾为齑粉。
在万军之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无数的无皮之物抵挡不住重压，纷纷崩溃血肉碎片散落一地。
无数生命如同一朵朵昙花……初现又凋零。
屏幕上一片鲜红，血肉交织，残骸乱飞。
血腥残暴的杀戮，遍地都是无尽骸骨，阿炉就像一个巨大的磨盘，将无数血肉辗碎。
各种说不出名字的野兽身体被残忍斩碎拧断，好似血肉绽放成血红花朵，凄美下是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每一片血肉，每一滴鲜血都在记录着这个世界上的残酷与不公。
弱肉强食……强者通吃……
“真当我家阿炉是好欺负的老奶狗?其实他是东北大花臂……专治各种不服。”王大成抱住猫狗，静静欣赏阿炉效率极高的杀戮。
血肉横飞的世界，阿炉无声杀戮，毫不留情斩杀一切。
王大成眼见一个牛头拖着残躯撞向阿炉，被抓住脑袋捏碎，一点点的拆成灯影牛肉。
可香可馋了……
阿炉每向前一步脚下都踩着黏稠血肉。
不断有血管出现被打爆，化作一片血雨落下。
在这片源源不断的血海之中，生死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二元对立，而是一个无尽的循环。
一人当前，遍地蝼蚁……阿炉拳脚间风暴呼啸，铺天盖地而来的无皮人兽化作瓢泼。
地面随处可见鲜血和尸体的碎片，被染成了红色，混杂着碎骨和肉屑让人不寒而栗。
血肉世界中，生与死的界限因为杀戮变得模糊而混沌。
灰狗变得沉默，她还年幼，觉醒时候便有面对黑暗未知的觉悟，但面前单方面的虐杀还是让她震撼。
“大爷威武霸气！”小灰狗片刻后称赞。王大成眼皮抽搐，觉得自己对儿童心理状态的担心是浪费感情。
弗莱德之眼的晶体变得破败，被染成血红色，一些地方凹陷坍塌露出碎裂的血管壁。
受伤的无皮人兽随处可见，它们的存在就是消灭侵入弗莱德之眼的细菌病毒，没有任何情绪和五感。
只是一些无皮的人兽还保留某种本能，不时嘶吼，有些类人生灵的声音则因为绝望而变得低沉。
奇特的声音和绝望场面交织，形成了一幅悲惨的画面。
死亡不可避免，当一个个生命消逝时，弗莱德的眼球被沉重和悲痛充斥。
晦暗不明的天际更加幽深莫名，各处血管里喷涌的血液依旧在制造源源不断的各类无皮人兽。
大爷视若无睹，踏着满地的血肉，大步向前。他的目光如枯木，却令人有无尽的心悸感蔓延，不敢对视。
外界天旋地转，内部稳如老狗。王大成甚至掏出食水供猫狗一起吃食。
大爷独自一人，一骑当先，犹如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