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在他们眼里竟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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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下班，她本来以为也是如此，谁知进了门发现玄关处的几双鞋。
他们过来了。席安意顿了顿，慢吞吞的放松脚步，听了听。
一楼有健身房，棋牌室，她听了一会儿，听出他们在棋牌室。
里面气氛很热闹，她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一阵阵笑声。
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她才过去看了一眼。，里面烟味很重，门缝里都飘出不少烟。
他们坐一起，就是喜欢抽烟喝酒，席安意已经习惯了。
为了感恩，她都会跑跑腿，端茶倒水给他们喝。
棋牌室里传来搓麻将噼里啪啦的声音，席安意端着四杯茶水过来，正好听到里面提到自己的名字，脚下的速度一慢，顿住，停了下来。
“那个席安意，你打算收留到什么时候？”无所谓的声音问道。
“再看。”声音清冷，没什么波澜。
“贺哥，看起来不太灵光，也没有什么价值，我们已经陪她玩这么久了，还玩呀？”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们一向不养闲人，她跟不上我们的节奏。”那道无所谓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不是最讨厌一无是处的人吗？她天天在这里碍眼，你也能忍？”
“人吧，要有自知之明，你们看她那又破又小的样，啧啧，简直辣眼睛。”
“唉，别说，她人没什么用，长得还可以，尤其是那双眼睛，又亮又漂亮。”
“怎么，你看上她了，你真是荤素不忌呀，哈哈哈，唉，别打人呀！”
“会所比她好看的多的是，我找什么人不好，非要找一根豆芽菜！”
里面的声音，轰笑与打闹声混着麻将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基本的意思还是能懂的。
席安意脸色煞白，脚仿佛生了根，扎在地上难以动弹，心中乱成一团，一扯一扯的痛。
原来他们对自己是那样看的。她垂着脑袋看手中的茶杯，眼里很快蒙起一层雾气。原来他们对自己的和颜悦色，都是一层假象。是他们作为人上人的一种礼貌，她偏偏当真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性格又有点自卑，还比较听话，所以被安排在这里，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反抗。怕他们嫌弃自己，每天回来都认真地打扫卫生，想办法为他们做点事。
现在看来，都是自己多想了。
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再怎么做也不过是零星半点没有意义的小事，他们压根看不上眼。
再怎么不好，她都没有直面听过别人说自己坏话的经历，老家读书，接触的也大都是小县城的人，并没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在这里，听到这种话，内心忍不住泛酸。也许他们不只一次，这样想过呢。
原来自己一无是处，一文不值。
也是，他们天之骄子，怎么会认可这般无用的自己。
大城市的人太优秀了，她完全比不上呀。
席安意端着茶水退下去了，没有打断里面的交流，回到房间站着怔怔地发呆。
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的手背上，烫的她发慌。眩晕感迷迷糊糊的袭来，她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胡乱抹了一把泪。瘦弱的背似乎撑不住此时的难堪，弯腰蹲在地上，将自己团抱住，给自己最后一点力量。
席安意，你还是挺讨人嫌的，也就只有你，会相信别人的那些好心的话。
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吧，这里不需要你，没有人看得起你…
脑子抽痛着，她捂着脑袋，咚的一身，倒在地上。
对于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来说，别人的恶语，就像一把把钢刀，插在她脆弱的心口。
第二天，席安意在衣柜拿出了一副黑框眼镜戴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的疲惫。
她自己的眼镜早就不见了，这是平叔买的。
平叔送她出门的时候，还奇怪她今天怎么这副打扮，只是没有问出来，而且，他还觉得她今天话少了很多。平时她都会甜甜地打个招呼，喊他一声平叔，今天她直接坐进车里，脑袋靠着车窗沉默，很是心不在焉。
平叔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都搞不懂这小年轻怎么一天一个样。
赵佑材很早就跟着他爸妈来到店里面，把他爸妈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员工，引起他这么大的注意力。
一时间，老板和老板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好的一个儿子，偏偏就听一个女孩子的话，这还把他们放眼里了吗？
看到自己老妈哀怨的眼神，赵佑材嘻嘻哈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正乐着，席安意进来了，身上穿着一套黑色地衣服，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赵佑材过去打招呼，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安意，一大早的，苦着张脸干嘛，来，笑一个。”
席安意一抬头，眼角带着湿意，张佑材看到愣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了？”他有点心疼的问道。
“没有什么事。”席安意勉强打起精神，“我去忙了。”
张佑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他是真的关心自己，也是真的愿意分享一些所见所闻，她很喜欢这个朋友。可经过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话，她总会忍不住猜疑，那些对她展开笑脸的人，会不会在背后看她笑话。
今天一天，席安意老是心神恍惚，钱都找错了几次。老板娘看她实在没有状态，便让她早点下班，下午饭点一过就回去。
席安意没再推迟。正好，她也想回去，解决她想的那件事。
她想了一天，已经决定了去留。
她没有发信息给平叔，直接自己打的士回去的。坐习惯了他的车，咋一下坐味道很重的的士，她一路上吐了两回，等到了香棹，她难受的只剩半条命。
平叔一看到人回来了，还这副难受的样子，心疼的过去扶着她，嘴里忍不住念叨，“小席呀，下班了怎么不说一声，晕车了吧，赶紧进来，小心一点。”
她回了房间就洗漱了，冷水冲脸，人舒服一点。身上仿佛还粘着的士上的异味，她挤了很多沐浴露洗澡，鼻尖全是沐浴露的清香，她才松了一口气。
房门敲响，她正好出来，打开门，是平叔托着一杯放了几片柠檬的冰水。
“喝点柠檬汁，会舒服一点，来。”平叔将托盘递给她。
“谢谢平叔。”
冰冰凉凉的，是柠檬鲜亮的酸意，满口都是柠檬的清香。
她喝完，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小小的笑意，“很好喝。”
平叔满意地端着空杯子离开了。
忘记问一句，贺哥在不在家了。
她心神不定地整理自己的东西，少的可怜，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她只是太迷茫，心慌，需要找点事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房间和她刚住进来的时候相比，有一些变化。书桌上多了一台电脑，依旧很新，她每天都会擦灰尘，对待它很小心。桌面上放着几本书，是她从书房借下来看的，还没有看完。梳妆台上多了一些小东西，头梳，黑色皮筋，纸巾，而那些昂贵的化妆品，她一点都没动。衣柜里多了几套同样宽松休闲的短袖，两双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