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不一定在眼见耳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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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还不停下，他们已经请降，为何要杀俘？算了，你去与皇甫将军请罪！”
皇甫嵩副将见王窦杀完不投降的黄巾力士后，又带着队伍回头往跪地的黄巾力士奔来，如狼如羊群，手起矛落，毫无顾忌的再次杀将起来。
副将带着亲卫拦在王窦队伍前，阻止王窦继续杀下去。
这些黄巾力士比之那一营精兵丝毫不差，若是他们真心归附、收为己用，将提升军队不俗的实力，况且杀俘可是会导致俘虏反叛，既是不详，也视为死罪。
战后主帅营帐之中。
“来人！将王窦拿下，送往雒阳交由廷尉处理！”
左中郎将皇甫嵩从副将禀报中得知王窦竟在战后杀俘，杀的还是珍贵的黄巾力士，气的三尸冒烟。
哪怕有斩贼首之功，且年幼该宽谅些，但触犯军法，皇甫嵩平日治军做人刚正不阿，如何会网开一面。
“慢着！”
从城东战场赶过来右中郎将朱儁站了出来，就要为王窦求情。
“义真，先别急！听听王小将军说说理由，再定罪不迟！据我所知，这次的计策由王小将军献出，而且城上守军也看见了那渠帅波才也是王小将军部下斩杀，此乃首功，切不可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公伟，我素知你重义宽厚，但此子所为...唉!”
皇甫嵩何尝想治王窦之罪，能身先士卒的将军，在大汉已经不多见了，能带领新兵初次上战场就取得如此大的战绩更是不可想象，这等人才珍惜还来不及。
“王窦，看在朱将军面上，允许你为自己辩解，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就别怪我治你杀俘之罪！”
皇甫嵩倒也不急，也想听听王窦是不是脑子抽了才做出杀俘之事。
“是啊！王小将军，说来听听，为何会控制不住，是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紧张了些，若真是如此，朱某保你无事！”
朱儁原本也对素未谋面的王窦颇有微词，但见到王窦那一刻起，便认定了王窦乃前大将军窦武之后，不然何故如此相像，而且还是当时处理窦氏一族的主官王越的养子，名字中偏偏有一‘窦’字。
当然，不仅于此，朱儁作为大汉老将，深知朝廷的腐败，正需要像王窦这样有才识、有勇武的年轻人，替大汉扫清顽疾，复大汉之荣耀。
“两位将军可知黄巾力士从何而来？”
王窦心里暗笑，但表面轻描淡写的问道。
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一眼，心生疑惑，‘叫你小子找理由，扯什么黄巾力士从哪来？不是黄巾贼张角的部下吗？’
两人摇了摇头，表示不懂王窦的意思。
“请两位屏蔽左右，窦才能说出实情，且一旦两位将军听闻后，不能再告诉任何人，否则夷九族之罪必落头顶！”
跪在地上的王窦毫无畏惧，就看你们二位敢不敢听了。
“嘶....”
两人听到秘密竟涉及‘夷九族’，顿时倒吸凉气，心里都在打鼓：‘这小子，不会是想吓唬老夫吧？’
“公伟？你觉得呢，能不能听？还是将他押解回雒阳再说？”
皇甫嵩也拿不定主意了，低声与朱儁商量起来。
“现在押我回去可以，要是坏了陛下的事情，后果...呵呵！”
王窦越发嚣张，甚至直接站了起来，‘狐假虎威’之事该做全套，怎能跪着说话。
“这...这，义真，我将他们撵走，等会你听了后再决定告不告诉我哈？哈哈...”
