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老祖爱你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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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昏睡的陈时还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被大族老盯上了,让他受点罪,皇帝心里的气才能消去大半。
上京城各家宗族子弟们本就战战兢兢,生怕成为下一个被打断腿的,结果人不出门,却仍然逃不脱。
一边是宗府直接派人拿着花名册,根据上面的人名,挨家通知。
“家中凡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男子,明日卯时,宗府祠堂集合,迟到者、不来者,三族老亲自行刑!”
另一边则是几个年轻人敲着锣,在街市上喊话通知,望邻里们及时提醒,避免有漏网之鱼。
这一下,全上京城的老百姓算是彻底明白了,陈氏依旧是陈氏,以武立国,不会懈怠!
陈时本来在床上躺着呢,浑浑噩噩的,头脑一会清醒,一会疲惫的。其实他的身体常年锻炼,气血旺盛,在床上躺了一天多了,恢复的已经很好了。眼下更多的是他内心的松懈,给自己放假的心态、休息躺着的心态在作祟。
管家进来屋里,见明心守在一旁,便点点头,然后走到陈时的床边上,低下身子说道;“老爷,醒醒啊。有件大事啊!”
陈时便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巨丑无比却又带着笑容的脸,不由得感觉一阵眩晕袭来。见他醒了,管家接着说道:
“宗府来人了,让您明早,去宗府报到。卯时之前就要到。不然,三族老大刑伺候。”明明一张笑嘻嘻的脸,却偏偏说着最严肃的事。
“我现在重伤未愈,怎么去宗府?抬着我吗?等安庆侯的事结了再说吧。”陈时费力的说着话,这身体,确实是没有力气,又累又沉的。
“祖宗啊。安庆侯的腿都被打折了啊!”管家心里这个急呀。我的老爷啊,宗府的事,那不是随便就能讨价还价的啊。
陈时听到这句,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不远处的明心听到这句话,也十分的诧异。
“这就......打断了腿?!”明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狠厉的惩罚。
“是啊。老祖宗亲自下的令。就是大族老大人,还有别的判决,我也没记住,都是街面上的人传出来的。老爷生病,我也不敢出门去问啊。打断腿,终生拘押于祠堂!”
“我那大伯可是皇帝的哥哥啊!”陈时这个绕口令,说的还算清晰明白。
“祖宗啊,你快起来吧。别说是皇帝哥哥,说句不敬的话,您的爷爷,皇帝的爹,在老祖宗面前,让跪就得跪着呀。”老管家是真想哭了。这是个什么主儿啊,怪不得德庆他妈的下狱了。
“这老头是要造反吗?!”陈时早已经被打断腿三个字吓出了一身冷汗,脑子也清晰了,说话也利索了。
“老祖宗若是造反,咱老陈家一个都不带落下的,都得跟着!再说了,哪有反自家的啊?!你是不是傻了啊?”
