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卧龙潭格音识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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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卧龙潭格音识玉龙
几位小弟兄歌罢,在独石前跪拜行礼,结成金兰,玉龙为长,玉昌居二,尚平老三,炎宁居四,全旺居五,不住居六。以此算是碣石留念,下了独石峰,与众姐妹聚合,一起下山,夕阳斜挂,众人上了马车,车夫啪的一鞭,吃饱喝足养足力气的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出,径直原路返回,那车夫,鞭梢一指,呱嗒呱嗒,马儿一路小跑不停,约莫一个时辰,车已过了永平府城,晚霞的余晖中龙山在望了。
晚饭时分太儒夫妇让厨房端上菜来,吩咐春红叫小姐到中庭用饭,春红道:“小姐说带玉龙宛露去龙泉寺进香,要稍晚回来。”“他们去龙泉寺进香,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早起小姐看老爷在书房忙理账目,夫人未起,怕打扰老爷夫人,便带玉龙先去了,今天天热后晌下晌后方向回转,想时路上贪玩,稍晚了,有玉龙在,不碍事吧。”“稍等等,如果到时候再不回来,派车辆向北接接。”正说间,大门外有车马声,玉涵、玉龙、宛露已下了车,进门向中庭走来,春红赶紧迎了出来:“小姐,老爷夫人等你们呢。”“这就来了”玉涵拉了玉龙宛露见过父母,说是进香长老留喝茶,谈久了,太儒也没多问,“坐下吃饭,菜都凉了。”玉龙等坐下,先给太儒夫妇斟了杯葡萄果酒。“玉龙贪玩,让姑父姑母久等了,侄儿这厢赔罪了。”“玉龙斟酒,老夫焉能不喝,夫人,你我同晚辈们共饮一杯。”“玉龙,明日老夫带你去拜见徐公,有什么想请教的,晚上准备准备。”“谢姑父姑母。”
一家人用过晚饭,玉涵拉了宛露回到绣房。姐妹俩铺好床,放下纱帐,春红侍奉姐俩洗漱上了床,玉涵道:“这两日劳累颠簸,姐姐吃不消吧?”“妹妹多虑了,宛露虽生在江南书香门第,但一心向往北方草原大漠,骑马牧羊,种谷锄田,男耕女织田园生活,宛露正想求之不得呢,在家中不足出户,闷死了,这两天玩得开心,哪里还感觉累呢?”
“那便好,明日,老爷要带你们去见徐公,你想讨教些什么?”“我对《离骚》部分章句颇有疑惑,我想请教先生一二,宛露问的题目无关紧要,我倒想问妹妹,玉昌今天与你那样亲热,让姑父姑母知道了可了得?”
“宛露,自那日见了玉昌,我心都乱了,眼前脑海,都是他了,后来,他又拿来一根红绳,说是灵山圣母赐给我的,日后,圣母还要收我为徒,我还要上灵山学艺呢。”
“玉昌少怀壮志,文才武艺均在万人之上,将来必是将帅之才,但我们毕竟是中原之人,姑父一直尊崇汉学,而玉昌一心保魏,倘日后姑父不允,你得有所考虑。而且......”
“你还向往大漠草原呢,舅父舅母知道了,能同意去草原吗?而且什么?”
“我只是羡慕草原的辽阔而已,能不能去是另外一回事,就是你和玉昌,我看南雁和耨娲他们一起来的,你插进来了,耨娲没看出什么,南雁好像很嫉妒。”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我就愿意和玉昌在一起,这是本能,和你向往草原一样。”
“草原的白马王子远在天边呢,我空有理想罢了。”
“说起大漠草原,我倒有一个相识的人,他是柔然王子,为人爽快直性,活泼开朗,能文能武,知书达礼,身材魁梧,一表人才,他来书院学过两年,我们朝夕相处,是天下难得的白马王子。”
“你喜欢他们?”
“喜欢,但与玉昌的感觉不一样,我喜欢和王子在一起,玩耍嬉戏,但我离不开的是玉昌,玉昌是我志同道合的人。”
“这是你们北方人的思想,在南方,女孩子想男孩子是耻辱的。”
“那你为何不到北方来,连想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社会早晚都会被推翻。”
“莫尔王子就和我说过,他不喜欢君王,不喜欢必然是一个民族某一个人统治一个国家,所有的民族都是平等的,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国家由有能力的人一起商议管理,这样的国家才长久。”
“柔然是吗,大同社会,天下为公《礼记》里面写着呢,能实现吗?”