朱儁心虚的就往帐外走去，这种皇家之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公伟，得亏我夸你重义宽厚，转眼就把嵩卖了？刚才不是你给这小子求情吗？不许走，一起听！”
皇甫嵩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睛也瞪得老圆了，恨这老朋友关键时刻掉链子，忒不地道了。
“关我什么事？不是你要拿他，我才出口求情的嘛，你收回成命不就行了！”
朱儁越说声音越小，急的要哭了，自己只是来汇报战绩的，顺便说了句公道话而已，何苦来哉？
王窦离开了帅帐，并且得到了可以带着队伍自由行动的许可，只因掏出了那块‘夺心师’的铜牌，这种御制的身份牌可是不能作假的，代表着皇权。
虽然皇甫嵩、朱儁二人不明白这‘夺心师’所代表的意思，但肯定这是由皇帝直接管辖的部门，能少知道一点还是好一点，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当王窦回到虎贲驻地的时候，段奇正焦急的在营帐外观望着，看见王窦回来，才急忙跑了过来。
“将军，没事了吧？可吓死我了，虽然段某一万个相信将军，但杀俘可是死罪啊，兄弟们都担心死了！”
“对了，将军！郭先生正一脸铁青的在帐内等您，恐怕不给个说法，就要与您断绝关系了！您快去看看吧！”
王窦听见段奇的话，就知道是郭嘉也看到了自己杀俘的事情，这种事情以武将的角度还能理解，但作为以礼义廉耻为主要思想的文士就不一定能被理解了。
掀起营帐走了进去，只见郭嘉正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看样子刚才听见自己回来的脚步了。
“奉孝，何事如此令你生气，就连鱼泡嘴都鼓起来了？”
或许郭嘉还是小少年的缘故，喜怒无法做到不行于色，气鼓鼓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需要嘉说出来？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嘉真是看错人了，原本以为你为民除丧尸之害，当属仁义之主；却没想到你如此嗜杀，连跪地祈降的黄巾都不放过，嘉对你太失望了！告辞！”
郭嘉见王窦不仅不认错，反而还嬉皮笑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又何必再此自讨没趣，就要拂袖而去。
“诶？奉孝，等我说完再走不迟！”
王窦没想到郭嘉这小子如此任性，急忙拉住了郭嘉的长袖，开口解释起来，“奉孝，还记得我跟你初次见面时说的那句话吗？‘这世上还有你许多不知道的事情！’，我只能跟你说这黄巾力士来之不正，如丧尸一样，我只是为民除害罢了！”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但也不会人人都会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可能不为虚，看问题，需要我们通过表面看到其本质，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
“真相绝不是通过眼见和耳听来的那么简单！”
如此深奥的理论顿时砸的郭嘉有些头晕脑胀，这是对‘眼见为实’的传统思潮的冲击，绝不是那么好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那黄巾力士培养的手段见不得光？我想想，你当时确实只是针对黄巾力士，嘉还以为你是因为他们让你损兵折将才如此冲动呢！”
从小就被教育‘眼见为实’的人，是很难转变观念的，就像你要现在跟郭嘉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接近圆形的地球上，而这个地球还是围绕着天日在做周期性运转’，他会信吗？只会觉得你是神经病！
“哈？虽然确实折了十多名将士，但也不至于让我如此失态；不过奉孝，你还是为我的行为找了借口嘛，何必一开始就气的要甩袖离开，真不够意思！”
王窦见郭嘉气消了，便上前搂住郭嘉肩膀，出言调侃起来。
“诶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授受不亲！”
郭嘉又开始紧张的不得了了，这王窦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文人雅士的优雅。
“奉孝，什么鬼？这样叫非礼？你又不是女子，何来授受不亲之说？男人就要坦诚相待，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如何？”
王窦恶趣味瞬间上升到顶，没想到后世放诞不羁的‘鬼才’郭奉孝，少年时候也只个小雏鸟而已，双手在郭嘉身上抓了起来。
“别抓了，痒啊！”
郭嘉不停躲开王窦的魔手，连连求饶。
“呃，俺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蒙沛埋头冲进营帐后看见如此‘香艳’的一幕，瞬间黑脸发红，道歉之后急忙冲了出去，还不忘拉走门外的段奇。
“喂喂，不要乱想啊你！继续是什么鬼？”
郭嘉羞红着脸大叫道，剜了一眼王窦，冲出营帐，誓要说服蒙沛‘眼见不一定为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