陈时想了想,撑着坐了起来。管家这一看,心里暖和了不少。行,能坐起来,这事儿好办了,就靠嘴劝了。
“这老头儿这么厉害吗?”陈时好奇的问着面容丑陋的管家,突然间觉得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老祖宗今年都......快一百了吧?或许是过了一百了。反正挺老的,他十五岁从军,打了三十年,那就是咱们大夏的神!他带的军队,绝大多数,都是陈氏子弟。最厉害的一千人,战场上,只在要害之处有皮甲,人人都身佩双刀、长短战斧,以一抵百的战士。牛逼的很! 哎呀,你小,你不懂!”进入状态的老管家很牛逼,飘了。
正当这一对主仆斗嘴的时候,醴陵侯焦左和公主两口子一起来探病了。
他们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两人和陈时有交好的意思。
“大侄子,你怎么还窝着呢?起来吧。收拾收拾啊!”焦左大咧咧的说着。
“他知道信儿了吗?”转而问道旁边的管家。
“刚知道。我们老爷有点......疲乏。想歇两天,请个假。”管家对这位驸马爷印象还行,傻乎乎圆滚滚的,像个厨子。
“疲乏?!”焦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和宗府这么较劲的,身边的公主则是立刻补刀。
“我看你是皮了。还疲乏?!你大伯都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歇着?!”当姑姑的,和当妈的差不多,说话特别狠,但心疼也是真心疼。
“我其实真没想到会这样,我也觉得挺对不住安庆侯......大伯的。虽然,他不是好鸟。”陈时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安庆侯很可怜,也觉得自己下手有点狠了。
“大侄子,不是你的错!我告诉你吧,我在里面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咱们陈家,这几年生意做的太大了,老祖宗生气了。尤其是你,这茶叶啊,炒菜啊,还面膜啊,没少挣吧?老祖宗说都成废物了,没出息。你大伯那傻子,是撞枪口上了。他就是不扎你这一下,也迟早得挨上一刀。那时候,指不定捅哪呢。屁眼子扎出屎,那死的不是更惨吗?”焦左说的确实是在宗府内堂里,大家探讨出来的结果,这帮人都是人精,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干嘛非打折腿啊?罚钱不就得了?”陈时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挪腿,下床。
管家去泡茶端水了,公主走过去扶着陈时,几个人慢慢的走出来,先后坐到外间的花厅里,
“你呀,就是个白痴。那老祖宗是什么?是杀神啊。他治理咱们家,那就是和治理军队一个样子。所以,当初祖宗们才没让他当皇帝。不然,得先把老陈家人都杀光。”
“你不是自称读书多吗?那你不知道红信子吗?还有人管他们叫死吧军。”
“死吧军?”陈时懵逼了,这是啥名字,你是不是胡诌八扯呢。
“死吧,打死你。就是说,这些人上了战场,冲锋之前,就是喊这个,知道吧?老百姓懂什么呀,就起了这么个名。后来,皇帝说,叫红信子吧。就有了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儿。”焦左虽然不学无术,可是对于老祖宗和宗府那了解的还是很多的。“七八十年前的事儿了。”
“这个我就知道了。上阵之前,必喊一句,打死对方,一个不剩。那也没说是老祖宗带的人啊?”陈时过目不忘,在宫内的图书馆里还真看过这样的记载。
“陈家人能写自己有这么个杀神吗?他就是大夏的刀!带齿儿的!”醴陵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越说越开心,简直没有一点的恐惧,更多的倒是崇拜呢。
“一会呀,你的走一走,活动一下筋骨。明天早上,千万别迟到,早早的去!你看看你姑父的手!”公主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了。
陈时听她这么一说,便伸出脖子看向胖姑父的手,却见他一直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并未伸出来。见陈时看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臂,抖了抖,袖子自动落了下来,于是,两只红红的肿的都快看不出是手的手,露了出来。
“嘶......这是......?!”陈时这辈子见过的暴力行为还是不少的,可是今天却觉得,他以前的,真是太小儿科了。
“三族老亲自动的手。说老祖宗骂我没出息了,退步了。他老人家还记得我呢。嘿嘿......”打成这个熊样了,你还乐的出来?
“你是走火入魔了吗?你那还是手吗?抹点药啊。明心,用你的药,给抹上。”陈时看见傻乎乎的姑父还在那笑,似乎因为老祖宗的一句话,就魔怔了,连药都不上。
“不行!别动!慢慢就好了!我能长记性。打的对!”焦左已经不是焦左了,受虐狂啊。
“你个傻子,你得上药。你上完药好了,你再去找他呀,你再表达一下你的崇拜呀。不然,哪有机会见他?”倔强男孩陈时变成知心侄子,绝对是掐对了脉门。
“见一见?是啊!你就是聪明。我不能躲着呀,我得见他老人家去!道士,来上药,上药!”这话风转变之快,让陈时和公主措手不及。这是纯纯的焦左小男孩啊。
“我跟你说,我瘦了!瘦了十多斤,你知道吗?”上好药的焦左要和陈时交流减肥心得。可陈时哪有心情了?危机啊,已经扑面而来了。
“姑,你带他走吧。我有点闹心了。”
造孽啊。干什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了?他的腿折了,我也没得着好啊。这去宗府,妥妥的挨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