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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问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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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徐令宜对徐嗣谕进行了一些考验,而徐嗣谕也是对答如流。

徐令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吩咐了一声,让他“用心读书”。

徐嗣谕点了点头。

释一刀也借机观察了一下乔莲房和秦姨娘的神色。

前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后者则是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坐着。

她就想起了那个谄媚的文姨娘,以及那个冷漠的自己。

这一幕,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表面上看起来很热闹,吵吵嚷嚷,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了徐令宜。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严肃的面容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

坦白说,徐令宜是一个很少见的帅哥,长得帅,又有一股沉稳的气场,让人有一种不惧任何事情的踏实感。这或许也是自己没有拒绝他的原因之一。如此优秀的女子,如此令人羡慕的身份,换做是他,只怕也会被乔莲房所吸引。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乔莲房的身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释一刀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乔莲房给盯上了!

可还没等她抬起头来,乔莲房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端坐在那里,一副安详安静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对释一刀露出的那种神情。

释一刀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事情的发展,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徐令宜对徐嗣谕说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家休息吧!“嗯。”

徐嗣谕,秦姨娘,乔莲房三人同时起身。

释一刀的目光,落在琥珀身上。

琥珀立即踮起脚尖,为他们掀开窗帘。

“不打扰爸妈休息了。徐嗣谕冲着徐令宜和释一刀鞠了一躬,表示尊敬。

秦姨娘也简单的道:“那我先走了。”

释一刀点点头,低声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乔莲房一言不发,跟着秦姨娘和徐嗣谕离开了。

琥珀将三人送到门口。

徐令宜显然心情不错,吩咐释一刀把春末、夏依都喊过来伺候自己洗漱:“明儿上早朝。”

释一刀吃了一惊。

你不是有一种脚软的病么?

他还以为徐令宜要回家歇一阵子呢!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

在不能彻底相信对方的情况下,他总是有选择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徐令宜是如此对待他,他也是如此对待琥珀和冬青。

她笑眯眯的说了一声“是”,招呼春末跟夏依进去,到了东厢房,吩咐滨菊给她取簪子:“都是太夫人送的,你小心点!”

在去徐家的路上,她给下人们安排了新的任务。

琥珀正式当了头儿,冬青负责屋子里的丫鬟们的守夜,滨菊负责首饰、衣裳、月钱、嫁妆用具之类的东西,竺香负责饮食和洗衣,这些东西都要跟徐府上的人打好招呼,竺香虽然不多说,但她心知肚明,最合适不过。

滨菊看着那几支簪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一丝不苟地从释一刀的发间取下簪子。

新婚的第二天,秦玉如去见了老夫人,老夫人送了她一个红色的盒子,盒子里有一只花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秦玉如觉得这盒子很值钱,看在三夫人的面子上,就把盒子递给了滨菊。她回来的时候,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稀世珍宝。在公婆家里,要为公婆争光,这就像是在上级面前,要体恤下级,在下级面前,要保持上级的威严。当下便把老夫人赏赐的那一套珠饰穿在身上。

徐令宜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释一刀压低声音对滨菊说:“小心收好,不要有任何遗漏。”

说是给她的,但他也不能再买了,也不能再打了。与其说是借,倒不如说是借。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夫人不必担心。我很小心的!这是太夫人亲自赏赐下来的,若是弄丢了,岂不是太夫人伤心?”

说话间,琥珀走了进来。

滨菊一言不发,手脚麻利地给她整理了一下,就离开了。

琥珀吩咐小丫头打来热水,给她沐浴。

她将自己浸泡在一只洒了玫瑰水的松木中,淡淡的松木香与玫瑰的芬芳混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她忍不住深呼吸,只觉得一整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就是嫁入徐令宜门下的好处了,在铺垫嫁妆时,徐府把新婚之日需要用到的花粉与口红都送了过来,其中一壶是玫瑰花,一壶是茉莉,两壶是香水。

什么时候去打听打听,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气味?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徐府后花园里不是开满了鲜花么?尤其是丽景阁,据说四季如春,鲜花盛开。想起自己当初去太夫人府上的时候,看到的那几朵花。

徐家应该有特别的花房,有特别会种花的下人吧?

