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二次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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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在午夜时分苏醒，身旁只剩下一只银瓶。
银瓶见她醒来，又惊又喜，一边吩咐小丫头回去禀报释一刀，一边自己去找大夫人。
那时候，大夫人已经休息，只在门帘后说了声“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释一刀也在休息，听到十娘醒来的消息，吩咐滨菊对小丫鬟说：“多喝些绿豆汤，可以排毒。”
十娘闻言，一言不发，任由银瓶为自己换上衣服，便呼呼大睡起来。
释一刀一夜未眠。
她本以为十娘的手镯跟她在余杭家乡丢失的东西有关系，没想到，这手镯明明是中空的，里面却藏着一颗毒药。也不知道这pi霜是不是存放的太久了，或者是品质太差。十娘手忙脚乱，将茶水倒了一半，又将茶水泼到了地面上，她刚喝了一口，就浑身颤抖起来，嘴唇都发紫了。许嬷嬷在一旁看得紧，一看就看出了端倪，却又担心事情闹到主院，让罗家人难堪，想着释一刀在自家出了点事也瞒不住，干脆让她去帮个忙……她这么1折腾，还真让十娘起死回生了。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十娘会有什么下场？
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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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王家请来做媒的王先生登门拜访。
他先张嘴痛斥了王琅几句，又递过去三千两银子，说是茂国公府对罗家人的补偿。
大老爷不肯收，只说了十娘自尽的事情，执意要解除婚约：“我们两家真是无缘！”
王琅这番话，确实有些过了。
王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这才起身离开。
“那我们就这么把婚事给取消了？”大夫人忍不住抱怨道，“那以后还有谁敢来求亲？”
只听得大老爷诚心要退婚：“王琅实不是个好女婿，我看他也不是个好女婿。况且十娘宁死不愿嫁人，不如就此作罢！”
大夫人忍不住嗤笑一声：“那就好。从现在开始，你的父母若是对你的孩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也要学着去拼命！”
“那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要让王家，堂而皇之地上门赔礼道歉！”大夫人义正言辞地说，“你莫要忘记，咱们府上还等着四爷和释一刀、十二娘的终身大事呢。不能让十娘耽误了他们！尤其是，徐家马上就会派人来送聘礼。老夫人原本说好了，等侯爷回来再说，但你看这事儿，徐家人那里有什么好说的？”
大夫人说得有理有据，大公公默然不语。
大夫人提议道：“既然王先生已经结婚了，那么他的妹妹，应该也在燕京。依我看，她还是要站出来的！不如咱们委曲求全，修书一封，就说我家十娘根本不适合王公子，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再提出罗家丢了面子，只能退亲，以她的聪明，应该能听懂咱们的心思！”
他点了点头。
于是，大夫人亲自提笔，将一封书信送到了姜夫人的手中。
永昌侯黄老侯的到来，就是在这封信还没有写完的时候。
两人都愣住了。
大夫人就开始埋怨：“老爷，你听我说！这对释一刀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没看到徐家的人已经到了吗？”
他带着疑惑，走进了大厅。
没想到黄老侯爷拿着一张礼单过来：“徐家聘礼，还有聘金，请您过目。”
范闲微微一怔。
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对徐家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黄老侯爷跟大老爷说：“老夫人说，十姑娘的亲事，现在还不能马上定下，那就先给释一刀姑娘成亲吧。有些人，会先收割小麦，然后收割大麦！”
和王家不同，徐家对待罗家的态度，要恭敬得多。大少爷一口答应下来，定下了二十六日的日期。
回去跟大夫人说了之后，大夫人也是一脸的惊讶。
沈老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徐家果然是个明白人。”
大夫人把十娘的事情暂时放了下来，全神贯注的为释一刀做准备。
没想到，次日，姜夫人便带着她的哥哥王琅，前来赔礼道歉。
他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不见”，大夫人忍不住说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琅毕竟是个年轻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你若不同意，十娘日后如何自处？”说到最后，大爷爷神色稍缓。
大夫人便与jiang氏还有王琅汇合了。
姜夫人放低了姿态，满口都是歉意：“……此事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出三千两，作为你们一家人当日的花销。我哥自知理亏，特地来向你道歉的。”说话间，还对王琅挤眉弄眼。
王琅却是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没看到一般。
姜妈妈无奈，只好一个劲儿地替自己的哥哥说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女婿。俗话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可要给他留点面子，免得他在我姐夫和嫂子面前丢脸。”
原来是这样！
