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十娘九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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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外，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罗振誉得意洋洋地道：“如何？你猜不到啊！你要是服软，拿出三个大红包，还能对得上我四妹夫那本《论语》，我就让你进去。”
“你这不是让我们难堪吗？”外面有人喊道。
“我也不是非要玩文字游戏不可。”所有人都看着他，罗振誉更是一脸的得意，“你真傻。我跟你说，上次我五妹夫来接亲，他猜的都是对的。而且，还在这里写了一篇文章。别说开门，连个红包都不给。”
只是气氛有些尴尬而已。但是，在第三天回家的路上，钱明却主动给罗振开和罗振誉发了红包，作为补偿。要说目前最受他们喜爱的，还非钱明莫属。
几个人小声的议论着。
钱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更要大度。
他连忙跑过去，正好听到罗振兴身旁的余怡清在喃喃自语：“这算哪门子的谜啊？绝对不是什么拼写游戏。也就是说，他在砸东西。好大的范围！”
罗振兴呵呵一笑：“这两个小子肯定是故意让你难堪的，我看他们也不会这么好回答。”
看到钱明的到来，他们不再说话，微笑行礼道：“子纯”
钱明哈哈一笑：“天色已晚。以免错过吉时。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余怡清点了点头：“不过，我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否则，我会告诉你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钱明一听，哈哈一笑，对着门口喊了一声：“你要是回答不上来，就把过路的银子给我。我给你五个红包，算是给你的补偿！”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一声大喝：“靠，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走吧，哥几个。罗家要联姻，要亲自将女儿嫁给我。来来来，咱们回去喝一杯，喝一杯！”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
罗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俗话说得好，女儿出嫁，儿媳妇出嫁。谁家的新娘子，没有被岳家的人取笑过？谁知道，这王家，居然是……
钱明更是苦不堪言。
是他站出来的！
话说回来，他一直都是被夸聪明机灵的，可是，在迎娶小姑姑的那件事上，他却一败涂地。也不知道自己的岳父岳母，会怎么想。
罗振兴、余怡清两个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人如此，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哪怕是更激烈的争吵，也没有一个人敢转身离开！
一时间，整个内院鸦雀无声。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喊道：“快走，快走！”
“公子，公子，”一名王家子弟苦苦哀求道，“公子千万不要走，万一被国公爷知道了，我该如何解释？”
“怎么办?”余怡清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罗振兴业犹豫不决，道：“要不要把大门打开？”
“开门。”苏千瓷低沉的声音响起。余怡清迟疑了一下，说道，“会不会被人说，我们害怕新女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弄到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你让十娘日后如何在王家立足？”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惊讶于钱明为何一言不发，齐齐看向了他，只见他正满头大汗地站在原地。
“子春，你一直都是出主意的人，怎么不想想办法？”
罗振兴话音未落，门外就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我们出去，我们出去。”
罗振开与罗振誉原本也是一脸懵逼，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却是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恐万分。几个人面面相觑，齐齐往后院走去，他们要去找释一刀，至少要让释一刀有个藏身之处，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定会迁怒于他们。
只是这一进去，两人都是一愣。
新娘子居住的西厢，正门大开，下人们都是一脸严肃，默默地捧着铜盆，在里面来来往往。
“什，什么情况？”罗振誉一脸的懵逼。
“我们出去看看。”罗振开也来了兴趣，连正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罗振誉向来唯兄长马首是瞻，当下便跟在罗振开身后，往西边的房间走去。
看到她们身边的侍女面色惨白，有人尖叫起来：“来人啦！”
这一声惨叫，让罗振誉和罗振开都是后退了几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两人厉声喝道。
“你怎么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
“琥珀，外面是谁？”释一刀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带着几分凝重。
罗振开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有古怪。
“释一刀姐,”罗振开一听这话，立马就往里头跑，“是我!”