“实现不能实现,但我们可以想啊,我赞成王子的想法。”
“他太天真了,他现在是孩子,孩子都会这样想,等他当了王,就不这样想了,但我羡慕草原无拘无束的生活,王子有这样的理想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幸福。”
“你想见王子吗?宛露?”
“我看你最适合王子,你去追吧?那是你的白马王子。”
“我不喜欢他的想法,天下就是一个人的天下,哪能几个人都是统治者呢,他们会争取绝对统治权,最后还是胜利者统治天下。”
“不早了,我们睡吧。”
此时窗外,残月如钩,星河闪烁,一道银河横贯南北,连接着大漠草原,连接着燕山以南的大片沃野田园,连着龙山和杭爱山,连着濡水和色楞格河,连着贝加尔湖和太湖。柔然王子莫尔坦协助父王处理好柔然、库莫突厥,诸王大会的诸多事宜后,报请了柔然父王,带着妹妹格音公主一路南行,进了卢龙塞,正昼夜赶路,直奔他们的求学之地,龙山文峰书院,那里有他心爱的人儿,离开书院快两年了,两年时光,父王把太多的事务欲交他处理,把他留在大漠,可是王子心中,装的是一个汉族女孩,她美丽善良贤慧,只要他想做什么,那女孩就支持他,陪着他,和他手拉手,肩并肩,追逐嬉闹,搂抱翻滚,那样开朗活泼,她那样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她现在那么愿意,长大了她还愿意吗?她愿意和我回柔然吗?柔然现在偏安一隅,生存条件那样艰苦,大漠草原,八月即飞雪,冬天冰雪封门,部落的牛羊就冻死了,牧民兄弟冻死了,这么艰苦的环境她肯来吗?即便她肯来,我舍得让她来吗?为了她我能抛下王子的地位和她在龙山,在濡水边种田吗?我在那里种田,大魏皇帝允许吗......新月落下去了,天上的星星更多更亮了,那连接南北的银河宽广无垠,此刻正是波急浪涌。
天近响午,莫尔王子一行到了龙山,进了书院,王子带了格音先去拜见徐公,他给徐公带来了一包马奶粉,一块纯羊毛毡垫,在书院内书房,他们叩拜了恩师,呈上了柔然最贵重的礼品,恩师徐公扶起王子,谢过柔然国王的厚意,师徒叙谈别后的情景,莫尔坦讲父皇举办了东西族王爷大会,只说了草原马好羊好,父王母后身体康健,并向恩师问好,徐公告诉王子,这几日书院放麦收假,今年麦子长得好,州县乡绅都急着收割麦子,所以让孩子放几天假,帮家里收割麦子去了,当下书院只有朝中公主和都尉之子杨玉昌等远处学子半玩半学,说着着人去叫玉昌、耨娲来书房见过莫尔王子,正说着话,门童来禀,说太儒登门拜会,徐公带了莫尔格音来到正堂,其间太儒领了玉龙已进了院,徐公出门相迎,将莫尔王子引荐给玉龙,这时玉昌听见恩师叫他,也来中堂,太儒和徐公把孩子们互相引荐,相识的不相识的互相拜见之后,太儒向徐公施礼,拉过玉龙:“此乃贱内侄儿玉龙,侄女宛露,江南人士,久慕恩师,特来拜见。”玉龙宛露再起叩拜徐公,太儒道:“如徐公不嫌弃,想让玉龙兄妹,在书院小住几日,也好向徐公当面请教。”“徐公求之不得啊。”“徐公见天已过午,忙吩咐厨下,做几道小菜,招待太儒,几个娃子,相识之后,到学堂叙话玩耍去了。
