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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都是装死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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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昏倒后,立刻被人抬上车,回家治疗。马车在回去的路上,明心已经开始给师叔包扎上了,他先是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用于止血、消肿的金疮药,待金疮药吸收了血迹之后,轻轻刮掉,从瓷瓶里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粉末刚刚撒上,陈时伤口处肌肉开始哆嗦,好在很快,血便止住了。明月则是从挎包里拿出一小包白布,竟然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包扎布。

此时,陈时已经慢慢转醒,只是脸色如黄纸一般,人也萎靡不振。

明月轻轻扶起他的头,然后用水囊对着他的嘴,喂了他一口水。

“我没事。放心,失血过多而已。别和你师傅说,省的他担心。我眯一会儿。操的,玩的狠了。”说完,沉沉睡去。

这一下,两个道士有些既开心又懵逼。这个小师叔,怎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

“飞鸽传书吧。小师叔不让说,咱们不能瞒着。只求师傅他老人家别让咱俩回去啊。”明心有些沮丧的说道,他还是觉得跟在师叔跟前好,尽管师叔年纪有点小。

“嗯。我求求师傅,说的可怜点。”明月心里不知道咋就有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看来是进城学坏了。

很快昏迷的陈时就被抬到卧房,大夫看了伤势之后,立刻诊断为失血过多,伤了元气,需要静养,然后开了补气养血的方子,便急匆匆的走了。这种刀剑伤,几乎没有什么大夫愿意靠近,不是病难治,而是容易麻烦多。

昏迷的他,自然不知道,狗大伯安庆侯被逮了,还被打断了;陈皮将军被三族老赤裸裸的威胁了,还是在众人面前。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仿佛沉入了深水潭中,自己被紧紧的压迫,无法挣脱。

徐衍,陈时的座师,在听到下人前来禀报,自己的爱徒三皇子遇到刺杀的消息时,第一个懵了。

“什么人?怎么敢刺杀皇子?这是要挑衅皇帝吗?国外来的?”不得不说,此时的老徐,头脑运转飞快,似乎要把所有的敌人过滤一遍。

“老爷,据说是安庆侯爷。”老管家开始按照自己的所闻补充信息。

“什么?!一次性说完!”老徐怒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始往外走。

“安庆侯爷带着勋贵们去了内务府,有了争执,就动刀了。就这些!”他一边陪着老爷走一边汇报,语速很快,必须让老爷知道。

清园位置略偏,路程有点远,轿夫们已经抬着轿子近乎于小跑了,老爷还是觉得慢。

“站住,干什么的?!”一队巡查人员由上京府的小官带着,正在城里巡逻,刺杀的事情已经传开,按照要求,巡查人员是一定要整肃街面的。轿子被这么阻拦了一下,慢了些。

“老夫翰林徐衍,莫要拦我!”徐衍直接撩开了轿子的门帘,露出了里面的真容。巡查人员立刻闪躲到一旁,让路为上。

于是轿子再次小跑起来,轿帘就这么一直撩起来,任由寒风嗖嗖往里面灌。

待徐衍到了清园,听到两位道士讲述了事情经过后,便沉默不言。好在陈时身体虽然外伤,却不至于落下病根,慢慢养上一段,也就能无大碍。

此时下人来报,宝安公主到了,来探望陈时的病情。还没等众人出门迎接,神色紧张的宝安公主已经匆匆跨步进了屋子。

“时儿状况如何?!”宝安公主焦急的问道,虽然见面不多,但他对陈时的情感却是出自真心关怀。

“三皇子已经昏睡着了。失血过多,目前只能等身体慢慢恢复。唉……”徐衍一声叹气,这事情闹的,让他颇有些措手不及,自己就应该一直陪在他身边,可是皇帝那边……真是为难的很。

“叫御医吧。总是稳妥一些的。”宝安公主虽然焦急,头脑却还是很清醒,理智。

“陛下肯定已经知道此事了,却没有派人来。我们还是不要找了,恐惹厌烦啊。”徐衍来了之后,也曾想过请御医诊治,不过稍加思索还是放弃了。

“两位师傅,可知驸马、醴陵侯焦左现在如何?他有些胖……”宝安公主在尽可能的描述焦左的模样,毕竟焦左也去了内务府。

“醴陵侯也参与了?!”徐衍一听到宝安公主打听驸马,便直接的问道。

“他说跟着去看看……就是去看看的。”宝安公主当然知道徐衍是因何发问的,这边是自己的侄子,自家驸马却跟着别人去内务府搅扰,她做为姑姑,有些尴尬。

“我们不是反对的,大哥说要个说法,让驸马陪着,所以就去了。”公主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人已经都被带去宗府了。三老爷亲自抓的。一个吃饱了撑的,你们家缺那点钱?三族老要是放过安庆侯,我就去宗府找他。”老徐衍明显不悦,对公主说话也不客气,挤兑的公主有点眼泪汪汪的。

“咱们都回去吧,我也回去。昏睡一下,未尝不是好事!”徐衍见到公主哭泣,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了。“公主回府,哪都别去。三老爷心狠,你若去寻驸马,那胖子铁定皮开肉烂的下场。”

于是大家伙便各自散去,回家眯着了。

直到第二日,宗府派人在门口和上京府的公告栏上面,专门粘贴了关于刺杀之事的告示,所有吃瓜群众,这才详细了解了事情真相。现在看到告示的百姓,更是对于宗府打断侯爷腿的处理方法,更是目瞪口呆。

“狠!太狠了!还不如死了算了。钱没了,人还被拘在里面。这活着什么意思啊。”

“放屁吧。当大伯的,把侄子给刺了,看到没?上面说了,利器刺于胸肩之处啊,再偏点,能扎死不?”

