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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问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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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一刀这口气,听在徐令宜耳中,却是莫名其妙。

不是为了套你的话,也不是为了试探你,而是单纯的好奇,就像一个学生在学习中遇到了问题,向老师请教。

徐令宜忍不住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贵州和四川都有一些。那里很偏僻,有不少的山头。”

释一刀应了一声“哦”,紧接着,徐令宜就听见一阵“哗哗哗”的翻书声音,很明显,这几个人正在寻找着什么。

徐令宜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读地理类的书?”

释一刀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明白,这个世界有多大。我这点小心思算个屁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空灵的味道。

徐令宜:“……”

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她背对着灯光,看着他的眼神,闪烁着神秘而又意味深长的光芒。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释一刀侧身翻阅,问道:“那西北是哪里?”

她的声音很轻,修长的脖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漂亮。

接着他就嗅到了一种幽幽的香气,无法形容,若有若无,但又沁人心脾。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脑海中,那只满是老茧的手,忽然抚上她的脖子,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对啊……

翻开书页

温热的皮肤在他的掌心之下,开始变得僵硬。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那晚她克制自己的样子。

徐令宜像是触碰到了烫手的山芋,连忙将胳膊抽了回来:“你赶紧睡觉,明早还得起来呢!”

释一刀目瞪口呆。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偶然,这是有目的性的。

可现在,她说放弃就放弃了……

为何?

不过,此女倒也没有愚蠢到再追问下去。

纪云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眯眯的应了一声,身子往床上一靠,将灯火吹灭,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不知为何,徐令宜心里莫名的有些庆幸。

释一刀沉沉睡去。

她明白,只要他需要她,她就无权拒绝。

所以,多想无益,倒不如多睡一会儿,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准备。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沙沙的声音。

不会又要卷土重来了吧?在这里,他就是老大,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哪怕是大半夜的,也是他说了算。可是,她做不到啊……这样想着,林洛然一个翻身,重新进入了梦乡。

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万籁俱寂。

她呆了呆,连忙伸手去摸。

空无一人。

她用沙哑的嗓音喊了一声:“冬青!”

罗帐被掀开,有一道亮光闪了进来。

“夫人,你醒啦!”

释一刀愣了愣:“几点了?”

“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释一刀忍不住叹息。

幸好不是耽误了自己向老夫人请安的时间!

“侯爷进朝堂了,”冬青语气中的喜色更浓,“不许我们喊你起床。”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叫醒我的原因!”释一刀喃喃自语,她想起了迷迷糊糊中,隐约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徐令宜醒来时的声音!

冬青没听见释一刀的喃喃自语,笑眯眯地转过身,掀开了帐篷。

五连珠的圆型宫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侯爷早起了。”“一碗稀饭,二锅头,三锅头。还有一些肉包子。他走了。她把徐令宜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知道了。”释一刀应了一声,进了洗漱间,将自己收拾干净。才在镜子台上坐定,就有小厮来报:“少奶奶,陶嬷嬷已经到了。”

大清早的!

“有请!”

下人就去通知陶夫人了。

一位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圆润的女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对着她行了一礼,从镜子里接过一把黄杨木的梳子,为她梳着头发。

这位夫人的夫君名叫南永,也就是大家都叫她南永儿媳,是太夫人亲自挑选的,赏赐给她的。她回娘家时,头上那朵牡丹花的发髻,便是南永儿媳的手笔。

“你只需要简单地梳头就可以了。”释一刀对南永的儿媳说。

南永大嫂笑容满面,小声地说了一句“是”,动作麻利地开始梳理小草的头发。

陶老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见过夫人!”她对着释一刀弯下了腰,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了,妈?”

陶夫人给南永的儿媳使了个眼色。

释一刀只觉得南永的妻子动作越来越快。

安妮洛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躬身离开了。

陶夫人道:“我母亲给你梳过头发,你为什么不自己用?也好说话!”

释一刀毫不犹豫地回绝:“南永儿媳是老夫人赏赐给她的。”

陶夫人禁不住一怔,半晌后,轻声问:“您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去跟大小姐屋子里的人见个面比较好?”

“待得老夫人来了,再做定夺。”

元娘已经死了一年多,老夫人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陶夫人不禁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大小姐,三妾到了。”

释一刀点头,那小婢女就领着三个人走了进去。

闻夫人见了,脸上也露出笑容,朝陶夫人道:“您早啊!”