麦收渐渐的收尾,辽西平州地区小麦丰收。官府仓库粮仓渐满。家家小庆丰收之季,青纱帐又起,盼望秋景更好,书院也安排结束了麦收假,恢复上课,徐公正要让监生发布通知,这日忽接到辽西郡府文说,近期从草原跑来数匹野狼,窜入山野村庄,惨害人畜。要求乡甲地保组织猎户捕杀,人畜居民加强防范。徐公看了文告,便要监生通知附近庄上学子,暂不复课,远来学子住在书院,不得外出,书院实行坚壁清野,户门紧闭。玉龙、玉昌、莫尔等一般学童,只得在书院内每天听徐公和监生讲解《四书》《五经》。一个月过去了,秋天渐渐近了,不断传来野狼作恶的事,代庄一个五岁的娃娃被野狼叼走了,安山口村一位农妇下地除草,被野狼袭击,咬伤了大腿和胳膊。亏的猎户及时救助,免了性命后患。玉昌等听了十分气愤,纷纷商议也要组织起来去山里打狼,可是每日书院监生管的甚严,丝毫动弹不得,正愁无机会时,一天傍晚,正在吃晚饭时,书院里来了一批带皮甲的青壮年,为首的听说叫单雄,这批人正是围剿野狼来到龙山了,晚上准备在书院里食宿,玉昌、玉龙一下来了兴致,忙带了补拙、全旺等来到院中帮忙打点洗漱,看猎户们拿的铁枪、钢叉、弓箭等,很想用手摸摸。莫尔来自草原见过狼,在放牧的时候,也与狼交过手。在草原狼可能吃羊,但没有一位牧民能让狼伤害了,因为草原牧民都有雄健的体魄,让野狼望而生畏,看到庄上人这样怕狼,莫尔很不解,对组织起来的猎户,莫尔也不感兴趣。玉昌、补拙等在猎户人群中穿来穿去,突然发现猎户队伍中有一个少年,身高九尺,紫黑的脸膛,手里拿着一根狼牙棒。吃过晚饭,玉昌约了那少年在客房单独聊了起来,原来这位少年名叫单虎,字同成,跟随父亲单雄一起来围杀野狼。“龙山上有野狼吗?”“应该有吧,我爸爸说他们发现过。”“你们从哪里过来的?我们是从岚山来的,我们家住在岚山老虎嘴下,靠打猎为生。”“你们打着狼了吗?”“还没有,狼很狡猾,神出鬼没,现在又是青纱帐时节,很难围剿。”“我们这里有草原来的,见过狼,对狼的习性很熟,让他给你们讲讲吧。可能对你们捕狼有帮助。”“真的么?你们让他来,我去叫父亲,大家一起听听。”“玉龙哥,你去叫莫尔吧,他最听你的。”“我去也不一定能叫来,人家是王子。”“这点忙他也肯定会帮的。”玉龙径直朝莫尔王子的住室走来,那时正巧格音、玉涵在莫尔王子住处,格音喜欢弹琴,弹草原的马头琴,也弹筝,会弹的曲子不少,玉涵也想学,姐妹二人在一处学琴。莫尔就喜欢和玉涵在一起,经常让格音去招呼玉涵,玉龙来时莫尔正在捻琴弦呢。“莫尔,院子里来了猎户,想打狼找不到踪迹,你去给讲讲吧。”莫尔从床上下来:“玉龙哥,你怎么也关心打狼的事情了。”“现在大家都关心,你怎么不关心呢,眼看快收秋了,有狼在地里活动,人怎么去收成。”“我们草原人从来不怕狼的。”“所以猎户们都想听听你的办法呢。”“是吗,他们想知道狼的习性行踪吧?”“走吧,玉昌把你都给夸神了。”“玉涵,你们玩吧,我去了。”“哥哥,我们也去,”格音放下马头琴和琴谱:“带着玉涵,我们一起去。”“徐公知道了,会说我们的。”“我们就跟着去听听,看看,玉涵姐姐的刀法很厉害,说不定他们还需要我们帮帮功夫呢。”“去也行,可别在人家面前卖弄。”玉龙、莫尔几个少年径直来到猎户住处,玉昌引见,介绍了单雄父子,单雄握了莫尔的手:“你是草原人,听说你们打狼很有一套。”“我们从来不打狼的,狼也是我们的朋友,他不会伤害到我们。”“你们见到了狼,不要杀死它们,把它们送回草原吧。”格音也道。