大夫人闻言，心中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是怕在自己的姐夫面前丢脸，可是，她是想成为永平候的嫂子，对不对？
但若是自己生养的，借着这口气，说什么也得把这婚事给退了。不过，她也不是亲生的，一想到十娘被救出来后，一言不发地吃着饭，她就有些心神不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早点成亲的好，省的看到她就烦！
他的妻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姜夫人很会看人，当下就从怀中掏出一只红漆镶金边的盒子：“这是五万两银票。剩下的两千两，就是你和十小姐成亲的花销，我们王家会出的。”
大夫人不禁失笑：“姜姑娘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拿不出这么多钱一样。”
姜夫人一听，忙道：“哪里哪里，哪里。我们只是想道歉而已……”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着，最后还是同意了许夫人的要求。姜夫人借着这个机会，提出要在5月24日把十娘接走。
大夫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徐家二十六日来送聘礼，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只是不敢得罪王爷。”
如果是二十四日出嫁，那么二十六日就是三日。
没想到，姜氏一听，当即说道：“二十四天就二十四天吧。说到这里，又对着自己的哥哥道，“我们与徐家有旧，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这场好戏的。”
大夫人忍不住瞥了一眼王琅，这家伙从进屋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
王琅见大夫人在看自己，便朝大夫人使了个眼色，一脸的高傲。
大小姐不高兴了。他想起了钱明。
怪不得成亲那一天，他会一走了之！但她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好丈夫。这么一想，大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当即就同意了姜夫人的请求。
姜夫人千恩万谢，客套了几句，便和王琅一起离开了。
听到大夫人的话，沈老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好吧，出嫁就好。”
六姨娘看着轿子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老爷娶我的时候，为了娶我，还让我坐了两个街区。”
言下之意，十娘出嫁的时候，没有纳妾的时候那么隆重。
四娘与五娘没有回答，但目光都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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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十娘将在三日后回家，徐家也将在这一日派人来接她。
清晨时分，罗家的大门已经打开，挂满了彩灯。
王琅，徐家人，也是先后赶到。
王琅夫妇被大夫人安排到了罗振兴的府上，除了罗复兴夫妇作伴，其他人则是去迎接徐家的人。
徐家一共拿出了三十六件嫁妆，跟徐家比起来实在是寒酸，不过第一件嫁妆是太后娘娘送的一对玉佩，第二件嫁妆是皇后娘娘送的一件寿禄福三星，光是这两件嫁妆，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大夫人喜出望外，“那一次，我可是花了六十四斤的力气才把她迎回来的。”
许嬷嬷闻言，点了点头，“侯爷对大夫人，还是很尊重的。”
前来送礼的正是徐家三爷徐令宁，此人为人谨小慎微，待人极有礼貌，金先生本来就与黄老侯爷相熟，余怡清为人宽厚，钱明也是有意结交，三言两语之间，倒也相谈甚欢。
大爷爷很是高兴。
到了饭点，跟着王琅一起来的，还有罗振兴。
徐令宁见到王琅，一点也不意外，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看到徐令宁，王琅吃了一惊，问：“五爷呢？”
徐令宁笑了笑：“现在才刚过半年，五哥已经去了定南侯的岳府。”
罗振兴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令宁不卑不亢，示意大家先坐下。王琅也不矫情，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罗振兴在金大人、黄老侯爷、徐令宁耳边轻声说：“今儿个，是江崖丹的夫君，还有江崖丹，都要嫁人了。”
徐令宁却是微笑着安慰罗振兴，说：“王少爷就是这个性子，我们两家也算有些交情。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一边说，一边请金太监和黄老侯爷入座。黄老侯爷显然也是了解王琅的性子，一言不发，在王琅下首的位置上坐下。至于金先生，更是无话可说。
罗振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余怡清更是看这小舅子不顺眼。
钱明心中却是暗自赞叹，徐令宁果然是个大人物。
大夫人在后院摆下酒席，为十娘接风洗尘。
十娘一袭红衣，满是金水草花纹，脸上却没有半点新婚燕尔的喜色。他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米饭，说了句“饱了,”，便将饭碗一扔，吩咐银瓶去取她的书本，自己一个人在窗前的大炕上翻阅。
四娘、五娘、大夫人三个人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他只能低声问道：“十姑娘，你还好吗？”
“国公夫人对十小姐很是喜爱。”
只要能讨得岳父岳母的欢心，她的生活就好了一大半。
众人心中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