陶夫人略显冷淡的颔首。

跟着秦姨娘还有乔莲房,向释一刀请安。

释一刀要去看太夫人,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把人送走了,用过早餐之后,便换上一身衣裳,往太夫人的住处而去。

她到的时辰,还有一刻钟就到了,不料,三爷,三爷,五爷,还有三爷,三奶奶,都已经到了,而且都聚在了一处。

三夫人见了释一刀,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四嫂,早上好!我听人说,侯爷要上朝,这一大清早的,伺候侯爷,可不容易。”

释一刀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对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洪氏说:“我们是来跟太夫人告别的,今天就要回南京了!”

释一刀对她客套道:“要不,你在这里多留两日?”

洪老太太笑了笑,说道:“我们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来吧!”

说话间,姚黄走了过来:“老夫人有请各位老爷、夫人、祖母入内!”

一群人一起往太夫人的屋子里走去。

“来了!”太夫人正在窗前的火炕上喝着茶,见他们进门,笑着叫了一声。

几个人急忙向太夫人行了一礼,丫鬟们抬了一张椅子,放在太夫人的左侧,让男人坐在那里,又拿了一张椅子,放在太夫人的右侧。

侍女奉上茶水,徐令宏便向他们说明今日要到南京去。

太夫人又挽留了许久,徐令宏再三推脱,太夫人也只是说了些“等过完年再来玩”的话语,亲自将两个人送出了门,而三夫人与释一刀,则是将两个人送到了垂花门,三爷与五爷将两个人送到了船坞。

三夫人看着马车远去,才对释一刀笑道:“嫂子,我就不跟你一起了,咱们府上还有不少下人等着呢!”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侍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四姑奶奶,老夫人有请。”

释一刀朝三夫人微微一笑,便随着小丫头往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谆哥带着贞姐儿,在后院的花园里跳着舞。看到释一刀,两个丫鬟都是一愣,贞姐儿赶紧把淳哥拉到跟前,恭恭敬敬的向她问好。

结果谆哥一把甩掉贞姐儿,落荒而逃。

释一刀吃了一惊。倒是贞姐儿,连忙给释一刀赔罪:“娘,淳哥怕生,怕生。等它熟透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和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

但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取悦他,只是为了让他安然成长,而不是为了让他平平安安地成长,这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本末倒置。

不过,贞姐儿的表现,倒是让她颇为受用。

“没想到他如此害羞。”释一刀笑道,“到时候,可要给谆哥指点指点。”

却见贞姐儿如释重负,郑重点头:“那我去跟娘说一声。”

释一刀微笑道:“是不是要去寻谆兄?要不要跟我去一趟?”

她沉吟片刻,说:“要不,我先去见见谆哥?我可不想让他去念慈堂。”

“念慈堂?”大概是因为谆哥跟贞姐儿私底下给她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间房。只是,谆兄年幼,要起名字,还是由贞姐来起吧。“你给我起的名字?”

贞姐儿一脸忐忑,点头道:“他一直在哭,我才……”

释一刀却笑眯眯的看着她:“贞姐果然是大姐头,对小弟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

贞姐儿却是一脸的惊讶。

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夸她。

“好啦,你赶紧去找谆兄,我要去看看奶奶。”

贞姐儿点点头,在几个侍女的护送下,往后门而去。

“贞姐儿”这两个字,刚从释一刀嘴里说出来。

贞姐儿愕然转过头来,眼神中重新充满了警惕。

“寻到谆兄,你可要跟我说。”释一刀冲她笑道,“省得我操心。”

“嗯!”贞姐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释一刀也跟着去了她的闺房。

她笑眯眯的看着释一刀:“住的还习惯吗?”

释一刀点点头:“习惯!”

太夫人有些迟疑。

释一刀倒也不着急,陪着太夫人闲聊:“婚宴上的事情很多,从南方来的宾客也都离开了,你这些日子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多谢。”太夫人笑着拍了拍手,又说了一会话,才道:“我还想让谆兄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

言下之意,就是让谆哥跟她在一起!

这也是人之常情。

谆哥虽然是元娘在大夫人心中的独苗,可在太夫人心中,却是她最疼爱的孙儿。

释一刀诚恳地道:“孩儿年幼,不懂人情世故。别的不说,如果不是你给了我一个梳头的老婆,我明天回家的时候,也就是个简单的梳头,更别说教育我弟弟这么重要了。他和你在一起,我也好向他学习。”

太夫人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把原本伺候着元娘的下人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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