猎户们听了,哄的一下笑了,莫尔感觉好像被嘲弄了,愣了一下。“莫尔,草原距离我们那么遥远,又关卡重重,怎么能把它们送回去呢?”“我带它们回去,真的,狼是我们的朋友。”莫尔接着说,“狼昼伏夜出,眼里放着蓝蓝的光,如果它感觉不是人类威胁它,它不会主动伤人的,他只吃小动物......”莫尔王子认真的给猎户讲狼的行踪习性,猎户们都听得入了神。单雄听了很受启发:“干脆你和我们一起去围狼吧。”玉昌道:“对,我们一起去和单伯伯打狼去。”“你们不要伤害狼,把它赶走就行了,只要你们不伤害它,我就愿意和你们去。”“好,我去请示徐公,让莫尔、玉昌、玉龙和我们一起去,找几天狼的踪迹,我负责保护好你们。”单雄说着,就去请徐公帮忙。徐公很识时局:“当前野狼出没,影响了大秋生产,让莫尔带你们去找找狼的踪迹,也应该。”当晚休息,次日一早,单雄的打狼队带着莫尔、玉昌上路了。莫尔不愧是草原王子,仅两天时间就寻到了两只狼的踪迹,他们还找到了两个狼窝,可惜窝里没有狼,单雄安排了两名猎户隐藏在狼窝附近,蹲坑守候,过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下半夜老远听见了一声狼嚎,一匹狼向狼窝靠近,它似乎发现了人的踪迹。老远地停止了嚎叫,它站在一块儿很高的岩石上,向狼窝处张望,又向四周环顾,然后跳下岩石,从草丛里淹没不见了。这是猎户自组织打狼以来看见的第一只狼。
“这是一只哨狼。”莫尔听了猎户的汇报,告诉单雄:“狼群应该在周围五里范围内,我们把它赶跑就行了。”“怎么赶?”“我们人太多,目标太大,单伯伯,如果相信我,我领了单虎兄弟,我们俩悄悄跟进,肯定能找到狼群。”莫尔说到。
“爸爸,让我和莫尔去吧,我们一定能找到狼群。”
“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带弓箭,棍棒刀剑都可以带,这是防身的,带弓箭会伤害狼群的。”莫尔请求单雄放下弓箭。
“这怎么可能,我们追不上狼的,只有弓箭能追上。”一位猎户道。
“宇文叔叔,我们还是听莫尔哥哥的吧。”单虎道。
“打狼的事是州府的大事,我们不能听一个娃娃的。”那猎户仍坚持道。
“宇文兄弟,我们先找到狼群要紧,让莫尔他们先出发吧。”单雄一面回答宇文猎户的疑问,一面向莫尔:“发现目标,我们以点燃火把为号。”“好!”于是莫尔、玉昌、单虎三个少年,一路攀登。莫尔本不想带玉昌,但玉昌和单虎形影不离,也只好让他跟了。
三个少年沿了龙山蜿蜒的小道一路攀爬,沟沟坎坎,爬过一道坡,越过一道岭,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山坡野岭,始终不见狼的踪迹,玉昌有点迷茫了:“莫尔,我们这样爬管用吗?”“是有些累,龙山哪里兔子和野猪比较多?”“龙山,松树茂盛,草场不多,岚山有一个青草峪,草场开阔,野兔子多,但是野猪并不多见。”“我们先去青草峪看看。”
他们出了龙山沟谷,顺了素河河道,一路小跑,直奔岚山青草峪,在素河一处河湾处,河水平静如面,河边芦草丛生,杨柳环绕。玉昌问到:“”这是个湖吧,水真清啊。”“这是素女潭,是附近女儿家洗澡的地方,现在水凉了,又有狼群作梗,洗澡的人很少了。山里还有一个水潭,叫卧龙潭,比这水还要清呢。”“那里有人家吗?”“那儿离我家不远,我们去我家歇歇。”“快走,这里危险。”莫尔小声说道。“有狼吗?”“是狼群。”“这里怎么会有狼群?”“附近是不是有一个洞?”“有哇,在秦王顶下有一个洞,能容一张八仙桌,拾柴的人常在那里背雨。”“就是了,狼群就在那里了,我闻到味了。”
