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借机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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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哪里会想昌平侯府呢。”
昌平侯夫人不咸不淡地开口,看向杨氏与太子妃:“这事臣妇可做不了大姑娘的主,要等侯爷来,毕竟大姑娘与侯爷是一家人。”
“若是不可,便是派人告知贵妃娘娘,也叫贵妃娘娘知晓大姑娘的面貌,素日里贵妃娘娘可是最疼大姑娘了。若是臣妇插手,难免主君和贵妃娘娘觉得,是臣妇害了大姑娘,大姑娘心里也未必听臣妇的。”
她是一贯看不起傅蕴宁的,自然也不想自己做这个坏人,干脆借着自己后娘的身份推了出去。
目光鄙夷地看向神色不明的傅蕴宁,她刚嫁给侯爷时也曾满心对待这位大姑娘好,可人家自持金贵,差点害得她一双儿女年幼在寒冷冬日被冻死,她就恨极了这个大姑娘。
不过是个好面子,故作矜持的小丫头片子,她叫自己不痛快,那她也别想过得痛快。昌平侯夫人掩住眼底痛快的神色,也不再开口。
何况她虽是昌平侯续娶的夫人,也知道一些前朝的事情,侯爷可是说过了,若是贵妃能有个皇子,这天下还不一定是重华殿的呢。
樊夫人再不知道实情,也反应过味来,能让徐世子如此动怒,怕是和自家主君脱不了干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她手上用力扯过身侧的女儿,厉声呵斥。
“瞧你做的好事,还不快向徐家赔罪,否则真该叫你爹爹打烂你的嘴,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不去看樊二姑娘,樊夫人上前两步恭谨地开口:“是臣妇教导不善,还请娘娘饶了小女一回,日后必不再叫她胡言乱语。”
“阿娘!”
樊二姑娘回归神来,意欲从地上站起来。樊夫人哪里肯,一个目光身后的婢女便用力按着她,叫她跪着地上一动不能动。
樊夫人见无人搭话,抬头看向徐令妤与杨氏,她二人避开樊夫人的目光。心头一紧,樊夫人看向那在场唯一的郎君,那眼中似笑非笑,仿佛是在讥讽,樊夫人只觉得脸上火热。
闭上眼,狠下了心,樊夫人手掌举得老高,“啪”的一声落在樊二姑娘的脸上,打的是让在场之人皆是猝不及防。
“做错了事有何脸面哭闹,还不快去赔罪!”
樊二姑娘捂着脸,似乎是不可置信极了,半晌没有缓过神。对上樊夫人怒气的目光,捂着脸不敢再哭出声。
“好了,等樊侍郎与昌平侯都到了,再议吧。”
徐令妤看了一眼徐云辞,她大概明白徐云辞突然开口,还非得要樊侍郎亲自过来,怕是不是解决这件事这么简单。
“娘娘说的是,只是樊侍郎与昌平侯都是外男,还需要劳烦夫人搬来屏风可好。”
冯夫人也是个人精似的,不去看樊家母女,接过话笑着应下。不多时两扇屏风,一左一右将徐家与樊、傅两家的女眷隔开。
倒也不是民风的问题,实在是徐令妤的私心,若是传出去说是衣衫不整,便是也要坏了名声。
屏风很大,正好几位女娘遮得严严实实。徐云辞收回目光,很是满意这样的安排,若是长姊没有开口,他也要说一说的。
樊侍郎一进来就看见徐云辞,方才来时想得满肚子的话,看到徐云辞似笑非笑的目光时,瞬间全部话都被咽了下去。
不禁抬手擦拭额头莫须有的汗意,等回过神来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樊侍郎,许久不见。”
徐云辞抬手,甚至不曾起身。
明明昨日早朝就见过,樊侍郎只敢在心中腹诽,脸上堆着歉意的笑:“来时已经听了前因后果,是臣教导不善,还请娘娘息怒,念小女刚及笄,能否饶了小女这一次。”
他隔着屏风,不曾看见樊二姑娘脸上的印子,那是被樊夫人打的。甚至徐云辞的一声樊侍郎,看似打招呼,其实打断了樊家人给提醒的机会。
徐云辞的手抚着把手,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凝聚成一道冷锋,凛冽地划过。
“第一次犯错,原谅的机会倒是可以给。可是樊二姑娘言语涉及的不止有十娘,还有官家亲封的宜昌县主,若是对徐家有何意见,还算好说。”
“倒是不知道,樊二姑娘今日此言,是不是对官家亲封的宜昌县主不满,还是对官家的决断不满。”
樊侍郎不禁握紧了双手,脸上的笑意愈加殷切些:“都是女娘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是么,为臣子不知该为君分忧,为国尽忠,樊侍郎是否也要在自家后宅费费心。”
徐云辞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倒不是本官如何,实在是担心今日人多口杂,若是传到官家面前,难免不叫人以为樊家对官家的决议有异议。”
“毕竟都是效忠官家的臣子,自然要顺官家的心意,食君之奉忠君之事,你我虽然同为从三品官职,可樊侍郎年长我许多,想必樊侍郎要比本官清楚。”
乍听这话,樊侍郎只觉得心头突突的不安。抬起目光,对上徐云辞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心里头一个“咯噔”,身上漫上寒意。
这哪里是在说他家女娘胡言乱语一事,分明借着这件事是在敲打他。难不成自己效忠燕王,竟然被发现了不成?
樊侍郎面露踌躇,却没注意到徐云辞眼底得逞的笑容。
下一个便是昌平侯,探子打探到昌平侯府意欲与燕王结亲,试图说服傅贵妃认个皇子在身前。
“昌平侯,如何认为呢,可有晚辈所言不实的话,侯爷不若替晚辈补充几句。”
昌平侯看似与樊侍郎年纪差别不大,身形挺拔,想来年轻时也是位俊俏的郎君。在一旁听的面上无异,只是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他,显然这二人都听出来了徐云辞的话外之音。
只是不知道这番话,是太子借着徐家的嘴说的,还是徐云辞自个儿察觉到了什么。
徐云辞去看太子妃,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该说的话他都说了,只看人能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