琥珀见状不禁苦笑，跟在罗振誉的身后往屋里走去。
*****
释一刀面无人色，正坐在靠窗的一张大床上，腿上还枕着一名少女的枕头。
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红色的长裙上，美丽的同时，也让人觉得可怕。
“你怎么会在这里？”释一刀不动声色地招呼了罗振开和罗振誉一声，又对旁边的人淡淡道：“再灌。”
罗振开看了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炕上的一个女人，正是许夫人。她一听释一刀的话，立刻抓住那个女人的下巴，打开了她的嘴，又有一个丫鬟端起一碗水，喂到那个女人的嘴里，那个女人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罗振誉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这是什么情况？
尽管少女双目紧闭，容貌也被他们弄得不成样子，可他一眼便认出，躺在释一刀怀中的少女，正是今日的新娘子，十娘。
“五爷，六爷，我把两位送到隔壁，让两位尝尝甜头。”
两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中既是好奇，又是害怕，不禁有些迟疑。
琥珀心中焦急，但也不敢硬拉着两个人离开。正说着，一个母亲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过来。“来了，来了！”
琥珀一左一右，将两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马上就要冷了。”释一刀的声音很轻，却很平静，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端着绿豆水的老妇人一听，连忙跑到洗手间里，搬出一个空铜盆，将绿豆水一盆一盆地倒在那盆上，希望能让绿豆水尽快冷却。
释一刀对侍女道：“再灌。”
丫鬟哭得梨花带雨：“释一刀姑娘，我，我不能再喝下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罗振开注意到许妈妈看向释一刀的目光，带着几分惶恐。
释一刀沉吟片刻，道：“我要回去见我娘！这件事情，根本无法隐瞒。隐瞒的越多，事情就越糟糕。”
许夫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那就麻烦你了，我这就去跟大夫人说一声。
释一刀点头应是，许嬷嬷就跑出去了。
十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罗振开想到这里，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见释一刀忽然低下了头，凑到了十娘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她要杀你，你还不是乖乖受死。”
罗振开注意到，苏千瓷的眼皮动了动。
再向释一刀望去，只见她已经昂首挺胸，昂首挺胸，淡淡道：“再灌”。
她的声音并不高，音量也不大，但自有一股威严，令人无法忽视。
侍女连忙又喂十娘喝水。
“释一刀姑娘，这是我给你的，这是我给你的！”那个正在给她倒茶的女人，一脸羞涩的看着她。
“把绿豆水给我换了。”
两个丫头不敢怠慢，一个接过绿豆，一个接过大碗，给十娘倒了一杯。
罗振开听到十娘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没想到你这么听话。
在释一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娘本来还在颤抖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罗振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他注意到释一刀似乎放下了心，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是一盏茶，似是半个时辰，十娘忽然“哇”的一下，呕吐起来。
罗振开注意到释一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嗓音也提高了一些：“再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罗振声忍不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许夫人抱着脸色苍白的大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还能活下来吗？”
所有人都跪在大夫人面前，向她问好，她却没有理会，直接走向了靠窗的那张大床。
她恶狠狠地瞪了十娘一眼，让罗振开浑身发抖。
“尽力而为”释一刀淡淡道：“不知道。”
大夫人当即对许嬷嬷道：“你去告诉老爷，王家要有儿媳，就在两家人面前，在红娘面前，在两家人面前，规规矩矩地磕三个头。如果你不想嫁，那就让你的红娘明天过来，把你要回去的东西，都给你送回去。我们不会强求你的。”
许夫人连忙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冲着门外走去。
释一刀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夫人嗤了一声：“这王家的孩子，因为你哥哥挡住了去路，就发了脾气，说要退亲。”“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再去推脱了。如果她能起死回生，咱们就把女儿嫁出去。如果她死了，就说自己受不了屈辱，自杀了。”
“不过，这门婚事，不是已经被王家解除了么？”释一刀用一种罗振开听不懂的怜悯语气道：“依我看，这位王公子也太没自制力了，要不，我们趁这个机会……”
“你懂个屁！”大夫人语气越发冷淡，“这关系到咱们两家的名誉，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决定的？”
罗振开这才注意到，十娘的手指头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