“洞口就在上面,我们怎么办?点火把吗?”王子没回答单虎的话,躲到一棵树后面,向山顶望了望,山风呼呼刮着,庄稼高粱、玉米哗哗的响。“玉昌哥哥,你和单虎躲到林子里,我去爬到那棵高杨树上点燃火把,发信号。”莫尔说着,将一把短剑递给了玉昌,把火把掖到腰带上,蹭——蹭——,几把攀到树顶,在一条树叉上坐稳,掏出火把点亮了,向远处晃动着,远处的猎人们看见了,立即出动,像这边包抄过来,这时那只哨狼又出现了,不过它没有跑,而是径直向树林这边冲了过来,玉昌、单虎,先上树,狼不会上树。”单虎举起狼牙棒,玉昌也抽出短剑,迎了哨狼飞奔过去。“不能去,洞里有群狼,快回来!”两位小英雄哪里肯听,恰似出窝的猛虎,对着哨狼就打上了。哨狼也不惧怕,从山上向下猛冲,扑向单虎,单虎大棒猛打,一棒打到了狼尾上,狼回头张开大口,对着单虎脖子就是一口,单虎一缩头,哨狼又扑向玉昌,它感觉到了人类的威胁,孤注一掷左扑右冲,玉昌用短剑猛刺,两人正在与哨狼搏击,从山上又下来了十几只狼,向玉昌和单虎猛扑过来,莫尔见状,立即将火把向狼群投去,山草虽然还青,但松枝干燥,烟火迅速在山场引燃起来,火随风势蔓延,狼群见了火,迅速向山顶退去,单虎提了大棒紧追,玉昌这时也腾出手来,从腰间拔出一支飞镖,对准狼头,用尽全身功力,嗖的一声飞掷出去,那只头狼应声倒下,“玉昌,狼怕火已退了,别伤害他们。”单虎这时又追上那只哨狼,当头又是一棒,哨狼一闪,棒上的牙刃将狼脸划了一道血痕,玉昌也赶上,狼扑来时,用短剑向腹部一迎,哨狼应声倒地,这时,猎人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对着狼群万箭齐发,狼群没了头狼,四处乱窜,就在秦王顶下,青草峪水草最肥的地方,十几只狼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单雄带领猎人,在青草峪仔细搜寻,打扫战场,头狼、哨狼。一共杀狼六只,其余逃之夭夭,辽西府尹听说捕狼战果后,对单雄大加封赏,将岚山青草峪划给单氏父子,狼患解除了,府衙还专门下榜表彰了玉昌和莫尔,莫尔心痛了很长一段时间。
狼患解除,农民们纷纷奔走相告,争相下田照看庄稼,高粱、谷子、稻子、穗大饱满,秋粮又丰收了,大魏连年丰收,国力大增,这年秋天,不想拓跋焘太武皇帝英年早逝,在平城驾崩,太子即位,新帝重视农桑,奖励军功,北魏兵精粮足,国泰民安,国势日盛一日。
单雄得了土地金钱赏赐,在岚山修了宅第,两个儿子单虎单文,一文一武,少年有为,单虎力大喜武,单雄给他打造了一把开山斧,在打猎过程中,通过与动物习学打斗,创造了七十二路棒槊,艺高人强,与单虎交往密切的还有一位宇文鹏,字凤鹏,宇文鹏与单虎同岁,系平州道涿州人氏,父亲宇文强受朝廷府尹派遣,与单文一同捕狼,捕狼胜利后,封辽东郡守捕快,留下宇文鹏在岚山与单雄单虎父子一同研习武艺,凤鹏面如褚石,花白相间,属铜锤花脸,兵器也用的是八棱紫金锤,每只锤重180斤,双锤重360斤,与单虎一样,力大无穷,两人与玉昌在捕狼中相识,情同手足。单文习文,文静的如同素女潭的水,如卧龙潭的清,清静的看书习文,单雄领了青草峪后,专为单文在卧龙潭边修了一处草舍,供单文修习经文。卧龙潭边就每天有了一个青衣少年,捧书读简,而单雄也以岚山为庄,修建宅院,结交天下名士,渐渐改变了狩猎职业,向上结交士族,日益富贵起来。
自结识了单虎兄弟,玉昌玉龙便成了单家的常客,玉昌与单虎、宇文鹏经常交流武艺,武功长进,单文经常向玉龙领教,文韬武略日益精深,经常和玉昌来岚山,还有玉涵、宛露、格音、耨娲、莫尔王子,除了格音几次强求,才偶尔来岚山一次外,很少与单虎兄弟来往,莫尔最关心的是玉涵,只要玉涵喜欢,他做什么都愿意,玉昌也喜欢玉涵,但除了玉涵,玉昌想交的人,想做的事情还太多,耨娲公主和玉昌一起来龙山,除了学习诗文经学,她更想学习武艺,因为父皇是马上皇帝,东征西讨,她敬佩父皇,她想和玉昌一起上沙场,为国家开疆拓土,她与玉昌同龄,最敬佩的人是玉昌,但敬佩之外,她有许多事都看不透玉昌,十六岁少女的心事,有时连她自己都不懂,在陌生的龙山,还有同样陌生的岚山,她跟着玉昌在寻找另一种被关爱抚慰的情怀,那是从玉昌那里得不到的。