“擦。你们这帮人,就八卦那些。现在是今日行刑。看到没?宗室各家必须派人现场观刑。这才是重点!一个侯爷不算啥,一群侯爷围观,这是杀鸡儆猴啊!”一个不怕死的八卦爱好者,玩起梗了。

乌泱乌泱的百姓,来了看,看完八卦,八卦完嚼舌头,上京城啊,一下子热闹了。甚至有些无耻的,还在宗府门口等,等着看被打断腿后,安庆侯会不会被放在门口枷号三天。

好在很快,垂头丧气的勋贵陆续的走了出来。本来昨天就该放出的,结果,那位三老爷却要再羁押他们一天,现场观刑。擦,陈氏宗族行刑,一群不姓陈的受“邀”观礼,看到那涂着红油漆的大棒子先是噼里啪啦的打在陈老大腿上,血肉模糊满目残忍。随着台阶上陈三老爷一声令下,涂着黑漆的大棒子上场,只一下,咔嚓一声,一条腿硬生生的被打断了。疼的陈丹阳嗷嗷大叫,边上的行刑官随手拿出身上一块布,直接塞到陈丹阳嘴里。

“大哥,忍着!别熊!”行刑官也是陈氏子弟,自然心里心疼自己的这位大哥。此刻的陈丹阳也是从心里蓦然生出了一股豪气,直接把口布拿了下来,却是不再叫喊,硬生生的挺着。皇帝站在大族老身后,一声不吭,眼睛里却满是心疼和自责。

“孰对孰错并不重要,让天下和陈氏信任你、佩服你,才是好皇帝!”大族老轻声的说着,只有身后的皇帝听得清晰无比。

随着老祖宗抬起右手,手臂向外一划,众人立刻作揖行礼,然后纷纷散去。

老祖宗转身往祠堂里慢慢走,皇帝就在老人家的身后慢慢的跟着,既不伸手去扶,也不说话,就只是跟在身后,似有千言万语,却是一言不发。

“你心疼,我也心疼。都是我的孩子,你们都给我磕过头,都叫我老祖宗。小二啊,你别恨我这个老头子。”老爷子说着说着,声音似乎有了些哽咽。

他转过身,慢慢坐到了祠堂边侧一把陈旧的椅子上。

“我能做这个族长,除了我年纪大,更是因为我严,而不是狠!小二儿,你是想管好这个家,这个天下,心没错,可你做的不对。狠是用在敌人身上,严是用在家人身上。”老爷抬起手臂,低头看着自己干枯成树皮一般的手臂和手掌。

“狠毒是摧残、摧毁一个人,严厉是培养、培育一个人。看似接近,实则相反。当年你爹舍不得把你送到我身边来,我也没有机会培养你,和你这个大夏皇帝套个近乎。哈哈。”老爷子说着说着开起了玩笑。

“我若到您身边来,那还有我三叔什么事儿啊。我肯定比他强。”皇帝胆子大了,和老祖宗开起了玩笑。

“我就是心疼我大哥。他那傻乎乎的样儿,这事肯定……”皇帝刚说完一半,就停了。

“算你有记性!哼!这大张旗鼓的是为什么?一碗水端不平,皇帝能坐稳吗?”老爷子慢慢的喘匀气,便继续说道。

“你大哥何尝不是咎由自取?这几年天天寻思划拉钱,就数他张罗的欢。咋的?老陈家改做生意了?”

“再说了,你那个小舅子李云瑞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我听说他最近要回上京了吧?为什么回来?给你打天下的?操,要是那天他在上京,他就敢把你大哥剁了!”老爷子似乎说的挺开心,越聊天话越多,不过都是他说,皇帝听。

“这天下武运是有定数的。老子我当年,一人便占了三分,牛逼的不得了。天下人人都喊我屠夫。那李云瑞,别看他是二百五,他占的比老子还多!可你偏偏把人家姐姐给杀了。你说说,你还能指望这个护犊子的帮你?”

“那我就杀了他!”皇帝的脑子里,便是这个想法,你不听,我就干掉你。

“你呀,就知道杀这个杀那个!你杀的光这天下的英雄?这么下去,这陈氏的江山,就得败在你这个蠢货的手里!”

“杀人那是最最下乘的做法。李云瑞,你就放着吧,人家对你儿子好,那就很好啊。再说了,就你这个熊样,我还真怕你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这回,这不就是个例子吗?!”见皇帝的脸红了,似乎有些尴尬,老爷子继续语言打击。

“反正,老子的儿子,没让别人给捅过,更别说是自己亲大伯!妈的,看你们这群畜生,老子就生气!”

“老三,你过来!”老爷子突然一声喊,吓了皇帝一惊。这嗓门,突然就亮了,也没个预兆。三族老陈怀宇,嗖的一下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让各家把鸡崽子都送来!老子亲自练!指望你们,早晚得气死!”

“明天就送来!”老爷子一边起身补充道。

“三傻子也得来!少他妈装死!王八羔子!”老爷子本就没几根的白胡子就像虾米的胡须,一跳一跳的动着。

这一嗓子吼完,皇帝内心有点平衡了,小兔崽子,让老祖宗收拾你吧!三族老内心则有点郁闷了,院子里都消停多少年了,这又闹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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