一念及此,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下了。

释一刀也像任何一个女人,都很爱花草,她曾经因为工作繁忙,在自己的露台上种了一株栀子花。

不是说徐令宜明天就不回来了么?正好,她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四处转转,将自己的家装饰一下。象这样摆放着的翡翠盆景,虽然富丽堂皇,但却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

但现在两人都在一个屋檐下,她觉得应该先跟徐令宜说一声。

话是这么说,但释一刀心中却隐约有一种预感,徐令宜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跟自己计较太多。

和徐令宜结婚,这是不是又一件好事?

释一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并不意味着婚姻必须由两个人共同维持。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努力吗?为什么他觉得,这不像是在做主,更像是在做主……

她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琥珀,有什么发现吗?”

琥珀见释一刀如此欢喜,不禁迟疑了一下。

释一刀问她:“怎么了?”

“乔姨娘一离开你的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秦姨娘把二公子送出去后,就回了她的院子。”琥珀想了想,“但就在秦姨娘走后不久,文姨娘身边的一个丫头给秦姨娘送来了些东西。”

这文姨娘,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释一刀觉得水有些凉,站起来给她擦拭身体,琥珀为她穿上衣服。

“其实,我们住的是东西两个院落。”

释一刀不能理解。

“我们是西边的,东边的。东跨院里,住着三个小妾。三个院落,一前一后,一字排开。最南的是文姨娘,最北的是秦姨娘,最中心的是乔姨娘。”

释一刀微微一怔(这样)。

这两日,她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来得及留意那些小妾们的住处。

“他是新来的,还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很久以前了。”琥珀道,“听说这位大小姐的后院本来是有一座的,但二公子年幼时,太夫人就决定将这座大小姐的后院跟这位大小姐的后院连在一起,一共三座。所以前院和后院都是一进一出,唯独这位秦夫人的小院是两进。自从二公子去年搬到外院过门后,那边就只有秦姨娘一人。”

在旁人看来,无论是秦夫人还是乔莲房,都是徐令宜的人,那就是一家人,必须同处一室。但元娘偏偏就住在徐令宽隔壁,难道是病了?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释一刀在琥珀的服侍下,进了里屋。

徐令宜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但还是给她留了一半。

释一刀熄灭了烛火,躺到了床上,心中默默地数着羊群的数量。

而旁边的人,则时不时地翻来覆去。

这位先生明早必须在三更时分赶到午门,必须早起两个时辰,身为他的妻子,自然要比他起的更早,为他做早餐,为他梳洗,为他梳洗,为他梳洗,等他离开之后,再向太夫人请安。

她低声叫了一声徐令宜:“侯爷。”

“嗯!”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无法入睡。”她窸窣地从床上坐起,“我要看看那本书……”

一定是他打扰了她的睡眠!

但他真的很难受。

尤其是在徐嗣谆那个胆小怕事的时候,和徐嗣谕那个睿智沉稳的时候。莫名的,他想到了自杀的五皇子。有一次,她喝得酩酊大醉,立于横山万春亭,对着下面的亭台痛哭流涕:“我各方面都胜过他,但他只是一个出身好,就可以让我被他压进尘埃里,再无翻身之日!”

“巫蛊案”发生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与太子无关,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一想起这件事,他就在床上辗转反侧,嘴里好像塞满了苦涩的胆汁。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徐令宜的语气有些低沉,“去暖房睡觉!”

凭什么让我在房间里睡觉?为什么不是你在房间里睡觉?

释一刀心中忍不住喃喃自语。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男人味了。

“没有。”向晚笑了一下,“我特别想睡觉,但不知怎么的,怎么都睡不着。我就想看看。”

“大概是累坏了吧。”徐令宜漫不经心的回答。释一刀也不推辞,穿好衣服,下了床,点亮烛火,从靠窗的大炕上取下一本《大周九城志》,盖上被子,靠着枕头,开始读书。

她的身体刚好挡在徐令宜的面前,所以徐令宜并没有因为被强光照到而有任何的不适。

片刻之后,释一刀问道:“侯爷,苗疆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么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卧床不起的缘故,徐令宜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清晰,而是带着一丝放松后的懒散,再配上她那浑厚的声线,听起来就像是一股醇厚的暖流。

释一刀淡淡一笑:“听说你上过战场?不过,这本书上并没有提到苗疆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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