直到这一年的清秋,菊花开了又谢了,而池边的垂柳依旧那么翠绿,在秋风中摇摆着,在北方,柳树都是最早发芽,最晚落叶的树种,耨娲喜欢柳树,尤其是卧龙潭旁边的柳树,柳树地下大青石上,坐着的那位少年是谁。
这日,玉昌与单虎、宇文鹏在老虎嘴下的练兵场里,棍棒刀枪,锤棒飞抓的舞了一天,日渐西斜,新月东出,耨娲与玉涵在旁也专门练了一套明月刀法,兵器入库之后,坐在亭上休息,向下望去,卧龙潭的水如一块明镜嵌在沟谷里,潭边青草泛黄,翠柳阴阴,柳荫里青石上,一位青衣少年正捧着简细读,忽而低头沉思,忽而抬头远眺,与这厢热闹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玉昌哥,那边清潭上坐的公子是谁?”“单虎告诉公主吧。”单虎道:“那是我兄弟单文,每天专门研究经文兵法之类的。”“能带我们过去认识一下吗?”“走,我们过去,去潭那边洗洗手脸,擦擦汗。”单虎邀请众人去卧龙潭,玉昌、玉涵、耨娲、宇文鹏随着单虎,下了山间小道,一路说笑来到卧龙潭边,单文这时也从书中抬起头来,将众人向书房里让,“那么小的书房,那么清静的地方,容不下我们这些俗人吧。”玉涵打趣道。“哪里哪里,求之不得啊。”“单文,这是耨娲,跟玉昌来的,在龙山文峰书院读书。”“耨娲,请坐,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都坐下。”几个人在潭下溪水边洗了洗手脸擦了擦汗坐在石板上,耨娲瞟了一眼单文手里的简《三十六计》真是兵法啊。“单文兄弟,今天研习的什么功课,给我们讲讲。”玉昌道。
“我在想,前朝诸葛先生在街亭施空城计,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司马懿多疑,如果对手不是司马懿,孔明先生会用什么计策。”
“当时孔明手下有两员大将,一是赵云,一是魏延,不用他们守街亭,而用马谡守街亭,可见孔明是用人失当啊。”
“若依文龙弟,如何用人。”玉昌道。
“当时,街亭虽系战略要地,易守难攻不必用大将就可死守,王平可以,马岱可以,甚至廖化都可以,所以,用一小将守街亭,用大将猛攻曹军两翼,派魏延轻军直取长安,一役拿下魏,多好的用人战略啊,这样的谋略孔明不是没有,不用是另有苦衷把。”
“文龙弟所言甚是,他日若我为将,必请贤弟为军师,助我大魏一统山河啊。”玉昌道。
“玉昌兄过奖了,我不过一文弱书生,都是纸上谈兵。听说玉涵兄长玉龙,文有安邦定国之策,武有攻城略地之才,我想和玉龙学习才能,多学点真实学问。”
“玉龙来过两次,你们交流如何啊。”
“每次听玉龙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耨娲在旁插不上话,但听他们交谈,甚感这邦兄长才高学富。大魏前途光明,尤其听单文,口吐珍珠,战场风云娓娓道来,头头是道,真是敬崇之至,他日若择如此佳偶,岂不应天造地设之语,绿柳扶风,潭水泛波,耨娲内心思绪缠绕着单文的青衣娟帕罩头,缠绕着他的轩昂眉宇,缠绕着他的飘然衣袖,缠绕着他手中那卷《三十六计》,忽而又随着秋风,飘远了,蓝天白云,新月如钩,山川妩媚温柔。